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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了副參後,我們聽說好多男領導不服,質疑聲特彆多,我們是為了馬琳,為了咱軍區廣大的婦女同胞,要爭口氣!”

這幫嫂子們沒見識過彙報演出的選角,和斃節目時的殘酷,無知者無畏。

一幫中年婦女上台唱《東方紅》,且不說五音不全,而且大家有了年齡,身材都發福了,走形了,跳舞也跳不好,真讓她們上,在編導那兒節目就得陣亡。

要她們不拉扯甜甜和馬琳,陳玉鳳還願意解釋幾句,她們這樣咄咄逼人,她就懶得廢話了。

拉過孩子,她說:“有事找馬處長說,這個節目我上定了!”

幾個小崽崽同時回頭,異口同聲:“對,我們上定了。”

王果果也掙脫苗嫂子的手,回酒樓去了。

苗嫂子一看搬不到救兵,乾脆追馬路上開問了:“陳玉鳳,你的節目去年是能代表軍嫂的心聲,但你確定今年也能?”

今天周末,路上人挺多,此時全停了下來,在圍觀。

陳玉鳳停了下來,隻吐一個字:“能。”

“你就那麼確定能上?”苗嫂子再問。

“能。”她說著,拔開人群,轉身就走。

嘿,一幫人全驚呆了。

幾個小崽崽也很好奇,陳玉鳳真能上彙報演出,拿啥節目上啊。

大娃先問:“阿姨,你不用甜甜,用誰呀?”

二娃聰明點,說:“阿姨,是不是要讓我哥和韓蜜上台表演跆拳道?”

陳玉鳳說:“用他們,就不是代表軍嫂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保證咱們能上。”她眼珠一轉,她又說:“不過咱的節目要真上了,我能不能給你倆提個要求?”

倆男娃同時停了下來,齊看陳玉鳳:“隻要能上節目,我們什麼都願意乾。”

孩子以為節目要他們幫忙呢。

陳玉鳳彎腰看大娃,就在大娃以為有什麼天大的事情時,她低聲說:“你們現在長大了,甜甜蜜蜜上廁所的時候大娃二娃不可以進,男孩子也不可以當著女孩子的麵光屁股,要知道羞羞了,明白嗎?”

孩子其實懂得。

大娃紅了臉,說:“我從小就沒看過小女孩上廁所,脫衣服。”

二娃倒是認真點了點頭:“好叭。”

甜甜蜜蜜對視一眼,甜甜懂點,羞紅了臉,蜜蜜卻哈哈大笑:“媽,我上廁所大娃沒進過,但他上廁所的時候,我悄悄炸過糞坑。”

“你個韓蜜,原來炸糞坑的人是你。”大娃惱羞成怒,去追蜜蜜了。

韓蜜一轉腳跳上花園圍牆,扮鬼臉:“有本事你來抓我呀。”

