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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整個人顯得特彆精神。

娃們聽說又有新電影,早跑大禮堂門口等著去了。

陳玉鳳則不然,怕張鬆濤要偷懶嘛,專門到單元樓下去堵人。

堵著了,就陪著他一起往電影院走。

像苗嫂子,毛嫂子這類人,男人工資提得早,平常又沒花銷,手頭攢的錢不少,再加上最近炒點股,日子過得其實很不錯,而她們本身能力並不強,也不願意努力學習,不知道經營的辛苦,隻看到陳玉鳳賺了多少錢。

純屬紅眼病。

這種紅眼病,你要不理,她們以為你好欺負,就會大肆散播流言。

正所謂造謠一張嘴,劈謠跑斷腿,這事兒你不來點狠的,一次取了病,她們造謠成習慣,以後隻會把陳玉鳳說的更不堪。

這時大家都在往大禮堂走,張鬆濤和陳玉鳳這是一對話題人物,本身就吸引了大家的眼球,陳玉鳳呢,偏偏就要跟張鬆濤聊聊自己的彙報節目。

陳玉鳳大聲說:“張處,您看過彩排,覺得咱的彙報節目怎麼樣?”

張鬆濤最會誇人了:“豈止不錯,節目既新穎又好看,我是看一回笑一回。”

後麵就是閔團和毛嫂子,閔團是男人,直嘛,並不知道妻子嚼的舌根全是假話,人也心直口快,接過話茬說:“咱們張處是真厲害,去年指導陳玉鳳搞的節目得了滿堂彩,今年重拾指揮棒,自己都誇,想必節目肯定優秀。”

張鬆濤覺得有點不對,停下腳步說:“小陳是自己排的節目,跟我沒關係。”

另一個團長笑著說:“您客氣啥呀,全軍區的人都知道節目是您出的。”

張鬆濤有點尷尬,因為陳玉鳳還在笑,但笑裡滿是嘲諷。

要知道,誰掐著你的孩子,誰就是你祖宗。

去年他已經搶了陳玉鳳一回風頭了,她人不傻,人家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才沒計較的,今年要大家再瞎說,陳玉鳳一發脾氣,不招待他倆兒子了咋整?

所以張鬆濤收了笑,問閔團:“關於是我出的節目的事,誰跟你說的?”

“大家都在說呀。”閔團還沒意識到問題。

張鬆濤已經滿臉陰霾了,他再重複一句:“我問你聽誰說的?”

十二月末的夜,北風冷冷,天上絮著雪疹子,領導一停,隨行的人全停了。

毛嫂子還來不及阻止,閔團說:“還能有誰,我媳婦兒唄。”

張鬆濤轉頭看毛嫂子:“小毛,你聽誰說的?”

你要追究謠言,大家都會著急甩鍋,毛嫂子忙說:“我聽程團家苗嫂子說的。”

張鬆濤突然一聲吼:“程團家的小苗,人呢,給我喊過來?”

苗嫂子一直在炒股,前段時間賺的厲害,但最近卻在賠,沒啥心情,走在最後麵。

此時心裡在盤算剛剛賠了的股票要不要割肉清倉,聽說有人喊自己,沒明白過來咋回事,已經給幾個軍嫂推到張鬆濤麵前了。

張鬆濤現在可是總軍區的領導,雖說賴在團級家屬院不搬走,但人家是程團他們的上級。

不知道對方找自己乾嘛,苗嫂子強顏歡笑:“張處,有啥事?”

“說陳玉鳳的節目是我排的,這話你說的?”張鬆濤問。

苗嫂子左右一看,立刻發現不對,忙說:“不是我,我是聽毛嫂子說的。”

張鬆濤在機關呆了多少年,跟一幫軍嫂又一直住在一個院裡,他又是搞行政的,前些年整天就是跟一幫軍嫂打交道,調解她們的矛盾,跟她們爭二兩油,一瓣蒜的小便宜,能不清楚她們心裡那點小九九?

