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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養老。現在她不養,你往上湊,你就是缺心眼,榆木腦袋!你要趕緊跟韓超進城,離了我這個禍害,懂不,我是個瞎老婆子,死不死無所謂?”

陳玉鳳說:“媽,一切等韓超回來再說,彆說什麼死不死的?”

“趕緊走,我幫了老大,老大就該給我看病,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他屋裡!”

王果果這一聲,吼的房裡的大嫂直齜牙。

這婆婆,公公活著的時候,喝醉了酒愛打人,她回回都能反殺。

要不是瞎了,蘇紅可糊弄不了她。

“趕緊吃吧你,我餓得很,沒力氣勸你。”陳玉鳳說完,放下砂鍋走了。

回到家,她另給自己煮了碗醬油剁椒粉,滋味淡的有些吃不下,於是切了幾片鬆茸蓋在上頭,這味兒才正,才鮮嘛。

吃飽喝足,支起大鍋,她還得把剛采來的雞樅用油熬了。

她做的油雞樅,因為舍得放油,又火候掌握的好,味兒也是十裡飄香。

扭開收音機,往外飄的是李穀一溫柔細膩的聲音,唱的是那首陳玉鳳百聽不膩的《妹妹找哥淚花流》。

“妹妹找歌淚花流,不見哥哥心憂愁,望穿雙眼盼親人,花開花落幾度秋……”

合著這優美的歌曲,熱油下雞樅,轉眼,一鍋熱騰騰,浸透油汁的油雞樅就出爐了。

等油雞樅稍微涼點兒,把它整個兒裝進一隻乾乾淨淨的大陶甕裡,再進屋,翻開一本筆記本,從夾層的塑料皮裡抽出一張照片。又轉身,自床下掏出一截繩子,陳玉鳳提著陶甕出門了。

下午的桂花鎮天碧如洗,端午處處花。

她要去趟鎮東頭的娘家,一路上順道兒,就能把這些油雞樅全賣掉。

這就是陳玉鳳的能乾之處了,不但丈夫有津貼,她自己隻憑做生意,也能把家照料的妥妥貼貼。

剛一出門,又碰上大嫂蘇紅。

剛才她還念叨著腰疼,這會兒卻是龍馬精神,兩隻腳竄的比兔子還靈便,迎上陳玉鳳就問:“你拿著繩子,又要去捆蜜蜜吧?”

除了甜甜,陳玉鳳還有一個特彆頑皮,無法無天,假小子性格的閨女,名字叫蜜蜜,從小養在娘家,因為陳玉鳳嫌她沒個女兒相,總喜歡收拾她,所以那丫頭也是見了陳玉鳳就跑。

非拿繩子,捆不回家的。

陳玉鳳沒理蘇紅,徑自往前走,蘇紅兩隻眼睛泛著光,又說:“你知道不,齊家酒坊的齊彩鈴今兒要去相親,據說相的是個死了老婆的男人,一嫁過去就得給人當後娘。”

陳玉鳳這才頓了一下腳,話說,她曾做了個夢,夢裡有本書,而書中的女主角正是齊彩鈴,在夢中,齊彩鈴也是嫁給一個喪偶的男人,但那男人是個大軍官,團級乾部。

這下,陳玉鳳愈發相信夢是真的了。

不過於彆人的人生,既使是女主角,她也不感興趣,韓超馬上就要到家,她得把蜜蜜捆回家呢。

*

她不好熱鬨,蘇紅好呀,一路小跑,就往齊家酒坊看熱鬨去了。

話說齊彩鈴和陳玉鳳,不但生在同一個鎮子上,而且年齡一般大,齊彩鈴的親媽,陳玉鳳的親爹都是知青,回城的時候,都拋下了另一半和她倆。

倆一樣大的姑娘,都是半城半農村的出身,生得又一樣漂亮,於婚事上,大家難免要做比較。

陳玉鳳嫁的是個惡霸,挺可憐的吧,而齊彩鈴呢,因為長得漂亮,心氣兒高,十裡八鄉挑挑揀揀,談過的對象要不是縣裡的領導家的兒子,就是在外麵做生意的暴發戶,個個非富即貴。

