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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把這倆娃給我。”

“給你乾嘛?”周雅芳覺得親家母是不是糊塗了:“你好容易養大倆兒子,苦沒吃夠,還想吃二茬苦,受二茬罪啊?”

王果果向來說話能嚇死人的,她居然說:“我家徐乾部沒孩子,我幫他留個後,不行嗎?”

她不過開個玩笑,周雅芳當真了:“也是,徐師長沒娃,真要接手,不定多疼他們呢。”

周雅芳不經意看了眼二娃,咦的一聲:“剛來的時候他的臉可爛了,這才不一會兒,我瞧著好了些似的,你給塗的啥藥,這麼管用?”

王果果說:“他不僅有凍瘡,還有皮炎,光塗凍瘡膏沒用,得塗地塞米鬆。”

陳玉鳳也來看二娃的臉,這娃頑固了一個冬天的凍瘡,之所以一直好不了,是因為還有皮炎的原因,而隻要找對了法子,其實很快就能消?

王果果畢竟生在大戶人家,她細心,會總結,會照顧人。

這方麵,陳玉鳳不及她。

怕孩子要多心,王果果揉揉二娃的腦袋說:“奶們開玩笑呢,你們永遠是你爸的孩子,誰都搶不走,安心住著等你爸回來,好嗎?”

大娃二娃對視一眼,他們當然明白奶奶們是在開玩笑。

他們也知道齊彩鈴挺好,是愛他們的,大娃想吃漢堡她就買漢堡,二娃想看書她就買一大堆的書回來,逼著讓他看,讓他趕緊成材。

但為什麼他們決然的要跑回甜蜜酒樓。

因為齊彩鈴的愛太可怕了,她總是買一堆漢堡,買一堆的書,然後微笑著看著他們,靜靜等著她們感恩,當他們礙於情麵,尷尬和羞澀不肯表達時,她就會去找售貨員們訴苦,說自己一片熱心腸,卻得不到孩子們的愛。

繼而售貨員們就會罵他們是白眼狼。

她是不罵他們,可售貨員的罵讓他們更加難過。

而她,大年初三那天暴怒過一次,以後還會不會暴怒?

二娃想起她瞪圓眼珠的樣子就會打哆嗦。

他已經長大了,不需要那種歇斯底裡的愛了。

本來,他們一直呆在服裝店是因為無處可去。

但現在他現在明白了,隻要他們跑回來,這兒的奶奶就會接納他們。

上次跑,二娃不後悔。

要齊彩鈴把他抓回去,他還會再跑一次。

這時周雅芳嗅了嗅,說:“這倆娃聞起來臭臭的,玉鳳,我帶他們去洗個澡吧?”

二娃眼前是模糊的,但臉上伴了他一個冬天的癢感消失了,給奶奶嗅著,孩子有點害羞,因為自從齊彩鈴吼過一回後,他夜裡就總有點尿床。

而且因為庫房太冷,也因為齊彩鈴忙,沒時間,他們已經快一個月沒洗澡了。

而且襪子內褲洗了總不乾,倆娃給凍的也不敢脫,所以襪子內褲都是臭臭的。

現在要去洗澡嗎,他可期待泡一個熱水澡了。

但他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脫自己臭烘烘的小內內和襪子,怎麼辦?

這時最體貼的依舊是甜甜,她說:“走吧,我們一起去洗澡。”繼而說:“但是弟弟,你要去男澡堂,我要去女澡堂,我們不可以在一個澡堂洗澡,明白嗎?”