倆娃頓時你追我趕,打鬨了起來。

陳玉鳳帶著倆小的,慢悠悠走在後麵,笑望著。

倆嫂子今天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過九歲,女孩們就要開始發育了。

也是因此,陳玉鳳從今年起,推了甜甜所有的演出節目。

據說化妝品會讓孩子早熟,蜜蜜的身體還沒變化,但甜甜%e8%83%b8`前已經有隱隱約約的小骨朵了。

自家閨女,陳玉鳳經常躺在被窩裡講的,教她們保護自己。

但男孩晚熟,還頑皮,心大一點,陳玉鳳要平常說,怕他們聽不進去。

但找個由頭來說,孩子就會認真聽,也會記住的嘛。

為了照相,陳玉鳳今天特意穿了絲襪,半身裙和韓超新買的,一件青金色的新西服,等教練給蜜蜜係好腰帶,就可以拍照了。

拍完照,軍區的老傳統,張教練得讓倆娃也來個小型的彙報演出。

觀眾隻有陳玉鳳和甜甜,二娃,但張教練搞的煞有介事。

先鞠躬,再背誦禮儀廉恥,忍耐克已,百折不屈,然後還要來一套誓國以忠,誓親以孝,誓友以信,臨戰不退,殺身有責的誓詞,這才開始表演。

這時陳玉鳳才知道,甭看蜜蜜才九歲,但一掌就能劈開一塊木板。

而且她要騰空一跳,腦袋居然能夠到天花板。

表演完跆拳道,倆孩子還要給陳玉鳳演示一下啥叫以色列格鬥術。

他們在跆拳道上的身手就叫陳玉鳳大開眼界了,沒想到以色列格鬥術比跆拳道還激烈,倆娃是拳腳相加的對打。

好幾回,陳玉鳳看大娃的拳頭落在蜜蜜身上,隻覺得自己肉疼。

可蜜蜜撲過去,也能把大娃撲倒在地,還能用大腿反絞,絞的大娃踹不過氣。

張教練得意極了,說:“他倆現在的水平,完全可以放翻一個成年男人。”

他話音才落,倆娃站了起來,抱拳,給觀眾鞠躬。

望著黑皮膚,卷卷發的女兒,陳玉鳳差點要熱淚盈眶。

她的女兒,不會變成夢裡那個騎摩托的小太妹了。

她雖打起來凶悍,可停下來就會變的謙虛有禮,懂進退。

這得多虧了馬琳,是她慧眼識珠,一手培養了蜜蜜。

說起馬琳,就得說彙報節目了。

這天下午,李乾事抱來了一個大相冊,相冊裡全是目前在軍藝服役的表演藝術家,用她的話說,陳玉鳳看上誰就指誰,到時候她會把演員調來,配合演出。

陳玉鳳翻了會兒,挑了倆女倆男,四個演員。

然後就是為節目搞劇本了。

上回的詩陳玉鳳可以自己寫,節目也純屬本能發揮。

這回她準備的節目是小品,牽涉到寫劇本,就不是她自己能搞定的了。

而在她構思節目的時候,就已經想好寫劇本的人選了。

這不,她剛從跆拳道館出來,迎上徐師長的勤務員小秦。

“嫂子,要找你可真不容易,徐副司令有件事……”小秦左右一看,見幾個小崽崽圍著陳玉鳳,也在認真聽,揩了一下鼻子說:“咱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你想說的是啥我知道,我還忙,我就先走了。”陳玉鳳說。

小秦摸摸腦袋,心說自己還沒張嘴呢,這嫂子咋知道他想說啥的?

事實上,陳玉鳳還真知道。

目前,徐鑫把地攤小報的工作給辭了,待業在家。

灌氣站又搞得比較紅火,徐勇義操心侄子,想讓陳玉鳳給徐鑫安置個工作。

他跟王果果談,王果果瞧不上徐鑫的人品,不肯用。

徐勇義自己又不好找陳玉鳳,這是找了小秦來替徐鑫說情的。

其實陳玉鳳也瞧不上徐鑫,就憑他叫小姐一次要叫倆,她就懶得理他。

但這回,寫劇本的事,陳玉鳳打算找找他。

徐鑫可是曾經首都報界一支筆,文筆辛辣,狠厲,諷刺現實極為精準。

寫劇本的事,她覺得他肯定行。

把娃們趕回酒樓,她這就給徐鑫打個電話。

但打過去居然欠費停機了?

不慌,陳玉鳳問徐磊要了個地址,騎著三輪車親自去煤炭家屬院。

敲了好半天的門,沒人開,陳玉鳳於是試著喊:“徐鑫,在家嗎?”

說時遲那時快,門刷的一下打開了,徐鑫說:“弟妹,你好歹吭個氣兒啊,敲半天門不吭聲,我以為是來討債的呢。”

陳玉鳳看見了,他家門上貼著水費,電費,暖氣費,電話費,密密麻麻,一大遝的催費單,單子上還印著□□、通下水,治梅毒淋病的小廣告。

徐鑫的生活,落魄的叫人無法想象。

但當過兵的人,都會把屋子整理的很乾淨,所以他家倒是乾乾淨淨的。

“進來說話吧。”徐鑫說。

陳玉鳳並不進去,畢竟徐鑫是個單身男性,而她在男女方麵,向來謹慎。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就在門口,她把自己的思路講了個大概。

她沒文化,隻會形容個大概:小品,要能讓人發笑,還要好看!

