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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 則慕 4243 字 6個月前

得十分匪夷所思:“當時平良縣主拿來了秘方,常來澤泰殿,倒也不稀奇。她推著四皇兄走了一會兒,接著大約是要鍛煉四皇兄的腿腳,便扶著四皇兄起來,四皇兄看樣子想要讓下人過來,她卻不讓。我便走近了一點,想著平良縣主與四皇兄畢竟不好太過親昵,可以由我去扶著四皇兄便是,誰料,誰料……我走了兩步,正好聽見平良縣主說,她這輩子隻願嫁給四皇兄,其餘男子她是看不上的。”

☆、暴露

容常曦前世對周圍人的感情並沒有十分上心, 今生則上心許多,加之種種變故, 她也不得不明白了眾人的感情。

大皇兄幾乎沒怎麼回京, 娶了個巡撫的女兒,似乎頗為恩愛。二皇兄娶了吳丹雪, 但不同於上一世, 這一次吳丹雪新婚當日便死了。三皇兄上輩子娶了姚筱音,這輩子顯然是娶不了, 但他那樣生氣,想來應當也是喜歡姚筱音的……隻是她發現的太晚了。容景興上輩子同陳巧涵的一個表姐有婚約, 但在成親之前那表姐便病逝了, 之後到容常曦去世, 容景興也隻是有通房,並沒有正室。容景昊嘛,上輩子娶了文淵閣大學士的孫女, 這輩子看來是要娶姚筱音的。

至於其他人——她曾以為華君遠和容景謙都喜歡葉瀟曼,葉瀟曼則心屬華君遠。現在才知葉瀟曼是華君遠表妹, 而葉瀟曼的意中人竟是四皇兄,至於四皇兄……容常曦發現,自己和他上輩子實在不太來往, 從未想過他也會有意中人。

她一直覺得葉瀟曼此人熱心非常,且破有一顆憐憫之心,故而才會對四皇兄如此上心——當然,上一世她還很惡毒地想過, 她對四皇兄好,是特意做給華君遠或容景謙看的。這一世她知曉葉瀟曼的性格,便沒有了這樣的猜想,但仍不曾認為葉瀟曼會喜歡四皇兄。

葉瀟曼磊落爽朗,似一隻隨時會展翅的白鴿,可以在草原上漫無邊際地飛舞,而四皇兄,似乎與她格格不入……

容常曦忽然想起自己上一世最後與葉瀟曼見麵的場景。

她來找容常曦,說自己願意代替容常曦去胡達,她很驚訝地問容常曦,知道自己與“他”的事情,那時候容常曦滿心認定她與華君遠有所往來,理所當然地將“他”認定為華君遠,最後葉瀟曼說,自己唯一的請求,便是替自己照顧好那個人。

容常曦認為是華君遠,一口答應下來,卻不曾想那個人是自己的四皇兄。

後來呢?

後來葉瀟曼遠嫁胡達,十裡紅妝將她送出了京城,四皇兄並沒能出去,他如往常一般,被困在澤泰殿中,不出五日,便病逝於自己坐了一輩子的輪椅上。

再後來,容景謙回京,對她滿腔怨恨,她卻認為,隻是因為容景謙恨自己送走了葉瀟曼。

她半點沒有往四皇兄身上想過。

彼時葉瀟曼代替自己出嫁,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呢?而眼睜睜看著她要出嫁,自己也要娶阿依瀾的四皇兄,又是什麼樣的心情呢?還有最後歸來,發現葉瀟曼去了胡達,四皇兄已病逝的容景謙,又該是何種心情……

容常凝小心地看著容常曦,輕輕晃了晃她:“常曦?你怎麼會如此訝異,難道你半點沒有看出來嗎?”

“看、看出來了一些。”容常曦硬著頭皮道,“然後呢?”

容常凝臉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紅又一點點聚了起來,她低聲道:“然後四皇兄說,自己常年坐在輪椅上,不能人道,他不想害了平良縣主。”

“啊?”容常曦幾乎想撓頭了,“怎麼可能,四皇兄又不是太監!”

