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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特彆大,一大袋一大袋的東西,她都是單手拎,三輪車師傅可謂大開眼界:“妹子你可真厲害,乾起活來虎虎生風。”

“我婆婆啊,家具她都會打。”陳玉鳳說著,給了師傅五毛錢,打發了他。

王果果把東西搬進了屋,回頭說:“下周末又有招待?”

“對,說是有三百塊的招待費,還是提前預支。”陳玉鳳說。

王果果點頭:“咱是農村人,城裡人本身對咱有偏見的,咱必須硬氣點,你跟馬琳說的很對,咱是合作,不是她幫咱們!”

就比如上周六徐耀國來吃飯,即使他當時就很不爽陳玉鳳,但菜品好他就說不出啥來,而且幾個乾部對菜品都很滿意,第二天全是回頭客。

她們是來開酒樓的,以質量求合作,王果果就可以硬氣,可以有底氣!

周三正式開始營業,中午一開張,生意就好到讓三個女人猝不及防。

當然,來的都是散客,小倆口,或者一家三口,新店開業嘛,都得來嘗嘗鮮,因為一樓隻有五張桌子,周五的晚上甚至還翻了一回台。

因為都是一個係統內部的,而且張豔麗姊妹的事情又確實值得人們嚼一下,所以來的客人,飯桌上幾乎都在說那倆姊妹。

“張愛霞辦轉業了,我幫她辦的,她戴個帽子,一摘,嚇我一跳,她的頭上像是倒扣了個麵碗似的,滿頭白發。”一女同誌對丈夫說。

她丈夫說:“她兒子徐清不是更慘,攤上那麼一個爹,本來他人在廣州集訓,檔案也馬上調過去,駐港部隊呢,工資跟香港掛鉤,一樣是營級,但月薪三千,可這回檔案被上麵給扣了,人也馬上調回來,一月70的津貼,要了老命了,關鍵是他這輩子看到頭了,估計再升不了職。”

“那徐耀國到底有沒有殺過二奶嘛?”女人問。

男人挑起餌菜,仔仔細細裹到一片半肥半瘦,軟爛耙鬆的扣肉裡,一大口填進了嘴裡,仔細品嘗了一番餌菜和扣肉交織在一起時,迸發出的那股鹹鮮與油香,滿意的哈了口氣:“這誰能知道?”

“還是彆有吧,張愛霞人很不錯,好多事情找彆人辦不了,找她打招呼就能辦,而且你們軍區本身就窮,她在,還能四處活動點福利,她走了,福利估計更不行了。”這女同誌說。

“你啊,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懂不懂?”她丈夫笑著說。

正好這時服務員來添茶,倆口子也就不說了。

“菜還合口吧?”服務員陳玉鳳笑著問。

“太合口味了,就一點,量太大,我的大胃口都吃不完,給我們打包吧。”男軍官說。

如今還沒有打包盒,不過人們出行總喜歡帶個飯盒的,陳玉鳳替他們把菜和肉遮進缸子裡,男同誌敲桌子:“辣椒也給我們捎上。”

女同誌說:“這辣椒明天早晨起來拌麵吃,保準香。”

倆口子吃的滿嘴油光的走了,走時還在跟陳玉鳳揮手再見。

晚上下了班,陳玉鳳得跟周雅芳交待一下:“媽,我給過你各種菜的定量,你要按量配,不能總是搞那麼多。”

周雅芳一副呆頭鵝的樣子:“我怕客人吃不飽,會生氣呀!”

王果果負責炒菜,大熱天的站在煙熏火燎的灶台上輪大鍋,特彆累,摘了帽子揩著汗說:“周雅芳,咱們定好價格,一分錢一分貨,這叫賣買。你不能老拿客人當恩人,要搏人家的好感,該多少錢就是多少菜,你給得多,人家不當你心善,隻當你傻,懂不?”

周雅芳給王果果端了一杯水:“老親家,咱都是鄉下人,你咋懂得那麼多?”

