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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這麼童趣,竟然還咬起了吸管。

而且表情也凶得很,看起來比他剛進門時還冷冽。

霍淩宇合理猜測,覺得裴謹修是被他剛才提到的張家給氣到了。

想到這裡,霍淩宇突然又舒服了不少。

裴謹修雖然外表冷酷嚴肅,性格沉默寡言,但他本質上也是一個善良的,富有正義感的好人。

相同的三觀無疑是他們友誼的基礎。

至於張多意,霍淩宇猛地想起小學時和這位太子爺走得極近的兩個人。

一個是朱家的朱睿。

小學時朱家就突然破產,家道一落千丈,朱誌斌到現在還沒從牢裡出來呢!

一個是賀家的賀琛。

聞天下鼎盛時期,甚至洛津中學裡也有不少人追隨潮流,以擁有聞天下大V賬號,玩轉聞天下論壇引以為傲。

這樣一個用戶數上億的大型社交軟件,竟然也在一夕之間破產消失了。

這倒黴氣不知道能不能傳染一下,趕緊把張家也整破產了,省的張多意一天天地擱那兒嘚瑟,好像誰家裡沒兩個錢一樣。

霍淩宇正想著,腦子裡突然有什麼東西搭在了一起。

啪嗒一聲,他腦海裡象征智慧的小燈泡亮了!

霍淩宇突然發現,無論是朱家破產還是賀家衰敗,都和慎明,和裴家,和裴謹修脫不了乾係!

他越想越興奮,突然向前探了探身體,衝裴池二人勾了手掌,壓低聲音道:“那句話怎麼說得來著,嗯……天涼了,該讓張家破產了?!”

裴謹修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弱的詫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想怎麼破?”

大哥,我這不是問你嗎!

霍淩宇又懷疑是自己想太多了,畢竟裴謹修再厲害也才十五歲而已。

難道這朱家和賀家的破產都隻是個美麗的巧合?

他訕訕地坐回了位置上。

霍淩宇當然想不出來該怎麼辦。張家現在主營酒業,這是從張多意太爺爺時期就有的產業。

當然,那時候的張家不光製酒,黃賭毒全沾一個不落,張子苓在這方麵倒是有先見之明,在清算之前將自家產業洗得乾乾淨淨。

張家的酒不算特殊,但勝在財力雄厚,早期憑借營銷造勢擠下去了無數的競品,時至今日,張家酒業早已成了行業標杆,聞名天下,地位超然。

說不定他姐能有點辦法。

但霍淩韻最多也就是給張家一點教訓,一旦惹怒了張家那群瘋狗,以後整個霍家都會被死纏著不放,反而得不償失。

解決不了的事,隻能寄托玄學。

霍淩宇在心裡呐喊道:神明在上,哪位都好!這種美麗的巧合能不能再發生一次!!

隻要能發生在張家上!!他願意一輩子不打遊戲!

飲品店裡做了兩個小時,下午,他們去東湖公園裡走了走。

霍淩宇和師甜甜都對徐怡的大學生活很感興趣,因此圍在徐怡身邊問東問西,話題從日常學習一路跑偏到了洛津大學校內外形形色色的美食。

介於國慶假期有些飯店休息,學校裡食堂開得也不如平時多,徐怡答應等他們期中考完試的那個周末,請他們來洛津大學一日遊。

越走越饞,晚飯時間因此而提前了一個小時,下午四點,他們就出發前往早在一個月前就訂好包間的羅倫酒店。

剛上酒店二樓,被服務員引入蘅園餐廳的鈴蘭包間後,正對著包間的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個高顴骨、尖下巴、大耳朵的少年攙扶著一個老人走了出來。

他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高大,表情冷硬的男人,這個男人左邊的眼睛下有一顆純黑色的小痣。

男人身邊,站著一個身穿白襯,下巴過尖,兩頰瘦削,容貌妖異的青年。

後麵還有七八個人,但表情諂%e5%aa%9a,要麼姿態卑微地跟在後麵不敢逾越,要麼彎腰弓背地服務在側,可見核心還是這四個雖年齡不一,但地位崇高的“大人物”。

大耳朵少年正是張多意,他從電梯裡出來時,裴謹修他們剛進包間,恰好錯開。

張多意撩了一下額前劉海,狀似隨意,但也充滿尊敬地開口道:“傅哥,江哥,還是您二位厲害,一來洛津把我們老爺子都請出山了。您是不知道,老爺子現在可‘宅’了,一年到頭都懶得出莊園幾次,去年我想來這邊過個生日,求了好久老爺子都不肯來陪我呢。”

他口中的“傅哥”“江哥”,正是原書攻傅赫川,傅赫川的助理皆原書裡的小三,江泊文。

張多意如此明顯地恭維了一番傅赫川,傅赫川當然聽得出來,並且十分上道。

他微笑道:“那我以後常來幾次,多來陪陪老爺子。”

張子苓被哄得嗬嗬直笑:“來來去去多麻煩啊,赫川,你也是時候該來洛津發展了。”

傅赫川仍舊保持著一絲不苟的微笑,尊敬道:“我是有這方麵的打算,但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我不懂得多,還需要您多指點。”

張子苓一手拄著拐杖,另一手拍了拍傅赫川的手背,笑眯眯道:“好說,好說。我和你父親也是老交情了。”

就這樣,虛虛實實地聊了幾句話後,他們走進了鈴蘭包間隔壁的山茶花包間。

與此同時,正在鈴蘭包間裡看菜單的裴謹修突然抬了下頭。

他腦海裡,係統剛說完一句:“傅赫川在你隔壁。”

