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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發懵,快步往酒樓追去。

陳玉鳳雖然她沒吐口,可她並沒有回酒樓,而是拐進了軍區商店,買了兩條毛巾,兩雙兒童拖鞋,還買了兩隻新牙刷,兩條新內褲。

還用說嗎?

她這是以行動表示,從今天起要留下倆娃。

本來甜甜要憂心考試成績,不開心的,這會兒都開心壞了,搶著挑牙刷,一支紅的,給大娃,因為他愛紅色,一支藍的給二娃,因為他愛藍色嘛。

“媽媽,他們今天晚上是睡我們家,還是睡酒樓?”蜜蜜已經在操心倆娃晚上該睡哪兒了。

大娃要觀察陳玉鳳的臉色,這小賊滑,就好似住在陳玉鳳心裡一樣,會揣摩她的心思:“阿姨,我們可以住育苗班,那兒有很多宿舍,也有床的。”

陳玉鳳也是這樣想的,酒樓頂多倆媽住,天熱了,衛生不好搞,要再住孩子,城管和工商就會罰她的款,但育苗班有的是房間,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

最近可以先把倆娃安排在育苗班,讓他們先住著。

但這非長久之計,要齊彩鈴本身不醒悟,還想拿倆娃賺錢,誰都拿她沒辦法。

畢竟即使起訴離婚,最少也得兩個月。

張鬆濤隻是被撤了肩章,工作還在繼續,他要忙他的工作。

而齊彩鈴呢,她是軍嫂,有軍屬證,誰也不能攔著她進軍區。

甚至,離婚期間她住在張鬆濤家,誰能說她啥。

即使離婚,張鬆濤還得打發她,她要不滿意,上訪,投訴到總軍區呢?

一個軍人虧待軍嫂,在部隊於離婚率管控的如此嚴的時候,張鬆濤就不止是被撤肩章,他這輩子都升職無望了。

但齊彩鈴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大娃二娃難道整天呆在育苗班,圍棋不練了,跆拳道不上了,大娃和蜜蜜暑假還要出去打幾場跆拳道的比賽,難道都不打了?

果然,大娃走著走著,忽而伸手指扣了扣陳玉鳳的手心,等她回頭,就問:“但是陳阿姨,她會守著,半路上悄悄偷我們嗎?”

“實在不行你們就去陪她一段時間,反正她和你爸也要離婚了,就一個暑假,給她當當兒子呢,怎麼樣?”陳玉鳳試著說。

大娃倒沒有因為陳玉鳳如此建議就生氣,陳玉鳳去牽他的手,他也沒有躲避,給她握了,斟酌了好一會兒,才說:“她今天的樣子,就跟大年初三那天,發脾氣的時候一模一樣,所以她馬上就會發脾氣的,我不怕,但二娃怕!”

齊彩鈴經常喜歡牽大娃的手,但向來隻是拿手拈著他的手。

陳玉鳳不一樣,她握孩子的手,會把他整隻手掌握起來,時不是還會撓一下手心,甩一甩,所以甜甜和蜜蜜可喜歡跟她牽著手走路了。

她現在也是,心裡想事兒,就會撓撓大娃的手心,那處癢癢的感覺讓大娃能感覺到她牽著他時,心裡想的也是他。

陳玉鳳懂得,齊彩鈴現在是憋著一口氣,繃著一根弦。

她自己意識不到,可早晚那口氣會變成火,繃著的弦會斷,當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於孩子的傷害就已經造成了。

而於這個,剛才在酒樓的時候她其實就想到辦法了。

“放心吧,我給你們找個超級厲害的軍人叔叔,這個假期你們要出去上學,還是玩兒,我都會讓他陪著你們的。”陳玉鳳說。

大娃眼睛一亮:“跟在我們身後專門保護我們,那豈不是私人保鏢?”

