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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 則慕 4306 字 6個月前

麼也沒做,卻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宮人和皇帝對他的看法,皇帝並不覺得這個皇子有多麼出眾,但卻哪裡都挑不出錯處,上書房考試,他總能名列前三,任何政論,也能對答如流,縱馬騎射,更是從不落下乘,偶爾還能拿個第一。

他從不向皇帝提出任何請求,小小年紀看起來已是無欲無求,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也從不貪圖任何富貴與名號,實在讓人放心。隻是他性子冷淡,皇帝無法從他身上體會到天倫之樂。

如今連容常曦都不再找他的茬,又有何人會窮極無聊地去招惹容景謙,尤其是,春日宴的時候容常曦比他矮半個頭,到明光行宮,居然已要微微仰頭看他了,他似一顆向陽的大樹,貪婪地汲取著周圍所有的營養,不知疲憊地生長。

☆、敗退3(第二更)

至行宮的前兩天,容常曦深覺舟車勞累,基本都在屋內休息,第三日才讓侍女撐著巨大的墜流蘇紙傘,晃晃悠悠地出門,正好撞上容景思和姚筱音,彼時兩人已心知肚明會成親,就等皇上賜婚,這回來明光行宮,皇上特意帶上了容景思和姚家人,也存了要兩個小輩相互熟悉的心思。

雨花橋上,容景思執傘,擋住自己與姚筱音頭頂的日光,橋下溪水潺潺流過,姚筱音雖未受日曬,卻雙頰微紅,低聲說著什麼,容景思微微一笑,偶爾接話。

這場景讓容常曦想起那日在禦花園的葉瀟曼與華君遠,加之一想到容景思會娶姚筱音,姚筱音還會生孩子,用不著兩三年,自己在容景思心中的地位,便會遠在姚筱音與他那些孩子之後,容常曦更覺得不爽,她三兩步走上去,道:“三皇兄!”

姚筱音嚇了一跳,容景思也回神,笑著說:“常曦,你這懶蟲,可算願意出門了?”

姚筱音也微笑道:“常曦。”

容常曦隻當沒看到姚筱音,撅起嘴看著容景思:“外頭熱死了,太陽還這般曬人。誰樂意出來呀。”

容景思好笑地看著她頭頂那大大的紙傘,道:“這麼大的傘,還怕曬?”

容常曦揮揮手:“撤了,給我撤了!”

舉傘的兩個侍女麵麵相覷,不敢妄動,容常曦回頭怒視她們:“你們聾啦!?看來這倆耳朵也是裝飾用的,割下來算了?”

那兩個侍女連忙退開幾步,容常曦便這麼直接暴露在火辣辣的陽光下,自己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容景思連忙用自己手上的紙傘替她擋住日光,姚筱音僵硬地立在原地,被太陽曬著,臉上卻反而一片慘白。

容常曦很委屈:“皇兄又不替我打傘,還笑我讓人打大傘出門,讓我曬死算啦!”

容景思哭笑不得:“這不是替你打著傘麼。”

容常曦像是才看到姚筱音一樣:“可姚姑娘怎麼辦呀?”

容景思有些為難地轉頭看著姚筱音,正要說話,姚筱音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微微搖頭:“我……我不妨事兒的。常曦嬌貴,得先顧著她,我先告退了。”

容常曦揚了揚下巴,姚筱音便轉頭,小跑朝著大片樹蔭的方向跑去,容景思有些無奈地說:“常曦你啊……”

“怎麼啦,三皇兄你還要為彆的女人罵我不成?我不過就是——”

容常曦目光順著姚筱音的背影消失在一棵大樹後,她語調難掩得意地說著話,目光不自覺上移,卻不期然地撞上一道漠然的視線。

容景謙居然側躺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這邊。

容常曦:“……”

這家夥是人是鬼啊!!!

容景謙和她對視片刻,隨即一翻身,像是不小心掉下去一般,那樹木極高,容常曦呼吸一滯,他卻輕巧落地,很快也消失在樹木茂密的小路裡。

容景思陪著容常曦逛了一小圈西邊的園子,容常曦仍覺得有些悶熱,鼻尖沁出一點汗後便說不想再逛了,容景思心裡也記掛著姚筱音,恰好兩人路過納涼殿,容景思匆匆離開。

納涼殿周圍擺著些冰塊,是皇帝平日在明光行宮處理政務之所,下人通報了一聲,皇帝就讓容常曦進去,容常曦往裡小跑了兩步,才發現某個陰魂不散的家夥居然也在。

“皇姐。”

容景謙對她行禮,仿佛剛剛在樹上的人不是他,容常曦走到皇帝身邊,撒嬌道:“還是父皇這裡最涼快。”

“那你常來便是。”皇帝拍了拍容常曦的手臂,示意她坐下“但你是女子,不可太貪涼。”

“知道啦。”容常曦在皇帝附近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悄然投向坐在書桌對麵的容景謙。

對容常曦來說,自己向幾個哥哥弟弟撒嬌或發怒吸引他們注意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被容景謙看到,便莫名有些詭異的感覺,她也說不上自己在心虛什麼。

“景謙,此前我問你的事,你心中可有想法了?”皇帝見她坐定,便重新看向安靜的容景謙。

容景謙正要回答,容常曦便說:“什麼事兒,什麼事兒呀父皇。”

皇帝無奈道:“景謙外出設府,及他之親事。”

容常曦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容景謙也沒多久就要滿十五了,這些事兒是得開始考慮了,就算不著急立刻出宮,也該張羅起來。

容景謙隻道:“但憑父皇做主。”

標準的容景謙式回答。

皇帝頷首:“朕心中自然有想法,不過這些年,你從不曾索求任何事情,明年這時候,興許你已離宮了,朕想著,總得滿足一些你的願望。”

“有一屋遮風,有良妻持家,足以。”容景謙仍不提任何要求。

皇帝有些感歎地看著容景謙,正要說話,容常曦便很受不了地道:“皇子的府邸的規格都是定死了的,什麼一屋遮風,你想住茅房不成?”

