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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家去。”

曾經,周雅芳和蘇紅就是這樣籌劃的。

先挪戶口,讓孩子跟另一個媽媽接觸著,慢慢的,她就會喜歡上另一個媽媽。

這是水道渠成的領養法子。

但這也是蜜蜜性格惡劣的來源,而且,你看她頭都不抬,說的那麼風輕雲淡,就證明她是早料到這一點的。

且不說韓超此時心裡是怎麼想的。

張豔麗兩手一拍,仿如一塊重石,砸在韓超的%e8%83%b8口上。

“原來你們早就計劃好的呀,那還猶豫啥,韓超,馬金鳳你知道吧,首都有名的煤老板……”她猶還在說。

韓超再看閨女,就見她手不抖,人不慌,兩隊螞蟻此時已經占領了高地,圍成一個圓。

這要是戰場,她已經奪旗,勝利了。

這是他的女兒,隻要悉心培養,讓她上戰場,韓超覺得,她會比自己更厲害。

這小丫頭,有大將之風

第16章 營養費

“馬金鳳是個特彆善良,溫柔,大度的女人,你們要見了,肯定會喜歡她。”張豔麗看韓超眉目挺溫和的,於是滔滔不絕:“這是你家黑丫頭的福氣,彆的孩子隻有一對父母,但隻要你們願意把黑丫頭送給馬金鳳,她就會擁有兩對父母。”

因為韓超依舊沒說話,張豔麗又說:“馬金鳳的存折上少說有六位數的存款,她還有好幾座礦山,她男人目前在非洲采礦,說得難聽點,她都41了,不可能再懷得上,人都有生老病死,等她死了,她的遺產……”不全是韓蜜的?

隨著改革開放,各行各業都在漲工資,而軍隊,這幾年才開始漲津貼,但目前才漲到團級。

營級乾部們的津貼還是七十年代的標準,一月七十塊。

如今市麵上一台黑白電視機一千塊,營級乾部一年的津貼才七百。

他們要想買台電視機,不吃不喝,要攢一年半的工資。

而正是這種貧富差距的疾速分化,衍生出了販賣,拐賣,甚至很多家長主動把孩子送人的勾當。

韓超曾聽他的副營長許亮提過,說他大哥為了追兒子,把二閨女送人了。

對方出於補償,送了一台電視機,他哥他嫂子特彆高興。

許亮大哥是個下崗工人,也曾讀過中專,是個有知識,有文化的人。

用一個女兒換一台電視機,居然會特彆高興。

許亮是因為想不通,不理解才說起這事的,韓超聽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此時他發現,在他看來有大將之才的韓蜜,要被放在售賣市場上,可能頂多也就隻值一台電視機。

因為韓超一直沒吭氣,張豔麗以為他心思動搖了,趁熱打鐵:“你就算工作乾得再好,到退休的時候軍區能給你多少錢,比得上馬金鳳一個零頭嗎?”

韓超終於說話了,他說:“現在城裡,陪睡這種事是不是挺多的?”

他皮膚白,身材高挑,雖然肩膀很寬,但眉溫目和的,張豔麗沒見過曾經像條野狗一樣的韓超,也沒見過他從4樓跳下來,瘸著腿還要拿板磚拍死人的樣子,她見韓超的時候,這男人已經洗心革麵,改邪歸正了,而如今溫文爾雅的韓超,總會讓人有種錯覺:既臉長得好看,他的脾氣應該也很不錯。

既他這麼問,張豔麗就以為他是起了興趣了,好比出售商品,就得鼓吹幾句:“這種事太正常了,咱們軍區就有好幾戶人家,悄悄把女兒送人,追生兒子呢。”

韓超依舊在看蜜蜜,小丫頭的麵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濕了兩灘子,螞蟻陷泥裡頭了,她用自己黑黑的,細細的小指頭蘸了唾沫,小心翼翼的從中蘸出螞蟻,把它們放到了乾淨的地方。