“太可惜啦,你們看不到我是怎麼在澡堂裡遊泳的喔。”蜜蜜則說。

二娃一直在笑,因為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他要悄悄把內褲洗乾淨,把自己洗的香香的,再跟小朋友一起玩兒。

周雅芳帶著倆娃去洗澡了,今晚沒有招待餐,徐師長下午大概清閒,早早就來接王果果了。

陳玉鳳坐在吧台裡,他沒看見,進門就把王果果摟腰抱了起來。

還在地上旋了個圈兒。

可當他掃到陳玉鳳在吧台裡麵的時候,手一鬆,差點沒摔了王果果個馬趴。

“玉鳳,既沒事就早點下班,酒樓鎖了即可。”他一臉嚴肅的說。

陳玉鳳特彆懷疑,總覺得韓超是徐師長的親兒子。

要不然,他們是怎麼做到一樣會耍流氓,但又一樣麵不改色的。

婆婆可以休息,但陳玉鳳休息不了。

開年後,她考慮了很久,改變了小軍嫂牌油辣椒的銷售策略。

生產了一萬個罐頭瓶後,她就沒有再出去跑業務,也沒讓軍嫂們再去長途汽車站蹲點了,隻偶爾讓軍嫂們去汽車站發發她的名片,然後就等著大車司機們打電話要貨,要的時候,才讓軍嫂們出去送貨。

保守銷售,一個月能銷一兩千罐,就能養八個軍嫂,她也有閒暇的時間。

而她自己,則打算考一下夜大,要能考上,她打算先讀幾年書,儲備點知識,等孩子大點,再考慮把小軍嫂牌油辣椒繼續做大。

今天她還有一件事,就是給她的股東們送分紅。

她從肯德基拿到了280塊,但這280塊裡還有20屬於其餘50個軍嫂。

整體算下來,可憐極了,一個軍嫂隻能拿一塊錢。

但做生意就將究個分毫必清。

陳玉鳳把賬算好,又從280裡麵抽了56塊錢出來,再把那份《財務年報》也拿著,就得挨家挨戶拜訪自己的股東們,給她們分錢去。

投資五百,分紅才一塊錢,她其實挺忐忑的,怕軍嫂們要罵自己是騙子。

想想該怎麼解釋,她也挺愁。

這趟,她準備好要挨軍嫂們的罵,挨她們的說叨。

偏偏心裡喪氣吧,還遇上個更叫她喪氣的人,徐敏。

她騎著三輪車,在營級家屬區發勞保。

倆人對視,徐敏自然要奚落陳玉鳳幾句:“女暴發戶,你今兒咋有時間來咱們這種窮酸地方啦,你這大款婆,算元春省親吧?”

陳玉鳳準備挨軍嫂們的罵,就懶得跟徐敏鬥氣,眼看徐敏要堵自己,做個假勢要往前衝,等徐敏一躲,她飛快的拐個彎兒,跑了。

她頭一個打算找軍嫂秦蘭芳,到了家門口就喊:“秦嫂子,肯德基的分紅到啦,你出來看看《財報》,領錢吧。”

徐敏是那麼容易甩掉的嗎,她三輪車騎的飛快,不但跟來了,還從陳玉鳳包裡悄悄抽了《財務年報》,嘩啦啦的翻著。

秦嫂子出來了:“有多少錢?”

聽說是肯德基的分紅,她的鄰居錢嫂子也出來了:“這才幾個月就見分紅了?”

“實在不好意思,你們一人是一塊錢。”陳玉鳳特彆尷尬,因為太少了點。

倆位軍嫂對視一眼,也挺震驚的,五百塊投出去,居然隻賺了一塊?

這聽起來,完全就是個騙局啊。

倆軍嫂對視一眼,正在醞釀該怎麼用比較文雅的方式,罵陳玉鳳一頓。

可這時徐敏大呼小叫了起來:“天啦,肯德基一個月的營業額有18萬?”

……

“一個月18萬,那它明年豈不能賺二百多萬,要刨掉成本,天啦,陳玉鳳,你明年至少能分20萬,你哪來的狗屎運,趁上這麼好的商機的。”徐敏又說。

這下倆軍嫂的臉更綠了。

陳玉鳳能賺二十萬,她們就隻能一塊,她們該怎麼罵人呢。

這時陳玉鳳糾正說:“徐敏,賬不是這麼算的,我的股份裡,有20屬於其餘52位軍嫂。”

徐敏算了一下:“那她們明年至少每人能拿800。”

這下秦嫂子和錢嫂子都愣住了:“真的?”