“私人保鏢,這詞好洋氣。”陳玉鳳說。

大娃有點得意:“沒看過吧,紅港來的電影,《摩登保鏢》,講的就是這個。”

“你居然悄悄去過錄像廳?”陳玉鳳問。

大娃本來在笑的,想起什麼,臉色一變:“阿姨,你能把我的手牽緊點兒嗎。”

陳玉鳳察覺孩子手一涼,看他麵色煞白,忙問:“你怎麼啦,你怕啥嗎?”

其實是齊彩鈴,過年的時候她忙,給二娃買了書,還給大娃搞了好多錄像帶,看錄像嘛,孩子喜歡,他不就能開心了?

但她忙,人也粗枝大葉,而目前呢,正是那種不良錄像帶盛行的時候,所以她買的錄像帶裡有好幾部是僵屍片,小孩子不懂,《摩登保鏢》看得很開心,可看完再放一盤,跳出來個僵屍,大娃才七歲,畢竟孩子,嚇的抱起煤塊砸了電視。

齊彩鈴不理解,反而私底下怪怨了大娃好久。

換個話題,大娃說:“阿姨,你真能給我們找個保鏢?”

“一個特彆厲害的叔叔,而且是一個非常喜歡保護人的叔叔。”陳玉鳳說。

彆的幾個孩子也不知道保鏢是啥,直到大娃普及了一下摩登保鏢,甜甜都摩拳擦掌了:“媽媽,我也喜歡那樣的保鏢,要是大娃二娃不用的時候,我可以用一下嗎?”

“都可以,媽媽掏一半錢,讓你們張伯伯掏一半,雇他給你們幾個用。”陳玉鳳好大的口氣。

光自己掏錢可不行,陳玉鳳要雇保鏢,得讓張鬆濤擔一半的費用。

說找就找,現在就去找傳說中的保鏢。

徐磊目前還沒被徐師長放出軍區,安排住在警衛營的宿舍樓,所以陳玉鳳從軍區商店出來,一路串到位於師級家屬院後麵的警衛營,去找徐磊了。

等門衛把徐磊喊出來,怕他不認識自己,先介紹說:“你好,我是陳玉鳳。”

徐磊穿的是警衛員們褪下來的舊衣服,軍綠色的背心上一股汗臭,頭發長的遮了半張臉,胡子拉茬,天熱,前%e8%83%b8後背全是濕的,就跟個行走的垃圾堆一樣,還是個骷髏狀的垃圾堆。

“我知道,有話就說。”他眉頭都不抬。

陳玉鳳推過大娃二娃說:“這倆孩子的人身安全現在受到了威脅,具體的我無法跟你透露,但是我能不能花錢雇你保護一下他們,就是給他們當摩登保鏢,哦不,私人保鏢,隨時跟著他們,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

幾個孩子看著徐磊,感覺這個叔叔好醜,好臭啊,他真能當保鏢?

孩子們興衝衝而來,可此時內心充滿了嫌棄。

他們想要保鏢,可不想要這樣一個臭烘烘的流浪漢,好失望啊,怎麼辦?

四小隻和徐磊正在互相嫌棄,唯有陳玉鳳心裡緊張急了。

她這是在賭,賭徐磊會答應,要這樣,她就能進一步留下他,不去對岸。

他跟徐師長發脾氣,是因為徐師長是最愛他的人,當他心裡有氣,痛苦,難過,他就會不管不顧的去傷害對方,但他畢竟是個有責任的戰士,他自己的孩子沒有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那他願意保護這幾個孩子嗎?

再說齊彩鈴,她以為陳玉鳳回酒樓了,於是就追到酒樓去了。

因為晚上沒招待,前門是鎖著的,周雅芳在後廚做飯。

而韓超,站在酒樓門前,正在皺眉看一封信。郵遞員正好騎自行車離開,顯然這封信是他剛才收到的。

在齊彩鈴生活的現實世界裡,也有韓超和陳玉鳳,韓超在將來,確實是部隊上的高級軍官,屬於生得帥氣,但居於幕後很少露麵的那種實乾派將領。

她在寫小說的時候借用了這兩個人物,還意%e6%b7%ab了一把,把對方寫成了自己的藍顏知已,現在當然不可能,畢竟不是小說。

不過現在的他和她,陳玉鳳是打小兒一起長大的朋友。

而韓超呢,是個獨來獨往的性格,於倆閨女的關注向來也不多嘛。

齊彩鈴就想建議他一下,讓陳玉鳳不要一天多管閒事。

本身家裡倆閨女,她還開著店,再加上照顧倆男娃,她不煩,韓超不煩嗎?

