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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行李箱,刺啦一聲拉開,陳玉鳳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但隨即就捂起了臉:“你怎麼搞這麼多?”

行李袋裡隻有兩件衣服,剩下的一盒盒,全是避孕套。

不過不對,還有好些化妝品,居然不止有擦臉的,還有粉和洗麵奶。

對了,首都市麵上,目前有的衛生巾隻有美爾樂,也不知道是廠家生產的時候就不好,還是商家壓貨壓的厲害,經常買回來,打開一看就是餿掉的。

而韓超從廣州給她帶來的衛生巾,上麵印著英文,居然包裝上麵就印著生產日期。

這狗男人,陳玉鳳原來沒發現他體貼,一直拿他當塊木頭。

可沒想到出門一回,他居然帶來這麼多東西。

尤其是一支口紅,管兒細長,光看包裝就特彆漂亮。

陳玉鳳還沒化過口紅,估計韓超選的顏色特彆柴,是給麵子才想塗點的,但一上唇,看了看鏡子,立刻說:“哥,你可真有眼光,這口紅真好看。”

吧唧一下唇,她說:“味道也香,這叫啥……得一奧雕?”

“迪奧。”韓超抿了抿唇:“這回獎金現發,800塊,我全給你買成東西了。”

上回從戰場上回來,他帶了好多姑娘家的玩藝兒,口紅頭花啥的,但那時候的陳玉鳳連欣賞的眼光都沒有,東西全扔在桂花鎮了。

不過陳玉鳳記得韓超原來土土的,最喜歡大紅大紫,為了迎合他,床單被套,不論啥啥都搞的特彆豔,可這管口紅叫她覺得,這男人好像很有點審美眼光。

當然,她是個女人,就繞不開那個話題,他在越南結的啥婚,女方是個啥人?

青梅竹馬的關係叫他們能有話就說,但陳玉鳳牢記書裡自己和韓超的矛盾,說話也得學著講點策略:“哥,你在越南的時候,給那邊的媳婦也買過化妝品嗎。”

“我隻有你一個媳婦,再哪來的媳婦?”韓超語氣不太好。

陳玉鳳簡直想掐死男人,丟了口紅開始胡扯了:“那你在越南咋結的婚,沒媳婦,難不成跟你結婚的是男人?”

韓超頓時麵色一冷,眼睛一瞪,一副混混樣,當然,他熊,陳玉鳳就識趣閉嘴,不說話了。

可其實她這異想天開的氣話,胡扯,還正好對上韓超的經曆。

韓超是這樣,當時圍殲他們的敵人裡有一撮女民兵,而他在伏擊,並反殺一個身材高大的女民兵後就拿了對方的身份,脫離隊伍,又加入了一支敵方的正規軍女兵部隊。

女兵大多身材高大,人也粗糙,所以他並沒有露餡,沒有被俘,他就還可以重返戰場,但是,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女兵營正好碰上敵方一個參謀長巡營,他得到了一個特彆好的機會,被參謀長一眼看中,選成了秘書。

三年時間,參謀長成了司令員,而他,一直是對方的大秘,在大秘的職位上,他不僅鍛煉了很好的審美,還能說日美兩國的語言,當然,針線也做的順溜,因為那是閒暇時,他最好的偽裝。

更要命的是那位司令員是個美越混血,很喜歡人高大馬的女性,所以他跟對方還真照過結婚照,當然,那時越方已全麵戰敗,韓超是聽從上級指示才乾的,後來也是聽從上級指示撤的,而現在他最恨的是,留下的照片有很多,而那個人,為了兩國容後的政治發展,聽從上級指揮,他沒有殺。

可你叫他怎麼告訴妻子,自己曾經扮過女人,還有很好的審美?

