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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無雙 假麵的盛宴 4320 字 5個月前

這裡玩,所以認得路。

大晚上的廚房還有人守著,鍋裡冒著煙氣,紀昜也沒避著人,走了進來。

“給本王拿些吃食來。”

那守廚房的胖廚子也不認識魏王是誰,但看其衣著打扮,顯然非同一般人,又見對方闖公主彆院廚房如自己家,又自稱本王,二話不說,拿了一堆吃食出來。

有糕點,有麵食,有烤雞。

紀昜也沒接,牽著無雙又去了廚房旁邊一間屋子,那裡有桌有椅,似乎是平時下人用來吃飯的地方。

沒用紀昜動眼色,那胖廚子就趕忙用自己衣袖去擦桌擦椅子,擦完了,又忙去廚房把吃食端來。

不光碗碟齊備,還有粥有湯,還說若是不急著用,還可以炒兩個小菜來。

炒菜就算了,紀昜撿了粥來用,無雙見他都吃上了,便撿了碗銀耳蓮子羹用。

一會兒吃完兩人揚長而去,留下那廚子收碟子撿碗,還不忘抹著大汗。無雙本來有些窘的,但紀昜的態度實在太坦然,於是她也坦然了。

她有些吃撐了,兩人緩緩往回走。

紀昜道:“我帶你遊湖去,這地方白日裡還有地方玩,晚上烏漆墨黑的,能玩的地方少。”

兩人原路往回走。

正走著,前方傳來一個笑聲,“沒想到,本王這三弟還有攜美同遊的興致。”

隨著說話聲,對方一行人已進入眼底。

為首的是個三十左右,身穿暗金色團龍紋長袍的男子,此人身量高大,鷹目高鼻,顧盼之間頗有幾分不怒自威之態。跟在他身邊的是兩個身穿華服的年輕男子,另有幾個護衛和內侍隨侍在其身後。

無雙沒認出是誰,但能稱魏王為三弟的,應該隻有晉王和秦王。

她這邊還在琢磨對方是誰,就感覺有人在看自己,順著看過去,那是怎樣的眼神?充滿了惡意、戲謔和森冷。

就好像對方是個獵人,而她隻是個無助的小獸,無雙克製不住全身發寒,忍不住往紀昜身邊靠了靠,紀昜上前半步擋住她身前,眉眼冷漠:“既然二皇兄現在知道了,那就莫擋了路。”

秦王不以為然,看向無雙:“這位就是本王那未來的三弟妹吧?長得真是楚楚動人,好一個佳人。”

方才用那種惡意戲謔目光看自己的就是秦王,無雙可不認為這是誇讚,隻感覺到對方的惡意,不過她還是屈了屈膝,行禮道:“見過秦王殿下。”

秦王笑道:“三弟妹有禮了,見三弟妹年紀不大,真是如花般嬌嫩的年紀,隻是這嬌花不易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花落葉殘了,等到那時候……嘖嘖……”

這兩聲‘嘖嘖’真是充滿了惡意,明明是笑著說的,卻是惡意撲麵而來。

無雙還在尋思自己要麼就裝聽不懂吧,突然感覺到身邊一片徹骨寒意,她扭頭看去,就見紀昜臉龐森冷,眼神陰鷙,他眉骨垂得很低,眼底充滿了血色,似有血海屍山從其中溢出。

“你、找、死……”

第47章

水榭中,局過一半。

聚在桌案前和對麵對詩的人並不多,更多的卻是散在四周,或是把酒言歡,或是喝茶說話,畢竟不是每個人來這裡都是為了求良配。

上前湊趣的相反更多是那種家世不太好的人,位高權重的人家向來對家中子弟婚事謹慎,不會隨意處置。

呂頌之笑著對身邊的趙見知道:“你不上前賦詩一首?我敢說那些貴女們一直耗著沒走,就是為了等你這大才子的佳作。”

趙見知穿著青色雲紋錦袍,腰束深一色錦帶,他氣質清雅溫潤,如竹如鬆,即使坐在那裡不言不語,也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聞言他並沒有說話,隻是看了對方一眼,又將目光投向遠方。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站起來道:“我出去一趟。”

旁邊幾個人都沒防備他要走,還有人怪笑打趣:“你這是去哪兒?可是去私會哪個小美人?”