“韓超?”她喊。

韓超抬頭一看是齊彩鈴,語氣溫和:“彩鈴?”

“好久不見了,鳳兒回來了嗎,咱倆聊聊呢?”齊彩鈴說。

韓超居然麵上帶笑,這男人長得賊帥氣,是個軍人吧,但曬不黑,還唇紅齒白的,如今不過二十七,正當年的年齡,那叫一個好看。

他向來脾氣臭,今天語氣溫和,人也客氣,惹得齊彩鈴心有點慌,心說該不會書裡設定成真吧。◢思◢兔◢網◢

韓超繼續說:“玉鳳考上科大的夜大了,她現在是個大學生了,咱們一幫孩子,她是唯一的大學生。”

齊彩鈴愣了好半天,仿佛五雷轟頂。

她還在拚力掙紮,想回到命運的軌道上,可對照組陳玉鳳居然考上大學了?

科大,哪怕是夜大,在九十年代,其含金量比普通大學還要高。

那種大學,陳玉鳳一個隻有初中文憑的女人,怎麼考上的?

第95章 紳士風度

先說陳玉鳳,她還在等徐磊的答案。

麵前是個肮臟,頹廢,毫無生氣的男人,頭發淩亂,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突然眸光一厲:“韓超最近一段時間接手反間處的工作,受到人身威脅了吧?”

他誤解了,以為這幾個孩子都是韓超的,以為因為韓超,孩子們受到生命威脅了。因為他的眼神太過犀利,陳玉鳳嚇了一跳,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是。”

徐磊仿如刀刻般的下般抽了一絲笑,還是冷笑。

這叫陳玉鳳心驚膽跳,四小隻也嚇的縮在一起,小鵪鶉一樣。

但就在陳玉鳳以為他會嘲笑,恥笑,說一句韓超也有今天時,他居然沉沉答了聲:“可以。”

所以他答應了,而且是不談任何條件的答應?

陳玉鳳大鬆一口氣,忙說:“工資我給你開二百塊一月,比目前營級乾部的津貼稍微高一點,怎麼樣?”

徐磊唇角一抽,兩眸鄙視:“我有退伍金,不要你的錢。”

雖然他依舊又臟又臭,但此刻在陳玉鳳的眼裡,他周身散發著萬仗光芒。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即使韓超是他的仇家,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幫他照顧孩子,怪不得韓超說自己永不會放棄徐磊。卻原來徐磊的身上,自有他的閃光點。

“那就明天吧,早起你到甜蜜酒樓,我們等你。”陳玉鳳說。

徐磊說:“我隨時可以上班,保證執行好任務,但最好任務周期短點,因為我很快就要去對岸了,而且……很可能將永遠不會再回來。”

幾小隻對視一眼,皆是苦瓜臉:這個臭烘烘的保鏢,似乎讓他們的暑假要變成一段不愉快的回憶了呢。

陳玉鳳心裡卻有點酸澀,於徐磊來說,一旦國家利益受損,他會挺身而出。

想去對岸,也不過是因為呆在這兒太痛苦,想要逃離吧。可為什麼他總是那麼不幸,遇到的人都是想利用他的呢?

……

齊彩鈴原來挺鄙視陳玉鳳的,一是油辣椒,本來銷量不錯,她可以大乾一把,賺一大筆,但她不,隻搞保守經營,這叫齊彩鈴覺得她一點魄力都沒有。

雖然她沒有去買彩票,但她抓著大娃二娃不放,就更叫齊彩鈴覺得她是在搶自己的運勢。可誰能相信,她在帶了四個娃的同時,還考上科大的夜校了?

作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