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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跑,一個準備要鎖門。

韓超畢竟軍人,行動力迅速,一個箭步穿過馬路,趕在對方關門之前一把扯住保安,抓過他手中的警棍,滋滋兩聲就把保安給放倒了。另一個正在往後跑,韓超把警棍擲出去,正砸在那保安的後腦殼上,應聲,保安倒地了。

正好這時馬旭帶著公安們趕到了。

從外麵看,不過一間普普通通的門麵房,進去以後一幫公安才豁然開朗,這鋪麵有個地下室,本來按理該是一間不大的地下室,但蕭定天有多厲害,他直接把它給挖到了馬路對麵。

馬路對麵有一個廢棄的氣包車的煤氣灌裝廠。

韓超這一代人沒見過氣包車,但在十年前,首都曾有過一批氣包車,就是靠燃氣驅動的公交車,每輛公交車的頭頂上,都要掛一個大煤氣包,而公交車的行駛靠的就是燒氣。

一幫公安衝進灌裝廠時,灌氣的工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當然個個束手就擒。

馬旭和韓超主抓蕭定天,但作為老板,蕭定天肯定不在,倆人踢了幾間房門沒找到人,抓來工人問了一下,才知道因為業務穩定,蕭定天大概三天才來一回。

當然,即使沒有當場逮捕,作為老板,敢乾這種不要命的事,等著他的就是拘捕,審判,吃花生米。

但馬旭也足夠心有餘悸的,轉頭看韓超:“這個蕭定天原來是乾嘛的,上麵是不是有關係,敢乾這種掉腦袋的事,他不怕死嗎?”

韓超一基層小乾部,哪能知道領導間的關係。

馬旭氣的說:“這他媽的要沒有後台,他就槍斃一百次都抵不了罪,要有後台,不管他是誰,老子這回連筋帶蔓,要全給他扯出來。”

“時間到了,我得去上班了,你們慢慢查吧。”韓超說。

戰友幫了這麼大的忙,馬旭當然得送他,倆人從原路返回,馬旭忽而想起一件事:“對了,我聽說個事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是我母親準備結婚的事吧。”韓超邊走邊看表。

馬旭說:“徐鑫專門找過我,問過你母親一些情況,他現在做私營報社,錢賺得多,人也比較飄,當年你還打過他嘛,以後真要成了親戚,他那脾氣,我估計你得多包涵。”

王果果真想跟徐勇義結婚,就意味著韓超要跟他曾經打過的戰友做親戚了。

以他的脾氣,如果徐鑫母子排暄他,倒沒啥,但要排暄他媽,他會包涵嗎,當然不會。

默了會兒,韓超說:“馬局,你告訴徐鑫,我還是當年的混混脾氣,什麼都能受,就是不受氣,以後要真成了親戚,讓他多包涵我吧。”

說完,從醫療公司的前門出來,兩手握拳,跑步前進,沐浴著正午的陽光,他回營區去了。

再說陳玉鳳,送完油辣椒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從營級家屬院這邊進門,包嫂子和幾個軍嫂坐在路邊,曬著太陽在聊天,不過她們似乎心情都不咋好,瞧上去愁眉苦臉的。

“包嫂子,你今天怎麼又沒去開店呀?”陳玉鳳問。

“甭提了,彆人有本錢,可以賠錢可以熬,我就那點轉業金,全賠完,生意就沒法做了,鋪子關張,我給轉租出去了。”包嫂子說。

另一個姓鄭的嫂子是七團二營,付營長的愛人。

她年齡跟陳玉鳳差不多大,是個下崗女工,她說:“你還好,搶到了鋪麵,好歹一月轉租能有30塊,我是下了崗的,現在軍區又月月欠津貼,雖說吃喝咱都有,但兜裡沒一分錢,外麵又熱鬨,出了門乾看不掏錢,我都要急出紅眼病了。”

“也是,我這個月就燙了個頭。”包嫂子成了包租婆,要顯擺剛剛燙過的頭。

這不欺負鄭嫂子沒錢燙頭嘛,鄭嫂子氣的翻了個白眼。

陳玉鳳車一停,先問包嫂子:“我要一月給你發50的工資,你去我酒樓打打下手,你乾不乾?”

