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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 則慕 4263 字 6個月前

人的時候便希望他好好活著,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又希望他快點去死。”

容常曦插嘴道:“對啊!這不是很正常嘛?我喜歡的人當然得好好活著陪我,討厭的人嘛,死的越早越好!”

五皇子立刻鼓掌:“常曦說的對!”

三皇子無奈道:“可很多情緒都是一時的,正因為你的喜惡太過濃烈,隨時影響自己的判斷與心情,無論對人還是對物,都是時而喜歡時而討厭,如此一來,自己也會被影響的。所以,要不以自己的喜好討厭來判斷一個人的高低是非,更不能因其他人或事亂了自己的心境。”

容常曦似懂非懂地說:“哦……”

“君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與之亦有相通之處,人有喜惡私心,無可厚非,但——”

“——三皇兄,你說的特彆有道理,但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公主!”

容常曦說完便跑了。

雖容常曦沒聽完三皇兄的嘮叨,卻覺得他這人很有意思。

除了五皇子六皇子與容常曦關係最好,其他幾個皇兄,雖都對容常曦不錯,但容常曦卻不怎麼喜歡他們。

大皇兄從小便是個怪人,學四書五經時痛苦無比,但學射禦書數時又比誰都活躍,與所有皇子關係都不錯。

二皇兄是敬貴妃所生,是個還不錯的人,但容常曦莫名就是看他笑都覺得不舒服。

四皇兄是個病秧子,出生便帶了病根,一直在調理,幾乎不離開自己的宮殿,也不來上書房,容常曦一年最多見他兩麵,基本不記得他長啥樣。

於是,之前給容常曦的印象是“唯一經常被老太傅誇讚的很會念書的三皇兄”瞬間就與容常曦關係親近了起來,三皇子時常在上書房裡提醒容常曦,但下課後並不會由得她又去胡鬨,反倒會抓她來一道看書,並為她講解她沒能回答出的那些問題。

容常曦自然是敷衍而過,三皇子也不會步步緊逼,他這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分寸,適度而為。

故而容常曦倒也算是勉強能聽進一些三皇兄說的話,到後來容常曦病了,他也是堅持到最後都來看容常曦的人——當然,五皇子六皇子不是不來看,是沒能活到最後。

容常曦看著容景思,想到前世自己纏綿病榻,他扶著自己一勺勺喂藥,心也軟了不少,軟綿綿地說:“三皇兄。”

容景思道:“皇兄當初怎麼告訴你的?”

容常曦捂住耳朵:“我知道啦!你放過我吧!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喜惡就影響自己的判斷和心境!你就是看蘭妃被我使臉色不高興了,誰讓她是你母妃,哼哼,她比我重要的多了。”

“常曦。”十四歲的容景思已經很有模有樣了,他敲了敲容常曦的腦袋,“你這是誅心之語啊。”

容常曦吐了吐舌頭:“什麼豬心鴨心的。”

其實,容常曦當然知道什麼是誅心之語,但過了個年,將將十一歲的容常曦不可能知道,她怕露餡,所以還是得儘力維持當年的樣子。

容景思聞言果然很無奈:“好端端的,你當時怎麼會掉入掖湖裡?”

外頭忽然傳來個聲音:“常曦怎麼可能會自己掉進掖湖,一定是這個臭小子推的!”

容常曦眉頭一跳,抬頭就見五皇子六皇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兩人一個拉著容景謙的左手,一個拉著容景謙的右手,將他生生拖了進來。

☆、著火

眼前的容景謙臉上眼角和嘴角處都青了一點,顯是方才被打了,五皇子六皇子架著他,他沒有掙紮,看起來也並不驚慌,隻是垂著眼。

走到容常曦跟前,五皇子六皇子鬆開手,推了容景謙一把:“快給常曦道歉!”

容景謙抬眸:“皇姐……”

六皇子踹了一下他的膝蓋窩:“跪下行禮啊!傻站著是什麼意思?”

三皇子蹙了蹙眉:“常曦還病著,你們不該這樣鬨騰。”

五皇子道:“這口惡氣不出,常曦肯定好不了的!對吧,常曦!”

不得不承認,容常曦現在看著容景謙被五皇子六皇子這樣折騰,其實有點想笑,要知道後來大部分的時間裡,她記憶中的容景謙都是十分體麵的,現在看到他這般鼻青臉腫,再想想他逼死自己時不可一世的模樣,居然有點爽。

容常曦眨了眨眼睛,故意說:“景興,你為什麼說是七皇弟推的我呀?”

容常曦從來不喊他五皇兄,都是直呼其名,容景興也不在意,甚至覺得美滋滋的。

“常曦,你肯定是糊塗了。”容景興著急地說,“你忘記了?他入宮以前,你哭了好幾天,說等他來了非要教訓他一頓,結果呢,他入宮當晚,你就單獨和他去了掖湖邊……常曦,肯定是你當時想偷偷教訓他,卻被他給推進湖裡了!”

這蠢蛋猜的倒是準,容常曦臉色微變,道:“景興,你彆胡說八道,我才沒有要教訓他,七皇弟,你說對吧?”

容景謙輕輕點了點頭,容景興頓時急了:“不是,常曦,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啊!你本來那麼討厭他的,怎麼……”

容常曦不快地道:“景興,你聲音小點,吵的我腦袋痛!”

一聽容常曦這麼說,容景興頓時安靜下來,隻巴巴地看著她,容常曦對容景謙招了招手:“景謙,你過來。”

容景謙頓了頓,慢慢走過來,容景興說:“常曦!你,你怎麼喊他景謙!”

