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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早已愛上了眼前這個人。

恍惚不知多久,薑舟再回過神來時,裴謹修身旁突然多出一個人。

池緒。

兩個人不知在聊些什麼,正說著話,池緒突然攬住了裴謹修胳膊,搖來晃去,他眉眼彎彎的,動作十分親昵。

如冬雪消融,裴謹修的表情驟然間柔和了不少,他眼中帶笑,伸手摸了一下池緒臉頰,放下手時順便扣住了池緒搭在他胳膊上的手。

白皙修長的無名指上,那顆璀璨瑰麗的紅鑽正一閃一閃地折射著太陽的光芒,閃亮奪目。

池緒的無名指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紅色鑽戒。

“……”如果再看不懂眼前這幅場景代表了什麼,那他可真就是個愚不可及的弱智了。

一邊跟他曖昧聊天,一邊跟池緒談戀愛結婚?!哈,薑舟難以置信又憎惡萬分地想,這人表麵上裝得光明磊落,為了算計他竟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可還真豁得出去。

薑舟戴上口罩,提著裝有菜刀的手提袋,垂下頭,努力地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朝著裴謹修和池緒的方向走去。

五十米,二十五米,十米。

近在咫尺!

驀地揮出菜刀,薑舟對準的是裴謹修的臉,他猙獰地叫了一聲“去死吧”,胡亂地揮舞著菜刀。

薑舟從小到大都沒學過武,他嬌氣怕痛,沒有吃苦耐勞的精神,認為憑著自己那張臉,隻要甜甜地撒嬌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全世界的寵愛。

他好像確實得到過,但得到的一切都隨著薑家的覆滅而灰飛煙滅,隻剩下那些狹昵下流玩物般的愛,可那些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

隻可惜,現在說一切都遲了。

薑舟隻想一刀刀地砍死裴謹修,再砍死池緒,砍死這個騙他回國給他希望又親手送他下地獄的惡魔!!砍死那個能輕而易舉得到他得不到的東西的賤人!!

可惜,他的刀連裴謹修的邊都沒挨到就被池緒掐住手腕一掰奪了過去,沒有凶器在手,薑舟隻是個瘦弱無力的青年,被一擁而上的保安迅速製服了。

薑舟仍在掙紮,仿佛想衝上去一口口地咬死裴謹修般。他聲嘶力竭地罵了一會兒後,忽而笑罵道:“哈哈哈哈哈哈,池緒,你還不知道你男朋友乾了什麼吧!!他這三年裡可是一直都在用tt陪我聊天,他說他離不開我,想我,在乎我,說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現在可以這麼騙我!以後也可以這麼騙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池緒皺著眉,像看瘋子一般看著他,匪夷所思道:“你在胡說什麼?裴謹修的tt號三年前就被盜了,他那之後就再也沒用過tt。”

三年前,恰好慎明集團研發的簡訊橫空出世,人們普遍更愛用簡訊聯係親朋好友,所以裴謹修也沒再申請新的tt號。

池緒的疑問與困惑十分真誠,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謊,正在瘋狂掙紮的薑舟突然陷進了巨大的茫然中,神情痛苦而又迷惘。

如果說裴謹修三年前就被盜了號不用tt了,那這三年來一直陪他聊天的人究竟是誰?!

騙他回國的人是誰?帶他進慎明集團園區的人又是誰,那間辦公室真的是裴謹修的辦公室嗎?