“一月50,鳳兒,就你那小酒樓,能賺出那麼多錢嗎?”包嫂子問。

鄭嫂子卻說:“你就不給50,給我30我也願意乾,啥活我都乾,現在外麵工作可難找著呢,想做生意本錢,做不好還得賠錢,我就想找份安穩的工來打。”

“你這人咋這樣啊,搶我的活兒?”包嫂子生氣了。

“你是包租婆呢,仗著軍區的鋪麵一月拿三十,我搶你活兒咋了,那就該是我的。”鄭嫂子年青氣盛,跟包嫂子吵起來了。

陳玉鳳笑著說:“你倆都來吧,就從明天開始,每月一人都是50塊。”

“玉鳳,你要不發工資,我可是會翻臉的。”包嫂子追著三輪車喊說。

……

雖然油辣椒才頭一天上市,但陳玉鳳預感市場反響應該會不錯。

她手裡目前有800塊的流動資金。

當李嘉德說她隻會苦自己,做不大時她就考慮到了,她得雇人,擴大規模。

但她一開始愁的是軍區不準外來人員住宿,雇了人怕不好管理,萬一外來人員盜竊,或者在軍區乾些偷機摸狗的行當,要給韓超摸黑。

今天看到倆嫂子,她不過順嘴一問。

沒想到還真成了。

雇用下崗軍嫂,她們是內部人士,不需要再辦手續,而且她們本身有覺悟,不會對軍區造成損害,這事兒不正好兩全齊美?

穩紮穩打吧,從現在開始,陳玉鳳要慢慢讓自己和倆媽變輕鬆點了。

當然,聽說雇了人,每月還要花100,周雅芳心疼的差點沒摔倒在地上,王果果都止不住的擔心:“鳳兒,一月100塊呢,咱能賣出她們的工資嗎?”

“能的,到時候讓包嫂子在後麵幫忙,鄭嫂子形象好,當服務員,我給咱跑業務賣貨,她倆的工資包在我身上。”陳玉鳳信心滿滿的說。

周雅芳還想張嘴,王果果厲聲說:“你就彆嚎了,年青人有她們自己的想法,你要真心疼玉鳳,就不要在她耳邊嘰嘰呱呱,讓她心煩,安心工作,行嗎?”

周雅芳又氣又無奈,端起鍋子,洗碗去了。

有婆婆,陳玉鳳就有個安穩的大後方。

而且婆婆曾經是地主家的小姐,會安排人做事,包嫂子和鄭嫂子眼裡沒活,王果果眼裡有,雖然她麵上客客氣氣,但隨時會給倆工人找活乾。

這一周就又順順利利的度過了。

雖然油辣椒的量目前還沒走起來。

但這周零零散散賣了50塊,一個嫂子的工資就出來了。

當然,前廳有了鄭嫂子和周雅芳,陳玉鳳即使飯點,也就可以得閒了。

話說,雖然陳玉鳳把蕭定天給舉報了,但那種事,拘捕,抓人是私底下進行的,即使報紙要報道它,也會經過多方核定,最後才能敲定新聞稿。

所以它的後續除非是事情水落石出後見報,否則的話,陳玉鳳是不會知道的。

不過這天中午,有人請馬琳到甜蜜酒樓吃飯,馬琳剛坐下不久,忽而外麵駛來一輛越野車,從上麵跳下來的是她哥馬雍。

馬雍是大領導,向來也是笑嗬嗬的性格,可今天跳下車就是一聲厲吼:“馬大校!”

“到!”馬琳條件反射,立刻站了起來。

“火燒屁股了你還有臉吃飯,趕緊回去開會。”馬雍壓低嗓門吼說。

看她哥臉色鐵青,馬琳沒太反應過來,低聲問:“哥,發生什麼大事了?”