容常曦瞪了一眼容景興,容景興又不說話了,還算俊俏的臉氣的通紅。

容常曦伸手,狹促地戳了戳容景謙眼角的青紫,容景謙一動不動,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這家夥忍耐力倒是自幼就超乎常人的好,容常曦故作驚訝道:“哎呀,怎麼被打成這個樣子?景興景昊你們太過分了!”

五皇子六皇子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憤怒與不服氣。

容常曦又指使著尤笑去拿了上好的清涼膏來,珍而重之地塞在容景謙的手裡:“景謙,他們兩個就是這樣蠻裡蠻氣的,你不許怪他們啊!這是最好的清涼膏,你用清涼膏在於痕處多揉一揉,很快就能好的。”

“多謝皇姐。”

容常曦笑眯眯地拍了拍容景謙的手,說:“好了,你被打成這樣也是怪可憐的,回去休息吧。”

容景謙點頭,轉身淡定地從容景興和容景昊中間穿過,完全無視兩人要吃了他的眼神。

“常曦!”容景謙一走,容景興就嗷嗷叫了起來,“你乾嘛對他那麼好啊?!你之前不是討厭死他了嗎?!”

容景思倒是有些欣慰:“常曦經過這次,想來也長大了不少。”

容常曦“嗤”了一聲,指著容景興道:“景興,你要整他,也彆再用掖湖的事情當理由了,他有沒有推我,我自己難道不知道?父皇難道沒調查?大家都知道他是無辜的,你再用這個當借口來欺負他,我們成什麼了?!”

“你不喜歡他不就是最好的借口嗎?”

容常曦一滯,跟這家夥溝通真是太困難了,不過,依照他們這夥人前世的做事風格,這句話倒也確實沒毛病。

“反正你以後要欺負他,要揍他,就暗地裡欺負,你乾嘛專打他的臉啊!”

容景興傻了片刻,說:“我打他其他地方他都躲啊,你看他那麼瘦,跟泥鰍似的滑來滑去的,隻有我打他臉的時候他才躲不了。”

是躲不了,還是不想躲?

容常曦思索片刻,道:“你們今日要不要見父皇?”

容景興點頭:“要的,今日父皇要考我們這一月的功課。”の思の兔の網の

“容景興,你白癡啊!”容常曦氣的用手邊的枕頭丟他,“他肯定是故意讓你打他臉的,一會兒父皇看到了必然會問緣由,也會猜到是你們做的。搞不好連我都要被牽連!”

容景興呆呆地被枕頭砸中臉,片刻後勃然大怒:“這個容景謙,我就說他一副陰沉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一肚子壞水,居然故意陷害我!我這就先去找父皇請罪,然後告他一狀!”

容景昊也立刻跟著轉身就要走。

“回來回來!”容常曦頭痛的厲害,“他怎麼陷害你了?他抓著你們的手往他臉上打了?你們自己去打人家的,還想惡人先告狀呢?”

她總算能明白為什麼容景興容景昊最後完全被容景謙玩弄於鼓掌之間了,這兩個大蠢驢,根本從小就鬥不過容景謙嘛!隻是那時候,自己討厭容景謙,皇上也不待見他,他當時的位置實在太劣勢,所以隻能韜光養晦,蟄伏多年。

而如今他因為救了容常曦,加上容常曦昏迷了三個月,以至於容景謙有正常的三個月的表現機會,依照容景謙的本事,就算皇上現在沒對他另眼相待,起碼也不至於完全忽視他,任由其他皇子欺負他。

眼下容常曦醒來,身體也並無大礙,容景興卻還是一拳打在了容景謙臉上,父皇絕對會不高興的!指不定還要對容景興容景昊小懲大誡一番,順便對容景謙產生幾分憐惜……

容常曦想想就覺得慪人。

容景興說:“那,那現在怎麼辦啊?三皇兄,常曦,你們說說我該怎麼做?”

容景思道:“你欺負七皇弟,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父皇心中一直有數,隻是這回你過火了些。一會兒你在父皇跟前先好好將責任攬下來,就說心裡煩悶,和景謙打了起來,再當著父皇的麵,對景謙道個歉,這事兒父皇不會再追究。”

“什麼?”容常曦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我昏過去的這三個月,景興你一直在欺負景謙?你做什麼了?”

容景興無辜地看著她:“在你出事的第二天,我就和景昊一起把他抓起來,丟進掖湖裡了啊。”

容景思補充道:“可當時湖邊很滑,景興自己也摔進去了。”

容常曦:“……”

容景興不高興地說:“三皇兄!這個就不用說了吧!反正,反正我很快就被救上來了,那個討厭鬼水性倒是很好,自己遊了上來。之後呢,我沒事兒就小小地整他,剪壞他衣服,踢他一腳,都是些小事兒。他每次都默不作聲的,一點兒都不像個男人,哼。”

容常曦扶額。

原本她還在猶豫,自己到底是要乾脆加入容景謙的陣營,將來落個好下場,還是再接再厲,弄死這個家夥。

現在好了,沒什麼好選的。

容景興容景昊算是和容景謙結下梁子了,就容景謙那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扭曲性格,肯定已經記恨上了容景昊與容景興,搞不好連帶著還恨上了自己。將來如果他當了皇帝,他們或多或少都是要吃苦頭的。

容常曦此生最恨吃苦頭,也不喜歡向人低頭。

這容景謙到底是留不得!

容常曦咳了一聲:“三皇兄,你怎麼也不攔著點啊?”

“我攔著他們,萬一你醒來不高興怎麼辦?”容景思的反問十分有道理。

容常曦隻好道:“景興,你聽我的,以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