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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 則慕 4265 字 6個月前

鞠賽時,容常曦便已明白自己與容景謙的關係得到了大大的緩解,隻是很快就迎來容景昊要娶姚筱音的事情,她氣的半死,一門心思要拆散兩人,一時間倒是忽略了容景謙,後來容景謙又被皇帝派離京城處理任務,他完全沒有同容常曦打招呼,還是容常曦巴巴地去了允泰殿,卻隻看到一個祿寬,才知道容景謙去了賀州。

這一去就是兩個月。

容常曦剛到允泰殿門口,就見容常凝急匆匆地從裡往外走,身後還跟著個板著臉一臉嚴肅的福泉,容常曦有些疑惑,道:“皇姐?”

大約沒想到容常曦會來,容常凝嚇了一跳,道:“常曦,你怎麼來了?”

“我有些話要同景謙說。”容常曦奇怪地瞥了一眼她身後的福泉,“你們要去哪裡?”

“哦……我……”容常凝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我殿外一直有蟬鳴,吵的我這幾日都沒睡好,宮裡頭的人又一直抓不住。福泉功夫好,我便向景謙借來一用。”

容常曦更覺古怪:“這都入秋了,還有蟬嗎?”

容常凝很認真地道:“嗯,吵死了。”

容常曦倒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道:“那你們去吧,我去找景謙。”

容常凝點點頭,帶著福泉匆匆離開,容常曦走入允泰殿,院子裡邊看見有個個不高,很瘦的小太監,正一板一眼地練著什麼,見容常曦來了,他立刻哆哆嗦嗦地站直了,道:“殿下!”

語氣竟有點雀躍。

容常曦疑惑道:“你見過本宮?”

小太監一愣,臉漲得通紅,尤笑提醒道:“這是振英。”

容常曦這才想起來,之前差點被容景祺給弄死,她就讓尤笑挑了個小太監送來跟福泉學功夫。

容常曦道:“哦,是你啊,功夫學的怎麼樣了?”

振英臉更紅了:“回殿下,福泉師父極有……極有耐心。”

“哦?那你在允泰殿過的如何?”容常曦詢問道。

振英立刻點頭:“祿寬師父教我習字,福泉師父教我習武,大家也都待我很好,七殿下也十分寬厚……”

“看來你對允泰殿十分喜歡啊。”容常曦一笑。

振英又點了點頭,片刻,立刻搖了搖頭:“奴才從未忘記,自己是昭陽宮的人。”

容常曦這幾日心情都不大好,見這小太監輕易便臉紅或驚慌或開心,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便起了逗弄的心思,遂又道:“是嗎?怕不是想回昭陽宮……替七皇子,監視本宮吧?”

振英猛然抬頭,惶恐地看著容常曦,頭搖的好似撥浪鼓:“奴才沒有,一點兒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七殿下也從未……”

“皇姐。”

容常曦正逗的開心呢,身後便傳來容景謙的聲音,容常曦挑了挑眉,回頭看著他:“皇弟,好久不見啊。”

容景謙顯然剛換上宮服,出來應當是要去見父皇,他瞥了一眼振英,淡淡道:“你去後頭練吧。”

振英立刻應了一聲,又惴惴不安地看著容常曦,容常曦揚了揚下巴,他便一溜煙的跑了。

大約是在戲團待過,他跑起來動作極快,一閃就不見了。

“哎,他怕本宮怕成這樣,恐怕這次,本宮又是枉做小人了。”容常曦歎了口氣,“皇弟,這振英不必送回昭陽宮了,我看他挺喜歡這裡的,就送你了。你看他猴子似的,還可以派他去偷東西呢。”

容景謙沒理她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德性,道:“皇姐找我有何事?”

“一彆兩個月,得知你回宮了,我自是想念的緊。”容常曦走近了一點,“皇弟這回是去賀州了?發生何事了?要打仗了嗎?”

