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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北,將來是要進軍事監獄的。

那意味著,韓超目前跟領導較勁,可能領導會生氣,但將來,領導會發現他的觀點是正確的,畢竟馬尚北要不是犯了罪,不可能進軍事監獄。

“我再考慮一下吧。”陳玉鳳說。

這時,一個胖乎乎的男孩捉著一隻手指進了後勤部,帶著哭腔喊:“爸爸。”

“大娃,你的手怎麼了,你媽呢,沒在家?”張鬆濤問。

這是張鬆濤的大兒子,名字叫大娃。

孩子的手指在流血,張鬆濤伸手摸兜,隻有一隻臟手帕,掏出來就準備讓孩子的手指上摁,陳玉鳳卻從包裡翻了一隻瘡口貼出來,搶先包到孩子手上了。

大娃悶聲說:“媽媽不在家,中午留的罐頭我撬不開,還把手指弄破了。”

孩子說的媽媽,正是齊彩鈴嘛。

大周末的,當媽的不知道跑哪去了,張鬆濤其實很生氣,但當著陳玉鳳的麵,得為齊彩鈴開托兩句:“彩鈴心是好的,但沒經驗,難免帶不好孩子,唉!”

“您快回家看看吧,張主任,再見。”陳玉鳳說。

張鬆濤趕緊領著兒子走了,陳玉鳳娘幾個坐著勤務兵的三輪車,也得回家。

甜甜回頭看著張大娃,說:“媽媽,那個哥哥好可憐啊。”

陳玉鳳問:“為什麼?”

“他不但手指破了,而且你看他的褲子……”陳玉鳳回頭看,就見小男孩屁股上是破的,更誇張的是裡麵都沒穿內褲,孩子邊跑,屁股蛋子隱約可見。

陳玉鳳看著那小男孩,不禁有些可疑惑:這就是齊彩鈴所謂的好後娘?

但這事與她不相乾,雖然看孩子很可憐,但她還是狠心彆過了眼,選擇不看。

現在營級家屬們的電視機還是黑白的。

陳玉鳳家這台是家屬院唯一的彩電,一經拉回來,可興奮壞了一幫小屁孩。

趙營長家倆兒子,趙文和趙武迫不及待的就過來了。

勤務兵幫忙安裝,倆小夥子跟蜜蜜搶位置,全程跟著看。

吳嫂子挺著大肚子,也專門等著,看電視上出現《一剪梅》,頓時一聲呼:“有顏色的電視機就是好看。”

這電視還有遙控器,勤務兵裝好電池後,演示操作了半天,陳玉鳳和甜甜恨不能鑽那個遙控器裡麵,學了半天,但要摁鍵的時候,一個都不會。

蜜蜜是始終跟著勤務兵叔叔的,幫勤務兵拿掰手,遞錘子,還跟著勤務兵一起上房梁,但等她一回來,抓過遙控器一按,立刻就可以換台了。

“嫂子,你這兒子真棒。”勤務兵笑著說。

“我是女孩子!”蜜蜜立刻反唇。

吳嫂子說:“蜜蜜,叔叔說你像男孩是在誇你,說你優秀。”

“難道女孩子就不可以優秀嗎,我會爬樹,會翻跟鬥會遊泳,但我隻是個女孩子,我不要當男孩,我媽媽也不要男孩。”蜜蜜說。

吳嫂子笑著說:“玉鳳,這黑丫頭可真有主見。”

不但有主見,而且自從爸爸表明態度說不要追兒子後,愈發自信了。

看著蜜蜜,陳玉鳳就想早點把周雅芳接來,從態度到觀念,她跟蜜蜜一樣,也需要徹底的改變,周雅芳才43歲,要能再婚,重新尋找幸福,該多好?

