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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受傷了?”

“沒有了。”宿陵抿著唇。

其他的,都已經好了。

蕭淮硯放開了他,眉目如覆寒霜。

宿陵看著他調出了幾張照片。都是他受傷那兩天毫無知覺被人拍下的。

終端裡還有很多。最慘最狼狽的那些在最下麵。

宿陵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到。

“就這麼喜歡去戰場殺蟲子?”蕭淮硯單膝壓在沙發上,將宿陵禁錮在原地,“上一次,你答應我會聽話的。”

宿陵忍了忍,企圖解釋:“情況緊急,他們處理不了。我隻是去幫忙的。”

蕭淮硯聲音低沉,慍怒不已:“你知不知道那些複辟者都想讓你消失?你去幫忙……哈,你要做善人,怎麼不先幫幫我?”

宿陵一怔。

蕭淮硯捏著他的下巴,眼神一暗,有一瞬的飄忽:“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宿陵感覺心尖被針紮了一樣,一時間有很多情緒湧在了一塊兒。他隻說:“不是這樣的。”

他的聲音很淡,和觸碰到蕭淮硯眉心的手指一樣。

宿陵勾住他的脖子,仰起頭蹭了蹭他的唇角。他察覺到蕭淮硯僵硬了一瞬,然後身下一空,任由有力的手臂抱著上樓,放在了床上。

宿陵對此有過預判。或許他主動一些,蕭淮硯就能不這麼凶。

但一個深%e5%90%bb結束,蕭淮硯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指細細描摹過宿陵的眉眼。

“我明天要去一趟北方。你和我一起去……不,不行,”蕭淮硯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你隻能呆在這兒,哪兒也不許去。”

“奶茶會在樓下看著你。你知道不聽話的後果。”

甩下了一句威脅後,蕭淮硯起身走了。

宿陵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過了很久,宿陵輕手輕腳地走到樓梯邊。蕭淮硯在一樓,靠著落地玻璃,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看起來很不好過,不然也不會捂住了臉。

宿陵下意識地想安慰他,揉一揉他的頭發。但他知道蕭淮硯需要一點空間。

況且,他今天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實在是有一點過分。

宿陵站在陰影裡,安靜地陪著他。

他早就忘了什麼是人形兵器對契主的義務,蕭淮硯也沒有提過。

第二天傍晚,蕭淮硯離開了十二個標準時之後,宿陵發現台階上留了一個坐標。

一個上門的陌生人自稱是軍部的,還給他出示了軍銜,告訴他蕭淮硯可能出事了,他們正要去前線支援。

宿陵試圖聯係了終端,發現信號已經被屏蔽,於是他主動要求跟他們一起走。

不僅是因為蕭淮硯在那兒。

而是那個坐標在Y-9528,已經離遠方星海很近了。

他在人類的世界耗費了太多時間,差點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在那些不間斷的戰爭中,他找回了一些星海碎片。

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

不能讓任何人類接近遠方星海。

……但如果蕭淮硯也在的話——

宿陵想,自己大概會把他帶走,回到星海之中,控製起來。

那樣模糊的情緒在交錯的片段裡逐漸明晰,如一根刺攀附著血肉而生。每當想起時,都會疼一下。

-

此時此刻,宿陵被蕭淮硯箍在懷裡,睫羽一顫,在清晨溫柔的光線中醒來。

他覆著腰間的手,迷茫地適應了一會兒。因為那些過於真實的場景而心有餘悸。

……那隻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

宿陵在心裡對自己說。

並不是一定會發生的。

可是為什麼除此之外,他看不見彆的結局。

……他還在夢裡嗎?

宿陵咬了一口頸邊的手指,微鹹,但是不疼。

奇怪。

宿陵又咬了一下。

這時,身後的人動了動,和手指一起僵硬了。

宿陵不知道身後是哪裡抵著了,有塊石頭似的。

宿陵看了看自己放在腰間的雙手,剛要轉身就聽見蕭淮硯迷茫而又驚恐的聲音:“……彆動。”

蕭淮硯費力地從宿陵身上抽回了手,柔軟的觸?感真實得不可思議。然後他看見了宿陵敞開的領口,白瓷般的鎖骨周圍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

被掀開的被子底下,宿陵的大腿根部泛紅,勁瘦的腰肢青青紫紫的一大片。像被欺負了的乖巧小貓,一點都不懂愛護。

地板上還殘留著好些團紙,一片狼藉。

上麵奇怪的氣味在空氣裡凝結了一夜。

很難不說明發生了什麼。

宿陵坐起身,發現蕭淮硯麵無表情,半天沒動靜。那張俊美的臉微微發紅,耳朵燙得快要冒氣,嘴唇微顫,眼睛盯著地板。

“你發燒了?”宿陵微微皺眉,剛要靠近時,被子扔到了身上,遮住了%e8%83%b8口。

蕭淮硯似乎絞儘腦汁,艱難地開口:“昨天,我喝酒了……嗎?”

“沒有。”宿陵沒聞到過任何酒味。

而且,蕭淮硯本來也滴酒不沾。

蕭淮硯的聲音幾乎發抖,陷入了深深的懷疑:“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是他強迫宿陵了?