趙見知沒有理他們,出了這處水榭。

趙蘭芝也剛出水榭,卻沒想到會碰見她哥。

“二哥。”

莫名的,趙蘭芝有些心虛。

“你這是去哪兒?”趙見知問道。

“我去找明惠……”

趙見知看了她一眼:“還記得我上次對你說的話?”

自然記得,那次宣平侯府明惠郡主出事後匆匆回宮,回到趙國公府的趙蘭芝也憋了一肚子的事。

作為貴女的她,再是不懂前朝之事,也知道這次的事不好收場,尤其之後又見宣平侯匆匆而來,接下來家中長輩俱是麵色沉肅,趙蘭芝就知這事可能沒想象中那麼簡單。

她猶豫要不要道出真相,比方說明惠郡主背後做了什麼,才致使這場事發生,卻又害怕被長輩訓斥。就在這之際,她二哥趙見知來了,點明了那日見到她和明惠郡主出現在孫世顯出事那座小樓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裡。

至於從哪兒看到的,趙見知沒有說,他還看到了什麼,他也沒說,卻也直接讓趙蘭芝吐出真相。

事後趙見知帶著妹妹去見了他們的父親趙瑞,恰巧趙瑞和宣平侯這也查到趙蘭芝幫明惠郡主在整場事裡動的手腳,隻是他們沒想到背後還有因,隻以為明惠郡主為了設計孫世顯才做得這出。

誰知起因竟是為了設計郿家三姑娘,又從趙見知口中得知那日見到一個女子從孫世顯出事的小樓裡跑出來,魏王的身影才漸漸浮出水麵。

當然這些趙蘭芝是不知道的,不過事後趙見知與她說過,讓她離明惠郡主遠一點,隻可惜趙蘭芝沒有聽。

“她因身份關係,處在是非中,免不了會牽連上身邊的人,上次是沒牽扯到你是僥幸,卻也給家裡添了不少事,你年紀小,家裡人都護著你,但你也該知道輕重。”趙見知眼中帶著淡淡的譴責。

趙蘭芝慌道:“明惠她說了,這一次後她就安穩待在宮中,再也……”

“什麼這一次,你們做什麼了?”趙見知皺眉打斷她,“明惠郡主之前離席了,跟她一起離開的還有一個女子,若是我沒認錯的話,應該是郿家的大姑娘。”

趙見知認識郿無暇,曾在宣平侯府見過,雖然不知其名,對其也沒有太深的印象。之所以會讓他記住,就是因為上次那件事背後有此女的影子。

明惠郡主和趙蘭芝她們在做什麼,趙見知不知,但不妨礙他猜,他眼神漸漸沉下來,道:“你們是想——”

趙蘭芝忙撲過來拉住他袖子,哀求道:“二哥,這事你就當做不知道,我也沒辦法,明惠非要這麼做,她不甘心被設計,也不想嫁給孫世顯,才會動了這心思,我也沒幫她什麼忙,什麼都沒做。”

趙見知自然不會管彆人的事,他之所以會說這麼多,也是因為裡麵牽扯到妹妹。至於郿無暇怎麼樣,他並不關心,他也知道此女非善類。

“那你現在出來做什麼?”

