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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不高,在麵試時被刷下來了,就又回了韓超他們營區。

但就在上周,宋排長的槍支突然走火,傷到眼睛,又是他第一個發現,並且把宋營長送到醫院的。

及時挽救了上級的性命,這屬於重大立功事件,而正好陳凡世跟羅司令關係好,就把這事報給了羅司令。

羅司令於是做出批示,特許馬尚北加入駐港部隊預備役,赴廣州集訓。

但命令到了韓超這兒,卻卡了殼,他不肯放人。

而且他提出一個大膽的假設,他認為從廁所的木板斷裂,再到水房裡有人撒尿,槍支走火,這一切都是馬尚北自己乾的,先做好人再立功,他隻為駐港部隊的名額。

現在,受傷的宋排長不但一隻眼睛瞎了,還顱內感染,深度昏迷。

韓超則力頂上司們給的壓力,扣著馬尚北,要查出他在槍支上動了手腳的證據。

不過證據並不好查,韓超檢查過宋排長的槍了。

確定是有人把子彈裡的火藥弄出來,做了手腳。

但要從子彈裡弄火藥,必須用到火柴,或者打火機,而新兵營並沒有這些東西。

新兵們也始終在他們一眼不眨的盯著,整個營區沒有任何一樣引火的工具。

那馬尚北到底是怎麼乾的?

查不到證據,韓超就沒法抓人。

許亮看天色晚了嘛,就說:“明天周末,你不是說好要回家的,趕緊回家吧。”

韓超說:“王書亞得照顧宋排長,你要盯好營區。”

許亮敬個禮說:“放心!”

“檢查好自己的槍支,不要讓人有可趁之機。”韓超又說。

“放心吧,我槍不離身。”許亮旋即說。

彆看新兵們看起來乖的跟孫子似的,但這幾年由於港台電影的湧入,年青人學黑 社會那一套,尤其是犯罪電影,學得多,犯起罪來,叫人防不勝防。

而韓超提出的,立功式犯罪,這個假設,也把許亮聽的毛骨悚然,輪到他值班時,他夜裡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韓超在往家趕,同一時間,陳玉鳳拿著五千塊,美滋滋的,剛剛回家,就聽喇叭裡有人喊:“韓超家屬在嗎,請聽電話。”

居然有人給她打電話,她這還是頭一回接電話,到了傳達室,跟捧嬰兒似的捧起了電話。

捧著聽筒,陳玉鳳抑製著第一次接電話的激動說:“喂,您好。”

“是小陳吧,我是徐勇義。”對方在電話裡說:“明天有幾位老領導想到我家做客,我有些事要跟他們詳談,想留他們吃個飯,但我家沒有女主人,所以沒人做飯,我問過韓超,他說不可以,但我想問問你,能不能來我家幫我做頓飯……”

陳玉鳳以為是婆婆,或者母親給她打的電話。

萬萬沒想到打電話的人竟是徐師長,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咋說話。

因為她在沉%e5%90%9f,對方立刻說:“我會給你報酬,一頓飯五十元,怎麼樣?”

五十塊,隻做一頓飯?

“主要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飯店裡談,我希望你能理解。”徐師長又說:“韓超不答應,但我覺得你會答應,對吧?”

陳玉鳳明白了,他先問過韓超,韓超不答應才來問她的。

“完全可以。”陳玉鳳說。

“你最好跟韓超商量一下,等他同意了再來。”徐師長又說。

陳玉鳳了解韓超,他特彆護短,小時候她要幫彆的女孩子編個小手套他都不願意。

彆人請她上門做飯,他會覺得人家拿她當保姆,當傭人,心裡不舒服。

但他一月津貼才70,她做一頓飯就能賺五十,不去是傻子!

而且等陳凡世的兩萬塊到賬,她就要開店了,張鬆濤也說過,開店的事最好直接跟領導談,那她明天做完廚,跟徐師長談這事,不是順理成章?

