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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了,而且晚上他們也沒在這兒過夜,他們早晨來晚上走,大門口都有登記表。”

韓超轉頭看張愛霞,唇角一抽:“我愛人的做法才是對的,這個魚販子沒有遵守軍區的規定,隨意出入,我現在要查黃色畫報的流入,就必須扣他,審他。”

聽陳玉鳳說自己不但登記了,而且沒有留宿工人,張愛霞顯然有點吃驚。

看院裡有把凳子,她坐了下來,並對陳玉鳳說:“玉鳳,你不能撒謊,大門口的登記表每月都會彙總,我們隨時能抽查。”

陳玉鳳說:“您現在就可以查,我自己親手登記的,難道我能忘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喊工人來搞裝修,張愛霞不給臨時出入證時她留了個心眼。

總覺得事情沒完,果不其然,這不,事來了?

張愛霞畢竟當領導的,城府放在那兒,她默了會兒,又說:“玉鳳不嫌麻煩,每天登記,值得我們表揚,但高平隻是個魚販子,而且他原來跟我們一起插過隊,也曾在部隊乾過,他是部隊的老人,他一賣魚的,跟你們的畫色畫報沒有任何關係,韓超,給我個麵子,把人放了吧,人高平明天還要做生意呢。”

韓超斷然說:“不行,請張主任把他送回保衛科,按照規定,我必須扣押他。”

張愛霞還沒說話,魚販子忽而呸的一聲:“媽的,想當年老子們當兵的時候,你韓超還穿開襠褲的。韓超,老子是做生意的,耽誤一天的生意就要賠好多錢,你扣老子一晚上,你賠的起嗎,再說了,你憑啥扣我,部隊可沒有執法權,你要真敢扣我,老子明天就打110,報案,說軍隊亂抓人。”

軍隊跟人民是獨立的兩個部分。

韓超為了查黃色畫報,扣一個外人,聽起來確實不合規。

而且目前國家的形勢是,外麵極為開放民主,部隊政策卻特彆嚴格,萬一軍民有糾紛,公安局處理,肯定是先查部隊,和平時期,怕部隊仗勢欺人嘛。

趙方正和王書亞因為經常買菜,也都認識魚販了,正想勸韓超算了。

可韓超眉頭輕皺,卻說:“憑什麼?憑你違規隨意出入軍區,有可能是間諜,危害國家安全。”

“你可真是電影看多了,都九十年代了,哪來的間諜,狗屁的間諜,國家都改革開放了,滿大街外國人,那都是間諜不成,老子就一賣魚的,韓超,你他媽就是故意找茬。”魚販子再啐一口,差一點,就啐到了韓超的皮鞋上。

這種挑釁,要原來的韓超,拎起拳頭就要揍人了。

不過他並沒有,低頭看了那坨痰一會兒,溫聲對張愛霞說:“張主任,我已經下班了,請您不要給我增加無謂的工作量,把魚販了帶回保衛科。”

張愛霞默了好半天,站起來對魚販子說:“走吧高平,既然韓超堅持,你就配合一下吧,反正你也沒犯法,沒往軍區送過違禁物品,對不對?”

雖然張愛霞溫聲在勸,但魚販子特彆生氣,再啐一口,指著韓超說:“小王八蛋,你橫什麼橫?你們軍區窮,去年送魚的錢拖到現在沒給,你今天扣押了老子,明天老子就找羅司令要魚錢,而且從今往後,老子都不給軍區再送魚,軍區的生意,老子不乾了。”

韓超簡直就跟脫胎換骨了似的,魚販子那麼挑釁,他眉頭都不抬一下,看張愛霞站了起來,立刻站的板正,敬禮:“主任慢走。”

“你韓超算啥呀,你他媽就是徐勇義養的一條狗。”魚販子忽而豎個中指,又說。

陳玉鳳看對方吵成這樣,怕韓超要忍不住去打人。

這要一打,他立刻就得被關禁閉。

但韓超並沒有,他眉目依舊溫潤,站的筆挺。

見張愛霞回了禮,刷一下放下手,依舊站的板正。

魚販了本來都走到院門口了,忽而回頭,再豎中指:“老子操你韓超的媽。”

韓超忽而捏拳,轉頭冷目盯著魚販子,他這是準備要打人了。

好在張愛霞推了一把:“快走,明天配合調查一下就完了嘛,高平你這是乾嘛呀?”