一爺們,死都不能讓女人小瞧了自己。

“先睡覺。”他說:“一會兒我再跟你講。”

其實他沒想講,兩周沒見麵了,他先睡,吃飽眼前,一會兒就找到徐鑫,拿到照片,全燒掉。

陳玉鳳能為一個男人在戰場上守七年,就是因為她的脾氣好,心寬大。

但女人心再寬,難免要想那個問題。

這時照例要作床上運動,男人剛脫了衣服,寬肩窄腰,滿身肌肉,可又清挑細長,陳玉鳳抓著個套子,突然就猶豫了:“你……那時候也睡過吧?”

韓超抓著衣服,目瞪口呆。

坐著的女人彆過臉,氣乎乎的,眼神撲閃。

她這時又在想,他跟彆的女人睡過,睡的時候是不是時間也很短?

人家會不會也像她一樣,嫌棄,懶得要她,還是說,因為被彆的女人不要了,他才時間短的?

越想越醋,陳玉鳳是鄉裡媳婦,從小受的理論是男人為天,可以偶爾出去偷偷情嫖一嫖,回家就好,但女人即使新社會了,必須三貞九烈,桂花鎮沒有一個出軌,跟彆的男人有染的女性。

但陳玉鳳已經受了新知識,新思想,她不想接受韓超,不想要他了,她嫌他臟。

可這叫韓超怎麼說?

“沒有。”他一把關了燈,想了想,說:“我可以對著黨旗起誓,沒有。”

於一個軍人,都願意用黨旗宣誓,肯定是真的。

但陳玉鳳還有個疑惑。

“那你為啥總時間那麼短?”她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堵了嘴了,黑暗中她都能看到,他眼裡的怒火,在洶洶燃燒。

當然,任何情況下,沒有一個男人會在妻子問他為啥時間短的時候,能不憤怒。

其實陳玉鳳還想說,時間短點挺好的,針紮的疼和棍子抽,她肯定選前者。

但這回由不得她,因為男人生氣了,過了好半天,他喘著粗氣問:“時間短?”

“不短,夠長啦,要結束了吧。”陳玉鳳都快哭了。

但再過半天,韓超又問:“這回時間還短嗎?”

陳玉鳳沒說話,捂上了嘴巴,孩子,親媽就在隔壁,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她覺得這男人八成是瘋了,她嘴唇都要咬破了,他還不完。

平白遭了一頓毒打。

當然,她並不想罷休,涉及軍事機密的韓超可以不說,彆的他必須告訴她。

可再開燈,但這事兒就被韓超輕鬆撇開了。

他從床頭櫃上拿起一篇稿子,說:“這是徐鑫給你寫的報道,最美女軍嫂,用火紅的辣椒開劈一條致富路,領導們都沒看出有什麼問題,你仔細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麼問題。”

畢竟從小一起長大,韓超有沒有撒謊,隻憑眼神陳玉鳳就能看出來。

所以她能相信他在越南的時候沒有出過軌,睡過彆的女人。

上戰場嘛,啥凶險都有,隻要他沒在外麵惹過孽債,沒留孩子,活著回來陳玉鳳就能接受。

相比之下於徐鑫的報道,她確實特彆在意。

因為那家夥時刻都在想著要如何坑她。

她從頭到尾讀了一遍,看著末尾,讀了出來:“陳玉鳳作為一名軍嫂,敢於嘗試,勇於致富,她不僅開了酒樓,還在兼賣油辣椒,她的小乾媽牌油辣椒一個月少說能賺兩千元,在不久的將來,她實至名歸,將會成為一名女暴發戶,而考慮到讀者朋友們對她的喜愛,我們準備做個專題報道,報道最美軍嫂陳玉鳳的女暴發戶之路。”

這話乍看沒毛病,領導們也讚同,因為這是實情。

但暴發戶幾個字卻撤底抹消了陳玉鳳對軍區的貢獻,反而把她搞的像個土財主,試問,這種形容詞搞出去,讀者看了是不是得眼紅,心裡是不是會不爽?