但明天是周末,而且韓超說過自己要回家的,他要在家,肯定不會讓她去的。

給人做廚,那是當傭人,當老媽子,他不但不會讓去,估計還會生氣。

掛了電話,陳玉鳳覺得自己要跟韓超撒個謊才行。

……

今天周六,韓超回家早,進了院子,就見蜜蜜趴在院牆上,手裡拿塊綠色的啤酒瓶底蓋兒,正在全神貫注的照著隔壁院子。

隔壁,趙方正家,趙文和趙武倆兄弟正在打撲克,那倆男孩一個七歲,一個九歲,剛好比甜甜蜜蜜大一點。

甜甜穿著農村老家帶來的小花襖,則正在洗裙子。

這丫頭隻有一條裙子,苞米嫩芯兒的綠,顏色特彆好看,穿著,整個人像一株嫩生生的小苞米一樣,特彆可愛。

韓超走過去一看,就見丫頭的裙子上有墨汁,還是紅色的。

“你自己不小心弄的”韓超接過了盆,要幫孩子洗。

甜甜撇嘴搖頭,悶聲說:“是趙武哥哥不小心染上的。”

就在剛才,趙武拿紅筆擠墨水玩,染在她裙子上了,女孩兒的裙子毀了,邊洗邊默默流淚,此時已經哭成了小淚人,抿唇望著爸爸,淚眼婆娑。

韓超倒是很懂小男孩的心思,深吸口氣說:“他是故意的吧?”

小男孩們總喜歡故意欺負漂亮的女孩子,給她們惡作劇,把她們弄哭。

甜甜在搖頭,蜜蜜卻回頭,悄聲說:“當然是故意的,隻不過他不肯承認,但是爸爸,你放心吧,沒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負我姐,我正在教育趙武哥哥。”

韓超順著蜜蜜的目光望過去,就見趙武的頭頂有個小聚點,正在微煙。

他打撲克打的混然忘我,並沒發現。

蜜蜜是用啤酒瓶的底子作為一個聚焦點,借助太陽光,在燒趙武的頭發。

韓超曾經也無惡不作,但他小時候玻璃很少,所以他沒這麼玩兒過。

女兒全使貫注的使壞,男人觀察的興致勃勃。

趙武完全不知道,直到趙文偶然抬頭:“哥哥,你的頭怎麼在冒煙啊。”

趙武伸手一撲,這下火星子直接燃起來了,孩子嚇的大叫:“我的頭著火啦!”

“壞哥哥,讓你再敢欺負我姐,頭發燒沒了吧。”蜜蜜丟了啤酒瓶蓋兒,雙手叉腰:“下回再敢欺負我姐,我就燒你屁股。”

趙武惱羞成怒,一張撲克牌砸過來,韓超接住後一個反手,撲克牌擦著趙武的耳朵而過。

小男孩沒想到韓超個成年人會跟自己過不去,以為他是隻是湊巧,在逗他玩,再抓兩張又扔過來,韓超伸手接著,反飛回去,這回直接刮上趙武的鼻子,頓時,小男孩給疼哭了。

熊閨女有個更熊的爸?

熊爸這是在幫熊閨女打架?

倆男孩對視一眼,扔下撲克牌,哭著跑了。

皮膚白皙的男人,曾經的混世魔王,從地上撿起啤酒瓶的底子,再伸手摸了摸他黑皮膚的女兒,突然一笑,一口白牙。

他發現馬尚北是怎麼在子彈上動手腳的了。

馬尚北不需要火柴和打火機,隻需要一個啤酒瓶的蓋子,或者眼鏡片,任何可以聚光的東西,長時間對著子彈烤,子彈就會受熱膨脹,火藥就會從中脫出。

他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火藥填到宋排長的槍裡頭就行了。

不以出身論英雄,韓超曾經手把手的訓過馬尚北。

但是馬尚北沒有繼承他父親的遺誌不說,跟陳凡世那個繼父倒是很像,取巧冒進,還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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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他正好碰上陳玉鳳,剛接完電話回來。