有些事,薑舟注定這輩子都要想不通了。

即便隻是逢場作戲,裴謹修也懶得把時間與精力花在他這種人身上,所以後來對薑舟熱情親昵的其實一直都是係統設計好的程序。

如是因,如是果,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完全是薑舟咎由自取。

他的刺殺計劃荒謬而又可笑,丟人現眼一般,輕易就被製服了,任薑舟再奮力地掙紮,他仍舊被保安死死地壓在了地上。

裴謹修冷淡地抬了下眼,走近了兩步,輕蔑而又侮辱地踩住了薑舟的臉,毫不留情地碾了碾。

如雪落寒潭,他聲音格外冰冷道:“醫院傳來消息,薑舟,你奶奶今天早上不幸去世了。”

薑舟是薑家最小的一個小孩,又生得冰雪聰明活潑可愛,從小就是被薑家老太太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老太太病重之際他未能在床前儘孝,老太太死後薑家也再無人無力能替其操持籌辦葬禮,風光大葬。

薑家本來還可以苟延殘喘一段時間,是因為他輕信他人才導致薑家摧毀拉朽地毀滅,薑家老太太是被他氣病的,也是因他不得善終。

從喉嚨口發出了兩聲痛苦至極的悲慟,薑舟一時間涕泗橫流,聲音嘶啞難聽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仿佛鞋底臟了般,裴謹修終於挪開了腳,嫌惡地在地上蹭了兩下。

他不是這樣驕橫惡毒的性格,之所以做得這麼決絕狠厲,隻不過是因為原書裡的薑舟也曾這樣踩過原主,欺淩原主自尊心的同時,還刻意用沈紜的死訊刺激原主。

更何況比起沈紜,傅佑可一點都不無辜,她手上沾的血不遜色於傅平春。

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一報還一報,他這個人向來公平。

警方來得很快,薑舟被抓走時,整個人好似癡傻了,渾身如泥一般癱軟,站都站不起來。

潦倒頹喪,淒慘可悲。

警車漸行漸遠,禾澤首府的保安走了過來,十分有責任感地對業主表達了一下關心,確認裴謹修和池緒都沒事後,就回去繼續上班了。

現在還不到七點,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清風拂麵,輕柔和煦,池緒心裡卻不大平靜。

驟然窺見裴謹修的另一麵,比起驚訝,池緒更感覺奇怪。

他微皺著眉,忍不住問:“你很討厭薑舟?”

眾目睽睽之下,用這樣的方式踐踏□□一個人的自尊,甚至利用至親的死訊,傲慢無禮,殘酷冷血地在對方傷口上撒鹽,這豈止是討厭,簡直是恨之入骨了。

“嗯。”裴謹修眉眼低垂,縈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落寞低沉,皮膚在清晨的光下白得極儘透明。

沒有解釋太多,一些過往的回憶令他忽然間疲倦至極。

眼底那抹冰霜般的冷意還為完全化去,他偏頭看向池緒,儘力柔和,輕聲道:“嚇到了?”

池緒果斷地搖了搖頭,他微微皺起眉,總覺得現在的裴謹修狀態不太對勁,看起來實在是……太悲傷了。

猛地抱住裴謹修,池緒抱得很緊,聲音清澈堅定:“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好似一輪溫暖卻不灼人的小太陽入懷,暖洋洋的,燦爛熱烈,明亮和煦,驅散所有的陰霾與孤寂。

裴謹修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才很輕地笑了笑,他收緊手臂,也抱住池緒,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低聲道:“我最討厭輕賤彆人真心的人。”

從前過去,永遠最討厭這一類的人。

池緒不關注彆人的八卦,不知道薑舟到底輕賤了誰的真心,但裴謹修都這麼說了,池緒當然無條件相信裴謹修,點頭讚同道:“我也最討厭。”

不願再為這些爛人爛事浪費感情,裴謹修牽住了池緒的手,偏頭一笑:“走吧,我們先去東湖散散步,去超市買點菜,然後下午再去你想去玩的那個真人版密室逃脫。”

