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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 則慕 4375 字 6個月前

她理直氣壯地扯著容景謙的袖子,撅著嘴巴叨叨絮絮地抱怨著:“你雖然救我一命,但從來不老實對我說你的想法……你滿肚子壞水。而且,你還要娶阿依瀾。”

容景謙蹙著眉頭說:“我沒有要娶阿依瀾。”

莊常曦才不理他,自顧自地道:“啊!還有!”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拍掌:“你!你在靜思園,你……你真不是個東西!”

容景謙挑眉:“靜思園?不是你錯在先?”

“可當時你居然想……你居然想——”莊常曦簡直沒臉說出他想要對自己做什麼。

容景謙看她眼神越來越迷離,伸手摸了摸,發現她腦門更燙了,他終於失去最後一點耐心,說:“我不止當時想,我現在也想。”

說完,他捏住莊常曦的下巴,很輕地在莊常曦的嘴唇上落下一個%e5%90%bb,莊常曦整個人像是被施法一般,釘在了原地。

月光溫柔地照著這個角落,牆角的白色梅花隨風悄然落下一片花瓣。

她的第一個%e5%90%bb,應當是何種模樣?

應當是在花前月下,帶著清香,溫柔的%e5%90%bb……

而此時,竟該死的當真有花有月……

莊常曦隻覺得腦袋裡轟鳴一片,隨即兩眼一黑,居然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三章完結~

☆、離彆

莊常曦開始了久違又熟悉的養病生涯。

唯一不同的是, 莊常曦這次其實並沒有之前病的那麼重,但她得裝。

那天晚上莊常曦迷迷茫茫地被容景謙送回房間, 容景謙喊了醫師來替她診脈開藥, 吩咐好彆人照顧莊常曦後便先離開了,第二日早上莊常曦醒來, 腦中回想起昨夜的一切——

尤其是那個%e5%90%bb。

她就恨不得一頭撞上旁邊的桌角, 乾脆讓自己徹底永遠暈過去拉倒。

她完全搞不懂,好端端的, 容景謙怎麼就親她了?!

再結合容景謙說過的那些話,難道……

難道容景謙喜歡她?!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 莊常曦都被嚇唬的打了幾個寒顫, 她隻能閉上眼睛, 告訴自己她隻是想多了——容景謙就算是瞎了,瘋了,也不可能喜歡她。

至於為什麼親她。

嘴賤吧……

莊常曦像隻烏龜一樣縮進自己的殼裡, 而她的病情恰好是她最好的保護,容景謙每天都會來看她, 於是莊常曦一旦聽到腳步聲就立刻倒進被子裡裝昏裝睡,如果來人是容景謙以外的人,她倒是能睜眼說上兩句話。

帕裡黛和阿依瀾都來看過她, 帕裡黛顯得十分關心她,而阿依瀾則有些古怪,莊常曦和帕裡黛說話時,她就站在旁邊, 宛如一個女鬼般看著莊常曦。

莊常曦一頭霧水,她卻什麼也不說。

華君遠也來了好幾次,莊常曦倒是很願意同他講話,言辭中不乏打探——

她想知道,容景謙這些年,有沒有什麼紅顏知己之類的。

華君遠被問的莫名其妙,但十分陳懇地道:“穆王心有大誌,從未耽於兒女之情。”

莊常曦想,自己這還不如不問呢!

容景謙來時,她則十分緊張,渾身僵硬,好在容景謙並未趁她“昏迷”做什麼,隻是安靜在旁邊坐一會兒,翻一會兒書就離開。

如此過了四天,華君遠要啟程了,莊常曦立刻表示自己病已大好,一定要跟著離開,又暗示華君遠,容景謙可能不會允許自己離開自己,讓他務必不要告訴容景謙。

可華君遠卻十分疑惑地道:“穆王已同我說過,走時一定要記得帶上你。”

什麼?

莊常曦怒了——她要走是理所應當的,可容景謙不可以趕她走啊!

這人簡直惡劣低俗到了一定的境界!

華君遠又繼續道:“畢竟,快要開戰了,就算是金州城內,也不太安全。”

莊常曦一愣,方才的憤怒又沒了,她的病確實好了不少,便開始在侍女的幫助下收拾行李,她仍舊沒有什麼行李,又讓華君遠托人去給織坊的人帶了話,說自己要離開。

離開金州那日,容景謙來送彆他們,莊常曦提前上了馬車,在裡頭裝死,她悄悄撩開馬車的車簾,從縫隙中隱約看見容景謙——

他的傷顯然已經都好了,行動十分自如,正同華君遠交代著什麼。

莊常曦還在看,一張臉詭異地飄到了莊常曦麵前,她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才發現麵前那人居然是賀泉,他手裡拿著一個刀鞘,遞給莊常曦。

莊常曦莫名其妙:“什麼?”

“若您回路過京城,請您替我……”賀泉遲疑道,“交給那位殿下。”

莊常曦明白過來,道:“你將刀鞘給她,那刀怎麼辦?”

“我會帶著刀去找她,去找回刀鞘。”賀泉低聲道。

莊常曦略有些感動地點點頭,接過刀鞘:“行,你自己說的話,自己記牢了。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慫恿她還俗嫁其他人。”

賀泉卻道:“嗯,一定要如此。”

莊常曦簡直無語,賀泉又鞠了個躬,便離開了,莊常曦低頭,把玩著那刀鞘,心中一時間也說不上是什麼感想。

她低頭玩刀鞘的功夫,有人上了馬車,莊常曦以為是華君遠,一抬頭卻見是自己躲了好幾日的瘟神容景謙。

莊常曦一口氣險些上不來,容景謙在她身側坐下,道:“你打算去哪裡?”