而這時,陳玉鳳還要火上澆油:“張主任,要我說,沒彆的毛病,就是咱倆家走得太近,叫一幫嫂子誤會了,我覺得,您隻要趕緊把房子騰了,連娃一起搬走,就啥事都沒有了,你說呢?”

張鬆濤還在沉默,苗嫂子和毛嫂子對視一眼,極為尷尬。

陳玉鳳再添一句:“您早點搬家吧,對娃,對我們,都好。”

張鬆濤最怕的就是這個。

陳玉鳳不會發火,但她生氣了,就會趕走他家倆娃。

倆男娃呢,真帶到總軍區,一天三頓得張鬆濤來管,現在孩子大了,作業還得有人盯著,一旦他沒時間,不照看,他們很可能跑出去鬼混,而目前,社會上多的是混混,專門勾搭沒人管的孩子。

所以張鬆濤才死皮賴皮,也要把孩子留在軍分區。

他指著苗嫂子,說:“多少年了,全院就數你和小毛愛說人嘴。”

倆嫂子同時一滯。

張鬆濤再吼閔團:“還有你個軟耳朵,老婆說啥就信啥,你老婆要是敵特,索要情報,你是不是也得雙手奉上?”

這話可就嚴重了,閔團刷的立正。

再看苗嫂子,張鬆濤又說:“一年四季,部隊發油發米發麵,軍嫂們的衛生巾都是我采購,手套毛巾肥皂,部隊缺過你們嗎,眼紅陳玉鳳乾得好,捫心問問,你們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我真沒有。”苗嫂子死都不會認罪:“真是小毛告訴我的。”

毛嫂子還想辯解,張鬆濤再問:“作為軍屬,你們就隻會推卸責任,你們就是這樣給孩子們當榜樣的?”

毛嫂子真是被冤枉的,她還要張嘴,閔團吼她:“夠了,閉嘴行不行?”

這下毛嫂子不乾了,謠言不是她造的,憑啥大家隻吼她?

為了撇清自己,她連最難聽的謠言都供出來了:“真是苗嫂子告訴我的,她還說指不定張鬆濤有點喜歡陳玉鳳呢,要不然咋回回都幫她,娃不給彆人帶,死皮賴臉要塞她家去?”

路燈在此時亮起,黑鴉鴉的人群中,閔團倒抽一口冷氣。

傳領導的風紀問題,他媳婦兒這是要找死吧,他都要上手了:“放你媽的狗臭屁,給我閉嘴。”

苗嫂子也是一滯,恨不能去捂毛嫂子的嘴。

張鬆濤氣的手顫,指著苗嫂子說:“故意造謠,惡意誹謗,聳人聽聞,好你個小苗,你造這種謠,置我於何地,置徐副司令,韓團於何地?行,我不問你,我隻問程團……”

苗嫂子這時已經傻掉了。

那都是她私底下隨口說的,隻是幾句猜測而已,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搞到大庭廣眾之下了?

此時路上所有人都看著她。

每一雙眼睛都都含著幸災樂禍和幾分悲憫,傳領導的謠言,這種事要不張揚出來,也就罷了。

可被張揚出來,她就算了,頂多挨幾句罵,她男人還有前途可言嗎?

張鬆濤要懷恨在心,打人托托關係,程團是不是就得轉業?

轉業的時候是包分配,還是自主擇業,是分配在首都,還是扔到鳥不拉屎的偏遠小縣城。

這些都有可能,就看張鬆濤願不願意。

此刻的苗嫂子,要能回到過去,她會忍住嫉妒的心,把嘴巴縫起來,不為了泄憤而說那些惡毒的,難聽的話,可是她回不到過去,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就灑在那兒,收不回來了,怎麼辦?