“我今天晚上得加班。”韓超說。

“明天呢,也不回來?”陳玉鳳問。

韓超今天晚上就會逮馬向北,但審人估計就得一夜的功夫,明天他得去徐師長家彙報情況,用光學原理在槍支上動手腳,這事屬於新型犯罪,估計領導們都得聽一下,一開會,他就得陪著領導們呆上一整天。

韓超心裡挺愧疚,妻子來了這麼久,他都沒有好好陪過她。

以及,韓超昨天正好碰見過齊彩鈴,離得遠沒看清楚,但是打扮得特彆時髦,大波浪長發,高跟皮鞋,塗了口紅,指甲油,跟三團二營的營長蕭勝走在一起,據蕭勝說她要開一個服裝廠,做服裝銷售。

在桂花鎮的時候,齊彩鈴因為親媽時不時會來接濟,她爹又做生意,不論衣著還是吃的用的都比陳玉鳳好,而且齊大叔雖然打罵女兒,但支持齊彩鈴讀完了高中,陳玉鳳卻因為攤上陳凡世那麼個爹,初中就輟學了。

等齊彩鈴十八歲,正式開始談戀愛,享受人生的時候,用王果果夜裡躺在床上,跟韓超形容的一樣,陳玉鳳前麵背一個,後麵抱一個,%e8%83%b8`前是奶,背後是口水,眼巴巴的,在等他回家。

韓超當然心裡有愧,覺得對不起妻子,看齊彩鈴打扮的那麼時髦,想陪妻子到大商場裡逛一逛,也給妻子買幾件時髦衣裳,一雙漂亮皮鞋。

這也是為什麼徐師長說讓陳玉鳳去幫廚,他會勃然大怒的原因。

他愛人,在徐師長眼裡隻是個給人當老媽子的?

但明天他是真回不來。

他說:“下周末吧,我陪你出去好好逛逛。”

下周末發本月的工資,到時候陪妻子去買幾件好衣裳。

“哎呀,哥……”陳玉鳳強忍著喜悅說:“好,我在家等你。”

看看,多傻的媳婦兒,說出去陪她逛一逛,高興成這樣。

“下周末我一定抽時間,陪你去逛。”韓超又說。

他再仔細打量妻子,她穿的是從鎮上帶來的,自己做的花襖,一點都不襯她洋氣,時髦的卷發,因為臉圓嘛,跟個不會搭衣服的小姑娘似的。

“那我走了?”他又說。

“好的哥,再見,注意身體彆熬夜。”陳玉鳳揮手說。

簡直天賜良機,韓超明天加班,那她不用撒謊,就可以去徐師長家了呀。

陳玉鳳隻有一條黑裙子,還是在離這兒比較遠的郊區買的。

因為手頭沒錢,也一直沒給自己添過新衣服。

揣著五千塊,她今天去了一趟軍區旁邊最大的商場,民百商廈,替自己買了一套叫雅芳的化妝品,據售貨員說,是從國外進口的,有洗麵奶,還有%e4%b9%b3霜,蜜霜,搭成套的用,會讓她的皮膚變好。

她還買了兩件襯衣,一條現在最流行的丹寧褲,以及一條綠色的半身裙。

高跟鞋她也試了,但穿上跟踩高蹺似的,她沒敢買,買了一雙平底皮鞋。

當時她就把腳上革麵的,一穿就會腳臭的鞋子給踢扔到一邊了。

給甜甜又買了兩條小裙子,一雙小皮鞋,給蜜蜜買的是短褲和軍綠色的線衣,以及球鞋,仔花爺錢不心疼,這一趟,陳玉鳳紮紮實實花了五百塊。

從商場回來後,她又給王果果寫了封信,當然不是用叫,而是用哄的方式,把倆女人哄到首都來。

第二天正好周末,包嫂子在家,陳玉鳳給包嫂子盛了一罐玫瑰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