莊常曦吞了吞口水,道:“與……與你無關。”

容景謙倒是絲毫不惱,他問:“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莊常曦咬了咬牙,道,“你是不是有病?腦子有問題,眼睛也有問題,哪裡都有問題!”

容景謙道:“嗯。”

他這一聲淡定至極,莊常曦瞠目結舌地看著他,突然意識到這樣說的話,也不過是在貶低自己——喜歡她,所以容景謙眼睛和腦子都有問題,於是她連忙道:“我不是說我不值得被人喜歡,是你……我分明是你的表姐,你怎麼可以——”

“你同我並無血緣關係。”容景謙數不清第幾次這般強調。

莊常曦道:“哈!那照你這麼說,容景思同我也沒有血緣關係,他待我之好,遠勝於你,我豈不是應當和他在一起?!”

容景謙道:“你將他當做兄長,卻從未將我當做弟弟。”

當初容景謙就反複說過這件事,莊常曦還覺得於心有愧,如今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這人根本就是話中有話!

她一時無法反駁。

誠然,她知道容景謙對自己有意時,震驚遠大於當初得知容景思喜歡自己的惡心,她隻是覺得荒謬,容景謙目中無人更無她,他喜歡自己哪裡?!

莊常曦這麼想,便也這樣問了:“你……你喜歡我?你喜歡我哪裡?!”

容景謙非常自然地道:“一見傾心。”

他這樣講話,莊常曦幾乎頭皮都要炸開了,她縮了縮,道:“放屁!”

容景謙一時間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似乎在回憶什麼,最後他從袖中掏出之前給帕裡黛看過一眼的那半枚玉佩:“這玉佩,你可要帶走?”

莊常曦沒想明白話題怎麼突然變了,伸手就要搶過:“我父親的東西,我自然是要帶走的——”

“——這玉佩呂將軍一直帶在身上,說是助他躲過許多明槍暗箭,有護體之效。”容景謙道,“不過,你要拿走,也是天經地義。”

莊常曦的手僵在空中,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容景謙:“你這麼說了,我還如何拿走?!行行行,你放在你身上就是,我不拿走!等你歸京了再還給我!”

容景謙揚了揚嘴角,將玉佩一收:“好,帶我歸京再給你。到京城後,你可暫時住在端王府中,切記不要胡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他這樣的叮囑讓莊常曦極為彆扭,她甚至不想再追問方才的問題了,容景謙看了外麵一眼,道:“時間到了。”

他起身離開,下馬車前又看了一眼莊常曦:“待我歸京,再告訴你。”

莊常曦自然明白他是要告訴自己什麼,可是——

莊常曦怒道:“我不想聽!你還是彆去京城算了!!!”

***

莊常曦魂不守舍地同華君遠離開了府邸,到了金州外,卻見小路上來了一大批流民,華君遠覺得有些不對,下去問了一下情況,片刻後回到車上,有些感慨。

莊常曦看著那群流民朝著金州的方向去,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是義士。”華君遠道,“似是有人資助他們來此援兵。他們收了路費,便來此投靠王爺。”

莊常曦驚訝地看著那群流民的背影,道:“當真?這可真是……”

華君遠道:“嗯,他們說資助他們的,是個跛子,話也說不太清楚。”

莊常曦一怔,突然想起那個走路一瘸一拐,不怎麼能說出話的大孟,還有自己給的那個蓮紋鐲……

華君遠疑惑道:“怎麼了?”

莊常曦連連搖頭:“沒事……這次打仗,會很凶險嗎?”

華君遠點頭:“冰雪已融,兩邊都不可能再等。此仗異常凶險,但朝廷那邊給的資助太少,糧餉也克扣頗多……”

他突然頓住,道:“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們會贏的。”

莊常曦道:“為何會這樣呢……皇上他,不理會這些事嗎?”

“這樣的事,自古有之。”華君遠苦笑道,“哪怕貴為天子,也難以協調好每一處地方,每一粒糧食。何況……”

華君遠有些遲疑地看著莊常曦:“其實,皇上前些日子開始,龍體便抱恙,所以我才要去京城。”

莊常曦點點頭,有些心緒不寧,不再說話。

華君遠也十分體貼地沒有再多說。

莊常曦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場漫長而可笑的折騰,她被迫離開京城,風塵仆仆地去了金州,如今大半年過去,她又風塵仆仆地從金州回了京城。

一路上的艱辛自不必提,但橫豎有馬車慢慢前行,莊常曦咬咬牙,完全能忍下來。

他們足足走了近三個月,路上根本收不到任何戰報,一到京城,莊常曦掀開車簾,看見繁華依舊的街景,喧鬨的小販與人群……

一時間,竟覺得恍如隔世。

無論邊塞的雪有多大,戰爭有多激烈,似乎永遠也影響不到京城……

她跟著華君遠,做侍女打扮,低眉順眼地進了端王府。

府內的人比莊常曦想的要多,除了已能正常行走的容景睿、肚子略有弧度的葉瀟曼,還有一襲白衣的容常凝。

他們見華君遠來了,都望著華君遠身後,直到莊常曦緩緩抬起頭,葉瀟曼和容常凝都一齊擁上來,容常凝哭道:“常曦……”

葉瀟曼也抽噎道:“殿——常曦。”

莊常曦自認已堅強了不少,這下也忍不住低聲跟著哭了起來,她將腦袋靠在容常凝身上,也不知自己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