皇帝好笑不已:“胡說八道。”

容常曦繼續說:“至於你的親事嘛,既然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良妻賢妻,那好辦,張翰林之女張夢晴怎麼樣?和你一般大,是有名的才女,%e5%90%9f詩作對,詩畫歌賦女紅樣樣精通!我見過她,性格很好,溫婉大方,十分賢良。”

“常曦。”皇帝微微蹙眉。

容常曦所言句句屬實,這張夢晴確實是有名的才女,性子也確實好,家世嘛,差了一些,張翰林手無實權,隻能算是個說的上一點話的腐朽書生,不過也算是書香世家。但張夢晴與才氣齊名的,便是她的容貌,實在有些醜陋,左臉上有一道巨大的紅色胎記,像是被燒毀了一樣,這些年張家遍尋名醫,也沒能讓那胎記稍微消退一些,張夢晴自己也略有些介懷,總以薄紗遮麵。

她這樣家世好,性子好的女子,通常早早就被提親之人踏破門檻,可張夢晴至今沒有許親,這些皇子挑選妻子時,張家更是連名冊都不敢遞上來。

容常曦是知道的,男子大多膚淺,雖嘴裡說著要賢妻良母,實際上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了,不管是父皇還是華君遠都不能免俗,那麼容景謙就更加——

“一切但聽父皇吩咐。”他看也不看得意洋洋等著自己露餡的容常曦,隻平靜不已地點了點頭。

皇帝一曬,容常曦不可思議地站起來:“你是不是不知道張夢晴長什麼樣啊?!”

“曾遙遙見過兩麵。”容景謙淡淡道。

容常曦更加迷茫了:“那,那你還……”

皇帝拍了拍容常曦的腦袋:“行了,景謙的境界,你這阿呆怎會了解。”

沒能讓容景謙露餡,還被父皇嫌棄境界不如容景謙,容常曦氣的幾乎要跳腳,皇帝又說:“張家女確然不錯,但並非適宜人選,明日我再讓人給你遞一些名冊,你好好看看。”

容景謙道:“是。”

容常曦抓著皇帝的手臂搖晃:“父皇!”

“乾什麼?”皇帝好笑地瞥著她,“你倒是曉得管景謙的親事?你自己的呢?你可是女子,還比景謙大!再這樣下去,可就是沒人要的老公主了!”

容常曦氣鼓鼓地不說,皇帝又道:“你看看你自己,還不讓說,這麼多青年才俊,你就沒一個看的上眼的?”

那個瞬間,容常曦幾乎要脫口而出說自己喜歡華君遠了,可她不知為何,又總下不定決心讓父皇強行賜婚,她總覺得,即便最後逼華君遠娶了自己,自己也未必能真的如願。

她喜歡那個溫和,彬彬有禮不失有趣的華君遠,她打從心底害怕華君遠將來會冷待她,就像許許多多傳說中,一年隻見兩次麵的公主和駙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帝見容常曦忽然沉默,隱約察覺到了什麼,正要說話,容常曦又撒嬌起來:“我就是不想離開父皇嘛,除了父皇,天下還有哪個男子會這般寵我!”

皇帝便也沒追問,笑罵了兩句容常曦後將兩人趕出納涼殿,繼續處理未完的折子,容常曦和容景謙行禮退出去,容景謙對容常曦拱拱手,轉身便要走,容常曦伸手攔住他。

容景謙倒也不驚訝:“怎麼?”

容常曦說:“你開始躲在那個樹上偷看什麼啊,鬼鬼祟祟的!”

容景謙道:“我在上頭休息。”

“騙誰呢。”容常曦雙手叉腰,眯著眼,“好好的房間不休息,去樹上喂蚊蟲?”

“那是香樟,周圍不會有蚊蟲。”

容常曦一噎,她自然不曉得香樟是否真能驅蟲,隻好說:“你怎麼上去的?你手腳功夫什麼時候那麼好了?”

容景謙很疑惑地看著她:“爬樹罷了,我自幼便會。”

容常曦見實在找不到他有啥問題,隻好悻然打道回府,本打算早早入睡,可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喊人備了些水果吃下後更加難以入眠,索性起身,也沒帶下人,一個人打算去附近溜達一圈。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了那顆大樟樹下,一抬頭,還真有個人在上邊。

容常曦猶豫了一會兒,揚聲道:“容景謙!”

上頭那人微微晃了晃,探出半個腦袋看著她。

容常曦說:“我有話要問你。”

容景謙不動,隻說:“今日太晚了,有何事,可明日再說。”

“我偏要現在說!”容常曦氣的跺腳,白天人多嘴雜,哪裡方便詢問華君遠的事情。

容景謙道:“我還不想下去。”

容常曦以為他在故意推拒,正想罵人,容景謙又說:“皇姐可願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算錯章節了,所以今天明天都雙更好了!加上昨天就是連續三天雙更……然後V了以後還要更兩章粗長的……好擔心這樣存稿能用幾天,不管了!

你們也要寵寵我!多說點什麼嘛,實在不行罵小公主也可以的!(……)

☆、敗退4

這倒是讓容常曦有幾分吃驚。其實她看著容景謙在樹上的樣子,確然有幾分好奇和羨慕,隻是她一個公主爬樹實在不雅,但此時夜深人靜,四下無人……

容常曦罵了句:“你以為本宮是猴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