馬雍鐵青著臉,指了指馬琳的額頭,示意她上車,倆人飛速的走了。

這時陳玉鳳就暗猜,怕不是煤氣灌裝的案子爆出來了。

但從這天起,那件事兒就又沒有消息了。

周五的傍晚,陳玉鳳得去趟團級家屬院,因為馬琳帶了話,說給蜜蜜找的跆拳道教練終於答應收徒弟,讓她帶蜜蜜去。

團級家屬院陳玉鳳還沒去過,索性就把蜜蜜和甜甜一起帶著,瞧個新鮮。

其實並不遠,穿過酒樓,隻過一條街就到了。

馬琳就在路邊等著,這位四星女大校要不是在工作中,要不是麵對著男人們,心態倒是很平和,看麵相也很溫柔。

見了倆丫頭,她說:“甜甜,蜜蜜,你們好呀。”

甜甜這是頭一回被馬琳注意到,努力放大聲音:“馬奶奶好。”

“韓甜小朋友好。”馬琳回頭,對陳玉鳳說:“跆拳道教練的名字叫張坤,他是咱們軍區的散打冠軍,也是目前唯一能跟韓國選手一競高低的跆拳道教練,培養孩子隻是業餘愛好,他本來隻收了一個徒弟,我一直在推薦蜜蜜,但他不肯要,直到最近你立了功,我再施壓,他才肯收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聽起來這個教練果真厲害。

但陳玉鳳很納悶,她沒覺得自己立過啥功呀。

而蜜蜜則好奇另一個點:“馬奶奶,教練的另一個徒弟是誰呀?”

馬琳說:“他叫張朝民,跟著張教練已經學了一年了。”

蜜蜜啊的一聲,愣在原地:“壞哥哥。”咋哪哪都有張朝民?

甜甜也說:“他整天幫人代寫作業喔。”

這時已經到門口了,馬琳一敲門,有個孩子來開門,穿一身白衣服,腰束一條黃色長帶,臉圓圓的,額頭上幾個淺淺的疤,可不正是張鬆濤的兒子,大娃。

“馬處長好,陳阿姨……你好。”大娃鞠了個躬,說。

目光對上陳玉鳳,小男孩有點羞澀,抿唇笑了一下。

馬琳回頭對蜜蜜說:“這就是張朝民,他已經是黃帶了,你應該叫他師哥。”

蜜蜜皺起鼻子捏起拳頭,把所有的不滿從鼻腔裡哼了出來。

大娃彎腰,鞠躬:“師妹好。”再看陳玉鳳,小男孩咧嘴又是一笑。

看他笑的很不要臉,蜜蜜好想敲哥哥的腦殼。

像馬琳這種人,當然不會專門為了蜜蜜的學習問題而跑一趟。

看蜜蜜跟著教練一起進去了,她回頭說:“陳玉鳳,你跟齊彩鈴是同鄉吧,她和張鬆濤目前不僅感情方麵出了問題,生活上也有很大的問題,我準備去她家坐坐,你要不要也去?”

所以蕭定天私販煤氣的事,終歸還是牽連到齊彩鈴了吧。

第68章 狼外婆

私灌煤氣,還是用塑料袋,這件事的嚴重性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預估。

蕭定天最終公安並沒有抓到,犯罪分子嘛,聞聲而動,早跑了。

當然,幸好這事沒成,要成了,張鬆濤就是蕭定天的後台,他要坐牢的。

而且,他前妻的小院雖然談定了價格,兩萬塊,但還沒脫手。

最近房價一直在漲,幸好沒脫手,不然,那院子張鬆濤要賠至少五千塊。

這時馬琳還沒來,張鬆濤搓手良久,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說:“彩鈴,實在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不如咱們……”

關於蕭定天,在事情捅出來之前,齊彩鈴真沒想到他的路子能那麼野。

因為媒體沒有報道,她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捅出來的。

但要說離婚,發自內心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