徐鑫畢竟搞文藝工作的,略聽幾句就懂了:“就是春晚舞台上,趙麗蓉那種吧,抖幾個包袱,說幾句時髦話,再來幾個小段子,對不對。”

陳玉鳳隻差鼓掌了,說:“要上總軍區的彙報演,報酬你來提,多少都行。”

徐鑫當初是被韓超從軍區踢出去的,軍人嘛,於軍區有天然的熱愛。

他一聽就樂了:“這活我接,但是你想表達個啥主題,也就是中心思想。”

陳玉鳳說:“代表軍嫂們,一是批判軍人們的大男子主義,二是把炒股寫進去,因為最近我聽說好多軍嫂在悄悄炒股,關於炒股的賠和賺,怎麼賠,怎麼賺,我想通過這個小品來講一下。”

說完,她挺忐忑,怕徐鑫要打擊自己。

但徐鑫沉%e5%90%9f片刻,居然說:“行啊弟妹,你這熱點找得很不錯,我有好幾個戰友都在炒股,賠的多,賺的少,苦辣酸甜,個種滋味隻有自己體會,劇本我肯定能寫好,隻要演員找得好,今年彙報演出的優秀獎絕對是咱們。”

陳玉鳳大鬆一口氣:“那行,你趕緊點寫,寫好了我看。”

徐鑫搓手指了:“弟妹……”

陳玉鳳會意,他這是想要錢,她於是掏包找錢。

她今天背著營業款的,一大遝,五千多塊。

而徐鑫是個窮鬼,在看到這一大遝錢時,目光亮的跟狼似的。

在這一瞬間,陳玉鳳心裡有點慌。

為了劇本,她願意支付徐鑫一筆費用,但有個心理預期,一千塊以下。

可徐鑫居然在這時伸手,刷的一把,把五千的營業款全掏了。

在他掏錢的那一刻,陳玉鳳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氣的混身發顫。

徐勇義對倆侄子儘心儘力,徐磊還好,人憨,勝在足夠正直。

可徐鑫呢,曾經搞報紙,賺的就是黑心錢,如今落魄到這種程度,還死性不改,卡著她這隻小肥羊,這是想薅出個大羊毛氈來了這是。

寫個劇本,五千塊?

這回就當她做慈善了,但這輩子,她絕不會再和徐鑫有任何往來。

這就是個卑鄙,無恥,不要臉的王八蛋!

陳玉鳳心裡正在瘋狂咒罵。

結果徐鑫從一大遝錢中抽了張十元出來,在她鼻梁前甩個花兒,然後把剩下的全拍到了她手裡:“這十塊我買包煙抽,今天晚上加個班,明兒一早我上酒樓給你交初稿!”

握著一大遝錢,陳玉鳳把那些咒罵的字眼全吞了回去。

抽出八張百元大鈔,她說:“這是報酬,看你生活困難,我提前預支給你吧。”

“我不要你的報酬,但有一個要求,到時候咱要能憑節目得獎,你要答應我,咱倆一起上台領獎。”說著,哐一聲,他關了門了。

上彙報節目,陳玉鳳給徐鑫指了條明路。

是這樣的,他目前是準備走小說,劇本創作這條路的,但藝術圈的現狀是,散裝的,死活拚不過帶軍的,如果你是一名軍旅作家,一部劇的稿費能有三萬塊,但如果你隻是個普通作家,一部劇本的稿費就是三千塊。

其中有十倍的差距。

而要這節目搞得好,他是不是可以找領導說情,加入軍藝?

等有了軍旅作家的頭銜,他再進行劇本和小說的創作,那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