容景謙搖頭:“現在沒事了。”

神神秘秘……

容常曦道:“沒事就好,若是有事,也千萬不要說的太嚴重,父皇不能憂思過度。”

容景謙頷首:“我這就去看父皇。”

“誒,等等。”容常曦喊住他,“我這次來,其實有件事想問你,有沒有主意——”

“——若是六皇兄的事。”容景謙看著她,“皇姐還是不要管了,姚姑娘終歸是要嫁人的。”

容常曦有些錯愕。

是啊,就算她最後攪黃了六皇子和姚筱音的婚事,三皇子算算時間也要回來了,指不定容景思又要和姚筱音成親呢……甚至,就算不是容景思,也可能是容景睿、容景興。

這女人就是上天派來讓她難受的。

容常曦站在原地,心裡沮喪的不得了,容景謙又道:“何況皇姐,也不應憂思過度。”

容常曦一愣,正要說話,容景謙已大步往外走去了,容常曦看著他的背影,意識到方才這人算是在,提醒自己,注意身體?

可他怎麼知道她之前被太醫和四皇子說過不應憂思過度?

☆、夢魘

容常曦一想到容景謙巴巴地去問四皇子她的身體狀況, 心裡便格外舒爽,第二日給父皇請安後, 又來了允泰殿, 這次容景謙在,且暫時不必離開, 容常曦便興衝衝地在他對麵坐下, 十分沒話找話地道:“景謙,二皇兄的婚事, 你打算送什麼?我在想,雖我與他已是勢同水火, 但如今父皇龍體抱恙, 我不想他看出來, 徒惹他不快。”

容景謙道:“宮中近日,不是流行節儉之風?”

容常曦思索片刻,忍不住笑起來:“沒錯, 這節儉之風還是二皇兄帶起來的呢……嗯,那我送些彆有意趣, 但好不貴重的小東西給他,便足夠了。”

容景謙喝了口茶,沒有說話, 但容常曦曉得,他就是這個意思。

她想了想,道:“最後禮成是在二皇兄的宅子裡,就算我能出宮, 禮成後按理說也該回宮……”

容景謙道:“皇姐還敢出宮?”

容常曦一愣,硬著頭皮道:“這次這麼多人,又是容景祺大喜的日子,我才不怕呢。”

容景謙道:“皇姐又想去何處?”

“不去何處。”容常曦笑眯眯的,“不過,希望二皇兄大喜的日好日子,華家二公子也能來一同慶賀。”

容景謙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容常曦大喜,又道:“若是到了什麼風景秀麗的地方,皇弟你有事要先走,隻能留下我與華公子單獨說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容景謙道:“打蛇隨棍上。”

他說容常曦有了三分顏色便要開染坊,容常曦卻已開始對自己與華君遠的事浮想聯翩,她與華君遠上回見麵還是擊鞠賽,且因為該死的容景昊姚筱音,兩人一句話也沒說上,不得不說,她有些想念華君遠,若是兩人能單獨呆上一小會兒,才可紓這相思之情。

容常曦浮想完,托著臉,笑嘻嘻地對著容景謙:“那就看皇弟這根棍,許不許蛇跟著上來了。”

容景謙沉默片刻,道:“屆時再看。”

這便基本算是答應了。

容常曦心頭大喜,又不好意思立刻離開,怕容景謙認為她目的達成便甩手走人,她賴在允泰殿,見容景謙要去書房,便也跟在後頭,容景謙的書房並不大,可三麵都是極高的書櫃,裡頭密密麻麻地堆放著各類書籍,容常曦見他隨手抽了一本坐下來看,便也跟著找了一本最薄的坐在容景謙不遠處的小軟塌上翻閱著。

容景謙頭也不抬地道:“皇姐近日,想來很閒。”

容常曦拿的是本《魍魎夜談》,她此前聽也沒聽過這本書,翻閱了兩行,隨口道:“本宮不是近來很閒,是向來很閒。”