剛才小區門口,池緒就在和裴謹修商量去玩密室逃脫的事,起因是遲千楓和蘇欲雪終於也得知他倆結婚了,請他倆來遲家新開的密室逃脫店裡玩。

池緒一聽就心動了,但裴謹修覺得不行,這次的密室逃脫每個人都是分開的,中間才會彙合,他可不覺得池緒敢獨自一人走完前半段。

不過後來遲千楓說可以把他倆放一起,再加上池緒實在想去,裴謹修也就答應了。

十指相扣,於盛夏朝陽中,兩人並肩而行。

◆思◆兔◆在◆線◆閱◆讀◆

第116章

從密室逃脫裡出來後池緒果然被嚇得不輕,雖然裴謹修很難理解他這種三番五次被嚇到但仍然鍥而不舍樂此不疲的精神,但選擇縱容。

遲千楓竟然還挺關心他倆感情狀態的,對於裴謹修沒主動告訴他結婚這件事頗有微詞。他個性裡帶點玩世不恭的邪氣,今天更是成心陰陽怪氣,密室逃脫期間時不時拿裴謹修和池緒揶揄調侃一下。

池緒臉皮薄,一會兒被真人npc嚇得臉色慘白,一會兒又被遲千楓刺激得臉頰發燙,羞赧無措,這一下午過得可真是過於刺激了。

裴謹修倒是百無禁忌,遲千楓無論說什麼少兒不宜的話題他都能麵不改色地回敬回去,有時候甚至噎得遲千楓無言以對。

玩完密室逃脫後大家順便去吃了一頓飯,臨彆之際,遲千楓和蘇欲雪送上了他們準備的新婚禮物,是一套白瓷茶具。

周內工作,周末休息,偶爾與朋友小聚,暑假很快就結束了。

八月底,大二開學前,他們終於迎來了大學的軍訓。

裴謹修和池緒在軍訓第二天參加了國旗班的選拔,毫無意外地通過了。

軍訓第四天,他們領到了國旗班發放的製服,除袖口與褲側的黃色裝飾帶外,製服整體呈鬆枝綠色,右臂上有臂章,左%e8%83%b8處裝飾著黃色綬帶。

卷簷帽,白色金扣的腰帶,純黑色的長筒皮靴……一一穿戴整齊,製服加持下,再普通的人都會變得格外英武俊朗,帥氣逼人。

更何況本來就長得精致出眾的裴謹修和池緒。

他們倆剛一換上製服,論壇裡立馬起了高樓,有單純%e8%88%94顏的,有磕cp的,有哀嚎這樣兩位帥哥怎麼能是gay的,還有堅定不移相信兩位都是異性戀的。

除此之外,他們倆照片和視頻還被校友發到了後海微博和明天上,熱度都非常高,發布後甚至一度衝到了熱搜榜上。

後海微博裡有一個超話名叫津城竹馬,是《仙途》播出後建立的,建成至今已經快十年了,粉絲數也從最開始屈指可數的兩位數發展到了今天十分龐大的六位數。

衝上熱搜的話題是#洛津大學軍訓#,點進去熱度最高的帖子就是裴謹修和池緒,其中有一張照片是池緒正在給裴謹修係領帶,這張照片同樣也是今天津城竹馬超話裡刷屏的一張。

超話裡,有一個博主發了四宮格照片,分彆是九歲、十三歲、十六歲,和現如今十九歲時身穿製服的裴謹修與池緒。

他倆小學、初中、高中都被選中過參加升旗儀式,所以每個時間段都有這樣類似的照片。

九歲時明顯是兩個小孩,才一米三出頭,稚嫩可愛。

十三歲時就已經長大了不少,身高突破一米七了,但他們倆臉上的嬰兒肥都還未完全褪去,即使少年老成如裴謹修,麵容上看也還是非常青澀稚氣的。

十六歲時他們倆就都超過一米八了,比起十三歲成熟了不少,正是意氣奮發,風華正茂的年齡,朝氣蓬勃,發著光般,讓人一看便能感覺到青春的鮮活與美好。

現在十九歲了,各種意義上的長大成人了,學業、事業、為人處世,無論從哪方麵去評判衡量,都是萬裡挑一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