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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胡地中倆人小心翼翼,都跟作賊一樣。

當然,倆人不穿衣服的樣子,彼此摸過,但從來沒見過。

陳玉鳳害羞嘛,於是轉過身,繼續說:“你知道的,育苗班那邊有個酒樓,等我爸給了兩萬塊,我想把它開起來,你覺得呢?”

“所以你沒起訴你爸?”韓超脫了衣服,舒展筋骨。

他的體態特彆奇怪,肩膀又厚又寬,而且右肩明顯比左肩更大,但是腰卻非常細窄,整個身體像個倒三角似的,兩隻胳膊上的肌肉尤其結實。

陳玉鳳以為男人隻脫了襯衣,背心還在身上,轉過身來要替男人拉拉璉,一伸手,碰到一片光滑冰冷的肌肉,還以為自己碰到了一條蛇,嚇的立刻縮了手。

男人也在抓拉璉,看妻子摸上自己的腹肌,也給嚇僵了。

陳玉鳳心說這男人怕不是有毛病,光身子披夾克?

臉紅心跳,她又說:“等我要到兩萬塊了再起訴吧,那是他欠我媽的。”

陳凡世前十年在鄉下憑老婆養,進城後憑老婆的古玩養,隻給五千塊怎麼行?

等男人自己拉上了拉璉,她抬頭打量了一番,雖然衣服大,但因為男人%e8%83%b8膛很寬,所以上身衣服很合適,但他的身材不適合穿夾克,給衣服一包,整個人莫名的壯了一圈。

市麵上還有西裝的,陳凡世穿的那種,但一套至少二百以上,陳玉鳳買不起。

等她攢了錢吧,攢了錢再買西裝打扮他。

男人被妻子擺弄了一圈兒,要脫衣服了,他說:“鳳兒,你爸給你的五千就算了,但兩萬他應該不會再給你了,你想做生意的話,我這兒有筆戰場上的獎金,總共有六千塊,因為後勤部財務緊張,一直沒發下來,但等發下來,那筆錢隨你怎麼花。”

見陳玉鳳不言,又說:“你要想在外麵租個鋪麵,或者擺個攤兒,都可以,但酒樓就不要開了,你一個人乾不來的。”

“還有有咱媽和我媽呢,把她們都接來,我們三個一起乾。”陳玉鳳掰著手指說:“我問過張鬆濤,他說平常自己經營,要是軍區內部有招待,接一單,隻要對方給好評,軍區還會發五十塊錢的補貼呢。”

酒樓,怎麼說都是一筆特彆合理的生意。

陳玉鳳覺得男人不可能不答應,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但韓超拉開拉璉,居然來了句:“我媽和咱媽怎麼可能會進城?”

“這個你不要管,我已經喊了,她們馬上就會來的。”陳玉鳳說著,伸手要衣服,小媳婦兒低著頭,眉目含羞,要有兩條烏油油的大辮子就更好看了。

男人拉開拉璉卻停了手,目光灼灼:“你撒謊了吧?”

韓超能不了解,周雅芳是絕對不敢進城的,而王果果,如果沒有天大的事,也不會進城,農村婦女,她們對城市有種天然的恐懼,陳玉鳳想喊她們進城,除非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否則,哄不來她們。

陳玉鳳不好意思抬頭嘛,就說:“嗯。”

狗男人居然笑了:“謊能圓上嗎?”

倆女人都不是吃素的,給她哄進城,她的謊要是圓不上呢。

她們不但不會留下來,她還得招罵。

“能。”陳玉鳳鼓起勇氣說。

她希望男人趕緊把衣服脫了,他的臉沒變,但身材變得很嚇人,肌肉鼓成棱,背寬的讓她覺得害怕,而且他身材高,她隻到他的%e8%83%b8膛,望著他,就會覺得喘不過氣來。

“喊就喊了,謊要圓不上你就喊我,我幫你圓。”韓超說著,脫了衣服遞給妻子,並說:“還有,酒樓咱開不起,你等我的獎金下來,在外頭盤個鋪子。”