容常曦唯一能打敗容景謙的地方就是臉皮厚,她這樣說,容景謙便也不再說話,容常曦盯著手中的書,才發現這本書都是各處古裡古怪頗為恐怖的誌怪故事,第一個故事名為“紅衣娘子”,說的是有個村子名為湖村,連年澇災,民不聊生,為了安撫河神爺,每年都要從村子中未出嫁的女子裡挑出一名,穿上嫁衣,敲鑼打鼓地丟入河水之中,成為河神爺的新娘,用以平息河神之怒。

前三年,確實再未發過澇災,村中人莫不歡喜鼓舞,認為找到了絕妙之法,然而一家歡喜一家愁,有未出嫁女兒的人家都擔驚受怕,害怕下一年的河神新娘就是自家姑娘,於是這一年間,趕著嫁人的嫁人,舉家遷移的遷移,甚至還有直接賣給人販子的——橫豎要少個女兒,丟進河裡連屍骨也瞧不著,賣給人販子好歹還能換一筆錢。

於是到了第四年該給河神送新娘子的時候,大家才發現,嗬,全村竟找不到一個沒有成親的女子了。

大家隻好硬著頭皮往河裡丟了些豬牛羊,期望河神爺也能滿意,誰料到了汛期,河水大漲,又一次淹沒了莊稼,且比往年更加凶狠,眼看連村子都要不保,此時大家覺得一定要丟個新娘進去,便看準了王二家的媳婦。

王二是個傻子,並不能人道,他的媳婦一直是清白之身,再穿上紅衣,丟進河裡,仍是一樣的。

於是幾個大漢便趁著夜色,要將王二媳婦擄走,誰知素來癡傻的王二竟奮起反抗,那幾個大漢白進紅出,砍了王二數刀,王二死在血泊之中,王二媳婦撲在王二的屍體上,一身白色中衣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那幾個大漢竟覺得如此紅衣也可充當嫁衣,當即將發瘋的王二媳婦給綁好,關進了一個箱子裡,又將那箱子的四角都牢牢釘上,連夜把箱子丟進了河裡。

第二日,雨過天晴,澇災漸止,眾人高興了一個白天,晚上那河水卻如巨浪滔天,朝著那村落襲來,而最可怕的是,躲水的人發現,這次漫入的水再非渾濁的泥水,而全部是猩紅的血水,那血水猶如有意識一般,一波又一波,將那幾個大漢率先卷死。

有幾個幸存的村民隱約看見,那些水的形狀猶如一個個身形苗條的女子,巧笑倩兮,將那些把她們丟入河中的人,一個個淹沒口鼻而亡……

容常曦敵不過好奇心,強忍著懼意將這個故事看完,看完後立刻將書一扔,隻覺得湖村聽起來略有些耳熟,但想了一會兒便覺得渾身發冷,允泰殿周圍樹木極多,夏日倒是個陰涼之地,到了秋冬天,比其他地方便要格外冷上幾分,她想走,可從窗戶縫隙看出去,外頭天色已暗,宮燈正逐漸亮起來,這時候最是可怕——宮燈還未全燃,天色卻頗暗,一會兒上了歩輦,一定十分可怕。

她於是便不敢走了,盯著容景謙書桌上的兩盞蠟燭看,那蠟燭的點點光芒映的容景謙略嫌冷峻的麵容溫暖了許多,容常曦安慰自己,這些誌怪奇談都是民間之人胡編亂造,不足為懼,且要論可怕,其實沒什麼妖魔鬼怪能比容景謙可怕,前世的容景謙,最後可殺了不少人……

這一世呢?

現在她和容景謙的關係實打實地變得融洽了很多,容景謙表麵對她還是那個態度,可是她完全能感覺到容景謙對她現在幾乎是寬容的了,容常曦方才說那些,也是想試試容景謙現在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