“因為我原來也像你一樣傻。”王果果灌了一大口水說。

倆女人忙了一天特彆累,倆孩子陳玉鳳就得帶回家,好讓倆媽睡個好覺。

倆女人還要去洗澡,周雅芳先上樓,去拿換洗的衣服了。

大人忙,孩子就是玩兒,倆小丫頭沒人管嘛,瘋玩了半天也累了,正縮在一塊兒打瞌睡,王果果要抱蜜蜜,她立刻睜開眼睛:“奶奶說話不算話,說好了給我串三個魚泡泡,沒有串。”

宰魚就有魚泡泡,王果果答應這丫頭給她三個玩,太忙,忘了。

“下回奶奶一定說話算話,你奶這輩子沒偷拿過彆人任何東西,也沒在任何事情上食過言。”王果果話雖說的輕描淡寫,但驚了陳玉鳳一大跳。

因為她又說:“按理我確實不該拿著彆人的玉走,但當年徐乾部的母親在首都的醫院工作,她對我們蒙自大山裡的中藥材特彆感興趣,雞屎參、靈芝,冬蟲夏草,尤其是雪蓮,我家本來就是世代的采藥人,當時我家珍藏的草藥全寄給了他母親,他母親也曾經寫信說要送我些很貴重的東西,我以為就是那塊玉。”

正所謂靠山吃山,下放的城裡乾部們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會。

但本地既能獵野豬,也能挖中藥,其實過得很富裕。

所以王果果為了一條裙子,可以扛三頭野豬去換。

因為那種東西乾部們搞不定,但於她來說,輕鬆容易就可以得到。

站在王果果的立場上,徐師長的母親親口說要送她一樣珍貴的東西,她就會誤解為是那塊玉,當然,也誤解為自己對徐師長足夠好,對他母親也好,他母親挺看好她,是拿她當兒媳婦。

但站在徐師長母親的立場上,馬琳那樣的女知識分子才是合格的兒媳婦。

而要送給王果果的也許是裙子,或者%e8%83%b8罩,再彆的東西。

還是那句話,不停的給予,彆人非但不會感恩,反而會覺得你傻。

隻有公平交易,人才是平等的。

而這些彙總成一句話就是,她們必須自強自立。

不但事業上,生活上也是。

“媽,你想不想燙個頭發?”陳玉鳳忽而問。

王果果下意識撫著頭發笑了:“燙一下得多少錢?”

這時正好周雅芳下樓梯,陳玉鳳撒謊說:“一個頭八塊,兩個十二塊。”

“那必須燙兩個啊,這種便宜咱怎麼能不占?”王果果說:“周雅芳,明天去燙頭。”

周雅芳給嚇的,差點沒從樓梯上摔下來。

化妝品前幾天陳玉鳳就給倆媽買了,她們也在用,明天再燙個頭吧。

馬琳是個軍人,有她的原則,肯定不會把王果果來的事說出去,但是下周末有招待,萬一有領導來呢,萬一碰上呢,陳玉鳳不能讓婆婆輸了氣勢也輸了人。

菜的味道要好,人也要漂亮。

她要讓徐師長,馬司令,羅司令等人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小阿眯!

且不說陳玉鳳帶著倆丫頭,心裡美滋滋的想著,明天給倆媽燙個啥頭。

今天周五,按理韓超不休息的。

但才從酒樓出來,走到大路上,陳玉鳳就見他和一個騎著自行車的男同誌走在遠處,看樣子,是在往師級家屬樓的方向去。

蜜蜜最喜歡爸爸了,本來瞌睡的迷迷糊糊,一看爸爸在前麵,頓時就精神了,還示意甜甜和媽媽都不要出聲,躡手躡腳的往大路跑去,約是想嚇爸爸一跳。

推自行車的那位陳玉鳳認識,馬司令的兒子馬旭。

他是公安,穿著綠製服,推著自行車,估計也剛剛下班回來的。

倆人正在邊走邊聊。

轉眼又是一周了,據說張愛霞已經辦理了轉業手續,她兒子徐清也從駐港部隊調回來了,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徐耀國,擺明了的,他當年就是故意放火燒的牛棚,為了立功,為了當老大,一把火害了四條人命。