她依然在聽,她也足夠沉穩,他和張豔麗隻差明說送養的事了,可她一點都不怯。

這孩子,不是表麵詐唬,她心裡也不怕他,一點都不怕。

“軍區也有人送,都是誰,你幫忙送過?”他問張豔麗。

在張豔麗看來,韓超這是已經起了賊心,要投石問路。

想要他心動,最好的辦法就是提供一個成功案例,所以張豔麗悄聲說:“咱們團政治處的秦雄秦副主任,前陣子生了個閨女,就是我幫忙聯絡著送人的,送的也是個大老板,現在兩家子跟親人一樣,關係好的不得了。”

韓超突然就笑了一下。

這男人皮膚白,牙齒也白,這一笑,張豔麗簡直想罵娘了,心說軍區人人都在傳言,說韓超是刺頭中的刺頭,惡霸中的惡霸,那簡直是放屁,你瞧他眉溫目和的,樣子多好看?

陳玉鳳正準備做晚飯,今天早晨她就發了麵,準備要蒸包子。

肉臊子是昨天炒好的,而她的包子叫破酥包,也是雲南風味,餡兒香是其次的,風味最佳的是皮,熱的時候要薄如蟬翼,一%e8%88%94即化,要涼了,要酥脆掉渣,雖是包子,但比點心更酥。

邊揉麵邊看外頭,見韓超突然笑了一下,陳玉鳳就知道這男人怕是要發脾氣了。

韓超其人,彆看平常兩眼凶光,一副凶相,但那是他正常的樣子。

他向來不愛笑,可要笑起來,嘴巴一咧,就是準備要整人了。

蜜蜜這時終於怯了,知道怕了,進了廚房,對陳玉鳳說:“陳玉鳳是個好媽媽,但韓超不是個好爸爸!”

陳玉鳳正在往麵皮上抹油酥,舉著兩隻油手,蹲下來跟閨女說:“韓超也是個好爸爸,真的。”

蜜蜜眉毛一豎,兩目凶光,活脫脫的小韓超:“他在跟外麵那個女人已經在談價格了,我的價格!”

“不會的,咱們再等等呢?”陳玉鳳說。

“他要把我賣掉,等我長大,當了兵,我會拿槍轟了他。”蜜蜜恨恨說。

陳玉鳳耐心說:“真的不會,你相信媽媽,再等會兒,多聽會兒,好不好?”

蜜蜜特彆生氣,但因為媽媽的安撫,總算又平靜了,小女孩輕輕咬上唇,豎耳聽著外麵。

她雖小,但也知道家裡是爸爸做主,所以她蹲在地上,聽得特彆認真。

這時韓超又說:“懷胎生月,女人生個孩子不容易,要送人,對方難道就沒點表示?”

張豔麗一聽,都笑的不能自己了,忙說:“你說的那個叫營養費嘛,現在送養一個孩子,市場價八百塊,但馬金鳳是大老板,她有的是錢,隻要你們願意點頭,價格隨便開,她說了,不論你們出價多少,她都答應!”

韓超伸手來抓她,張豔麗還以為韓超準備把自己拉個角落,說悄悄話呢。

而蜜蜜拽著陳玉鳳的褲管,示意媽媽:“你聽,你聽,他果然問價格啦!”

可剛才還一臉笑的男人瞬間變臉了,大手抓上張豔麗的手腕,並說:“拐賣一個嬰兒,隻需要八百塊?”

這是一隻在戰場上抓過槍的鐵手,指粗繭大,牢牢鎖上張豔麗的手腕,一瞬間,疼的張豔麗撕心裂肺。

她當然下意識的掙紮,並尖叫了起來:“韓超你沒毛病吧,陪睡,你情我願的事,談不成咱就不談了,我又沒犯法,你抓我乾嘛?”