“是呀,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呢。”容常凝臉越發紅了,“誰知平良縣主呆了片刻,竟忽然……忽然伸手,抓住四皇兄的……”

容常曦迷茫地說:“抓住四皇兄的什麼?手腕?耳朵?總不能是脖子吧?”

容常凝臉更紅了,聲音細如蚊蟲:“兩腿之 間……”

容常曦下意識低頭看了一下,隨即也跟著滿臉通紅:“什麼?!葉瀟曼這個瘋女人!”

“四皇兄也,嚇了一跳,可是又推不開她,最後倒回了輪椅裡……”容常凝大約是想到了當時的畫麵,眼睛都害羞的閉起來了,“平良縣主還不肯鬆手,還要去親四皇兄,總之,亂七八糟的。”

容常曦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臉也不自覺地發燙起來,她訥訥道:“這也太不知羞恥了……”

容常凝繼續道:“然後平良縣主似乎非常開心,說四皇兄是騙自己的,他分明可以人道,四皇兄臉也紅了,說自己活不長,不想連累平良縣主……這下平良縣主也沒辦法了,便氣衝衝地走了,走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我。”

說到此處,容常凝的聲音已小到幾不可聞,若是平日裡,容常曦定要十分嫌棄地說皇姐你聲音這般小,話是說給鬼聽的嗎?

而此刻,她卻不自覺地將耳朵湊過去,連大氣都不敢喘,%e8%83%b8膛劇烈地起伏著。

“平良縣主見了我,也有些害羞,我求她告訴我,怎麼驗證一個男子是否可以人道,她便告訴我了,我就,我就也趁著福泉不注意,試了那麼一次……才發現,他,他應當不是太監……”

葉家家風豪邁,加之葉瀟曼其母自幼便會教導葉瀟曼這些事,以免她受人欺負,從不認為這是什麼難以啟齒之事,而後來葉瀟曼追查柳素的事情,這才知道了不少此方麵的事情。但她看著容常凝那張通紅的臉,隻能半遮半掩地說了,容常凝似懂非懂,如今更是隻能挑著撿著告訴容常曦,可饒是如此,這一丁半點東西,也足夠讓容常曦滿麵通紅了。

在這個剛死過人的夜晚,兩位高高在上,卻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的公主就這麼湊在一張軟塌上,小聲地分享著自己所知的那一丁點內容,容常曦既覺得臟耳朵,又覺得新奇,還非要容常凝說清楚,試是如何試,為何福泉那樣的高手,還能被她得手,容常凝又羞澀地說自己是裝著要摔倒,福泉來扶她的時候,自己試出來的……

至於更多的細節與“人道”究竟是什麼意思,容常凝便隻能用更加含糊地方法概括,到最後容常曦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覺得自己已和之前完全不同,這震撼比重活一世還大。

最後兩人都累了,容常曦這一夜諸多情緒翻騰,如今更是還意外習得新知識,完全沒了要教訓容常凝,讓她趕緊清醒的精力,兩人就這樣頭靠著頭睡著了。

第二日天微亮,尤笑便喊醒兩位公主,將她們送回了宮中,容常曦和容常凝分彆時互視一眼,又是羞澀,又覺彼此的姐妹情誼比之以往更深了一層,她們之間這點秘密,誰也不能說。

隻是容常曦仍告訴容常凝,無論福泉究竟能否人道,他與容常凝,也是決計不可能的,容常凝麵露憂愁,點點頭便走了。

容常曦又在昭陽宮裡小憩了片刻,又從張公公那邊得到消息,吳丹雪一事,滿朝震動,父皇震怒,要求大理寺必要在七日之內查出凶手是誰,而華景策已將涉案的幾個略有嫌疑之人紛紛抓捕,想來很快就能有線索。