從十八歲挑到如今,都25了,大家都覺得,她必定要嫁個暴發戶。

可誰知這猛乍乍的來個炸雷,齊彩鈴要去相個37歲,還喪偶,帶倆娃的老鰥夫,老男人。

這下,全鎮人的下巴都要給驚掉了。

尤其是蘇紅,她的脾氣,恨人有,笑人無,尤其眼紅陳玉鳳如今的好日子,更眼紅韓超那種惡霸還能上報紙這種荒唐的事兒。

於她來說,雖齊彩鈴和陳玉鳳與她都不相乾,但妯娌之間相嫉,她就是希望齊彩鈴能嫁的比陳玉鳳好一點,聽說那丫頭居然要去給人當後娘,她比齊彩鈴的爹,齊大叔還著急呢。

到了齊家酒坊門口,看齊彩鈴燙的大波浪,穿著粉紅色的裙子,塗著豔紅的口紅,蘇紅迎上就問:“彩鈴,你該不會真要嫁個死了老婆的男人,去給人當後娘吧?”

齊大叔是開酒坊的,愛喝酒,常年爛醉,脾氣暴躁,而且從小打慣了齊彩鈴,此時隻差脫了鞋抽她了,呸的就是一口濃痰:“呸,她今天要敢去相親,我就打斷她的腿。”

“彩鈴,你才多大,多少小夥子追你你不嫁,要給人當後娘?”蘇紅勸說。

孫大嬸也說:“後娘可不好當,彆人家的孩子,永遠都會拿你當親媽。”

齊彩鈴輕撩頭發,目光掃過這幫好事的女人,嘴角抽一絲笑:“嬸兒們,你們就彆勸了,我心意已決,今天必須去相親。”

所以,還真是個死了老婆的男人,她還真要去相親?

齊大叔本是個爆脾氣,昨天的宿醉還沒消,頓時掄起棍子,跳起來就要打。

按理,爹要打人,她該怕吧,但齊彩鈴非但不怕,而且居然還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跟個神經病一樣。

圍了一群人,不可能真叫齊大叔打閨女,一幫人忙把他給攔住了。

“齊大叔,甭打孩子呀。”有人說。

還有人說:“彩鈴,彆傻笑了,趕緊找個地方躲一躲,等你爹氣消了再回來。”

齊彩鈴依舊放聲笑著,眼看去縣城的班車來了,連蹦帶跳衝過去,跳上車了,上車後,還不忘搖頭揮手,跟大家說再見。

“這丫頭怕不是瘋了吧,難不成腦子給驢踢了?”孫大嬸攔著齊大叔,高聲說。

蘇紅篤定的說:“我看她的腦瓜子,是不正常,估計是受了啥刺激,瘋了!”

大家都很納悶,好端端一姑娘,咋突然就瘋了呢?

不過齊彩鈴可沒瘋,腦子也沒被驢踢,她,是穿越了,而且還是穿書的。

而且更加幸運的是,她穿的還是自己寫的書,並且穿成了女主角。

話說,在將來,有段時間後娘文學特彆火熱,鑒於自己的人生經曆,拿自己作為女主角,齊彩鈴也跟風寫了一本後娘文學,在書中,她把自己設定成女主角,嫁給一個比自己大12歲的軍官,並且替軍官撫養大了倆個從小就是天才少年的兒子。

家在軍區大院,她會是最美,最溫柔,最善良的後娘。

也會是最優秀,最風光的軍嫂。

但俗話說得好,紅花需要綠葉襯,幸福來自於比較,光自己幸福可不行,她在書中還設定了一個襯托自己人生幸福的對照組。

那個對照組就是陳玉鳳。

她要嫁的軍官是個團長,比陳玉鳳的丈夫韓超級彆高,這是一重對照。

而她撫養的繼子都是男孩,而且都特彆優秀,陳玉鳳生的卻是倆閨女,一個無法無天,是天生壞種,另一個又傻又呆,是個天生呆瓜。

齊彩鈴的繼子從小就乖巧優秀,都是天才少年,陳玉鳳的閨女卻從小惹禍不斷,淨給父母添麻煩,這是另一重對照了。

在將來,陳玉鳳會為了拚兒子死在產床上。

而齊彩鈴,則會憑借丈夫在部隊後勤上的關係,接手大批軍產,賺的盆滿缽滿,甚至,就連陳玉鳳的丈夫韓超,在將來位高權重後,也會因為齊彩鈴的繼子足夠優秀,成為她繼子們的教父,在事業上給予莫大的幫助。

