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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田才不管這麼多,自己家竟然進了賊!他家還是六樓!肯定是和陳望裕這殺千刀的串通好了還訛人的!

雪亮的菜刀朝窗戶的方向砸了過去。

然後被輕鬆地握住了刀柄。

宿陵微微皺眉,這刀挺沉的。看起來,質量也不是很好。

果然下一秒,菜刀碎出了幾道縫。

屋內陷入了沉默。

“快、快報警——”吳姍手忙腳亂地打了陳正田一下。

正在這時,門響了兩聲。

慵懶的嗓音從根本不隔音的走廊上傳來:“開門,查人。”

燙金的證件虛晃了一秒,門外的人高挑俊美,氣質華貴,還裝木作樣地轉了一圈筆。

陳蒙還沒開口,陳正田和吳姍不疑有他,指著宿陵的方向:“長、長官,我們家進賊了!”

蕭淮硯擺了擺手,心不在焉:“噢,那是我同事。說說吧,你們乾什麼的,晚上的吵成這樣?”

“同事”宿陵在怪異的注視中走到了他身旁,被塞了一個本子。

陳正田指著宿陵,一直重複著“他他他他”,被吳姍打斷了:“長官,沒什麼事兒。今天我老公過壽,自家孩子鬨著玩兒呢。”

“鬨著玩兒還扔終端?這是誰的?”

陳望裕小聲說:“我的。”

“你的?為什麼扔?”

“……是,被人搶的。我沒打算扔。”

陳望裕剛說完,眼見著陳蒙要推搡自己,立刻往旁邊挪了一步。

陳蒙推了個空,趔趄一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頓時惱羞成怒:“你說什麼?!”

“就你扔的吧?”蕭淮硯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知不知道高空拋物是嚴重違反《安全管理條例》的?”

三個法盲麵麵相覷。

“拘留三個月,並處罰金一萬。”

陳正田一聽,雙腿一軟,差點哭出了聲。他扭頭就給了自己兒子一拳:“讓你扔、讓你扔,說了多少遍都不聽!”

陳蒙雙手抱頭,先前的凶戾全然不見,怕得一哆嗦。

吳姍則想去抓蕭淮硯的袖子,扯空了。

“長官,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從小到大都乖乖聽話的,從來沒有乾過違法犯紀的事情。是他、他太激動了,難免犯一次錯。長官,你就原諒他吧。拘留三個月……是要上記錄的呀!”

“從來沒有違法犯紀?賭\博、盜竊、當街調?戲女孩兒……進去幾次了?說實話。”

陳蒙垂著頭:“三、不,五次。”

吳姍臉上的神情頓時無助極了,怒火攻心,差點沒撅過去。

陳正田還沒開口,蕭淮硯接著說:“剛剛那菜刀是誰的扔的?”

他也懶得過多掰扯,做出了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今天太晚了,我心情又不錯。姑且就罰你們打掃一年的槐樹街,夜班,晚九到早九,清潔程度就按現在這樣吧。”

“可、可是——”陳正田欲哭無淚。且不說白天還要工作,這秋天還行,一到冬天那麼深的雪,可怎麼打掃。

“不滿意?”蕭淮硯用筆尖指了指外麵的攝像頭。

“滿意、滿意。”陳正田苦著臉,點頭哈腰。

正要送走這兩位閻王時,陳望裕提著一個小行李箱出來了。他在這裡住了那麼久,其實也沒什麼真正要帶走的。

“你、你乾什麼?”吳姍驚魂未定地擋在前麵。

“我要走了。”陳望裕說。

“誰說的,你不準走!”

陳望裕要是走了,他們一家人的生活來源可就沒了!

蕭淮硯適時開口:“限製他人人身自由也是違法的,你們應該知道吧?”

“不,長官你誤會了,他是我兒子。”

蕭淮硯挑眉:“你剛才不是說,你就一個兒子?”

宿陵微微頷首:“嗯,是說了。”

吳姍訕訕道:“他、他是我親戚的小孩,收養的——”

“滿二十歲之後,家長也不得隨意限製人身自由,”蕭淮硯補充一句,“不過撫養費必須給到二十五,最低數額是什麼來著……嘶,要是不滿足,也是要進局子的。”

陳正田一聽,立刻就跟送瘟神一樣把他們往外趕。

“走走走——”

“爸,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陳蒙撕心裂肺地喊道。

迎接他的是一頓爆錘。

臨走之際,蕭淮硯還沒忘記提醒:“今晚開始,街上的攝像頭一米一個,不準偷懶。否則就不止三個月了。”

鬼哭狼嚎的聲音一直到槐樹街的儘頭。

陳望裕停下了腳步:“謝謝你們,今天還因為我假扮警察。”

“我可沒說身份。”蕭淮硯很嚴謹。

宿陵問:“那你怎麼辦?”

陳望裕想了想:“我會找家旅館,先申請提前入校。”

“東彌明早回來,”蕭淮硯說,“他家裡空著,挺亂的,估計也不能住人。”

陳望裕說:“嗯,他一直都那樣……那我,先去幫他收拾一下吧。”

“他家的密碼是——”

“我知道。”

陳望裕告彆了二人,拖著小箱子經過了許多的街燈。他沒有回頭看一眼,在路過一個垃圾箱時想了想,把行李箱也扔進去了。

他好像渾身都放鬆了不少,慢慢地走入了暖黃色的光線裡。

……

蕭淮硯和宿陵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個時候,發生什麼了?”宿陵問道。

蕭淮硯想了想,說:“他從樓上摔下來了。”

宿陵抬起頭。

“人沒死,求生欲|望很強烈。但是醒過來的時候,大腦神經出現了一些問題,根本不可能正常說話。”

天問學院的小天才成了一個傻子,這事在新聞裡播了很久。

“如果東彌早回來一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蕭淮硯歎了口氣,微微揚起嘴角,“我欠他一個人情,勉強還了。”

“對了,那台儀器怎麼樣了。那小子……該不會沒有任何進展吧?”