容景祺府上一夕之間紅事變白事,而吳丹雪死因已查明,沒有必要一直放著屍體在外,實在不夠體麵,為了安撫吳家人,容景祺主動表示要厚葬吳丹雪,並葬在自己墓旁,即便將來會有新的二皇妃,能與自己死同%e7%a9%b4的,也隻有吳丹雪。

吳家人自是極其感動,而吳丹雪將在容景祺府上停棺兩日,便舉辦喪禮。

容常曦聽著不由得歎了口氣,但這事既然與容景謙沒有關係,想來也和其他的皇子沒有半點乾係,那也就同她無關了,凶手究竟是誰,就看華景策大顯神通了,此案若是查的好,隻怕又是一個晉升的機會。

她眼下更在意的,是容常凝福泉,還有葉瀟曼容景睿的事情。

但容景祺妻子去世,幾位皇子為表兄弟之情,都在為之忙碌,到了傍晚,容常曦才聽說容景謙已入宮門,便興衝衝地去了允泰殿,誰知容景謙回宮後第一件事不是回允泰殿,而是去了掌乾殿同父皇彙報案情。

容常曦來都來了,且殿內不見福泉,隻有個祿寬守著,自是不能不讓容常曦入殿。

祿寬最是會看人眼色,早已曉得容景謙與容常曦的關係不似以往惡劣,將人迎入了正殿,微笑地道:“殿下可以在此歇著。”

“為什麼非要歇著?本宮想到處看看,到處翻翻,不行嗎?”容常曦斜他一眼,故意作勢要起身。

祿寬有些猶豫:“這……”

“景謙有沒有說過,若我來找他而他不在,應當如何?”容常曦道。

祿寬道:“自是要迎進來的。”

容常曦點頭:“那不就得啦,景謙若是怕本宮亂翻,就不會讓本宮進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她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祿寬一時無言,也不能當真將人按在座位上,容常曦本沒打算要亂翻,這下倒是真想到處看看。

她掃著允泰殿的擺設,她每回來,這裡都幾乎毫無改變,容景謙並不喜歡那些稀奇玩意,對貴重之物更是毫無興趣,整個允泰殿簡單的有些過頭。

容常曦走入書房,容景謙的書很多,密密麻麻地堆疊在書架上,容常曦看到這麼多書便有些發暈,祿寬不動聲色地跟在她身後。

看他這提防自己的鬼樣子就煩。

容常曦本轉身便要走,想了想,又故意走了幾圈,裝模作樣地還伸手拿了幾本書在翻:“上回景謙還說,要借些書給我看呢。”

祿寬隻賠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容常曦餘光突然瞥見了高處的一本橫著放的易經。

光看側麵,那易經都比之前容景謙拿著翻看時要老舊了許多,可見容景謙時時翻閱此書。

而容景謙也說過,他偶爾與陳鶴會有書信往來,討論的也是易經……

上回她來他的書房,卻沒看到這本易經。

容常曦心中一動,踮起腳將那本《易經》給拿了下來。

祿寬一愣,道:“殿下……”

“怎麼了?”容常曦嫌他煩,故意當他的麵將這本書翻開,“不就是易經嘛,還不能看不成?”

容常曦將書翻的嘩嘩作響,祿寬搖頭:“隻是七殿下十分喜愛這本書,時常翻閱。”

“放心,翻不壞的——”容常曦撇了撇嘴,發現這本書確實沒什麼特彆的,容景謙連批注都注的十分敷衍,偶爾寫幾個字罷了,她正打算合上書,卻有一張紙輕飄飄地從書中落了下來。

容常曦下意識伸手一接,拿近了一點,卻是幾乎連頭皮都要炸起來——這張輕飄飄的白紙,竟是一張紙錢。

她捏著那張紙錢,看著祿寬:“這是什麼?!”

祿寬意外地盯著紙錢,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偽:“奴才不知……”

尤笑站在容常曦身後,看了那紙錢一眼 ,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容常曦捏著紙錢,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