陳玉鳳一把抓過衣服,轉身就往臥室走:“哥,我的事兒我會自己看著辦的,不用你管。”

“鳳兒……”狗男人一副怏求的語氣。

陳玉鳳轉頭,抿唇一笑說:“我一個人在桂花鎮七年,那時候可沒你。”

男人抱起了手臂,他光著膀子,居然一點也不害臊。

可陳玉鳳分明記得,七年前的他比她還羞,她爬窗戶鑽他屋子,他把她推出來過兩回。

當然,他肯定不相信她能把倆媽留在首都,也不相信她能把酒店開起來,用書裡的話說,他瞧不起她,但陳玉鳳不信邪,事情她已經提過了,怎麼乾是她的事,就好像今天去徐師長家做廚,那是她自己的事。

韓超生氣,但他說不了啥,隻能悶悶的氣死自己。

而陳玉鳳,要像書裡說的齊彩鈴一樣,自立自強,不靠這狗男人。

哐的一聲,她關上了大臥室的門。

一聲門響驚起了蜜蜜,小女孩問:“媽媽,你在和爸爸吵架嗎?”

“沒有,我們聊天兒呢。”陳玉鳳說。

“彆吵架呀,韓超是個好男人。”蜜蜜說著,把陳玉鳳的擦臉油遞了過來。

她就昨晚擦過一回,丫頭發現媽媽擦過以後臉滑滑的,香香的,就規定她每天洗完臉都要擦。

“我知道他是個好男人,蜜蜜快睡覺吧。”陳玉鳳說。

“要不喊他一起進來睡吧,我現在挺喜歡他的。”蜜蜜揉揉眼睛:“他是爸爸呀,為什麼你不要他在咱們的床上,你是不是不喜歡他呀?”

陳玉鳳跟男人有矛盾分岐,並不牽扯愛不愛的,也是為了安女兒的心,她說:“我喜歡他的,跟你一樣喜歡,但他是男人,不能跟咱們一起睡。”

而就在這時,韓超於外麵敲了敲門,說:“咱再談談你爸剩下那兩萬塊?”

狗男人,他語氣裡壓抑著笑,掩飾不住的笑,肯定是因為聽到她剛才跟蜜蜜的對話了,陳玉鳳恨不能把嘴巴縫上,她就不該跟蜜蜜說話。

按理陳玉鳳不該理他的,因為她打定主意了,店要自己開,不要他管。

但一聽兩萬塊,立刻坐起來了:“哥,那兩萬塊怎麼啦?”

“馬尚北被抓了,陳凡世肯定要撈人,撈人就需要錢,鳳兒,我估計短期內,他不會再給你錢了。”韓超說。

經韓超一提,陳玉鳳猛然醒悟,她那個爹本就小氣,而且用錢都是從張豔麗手裡拿,今天韓超把馬尚北給逮了,張豔麗要花錢跑關係,陳凡世又哪來的錢給她?

“等我的獎金吧,我先去睡了。”一陣腳步聲,男人走了。

蜜蜜聽的特彆認真,等爸爸走了,說:“媽媽,爸爸今天沒說不關門喔。”

他為什麼不說不關門,因為王果果和周雅芳很快就要來了唄。

雖然韓超不知道陳玉鳳是用什麼法子把倆女人哄來的,但是,一旦等她們來了,發現她沒跟韓超睡在一起,第一件事肯定是趕她去跟男人睡。

尤其是周雅芳,會踢著她的屁股趕她過去。

狗男人,他現在隻需要躺在床上等著,等倆媽把她趕過去給他就行了。

事實上,並不是陳玉鳳不想去外麵開鋪子,書裡的她在陳凡世的支持下,也會在外麵開個小鋪子,但現在外頭亂,經常會有混混砸攤子,最後開店就不了了之了。

她想來想去,還是要拿酒樓,因為軍區內部沒有太多亂糟糟的人和事,生意就做得順心。

目前她還有五千塊,要韓超的獎金能發下來,她手頭共計依然有一萬塊,頂多就是沒錢裝修。

先簡便開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嘛。

酒樓她是一定要開的。

軍區的事情總是傳得快,第二天一早,陳玉鳳送倆丫頭去上學的路上,喇叭裡已經開始播報槍支走火事件了,於領導層,這件事軍區會怎麼處理目前還沒人知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以那本書作參考的話,馬尚北這回至少要被判十年。

送倆孩子進了育苗班,陳玉鳳剛要走,就聽有人說:“馬尚北跟馬司令家是不是也有點關係?”