天才中午陳凡世就來了,還是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模樣。

而且一掃原來的陰霾,看起來躊躇滿誌的。

進門他就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女兒,並說:“韓超一無背景,二無資曆,是全憑自己乾起來的,看領導們賞識他,爸特彆高興,這錢你拿著,你也要在韓超麵前為玉璜多說好話,玉璜是你弟弟,以後就讓韓超訓他,爭取訓出個人樣來。”

女兒乖巧,姐夫提撥小舅子,陳凡世覺得自己的家,馬上就要興旺起來了。

陳玉鳳接過錢,掏出來數了一遍,卻說:“爸,今天有人跟我說,咱家玉璜生於72年,那人還說豔麗阿姨懷上玉璜的時候,她前夫還在病床上。”

剛才陳凡世還喜氣洋洋的,此刻卻仿如給雷劈了一樣,寒聲問:“誰說的?”

“一個不認識的人,他還說我要想知道真相,就去天津查查這件事,而且他還說,我不應該委屈自己跟你交好,我應該查出真相,並彙報給軍區的領導們,因為你當初是故意拿我家的古玩,給玉璜賺錢花的。”陳玉鳳說。

她當然是在撒謊,但張豔麗的老家在天津,而她是在前夫死的前後腳懷的身孕,兩年後才跟陳凡世結婚,一個寡居的軍嫂,不可能在軍區大院生孩子,所以她必定要找個地方躲著。

陳玉鳳押了個寶,猜是天津。

看親爹瞬間變的麵色灰黃,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滲出,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陳凡世有點磕巴,並說:“這種謊言不論誰說的,你都不能信。”

當時是這樣,他和張豔麗在72年的時候,短暫在一起過一回,後來就回了桂花鎮,因為愧疚才會對陳玉鳳那麼好,後來,74年的時候,張豔麗帶著兒子來找他,他才下定決心離婚,上的首都。

但這事張豔麗做的特彆絕密,除了她家人,沒人知道這件事,誰啊,難不成張豔麗的仇家,把這件事告訴了玉鳳的?

他們做生意嘛,在商場上惹得人多,難保有人聽到什麼風聲,唆使陳玉鳳鬨事,讓她去跟領導反映事情。

但陳玉鳳立刻又說:“我不信,我也不可能跟領導反應這種情況,畢竟爸跟羅司令關係那麼好,要叫羅司令知道了,會怎麼看爸,對不對?”

如今社會,關係不能直接變現,但它是錢的敲門磚。

陳凡世之所以出外受人尊重,而且看上的很多項目,彆人都願意邀他入夥,就是因為他是軍區領導的棋友,退伍軍人在各個機關工作,部隊領導一句話,比彆人跑斷了腿都管用。

可要陳玉璜的事情被捅出去,羅司令怕是從此就不見他了吧。

“鳳兒你做得對,你要信爸,不能信彆人胡說。”陳凡世說。

陳玉鳳於是又說:“那人還說爸你特彆有錢,但錢全是張阿姨管著,所以我即使問您要錢,您也不會多給,隻會拿三瓜兩棗打發我,他讓我去把事情查清楚,但是爸,我覺得你特彆可憐,我不會為難你的 !”

從給古董正名,再到要五千塊,現在,顯然還不知足,按理陳凡世該有所警覺的。

但任何男人都吃激將法,也沒人願意聽人說自己在家做不了主,而且陳玉鳳表現的太乖巧了。

不爭不搶,還不信流言蜚語,隻信他,這叫陳凡世內心非常感動。

所以他主動說:“爸有錢,你想要多少,儘管說。”

“要不你給我兩萬塊,我也學著做點生意。”陳玉鳳說著,舉起了手:“我隻信爸。”

張豔麗最近要投資買礦山,湊了三萬塊,陳凡世拿到錢後,可以隻投出去一萬,把兩萬給女兒,他給馬尚北買房子都花了三萬,給女兒兩萬真不算啥。

“錢爸過幾天給你,但生意你就不要做了,首都的生意場是爸混的,不是你一個鄉下姑娘混的。”陳凡世說。

他可以給錢,但他不相信女兒能在首都做生意。

她個傻丫頭,懂啥叫個生意?