徐敏把財報甩給陳玉鳳,氣啾啾的說:“你運氣可真好,舍得投大錢,也能賺大錢。款婆,暴發戶,美滋滋兒享受吧,你明年就要暴富了。”@思@兔@網@

不管陳玉鳳會不會暴富,倆軍嫂開心的是她們隻投了500塊,明年居然能賺800,高利貸都沒這麼能賺,這簡直是印鈔機啊。

聽說陳玉鳳要跑五十戶,倆軍嫂來勁了,非要陪陳玉鳳一起去。

要誰嫌一元錢少,她們幫陳玉鳳解釋。

今年收益是少,但明年每個人都能拿八百塊。

軍嫂們一個串一個,謠言漸漸就傳成,大家投了五百塊,過了幾個月,已經變成八百塊了,再傳一陣子,甚至變成八千了。

今天,整個營級家屬院熱鬨的跟過大年似的。

總共52戶人家,一戶戶拜訪完天就黑透了。

這時陳玉鳳突然就有點喜歡徐敏了,畢竟是因為徐敏,她才少挨一頓罵的。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酒樓,前門是鎖的,樓上兩盞燈,陳玉鳳停下三輪車,看天陰,怕明天有雨,從包裡掏個珍藏的塑料袋出來,罩在了三輪車的座椅上。

轉身,她給嚇了一跳,因為身後站了個人。

看清楚後,陳玉鳳說:“馬處長,怎麼不到家裡坐?”

馬琳說:“我看小軍嫂牌油辣椒銷的很不錯,聽說開年這個月就賣了三千瓶了,但是我發現你最近沒有再出去跑業務了,怎麼,是怕人手不夠嗎?”

八個軍嫂,一個月工資才400塊,油辣椒有對半的成本,所以陳玉鳳一月當有1500左右的利潤,除掉工資成本,她淨賺1100,這種情況下,在馬琳看來,是可以繼續做大做強的。

陳玉鳳要肯繼續擴大宣傳,多雇一些軍嫂,也能賺得更多。

馬琳一直以為開年後陳玉鳳必定會雄心勃勃,大乾一番。

但她非但沒有,昨天還問軍區要推薦信,準備去考成人夜大。

她挺納悶,就得問一問。

“首先,擴大生產需要推廣銷售,這方麵我不是太懂,財務我也懂得很少,還有人員的管理,我不是您,沒有讀過大學,這些都需要進修,再者,我的倆閨女還小,不論學習還是生活,都需要我貼身帶著,所以最近幾年,我打算一邊學習,一邊打基礎,等我自己有功底了,再做大!”陳玉鳳說。

馬琳想了會兒,說:“孩子是很重要。”

陳玉鳳看得出來,馬琳還有話要說,所以並未走,站在原地。

馬琳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從包裡掏出幾樣東西,說:“二娃是疤痕體質,有傷口很難好,所以一個冬天凍瘡都沒愈合,既然你把孩子接來了,就先照顧著,但要記得替二娃擦凍瘡膏,還有,大娃今天是不是給燙傷了,孩子喜歡幫父母乾活,這是他們的自覺,他要是碰傷了,我給你一些燙傷藥,你幫他塗一塗。這兒還有一些肯德基的券,大娃愛吃漢堡,你改天帶他們去吃。”

陳玉鳳未語,靜靜聽著。

明擺著的,馬琳之所以來,是因為齊彩鈴在聽說孩子被接走後,怕她要跟馬琳告狀,已經把二娃的凍瘡,大娃的燙傷全部交待一遍了。

肯德基的券肯定也是齊彩鈴送的。

大娃買了漢堡不吃,囤了一箱子要帶回軍區的事,她肯定也告訴馬琳了。

並且還讓馬琳送一些券過來。

這倒挺不錯,顯得她挺大度。

如果陳玉鳳是馬琳,不清楚具體情況的話,看到這些東西,也會被說服的。

但凡事不於先告狀,因為事實勝於雄辯。

“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