“鄉黨嘛,都是天津人,有一點關係吧。”有人悄聲說:“他外公原來還是師級領導呢,這下可好,大家都鬨了個沒臉。”

軍區這地方,你要表現優秀,後台就能助你一臂之力。

可你要違法犯紀,後台也得跟著丟臉。

果然,立刻又有人說:“先是張豔麗拐孩子,再是馬尚北在營區殺人放火,這回辦公大樓那邊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估計大家都沒臉了吧。”這個大家,就不知道是誰了。

“馬尚北這回懸了。”有人一句話給這事兒做了個結尾。

當然,馬尚北懸了,陳玉鳳的兩萬塊也隨之打了水漂。

接下來的一周,韓超和王書亞因為槍支走火的事,得去全軍各個營區檢查,排除隱患,而陳玉鳳,每天送完孩子,則專門坐著公交車進城轉悠。

現在城裡開的大酒樓多,人家的菜譜是怎麼做的,菜的價格是怎麼訂的,她都得看一看,學一學,而且說難聽點,陳玉鳳連服務都不會搞,她還得去看看,大酒店的服務員都是怎麼搞服務的。

所以這幾天,首都各個酒店的玻璃窗外,總會有一個女人傻乎乎的朝裡頭看。

這天,剛到一家酒店門外,陳玉鳳就見倆公安抓了一個穿著粉紅色襯衣的男人出來,那男人口音聽起來很怪,一直在喊:“我吉係要睡覺,我吉想問睡覺多少錢。”

“港商同誌,我們香港隨便睡覺不犯法,但在咱們大陸,嫖娼是犯法的,快跟我們走一趟!”公安架著這人說。

“我是港商,我是來偷雞的,我吉係要睡覺!”港商張牙舞爪。

公安都要給他氣死了:“想偷雞,想睡覺,回局子裡,有的是硬板床給你睡。”

這年頭經濟蓬勃發展,港商也是個特色,北上投資,但據說他們大多色眯眯的,特彆喜歡嫖娼,不僅群眾在鄙夷,陳玉鳳也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以表自己的鄙夷。

信寄出去,按理再過半個月,王果果和周雅芳就會收拾行李赴首都。

陳玉鳳則在等韓超的獎金,希望能早點發下來,她去租酒樓。

但轉眼又是一周了,非但一幫男人天天加班,這天包嫂子下班回來臉色就很不好看,一見吳嫂子和陳玉鳳,搖頭就說:“又要押後一周。”

“什麼要押後一周?”陳玉鳳剛來,不懂行嘛,問說。

“津貼啊,我聽說是要給駐港部隊發補助,全軍所有人的津貼統一押後一周。”包嫂子歎了口氣說:“我本來還打算這周買瓶飄柔呢,看來又得押後了。”

雖然米麵油不愁,餓不死,但現在外麵商品百出,什麼飄柔,大寶SOD蜜,雅芳一類的東西,人們也渴望擁有,還有大波浪,總是一月一燙才好看嘛。

“要津貼都押後,他們在戰場上的獎金不是更沒指望了?”吳嫂子一句提醒了陳玉鳳,她在等韓超的獎金啊,部隊不發,她該怎麼辦?

“戰場上的獎金?彆想了,聽說還有一輪大裁軍,部隊的錢得先緊著退伍軍人們,給他們發退伍金。”包嫂子說。

她們的男人都上過戰場,按理都該有獎金的。

一年一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