此時,所有人還在圍觀苗嫂子,唯獨陳玉鳳離開人群,大步向大禮堂走去。

這種熱鬨,她懶得看。

張鬆濤小跑步追上來,跟在後麵,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喘。

陳玉鳳進了電影院,這時幾個娃已經坐好了,趴椅子上,正在跟前後的娃們聊天。

張鬆濤看旁邊還有個空座位,也想座。

陳玉鳳伸手擋了:“張處,咱倆家得保持距離,你還是離我遠點的好。”

保持距離的意思,可不就是不要孩子了?

張鬆濤頭皮一麻,笑的格外訕%e5%aa%9a:“小陳,不要生氣啦,彆人那是胡扯,你放心,明天我就一個個的,把團級領導們全叫來,好好說他們一頓,以後,保證沒有軍嫂敢傳閒話,好不好?”

陳玉鳳不語。

張鬆濤簡直恨不能剖腹自證,又攤手問:“那你說怎麼辦,你隻管提要求,怎麼樣你能順心,咱就怎麼來,好不好?”

人得學會適時服軟,這可是大禮堂,此時人差不多已經要坐滿了。

張鬆濤的態度代表一切,她和韓超的關係,人們是看在眼裡的。

人嘛,行得正,站得端,什麼謠言都掀不起風浪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經此一鬨,團級軍嫂們不敢再犯紅眼病,亂造謠就行了。

她也得適可而止了嘛,於是說:“張主任,馬上要過年了,你給我點錢,我給娃買衣服鞋子,二娃時常喊腳疼,我還得帶醫院看看去,把你的醫保證也給我拿來。”

張鬆濤一口氣可算喘順了,忙說:“好好好,行行行,我去前麵坐。”

既說買衣服,還給二娃看腳,就證明她還願意繼續照顧嘛。

哎呀,好險!

張鬆濤要往前走,正好又迎上閔團倆口子,手指閔團,不用說話,隻一眼,就可以展示他此時的憤怒。

苗嫂子今天因為太丟臉,並沒有來看電影。

而且她最近炒股賠的厲害,又生怕丈夫回來要收拾自己,紅眼病倒是好了,但給嚇感冒了,連著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而最近她買的幾支股票一路下滑,心裡又慌的難受。

再加上擔心丈夫會不會被轉業,這段時間提心吊膽,隻覺得自己的天要塌了。

轉眼元旦,翻開新發的日曆本,剝了一瓣新發的蜜桔,塞嘴裡,苗嫂子邊感歎著桔子的甜,一邊恨恨的想,陳玉鳳真能排一個比去年還新穎的節目出來?

她不相信,她拭目以待,隻等明天的電視回放。

她如今是滿軍區,唯一一個希望今晚彙報演出舞台上出事故的人。

……

再說陳玉鳳。

正如她所料,導演對她,不,對徐鑫的作品特彆關注,又是一路保送。

因為是小品,這個節目被排在了第三。

而就在今天白天,軍事演習的任務圓滿完成了,韓超他們受邀,也在現場。

陳玉鳳在台側,專門看了好幾回,但是沒看到韓超。

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男人的氣消了沒。

於演出,她倒很從容。

轉眼,表演開始了。

男演員甲上台了,問觀眾:“你們知道男人的私房錢要藏在哪兒,老婆才找不到嗎?”

觀眾全是男性,還是軍人,藏私房錢是他們的痛點,大家一下被挑起了興致。

男演員兩手兜掏:“藏在股市裡,不說老婆找不到,我也找不到,因為全都賠完啦。”

報紙上天天在說,最近股市跌的厲害,緊跟時事嘛,頓時滿堂爆發一陣笑聲。

這就是頭彩了。

這個小品叫《夫妻吵架》,講的是一個炒股賠了錢的股民,找自己的軍人朋友借錢,繼而引發的一係列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股民上門,捧著軍人,又哄著他,想要借錢。

軍人是個大男子主義,認為朋友張嘴,自己必須借,不然他就沒麵子。

而軍嫂呢,不敢觸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