“明惠之前走的時候,交代我過一會兒去找她。”趙蘭芝小聲道。

趙見知沉聲道:“你不準去。”

“可是……”

“就說碰上了我,我拉著你遊園。”

為了符合這個說辭,趙蘭芝隻能跟在二哥身邊,開始了他們的遊園。

公主府所辦的七夕宴,自然不止曲水流觴那一個重頭戲,外麵的園子也專門布置過,五步一燈,再襯著天上的月,倒與白日沒什麼區彆,反而因為這燈這月越顯清幽。

有不少人都從水榭中出來了,隱隱能聽見遠處有說話聲、笑語聲。

趙見知見妹妹垂頭喪氣的,心想自己方才是不是太過嚴厲,正想說些話來安撫她,突然就聽見那幾個字。

“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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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字從他薄唇裡一個字一個字吐出,冷似寒冰,利似刀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無雙整個人都懵了,可她突然聽見秦王在笑。

“本王的好三弟,脾氣還是這麼暴戾,本王以為你去邊關十多載,應該是改了。就你這麼個性子怎麼掌兵?父皇也是胡來,竟放心把兵權交給你。”

無雙心道不好,可紀昜已經閃身過去了。

秦王武藝不差,大梁以武立國,皇子們極小的時候,宮裡就會專門請人來教授他們武藝,更何況秦王身邊還跟著幾個武藝高強的護衛。

可這一切都沒抵擋住紀昜的攻勢,隻是眼一眨,他竟不知何時奪了其中一個侍衛手裡的刀。

月色如水。

紀昜單手持刀直指秦王。

他的手修長而白,骨節分明,黑紗大袖覆在他腕上,迤邐而下,手裡的刀鋒上閃爍著森冷的寒光,明明該是肅殺的場麵,竟多了幾分異樣的美感。

紀昜本該直劈而上,不知為何定住了,這反倒給了秦王機會,他有些狼狽地接過侍衛遞來的寶劍,惱怒之下直刺而出。

無雙尖叫了一聲,大聲道:“秦王,你想做什麼,你竟敢拿劍刺殿下!”

秦王想罵人。

就隻能魏王拿刀劈我,不準我拿劍回刺?當然,現在魏王還沒動,他已經動了,也確實如無雙說的那樣無異。

接下來無雙的表現,讓秦王的劍都拿不穩了。

她竟然哭了起來,哭得很大聲,還邊哭便道:“秦王,你實在無禮至極,竟先是羞辱我,又拿劍刺殿下……我定要進宮去稟告陛下,稟明你的惡形……”

就在這之際,紀昜動了,一動就如猛虎下山,其勢洶洶。

侍衛那不輕的刀在他手裡宛如無物,卻又劈出了勢不可擋的氣勢,隻聽得幾聲急促的兵器碰撞聲後,秦王手裡的寶劍竟然斷了。

幾個護衛全都沒反應過來,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了,直到那寒芒觸到秦王的臉頰後,又回到他鼻尖上。

有血從秦王臉上流出,那出血速度極猛血量也極大,隻是眨眼功夫,秦王半張臉就變得鮮血淋漓。

而紀昜還保持方才的姿勢,除了往前近了幾步,竟連呼吸都沒亂。

無雙忙撲了過去,從後麵抱住他的腰。

她還在大聲哭:“殿下,我們走,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打不過,我們進宮稟明陛下,陛下定會給我們做主的。”

她哭得傷心欲絕,聲音幽咽淒涼,仿若蒙受了莫大的屈辱和委屈。

實際上她卻用手死死地鉗著紀昜的腰,用勁兒去拉他,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緊繃,肌肉在極速卻幅度極小的抖顫,她還在使勁,試圖用細細的手臂去抗衡已然脫籠而出的猛獸。

聞訊而來的人趕來後,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在眾人眼裡,郿三姑娘嚇得大哭,卻想攔住不甘未婚妻受辱欲要上前討個說法的魏王。

至於秦王臉上的血,和指著他鼻尖的刀,眾人猜可能是秦王技不如人?

不過沒有人敢說話,這種場麵,兩位皇子兵刃相向,誰不要命了敢說話?連公主府的侍衛都不敢說話,忙命人去請昌河公主來救場。

秦王已經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