宿陵把蕭夏搭建的那台機器詳細告訴了他。

夜風涼軟,梧桐葉落了一地。宿陵微微側頭,發現那雙桃花眼堆滿了紅血絲,疲憊極了。

宿陵看著他:“那邊,還好嗎?”

蕭淮硯摘掉了落在宿陵發梢上的細葉,順勢輕輕擁住了他。

“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他蹭著宿陵頸邊說,“我想過一百次,不,一萬次,我們一起走過這條路的情景。”

宿陵眸光微抬。

“……快了。”近乎呢喃。

宿陵輕輕伸手,托住了突然倒下的身軀。

就著相擁的姿勢過了十幾秒,蕭淮硯揉了揉眼睛。發絲蹭過鼻尖時,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那家夥又雙叒叕未經允許擅自抱宿陵了?!!!

第80章 破軍(04)

白晃晃的日光掃著河岸, 宿陵從橋上拋了點魚食,立刻有成群的紅鯉相聚,撲出了一圈圈白色的水花。

早晨出門時, 鐘意說有東西要給他。黑色的盒子裡裝了幾片亮晶晶的東西。

“前幾年東彌帶回來的, 我想, 你可能更需要。”那張壁畫上的容顏在歲月洗練後更加美麗沉靜。

宿陵抓著盒子, 說了聲“謝謝”。他的視線經過了正在整理書架、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的蕭淮硯,一時之間又有些沉默。

從昨天晚上起,他就一直堵著宿陵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無巨細, 問得宿陵啞口無言,還要繼續確認“他是不是隻抱了你一次”。

但望著宿陵失語又無奈的神情, 他也說不出什麼重話。

畢竟是他沒有立場。

提到東彌, 蕭淮硯反應得也很快,甚至於莫名其妙:“誰欠他人情了?!我連陳望裕是誰都不認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宿陵友善地提醒他:“我們在空間站見過。”

蕭淮硯想了想,嗓音像悶著一股熱氣:“那現在是他欠我們人情了。走, 咱們看笑話去。”

東彌家在朝聞城的另一邊, 安靜的小院子在普通的居民區裡並不突兀。據蕭淮硯所知,是東彌的一個朋友喜歡這兒,不然憑他的性格早就搬到繁華的商業區去了。

蕭淮硯跟宿陵講了兩句,忍不住嘲諷:“他還能有朋友?”

宿陵主動按了門鈴。

過了很久大門才打開。

東彌看起來心情不錯, 彎著眼睛請他們進去坐坐。

然而開口第一句就是:“聽說昨天有人多管閒事了。怎麼, 報答救命恩人?”

蕭淮硯回以冷笑, 懶得理。他從果盤裡挑三揀四了半天, 大部分一看就不是自然培育的水果, 最後隻選了塊顏色尚可的西瓜給宿陵。

宿陵問:“陳望裕還好嗎?”

不等東彌開口,蕭淮硯懶洋洋地說:“人都走了吧, 誰能忍他啊,難不成還等著被人欺負。”

東彌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欺負?那倒也沒錯。他還在樓上休息。”

蕭淮硯一頓。

東彌立刻反客為主:“宿陵啊,你昨晚沒聽見他睡覺打呼吧?”

宿陵疑惑地眨眼,沒有注意到蕭淮硯鐵青的臉色。

“我不知道。”他說。

“噢,”東彌恍然大悟,“你沒和他睡一起?”

“你胡說什麼!”桃花眼隱隱透著慍怒。

東彌聳了聳肩:“我家樓上隻有一個房間。”

他抬了抬下頜,表情略顯炫耀,明顯在反問“你呢”。

蕭淮硯極力保持著禮貌。一瞬間,他想說“那又怎麼樣,我都和宿陵都睡了多少次了”,但又清醒地認識到宿陵就坐在旁邊,那個“我”字醞釀了半天。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那個惡劣的沒禮貌的家夥是未來的他自己。

……話不投機半句多。

宿陵碰了碰茶杯,水已經涼了。

他抬起頭時,陳望裕剛好站在樓梯上。他看起來很困倦,眼睛是腫的,嘴唇也是腫的,在見到有客人時恍惚了幾秒。

過了一會兒,陳望裕慢吞吞地走下來,看都沒看東彌,微笑著和蕭淮硯、宿陵打了招呼,還邀他們留下吃飯。

東彌不滿道:“你不是還要溫習功課嗎,學校不去了?”

陳望裕的好脾氣在此刻一掃而空:“你可以不吃。”

東彌立刻擠出笑容,小雞啄米般:“吃吃吃。你做什麼我都吃。”

陳望裕似笑非笑:“我做?”

東彌說:“我也可以。”

沒過多久,東彌家的門鈴又開始接二連三地響了。

東彌一臉迷惑地看著監控裡擠成一團的人:“他們是誰?”

蕭淮硯關上了終端,置若罔聞。

“咳咳,”弗蘭克一本正經地伸出手,“您好,尊敬的主人,我們是路過的朋友,您可願意與我們分享一下宇宙的饋贈?”

東彌說:“我不願——”

希子都喊了一聲:“他院子裡開花了!小木槿!”

六個人魚貫而入,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