“好的爸爸,爸爸再見。”陳玉鳳乖巧的說。

陳凡世的身家不止兩萬五,但陳玉鳳隻要這麼多,剩下的,讓他上繳軍區吧。

有這些錢,韓超就不必跟上司低頭。

從拿下酒樓到裝修,所有的成本她一應就能搞定。

當然,收到兩萬塊之後,她一分鐘都不會耽擱,會即刻起訴陳凡世。

第23章 熊爸熊閨女

再說韓超這邊。

碩大的操場上,他盯著一個新兵,正在大太陽下站軍姿。

新兵個頭不高,但是體格非常壯實,臉呈醬紅色,跟韓超白淨的皮膚形成截然不同的對比,這人滿頭注著汗,汗從他的臉頰滾下,像是煮豬肘子的鹵水似的。

韓超皮膚白,人也不易出汗,臉上乾乾淨淨,雙眸微狹,眸如鷹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新兵也特彆乖巧,雙手掬的板板正正,昂首挺%e8%83%b8的。

“營長……”他忽而輕喚。

“是不是你乾的"韓超問。

新兵已經給熱的快暈過去了,囁嚅著唇說:“我隻救人,沒在槍支上做過手腳。”

“80分鐘。”韓超盯著對方說。

新兵望著韓超,一臉絕望,但卻順從的站著。

汗水已經快把他整個人浸透了。

突然有人上前,在韓超耳邊側語:“韓營,司令部打來電話,說找你。”

韓超這才稍息,跑步轉身,去接電話了。

新兵看長官走了,剛想鬆口氣稍息,韓超忽而刷的扭脖子,回眸。

新兵於是立正,站的端端正正的。

喊韓超的是他的副手許亮,一起進了辦公室,就見韓超接起電話,頓了一會兒,答了句:“徐師長,我知道你有難處,但是,不可以。”繼而掛了電話。

許亮興致勃勃的問:“徐師找你,什麼事兒?”

“他說要請幾個領導吃飯,想讓我愛人去幫他做廚。”韓超說。

許亮一噎:“你不會沒答應吧”

“我愛人不是廚師,也不是保姆,為什麼要上門給彆人做飯?”韓超反問。

許亮簡直頭大了:“韓營長,徐師長一直挺欣賞你,但咱們當下屬的,不說巴結,對待上級也應該示好,羅司令打了好幾次招呼了,你一直扣著馬尚北不給,一直是徐師長在幫你說情,但你要一直這個脾氣,徐師長早晚棄你,換個人培養。”

徐師長很欣賞韓超,拿他是當接班人培養的。

但韓超對徐師長卻一直不冷不熱,雖說在軍區大家憑實力,但韓超最近還一直扣著馬尚北,不給羅司令,惹得羅司令也很不高興。

他這麼乾,得要得罪一大票領導的。

韓超端起茶杯一飲而儘,才說:“領導培養我不是因為我媳婦兒會做飯,而是我能帶兵。”再指窗外,又說:“槍支走火絕對是馬尚北乾的,隻是我還沒查到證據而已。”

剛才那個新兵,正是讓韓超違背羅司令的意願,要堅持扣押的馬尚北。

馬尚北入營前曾經混過社會,還是個小黑老大,據韓超所知道,陳玉璜之所以混社會,就是給大哥馬尚北帶的。

但入營後,馬尚北卻特彆乖巧,人也特彆積極,而且自打進了營,一直在做好事。

比如有個教官掉廁所裡,就是他第一時間衝過去,撈的人。

還有一回,水房的水箱裡一股尿臊味兒,估計有人在裡麵撒了尿,也是他先發現的,才沒叫大家誤喝。

這一件件可都是學習雷鋒好榜樣的大好事。

當然,他得過全營,全團,甚至全軍區的好幾次表彰,而且還被選入了駐港部隊預備役,要進行選撥培訓。

不過後來,因為他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