看那倆人走遠了,趙方正說:“這魚販子據說原來也當過兵,真粗俗。”

王書亞笑著說:“流氓和下三濫才當兵嘛,這不很正常?”

趙方正又說:“明天我審他吧,魚販子滿嘴流氓話,我怕韓超要跟他打起來。”

王書亞剛想點頭,韓超卻說:“不用,我來就行。”

“那你可千萬彆打人,軍人打人,不管對方有沒有罪,你都得關禁閉。”王書亞說。

韓超正在撣肩膀上的灰,微皺了皺眉頭,吐了兩個字:“不會。”

那倆人轉身去洗涮了,韓超拎開水龍頭,大手撲撲洗著臉,陳玉鳳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於自己在大門口登記了親戚一事特彆得意,還要給韓超講講單海超和港商倆是怎麼在一周內替自己裝修酒樓的。

邊講,就見韓超勾起唇角在笑。

說完,她又說:“哥,我沒替你丟臉吧?”

雖然隻是雇了兩個人,但陳玉鳳防的特彆嚴實,晚上專門讓他們住在外頭,等他們走的時候,還趁他們不注意搜過他們的包,保證他們沒有帶任何東西出去。

小心使得萬年船,她雖然沒文化,但足夠小心。

韓超洗臉的手一頓,望著一臉求表揚的妻子,溫聲說:“非但沒有,你還給哥長臉了。”

這兩年部隊出入管理比較鬆,雖然目前隻逮到一個魚販子,但張愛霞手裡有一大批出入隻打招呼,不辦出入證的人,黃色畫報流入的源頭很可能就是他們,而後勤處,因為關乎著每個人的衣食住行,跟大家都有牽扯,所以非底氣硬的人就不好查。

陳玉鳳要不守法,這事他查起來就沒底氣。

但既她那麼守法,任何事都做的一絲不漏,韓超要查,底氣就會特彆足嘛。

看男人勾唇在笑,陳玉鳳也忍不住笑著說:“飯在鍋裡,快去吃飯吧,我先上床啦。”

她下午洗過澡的,要一起睡了,但不好意思看男人,早早跑回了臥室。

韓超洗完臉,進了小臥室,甫一進去,立刻背部一僵。

小臥室的床上沒有枕頭,不用說,枕頭被陳玉鳳拿到隔壁去了。

這會,就是再木的木頭,也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男人站在原地好一會兒,轉身要出門,一不小心,沒來得及彎腰,頭哐一聲撞在門上,眼冒金星的,隻伸手揉了揉,又想起來院門沒關,出門關了院門,把房門哐一把拉過來,又輕輕合上,再想想,才發現自己還沒刷牙。

於是又出門刷了個牙,再折回來,進了臥室,就見妻子正在鋪被窩。

她的短發,看慣了其實非常好看。

《羅馬假日》裡的奧黛麗赫本就留這樣的頭發,穿的也是跟她現在一樣的,白襯衣,黑色的喇叭裙,帶有一腳蹬的係帶涼鞋。

這種鞋子穿著好看,還比彆的女同誌們穿的高跟鞋更舒服。

陳玉鳳正在鋪床,回頭看他進來,問:“你沒吃飯?”