張愛霞頭發白了又如何,她又沒死過親人,到如今還是房產老板的太太。

王果果一頭頭發一直烏黑濃密的,可最近幾天鬢角也白了好多。

真是失火也就算了,故意放火,仇人還逍遙法外,她心裡得多難過?

把徐耀國繩之以法是婆婆的心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玉鳳估計應該是案子破了,馬旭才來找韓超的。

因為蜜蜜要悄悄的嘛,她和甜甜隻好配合,躡手躡腳。

然後她就聽見韓超說:“馬局,你當年是非要學醫,給馬司令逼著當的兵?”

“我其實更想學醫,我醫科方麵造詣也不差,尤其擅長男科。”馬旭興致勃勃的說:“但我爸非要我當兵嘛,怎麼,想讓我給你號個脈?”

“我的身體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我有個戰友,身體很不錯,體質沒得說,俯臥撐一口氣200個不帶歇的,但是……”

韓超自己也很納悶,雖然套子割到也可能是個乾擾因素,但男人對自己的幻想總是很強大的,而且認為自己是無堅不摧的。

一次不成功,非常打擊自信心。

不諱忌,勇於求醫。

而馬旭,據說於男科方麵,還真有點造詣。

所以在聊正事之前,他想先旁敲側擊,問問這事兒。

第41章 溫州發廊

“但是怎麼啦?”馬旭一臉認真的問。

但就在這時,於曠靜的路上,韓超聽到一陣呼吸,回頭,就見蜜蜜居然貼在他身後,他把女兒抱了起來,並不動聲色的說:“沒什麼,改天我讓他自己問你。”

馬旭很是吃驚:“你這閨女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不應該的,他曾經是偵察兵,沒見過走路這麼輕的孩子,就跟在他們身後,他完全沒發現。

“伯伯,我還會爬樹,翻跟鬥呢。”蜜蜜笑著說。

馬旭看這小女孩皮膚黑黑的可愛,笑問:“你真會翻跟鬥?”

蜜蜜從爸爸懷裡掙紮下來,就在馬路上,當場給了馬旭幾個後空翻。

馬旭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七一彙報演出,就是這丫頭在台上翻跟鬥,不肯下台,老師在台上捉了她半天。”

蜜蜜去演孫悟空,觀眾越鼓掌她就越不肯下台,後麵準備上場的演員都要急死了,老師隻好上台去捉她,那才是真正的《大鬨天宮》,幾個老師圍追堵截,把她捉下去的。

看陳玉鳳也在不遠處,馬旭聊回了正題:“就目前來說,咱們部隊跟外麵兩重天,你是不知道外麵有多亂,知道新安係列殺人搶劫案嗎,佳木斯槍殺案,哈爾濱團夥殺人案,全是全國協查。是,目前我們已經查證,徐耀國那個二奶白雪沒有去過日本,而且失蹤整整三年,但現在警力不夠,我也隻是一個區的副局長,我可以立案,但案子不是我想破就能破的,他們要給我時間嘛,總罵我怎麼行?”

“我請了一天假,明天正式配合你。”韓超說。

馬旭氣悻悻的說:“一天怎麼夠,你知不知道,徐耀國今天還親自跟我說,要能破了案子,他送我一麵錦旗,你聽說過這麼荒唐的事嗎,要是公安能破案,凶手給公安送錦旗,我現在反而有種隱憂,怕他沒有殺人,怕咱們要鬨笑話。”

“不會的。”韓超篤定的說。

馬旭笑著搖頭:“明天你要搞不定,可就打臉了。”

韓超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