“涉及金錢就是拐賣,拐賣兒童,賣買同罪,張豔麗同誌,你犯法了你知道嗎?”韓超說著,把張豔麗的另一隻手也給抓起來了。

人說小孩的臉,六月的天,可韓超是個大人,成年人,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韓超你放開我,快放開我!”張豔麗回頭喊陳玉鳳:“陳玉鳳,你家男人發瘋啦。”

蜜蜜像小猴子一樣,是蹦出門的。

甜甜本在吳嫂子家看電視的,這時也跑出來了。

吳嫂子都給嚇的捧著肚皮出來了,還有好幾個軍嫂也從家裡跑了出來,轉眼間路上圍了好些人,而這時,韓超正在解皮帶。

這下吳嫂子更害怕了,因為她看到韓超忽而一個反絞,張豔麗兩隻手就給他絞到了身後,然後刷的一下,他用自己的皮帶把張豔麗捆起來了,捆起來之後再一轉手,把皮帶銬在門關子上了。

然後他出門了。

這男人,不愧王書亞說他訓兵一把好手,他這一手乾淨利落,嚇的吳嫂子腿都軟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具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吳嫂子是想來勸和的,正好跟韓超碰上。

“韓營長,這怎麼回事,你乾嘛銬人啊?”吳嫂子忙問。

韓超反問:“她觸犯法律了,在犯罪,我不銬,難道任由她違法犯罪?”

吳嫂子還沒跟韓超打過交道,因為他語氣很不好,自己又是個孕婦,不好管閒事。

索性就又折回她家院子了。

張豔麗掙紮著,正在不停的喊:“玉鳳,韓超這是非法拘禁,他要再不放了我,我就會告到政治部,我要扯他的肩章。”

陳玉鳳也不知道韓超要乾啥,畢竟他是野狗性格,要發起脾氣來,誰都拿他沒辦法。

不過她並不怕,張豔麗自己紅口白牙說的,她參於過拐賣孩子的事件。

那個的性質,難道不比韓超銬她更惡劣?

韓超是去值班室打了個電話,轉身的功夫又回來了。

這時張豔麗還給他銬著呢,但他並不理她,任憑張豔麗大呼小叫,撞的院門哐哐作響。

進了屋,看陳玉鳳正在包包子,他聲音異常溫和:“破酥包?”

這是他最好的一口。

陳玉鳳把圓鼓鼓的大白包子放進鍋裡,因為倆娃也圍在她身邊,還得安慰孩子:“彆怕,爸爸跟那個奶奶是鬨著玩兒的。”

蜜蜜不怕,但甜甜特彆害怕,抱著陳玉鳳的大腿瑟瑟發抖。

要不是因為韓超在,孩子也怕他,這會兒就該哭了。

陳玉鳳一邊包包子,一邊安撫閨女,還得問男人:“你打算把張豔麗怎麼辦?”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一會兒政治部的領導就會來,軍人超生就是違法,軍人隨意送養孩子,犯法加犯罪,讓她去跟政治部的領導們講去。”韓超說。

蜜蜜膽子大些,正在扒著門縫往外看,回頭問:“爸爸,把孩子送人犯法嗎,警察會抓嗎?”

韓超溫聲說:“不止抓,還要判刑,關監獄。”

“哇哦!”蜜蜜於喉嚨裡感歎了一聲,回頭招呼甜甜:“姐姐,不要怕,那是個人販子,專門拐賣小孩兒的,爸爸抓的是壞人。”

甜甜都才不要看,她死死抱著陳玉鳳的大腿,閉著眼睛,什麼都不看。

蜜蜜則大呼小叫:“媽媽,壞奶奶拿頭撞門啦,哎呀,她的胳膊快要斷啦,你快來看啊!”

這下蜜蜜倒是開心了,但陳玉鳳開心不起來。

她悄聲對韓超說:“哥,張豔麗幫忙聯絡,送人的不正是政治部秦主任的孩子嗎?你把這事捅出去,會不會得罪領導。”雖然她傻,但也知道,不論任何機關單位,領導惹不得。

她覺得韓超這回太衝動了,怕他要引火燒身。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韓超私底下找上級反應,並讓上級查這件事。

當然,張豔麗在軍區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