“在單位吃過了。”其實從中午韓超就沒吃飯,但此時他不餓。

陳玉鳳拍了拍床,柔聲說:“那就睡吧。”

特彆奇怪,韓超雖然不餓,但想咬一下妻子此時抿著微笑的嘴唇。

這時陳玉鳳脫了外套,已經坐裡側了,韓超於是也坐到了床沿上,但剛一坐下,就聽咯吱一聲,他立刻抬屁股:“什麼東西。”

陳玉鳳一看,那不是避孕套的盒子嘛。

她羞,男人比她更羞,而於這種事,他倆其實都沒啥經驗。

但是套子陳玉鳳必須準備,而且必須準備很多。

因為書裡那個她雖然執意追生兒子,但因為韓超在這方麵需求不怎麼多,所以在一起的次數並不多,而且他怕影響工作,都是戴套辦事的。

她之所以懷孕,是在戴著套子的情況下不小心懷上的。

當然,既懷上了,那是一條生命,她不願意流產,才會冒險生的。

陳玉鳳頭一回跟韓超在一起滿打滿呆了三天,懷了倆,總覺得自己一沾就孕,生怕不小心又要懷上,怕流產,更怕難產,這時當然特彆小心自己的身體。

她把東西抽了出來,柔聲說:“計生套呢。”

男人依舊不動聲色,但於喉嚨裡顫了一聲:“我忘了。”按理該他買的。▼思▼兔▼在▼線▼閱▼讀▼

這時陳玉鳳已經數了三個出來了,一並遞給了韓超。

分明沒人,但男人還是於前後左右都看了看,深吸一口氣,把倆壓在了枕頭下麵,碰到一張紙,他給放到了床頭櫃上,繼而脫衣服。

“哥,用三個吧!”妻子的聲音低低的,軟軟的,低垂的麵龐,嬌羞的顏色就像鎮口春日發的海棠。

她隻穿背心,還戴了%e8%83%b8罩,身材隱約可見。

三個。

韓超依舊沒說話,但腦海裡一直在重複,三個!

一晚上,她準備了三個避孕套!

他背是直的,混身的肌肉發硬,儘量慢斯條理的脫了衣服,從中拿了一個,正好帶出一張紙和一個荷包,他一並放到床頭櫃上了。

陳玉鳳鼓起勇氣,把剩下兩個也全塞給男人了。

她怕自己的話說出來男人要生氣,但還起鼓著勇氣說:“一回套三個吧,這樣保險點,不然……我怕要懷上!”

第37章 三門大炮

男人坐在床沿上,%e8%83%b8`前一棱一棱的肌肉劇烈起伏著,好長時間,溫聲解釋說:“彆人都隻套一個的。”

“我聽說有人隻戴一個,懷上了的。”陳玉鳳不敢看丈夫的眼睛。

韓超默了好半天,妥協了一點,把一個丟到了床頭櫃上說:“兩個吧。”

陳玉鳳雙手捂著臉,又忍不住笑,但說:“不行,必須三個。”

這是她最後的堅持,她可以主動,也可以跟原來一樣不吭不哼,任他折騰,但必須套三個,畢竟陳玉鳳經曆過,這狗男人可猛的,彆看他表麵斯文,折騰起來要人命。

要不然能一回折騰出倆孩子?

話說,從那本書裡她看過好多張鬆濤和齊彩鈴的同房樂趣,比如張鬆濤有多細心,多溫柔多體貼,倆兒子有多可愛,齊彩鈴有多幸福一類的。

她和韓超不愧是對照組,床頭討價還價,講的是避孕套的數量。

她當然知道,就好比大夏天穿三件棉襖,他肯定不舒服。

但萬一懷上了呢,她難不成真的去做人流?

韓超默了好半天,心說三個就三個吧,隻要妻子願意就好。

不過他伸手才去拿另一個,觸到一張紙,順手拿了過來。

雖然年代久遠,因為一直貼身帶著,字跡不清,但抬頭很清晰:致小阿眯!

韓超呼吸一凜,套子一扔,雙手捧到燈下,仔細讀了起來。

因為他讀的認真,陳玉鳳也湊了過來,這一看,給驚的差點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