這本書還沒寫完,一覺醒來齊彩鈴就穿越了。

正好穿到跟男主角相親的節骨眼兒上。

試問,當一個作者穿成自己書中的女主角,不繼續走女主的輝煌路,展開她腳下的錦繡畫卷,難不成她傻?

齊大叔拎著棍子還在追,齊彩鈴不停的催促班車司機,讓他快點跑。

寫了一本後娘文學,設定中的倆繼子又是那麼的優秀。

齊彩鈴迫不及待的想去相親,想趕緊結婚,開始自己在書中描寫過的,繼母養兒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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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歸來

齊彩鈴的相親對象名字叫張鬆濤,是首都軍區後勤部一個團級乾部。

張鬆濤是安陽縣人,前妻才死不過一周,此番回老家,是來給前妻辦喪事的。

按理前妻才死,他不該這麼早就結婚,不過既然是個有公職的領導,媒人肯定會踏斷門檻。

而在現實中,齊彩鈴結過婚,並且生過孩子,但很不幸的是她生了倆胎都是女兒,她丈夫是個大款,大款想要兒子,她生不出來,對方就悄悄找小三生了一個,然後把小三扶正,把她給踹了。

齊彩鈴憤恨丈夫的無情,也怨恨自己肚子不爭氣。

同時對養兒子有著無比的執念。

這才是她寫後娘文學,並且一次養倆,還不要女兒,隻要兒子的初衷。

轉眼車就到縣城了。

張鬆濤是媒人替她介紹的,當然,也是她書中的男主角。

寫的時候隻是個紙片人,不過因為在這個世界中,她參照了很多真實世界的人物為原型,所以張鬆濤具體長什麼樣子,齊彩鈴並不知道。

隻知道他在軍區後勤處工作,手中會握有大筆軍產。

跟媒人彙合之後,齊彩鈴的心就怦怦而跳了,自己書中的男主角,他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

就在這時,人民廣場上,自遠處走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他衣著倒也整齊,五官端正,眉眼很標致,齊彩鈴下意識覺得這就是書中男主。

顯然,對方應該刻意打扮過,但畢竟新喪了妻子,整個人顯得非常頹廢。

媒人介紹說:“齊彩鈴同誌,這位就是張鬆濤,張團長。”

對方已經伸手手了,可齊彩鈴愣了好半天,都沒能伸出自己的手。

她心裡竟有點不情願了。

張鬆濤自己也犯嘀咕呢,畢竟齊彩鈴一條粉紅色的裙子,一頭大波浪,口紅塗的鮮豔,一看就是個既時髦又漂亮的大姑娘,這種大姑娘,怎麼會嫁他一個喪偶,還帶倆兒子的男人?

“這位女同誌真想跟我相親?”猶豫著,他問媒人。

媒人說:“甭看她小,但特彆有愛心,就想給人當後娘。”因為想當後娘,人齊彩鈴找到媒人,毛遂自薦的呢。

“女同誌,你貴姓?”張鬆濤又問。

齊彩鈴依然在猶豫,畢竟她現在的身體才二十多歲,跟個快四十歲的男人結婚,她心裡難免會有落差,會覺得不舒服。

分明對方收拾的很得體,但齊彩鈴隱隱,卻能聞到對方身上有股老男人的油垢味。

穿越定律讓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而她要不嫁張鬆濤,女主角的命運也將被改變,天才兒子和男人手中的資源都將跟她無關。

猶豫許久,她伸出手說:“我叫齊彩鈴,我願意跟您結婚,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