他怎麼會強迫宿陵做這種事。

不可能。

雖然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想象和實踐之間還存在著巨大的鴻溝。

況且他對此毫無印象。

要不是證據確鑿,他都要懷疑這一切是臆想。

宿陵剛要說“你冷靜點”,看見蕭淮硯突然呆滯的神情。他的臉色蒼白,忽然青一陣紫一陣,像是明白過來了什麼一樣。

“這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不敢置信的語氣急於向宿陵求證。

宿陵沉默了片刻,平靜地說:“不是。”

那雙桃花眼裡浮現出了比錯愕更複雜的神情。

“……是我?”

宿陵直勾勾地看著他。

那一瞬間,蕭淮硯忽然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宿陵頸側的紅痕和牙印,連啃咬的位置都一一對應。

“……全息模擬賽的時候,那個禽獸不如的家夥……也是我。”喃喃的肯定交雜著不安、慍怒和恐懼。

宿陵直覺上想安慰他。

但這樣的舉動相當於默認。

蕭淮硯避開了他的觸碰。那雙好看的眼睛裡,怒意與困惑糾纏不休。

蕭淮硯感覺自己快瘋了。

他下了床,與宿陵拉開距離,不敢回頭。

“不要過來!你……離我遠一點,”他聽見身後的動靜,頓了頓,才低聲道,“我不想傷害你。但可能,我出了點問題。”

宿陵眼睜睜地看著蕭淮硯倉皇離開,來不及解釋。他想了想,換了身衣服,慢慢走到對麵的房間門口。

反鎖了。還是從外麵鎖的。

奶茶豎在樓梯口,長方體的金屬表麵很是無辜。

宿陵看了它一眼。機器人很自覺地翻進了宿陵房間進行清理。

……不過作為一個機器人,奶茶的機生裡也是第一次打掃得這麼徹底。

室內的隔音不是很好。

蕭淮硯正在進行終端通訊。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可能有多重人格障礙,需要一個全麵的檢查,越快越好。……不行,宿陵不能和我一起去。”

涼薄的嗓音咬牙切齒:“我不是在說笑!”⑦思⑦兔⑦網⑦

宿陵站在牆邊,直到他結束了通話。但蕭淮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遲遲不肯出來。

宿陵去樓下拿了一點營養液。他本來想做點什麼食物,但冰箱裡沒有什麼食材了。

過了一會兒,奶茶裝著滿滿的營養液進入了家用電梯。

乾淨的茶幾上擺著一隻懷表,金色的表麵布滿了裂縫。

宿陵小心地打開,怕弄壞了。

但摔碎的一切都被好好黏合了起來。

他撫摸過指針,好像還殘餘著溫度。

第65章 熒惑(14)

詳細的報告放在了桌麵上。

“蕭先生, 從檢查結果來看您的精神狀態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隻要注意減少熬夜即可。”謝醫生保持著職業笑容。

蕭淮硯冷著一張臉:“不可能,換台機器。”

要不是眼前的人惹不起, 謝長明實在是想掀桌子。

彆說他是中央星係最優秀的精神科專家了, 除了科學部, 整個聯盟翻過來找不到比這裡的診療儀器更先進的地方了。

本著“誰提出誰舉證”的心態, 謝醫生耐心道:“不如您說說,您是否有出現特彆的症狀?”

蕭淮硯有些不耐煩:“我說過了。我不記得自己晚上會做什麼,但出現了一些證據表明我的確不在睡覺。”

他說話時, 餘光瞥見了外麵的宿陵。他原本不想讓宿陵來, 怕自己又控製不住,讓分裂出的“人格”欺負宿陵。

但宿陵還是來了。

謝醫生瞟了一眼落地玻璃外等待著的人影, 他認出了那是一個人形兵器。

鑒於他對自己的專業水平和機器運作的信任程度, 他嚴重懷疑這是故意來碰瓷兒的。

“是這樣的,蕭先生,您已經接受過最先進的催眠檢查了, 沒有任何跡象證明存在一個分裂人格, 除非您能舉證——”

蕭淮硯冷漠地說:“你都檢查不出來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謝長明忍了忍,微笑著說:“您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蕭淮硯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評上專家的,出於最後一點單薄的信任,他打開門, 請宿陵進來。

白皙的頸部滿布著細細密密的痕跡, 在衣領半遮半掩的位置還有一排未消的牙印。

謝長明拿著放大鏡和消毒棉簽, 還沒碰到就被蕭淮硯擋開了。

“不準碰。”

謝醫生陷入了沉默, 問:“身上其他地方還有嗎?”

他看了看茫然的宿陵, 又看了看極度不滿的蕭淮硯,後者那冷漠的表情大有“再多看一眼就把你眼睛剜出來”的態勢。

宿陵站在門口, 聽見醫生語重心長地跟蕭淮硯說:“我們醫院有專門的親密關係療愈中心,如果你有任何的問題也可以隨時去谘詢。我們科室確實和這個方麵沒什麼關係。”

單身多年差點禿頂的謝長明就差把“彆搞什麼情.趣把戲”寫在了臉上,直接關門謝客。

宿陵往前走了一段,又停下來。蕭淮硯在他身後三米外,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距離。

如果宿陵退一步,他就退兩步。

最後宿陵拉開了暴風雪的車門,正準備跟蕭淮硯解釋一下的時候,蕭淮硯悶著聲說:“可能是因為契約,我要再去一趟科學部。”

宿陵疑惑地看著他。

在來醫院之前,蕭淮硯一大早就已經去過了科學部在雪城的一個研究所,雖然隱去了大部分事實,但科學部也給出了一樣的答案——不存在任何精神方麵的問題。

蕭淮硯抿唇道:“排除所有因素,我跟其他人的不同就是這個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