背光而坐的裴謹修緩慢地眨了下眼,他的臉籠罩在陰影裡,神色晦暗難辨。

第79章

除了傅赫川外,同行的還有江泊文、張子苓、張多意等人。

倒是整整齊齊,仇人齊聚。

難得的假期聚會,裴謹修並不想破壞大家的心情。

他更不想池緒見到隔壁包間裡的任何一個人。

如果可以,裴謹修甚至希望池緒一輩子都不要認識那些爛人。

那種宛如附骨之疽般,從始至終纏繞在池緒身上的,黏膩惡心的視線、猥瑣下流的意%e6%b7%ab、暴力脅迫的手段……

臉色無比陰沉,裴謹修心想:全都該死。

他勉強控製住情緒,偏頭,下意識地看了眼池緒。

窗下,側對他而坐的池緒正和霍淩宇聊著天。

池緒有一雙漂亮的、閃著光的眼睛,他看向霍淩宇的表情認真而又專注,臉上也笑意盈盈,時不時地點頭附和。

麵對朋友,池緒的狀態鬆弛柔軟,並且總是真誠而又富有耐心的,他身上有股與年齡十分相符的少年氣,讓人如沐春風,忍不住地心生好感,並一步步地親近信賴。

幾乎沒有人會抗拒和池緒當朋友。

但麵對工作上的人或事時,池緒就會表現出遠超年齡的深不可測。

他看起來仍然鬆弛柔軟,真誠且富有耐心,但其中幾分真幾分假,虛虛實實,彎彎繞繞,就因人而異,也耐人尋味了。

總之,今時不同往日了。

池緒不僅有了善良的資本,還有了善良的智慧。

他不會像原書裡那樣,身陷囹圄,孤立無援,一點點地被各路豺狼虎豹拆吞入腹,折磨致死。

地位顛倒。

這一次,獵手早已換人來做。

裴謹修讓係統盯住了隔壁,與傅赫川那一行人錯開了結賬時間,提前一步從羅倫酒店裡出來了。

吃完飯已經六點多,他們今天最後一個計劃是去看電影,看最近剛上映的一部驚悚恐怖片,《午夜咒魂》。

臨去電影院前,裴謹修又問了一次:“你確定你要看?”

他問的人自然是池·六歲那年被鬼屋嚇哭到半夜不敢睡·緒。

池緒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回憶起過去更令他產生了幾分羞赧,臉頰都紅了一片。

一開始霍淩宇在群裡提議說想看這個電影時,裴謹修就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池緒當然還記得六歲那年去完鬼屋後的經曆,但是他早已不是六歲的他了,現在他都快十六歲了!?思?兔?在?線?閱?讀?

十年的時間,膽量應該也隨著年齡的增加而……變大了點吧?

因此,池緒堅定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

這部恐怖片評價很好,甚至被網友評為了近十年來最恐怖的鬼片之一,嚇哭了無數資深鬼片愛好者。

但裴謹修沒再勸阻,當然不是因為他信任池緒的膽量,而是因為一些……突如其來的惡趣味。

他還蠻懷念當初那個被嚇到哭哭啼啼的小池緒的。

況且,人無完人,是人就總會有判斷失誤的地方。

在池緒身上,那不完美的一點絕對是他不僅對自己的膽量毫無自知之明,並且還總會過分高估。

裴謹修為自己的惡趣味找了個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心安理得地想:他也不能太溺愛了,得讓池緒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一些沉重的代價。

……比如被今晚的電影嚇得再度哭哭啼啼。

最終的結局果然不出裴謹修所料。

長達兩個小時的電影,池緒一開始還隻是矜持地揪著裴謹修的風衣衣擺,後來直接抱住了裴謹修的胳膊不鬆手。

影片達到縞潮時,一張猙獰扭曲的鬼臉突然從主角身後探出,霸占了整個大屏幕,池緒甚至被嚇得叫出了聲。

幸虧他們是在晚風會所的私人影廳裡看的電影,全場隻有他們五個人。

電影結束,裴謹修的風衣都被池緒弄皺了一大片。

“……”池緒下意識地伸出手拍了拍,想要撫平皺痕,效果自然是微乎其微的,他隻好放棄道,“等回家拿給我熨一下吧。”

“衣服不重要。”裴謹修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重要的是,你今天晚上打算怎麼睡?”

“……”池緒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當然,是被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恐怖鬼臉給嚇的。

他臉色發白,心有餘悸道:“……那你今晚來我家陪陪我吧。”

霍淩宇在一旁笑得前仰後俯的,還學池緒說話,故意拉長調子道:“那你今晚來我家陪陪我吧~”

電影結束後,霍淩宇就一直拿被鬼片嚇到尖叫這件事來調侃池緒。

饒是好脾氣如池緒,也忍不住伸出手推了他一把,略帶慍怒道:“討厭。”

他不會罵人,更不會說臟話,語氣軟軟的,發脾氣都像是在撒嬌。

霍淩宇笑得更厲害了,有樣學樣,掐細嗓子,尾音上揚道:“討厭~”

池緒:……

他絕不可能是這種語氣!!

裴謹修這時才出麵幫池緒解圍,但也帶著一絲調侃道:“好了,彆逗他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池緒配合地做出了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霍淩宇怔了一瞬,然後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笑得渾身都在顫唞。

這下不隻霍淩宇,徐怡和師甜甜也笑了。

“……”池緒徹底無奈了,下意識地仰頭看向裴謹修。

恰好對視。

極難得的,裴謹修眼角眉梢也都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