春秋筆法,明捧暗貶,徐鑫可真夠厲害的。

“這報道有問題,我去找趟徐鑫,就說你不同意,把版撤了。”韓超說著,起身要走,他三更半夜的,準備去找徐鑫。

一是撤版,二是,拿回照片!

“彆呀,沒事的,不是係列報道嘛,有馬琳,有徐師長,有軍區一幫領導們盯著呢,今天他說我是暴發戶,明天,我得讓他說我是最美女企業家。”陳玉鳳說著,把男人摁回了床上:“不準出去,快睡覺。”

“我得去找他一趟。”韓超說著,還想起。

陳玉鳳一條腿搭了過來:“不行。”她很生氣:“哥你怎麼啦,扭扭捏捏一點都不爽快,跟個大姑娘似的,我說行就行,你能不能彆跟我犟?”

大姑娘?

韓超一秒躺倒,混身肌肉都是硬的。

要不是他滅了燈,陳玉鳳就能看清,他臉上的肌肉都是猙獰扭曲的。

陳玉鳳則在想,這篇報道出去,她的油辣椒銷量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徐鑫當然想繼續坑她,但陳玉鳳的膽子也在變大,她已經勝過徐鑫一回了,現在,她不但不想被他坑,還想借此機會做大做強。◎思◎兔◎在◎線◎閱◎讀◎

因為就像李嘉德說的,辛苦賺小錢,而且越辛苦,賺到的錢就越少。

賺的錢越少,在目前這個社會就會越被人瞧不起。

就好比大車司機,旅途勞頓,不辭辛勞,可誰瞧得起他們,誰會正眼看他們。

婆婆眼看登記,得做師長夫人,師長夫人在個小廚房裡炒菜,這要傳出去是很不好聽的,而隨著新聞被爆出去,估計會有很多軍人軍嫂慕名來吃飯,要他們看後堂呢,看到炒菜的王果果呢?

表麵得捧,內心又有多鄙視?

所以既要賺錢,陳玉鳳還必須讓她們娘幾個體麵起來。

而她下一步的策略是,保留接待餐,關店,轉型專做油辣椒。

她要讓倆媽做乾乾淨淨的管理層。

但要說關店,隻怕最開明的王果果也不會允許的,老一輩的人,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沒麵子,她們更喜歡守個生意小本經營,該怎麼說服倆媽呢?

她正想著,忽而伸手一摸,發現韓超躡手躡腳,又起床了。

陳玉鳳立刻警覺:“哥,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兒?”

第75章 霸王蜜

一條胳膊纏了過來,男人就沒法起身了。

他緊摟著妻子,好半天吐了長長一口氣出來。

從形勢上來說,高層都在嚴格保密的,陳凡世曾經跟領導們關係那麼好,也隻知道一丁點的雞毛蒜皮,而之所以此事要嚴格保密,是因為一旦這件事泄漏,領導要考慮,同事和下屬們於韓超會不會有偏見?

而且迄今為止,韓超甚至不算實際意義上的暴露,越方那位還在職能部門,兩國說不定將來會建交,這種事要傳開,韓超一家的人生安全怎麼辦?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去駐港部隊的原因。

做間諜的最高水準是,永不暴露!

不過有《戰時保密條例》,徐鑫是不敢明著把照片給彆人看的。

但他要私底下用下作手段給陳玉鳳,給他的同事下屬們看呢?

所以照片他必須拿到手。

不過現在的韓超有點太衝動了,他現在的行為,不是一個可以在虎口下隱忍三年,冷靜理智的間諜會做的魯莽行為。

因為徐鑫非但沒有為軍人的原則,甚至已經失去做人的底線了。

直接上門肯定拿不到照片,韓超得想個什麼辦法呢?

他再問陳玉鳳:“報道,你真的同意讓徐鑫發?”

“讓他發吧,我能兜得住。”陳玉鳳說。

韓超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