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他一把,“盼著我走。”
柏沉鬆低頭扯了個嘴角,沒說話。
走回去都天黑了,梁峰再不走明兒早晨肯定就起不來了。
柏沉鬆站在車邊看著他上了車,手臂搭在車窗上,呼了口氣,把手鬆了,插著兜笑笑,“路上小心,哥,過陣兒看你去,有事兒打電話。”他頓了下,“好好吃飯,少看電腦..”
那嘴巴跟開了話匣子似的,停不下來了。
梁峰就那麼聽著,一直沒打斷。
最後突然說了句,“話終於多了。”
柏沉鬆剛開始連句哥都不願意叫,一口一個梁峰的喊,每次就說一句路上小心。
柏沉鬆低頭笑笑,頭頂上方的路燈突然唰的就開了,整個人都攏在了昏黃的光裡。
車都準備起步了,柏沉送突然又說了一句,“愛你。”
梁峰一腳刹車,轉頭看他,勾著嘴角笑,“啊?”
柏沉鬆轉身,“快滾。”
車裡一腳油門下去,笑著罵了句,“臭崽子。”
柏沉鬆感覺車走了之後,轉了個身,也就看到了車尾巴,幾秒之後拐了個彎兒,沒了。
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又猛地襲來,真夠憋屈的。
他也沒騎車,就那麼大黑天的在路燈底下走,慢慢走回去學校。
柏雲軒這小子好幾天沒打電話了,那天突然打了一個,問柏沉鬆在乾嘛。
柏沉鬆:“回宿舍休息。”
“學校好嗎?有人追你嗎?有好吃的嗎?”柏雲軒說話還是膩人,小問題一個接一個。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柏沉鬆笑笑。
“想等你回來一起吃個飯。”柏雲軒這小孩說話,每次聽著都感覺他挺開心。
“過一陣兒。”柏沉鬆算算日子,估計得等過年了,歎了口氣,“我上完課就回去。”
柏雲軒笑嘻嘻,“那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好。”柏沉鬆進了宿舍門,啪塔一下關上。
掛了電話後去了洗手間,揚手脫了身上粘膩的衣服,轉頭朝鏡子裡一看,後背腰上都是手印和紅痕。
每次和梁峰乾那事兒都能搞點兒印子出來。
柏沉鬆手臂撐著水池笑了會兒,盯著鏡子,手在那幾片紅印上磨了幾下。
人還沒走多久,心裡就挺想的。
一直到淩晨的時候,梁峰給他發了個消息,說到家了。
柏沉鬆直到那會兒從鬆口氣,閉著眼終於安心睡過去了。
人一走,心裡就得難受不舒服一陣兒,柏沉鬆難受了幾周,好不容易舒服點兒了。
又恢複了之前那種節奏。
平時上課,運動,下課了打視頻,晚上打電話聊天。
日子過的還算安穩舒服,挺開心的。
直到那天翻朋友圈,柏沉鬆在球場上休息,光著膀子在擦汗,低頭拿著手機胡亂翻。
朋友圈裡刷新了一下。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旅遊照片,深夜吐槽,小廣告..
冰子發了一張照片。
柏沉鬆刷到那兒的時候停了一下。
看著那張照片看了好久,眉頭皺的厲害。
收捏著瓶子使了狠勁兒,啪塔一下都捏癟了了些。
那是一張背影照,逆著光,兩個男生,個子很高,影子看不清臉,地址還在酒吧。
柏沉鬆覺得自己有病,他竟然覺得照片的影子像梁峰。
他知道不可能,但就是心裡難受,打著問號。
一下午球都沒打好。
他這人憋不住,實在受不了了,又不能直接問梁峰。
最後拿著電話站在陰涼處,給冰子撥了個微信電話。
那邊難得挺安靜。
酒吧一般晚上上班,這會兒冰子估計在睡覺。
“沉鬆?”冰子愣了半天,“你..是不是打錯了?”
“你在店裡嗎?”柏沉鬆確認了一下。
“不在啊,我在家,剛睡起來。”冰子打了個哈欠。
“我問你個事兒。”柏沉鬆頓了好久,有點兒問不出口,最後歎了口氣還是說出來了,“你朋友圈發的照片是誰?”
“照片?”冰子反應了半天,試探問:“影子那個?”
“嗯。”
冰子嚇了一跳,“那是昨兒在吧台喝酒的兩個人,我也不認識,我看著好看就拍了。”
“不是,沉鬆你認識啊?臥槽,是不是不讓拍照啊?”
“我他麼不會有官司吧,他們要告我侵犯肖像權啊?”
“沉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他麼不是故意的,昨兒晚上店裡打架折騰的我鬱悶,好不容易看到點兒好看的人就隨手..”
柏沉鬆打斷,“什麼打架?”
“就..”冰子捂著嘴不說話了。
柏沉鬆皺眉,聲音都大了,“說啊。”
“就昨天店裡由兩桌起衝突,就..打了一架。”冰子%e8%88%94了下嘴唇,“老板沒事兒,平時這事兒挺多的,就..”
“怎麼沒事兒了?”柏沉鬆聽他那語氣就不對,“你老實說。”
“我..”冰子停了會兒,“他們砸酒瓶的時候,玻璃渣崩老板身上了,不嚴重,醫藥費也賠了,醫生說沒事兒,就胳膊劃了..劃了好幾道。”
越說越虛,前麵本來說挺好的,後半句說完柏沉鬆直接炸毛了。
手裡麵球哐的砸地上,穿好衣服就朝外麵跑。
陳肖還在那兒喊,“你乾嘛去!”
柏沉鬆沒理他,跨著步子回宿舍房間,換了件兒衣服,拿著手機鑰匙直接朝高鐵站奔。
路上把梁峰罵了一遍。
混蛋玩意兒昨兒和他打電話,說自己好得很,嘴巴真是夠緊的,一個屁都沒放。
柏沉鬆越想越氣,自己一個人憋著發悶氣,上了列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估計到梁峰家得晚上十一二點。
他生氣快,消氣更快。
等冷靜下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給冰子打電話,就因為一張照片。
柏沉鬆一直覺得自己不是那種沒理智的人,生性多疑愛吃醋和他不沾邊。
今兒看到照片的時候他還是懷疑了,害怕了,他怕彆人搶他東西。
柏沉鬆坐車上一直望著窗外看,有時候最難琢磨的人其實是自己。
幾個小時的路程,外麵天都黑了。
柏沉鬆下車的時候想明白了,他就是個占有欲強的人,還很倔,以前沒覺得,是因為手裡麵沒東西。
這會兒抓到東西了,刻上名兒了,稍微鬆一點兒就受不了了。
就跟那護食的狗一樣,彆人碰一下就得急。
柏沉鬆也是這會兒才意識到。
下車站在那漆黑的通道外麵,自己低頭笑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第55章
“害我聞了好久啊。”
柏沉鬆算算日子, 好幾個月沒回公寓了。
出租車停在公寓門口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有突然間回來了,很舒心。
大半夜的走廊也沒人, 但柏沉鬆知道密碼, 一路暢通無阻。
直到在最熟悉的家門口按密碼的時候,出錯了。
柏沉鬆原地愣了三四秒。
梁峰把密碼換了。
隔了幾秒, 柏沉鬆試探性的重新輸了一串兒。
滴的一聲,開了。
密碼換成他的生日了。
屋子裡麵黑,柏沉鬆站在門口緩了好久, 鼻子沒來由的發酸,吸口氣兒都是顫的。
那間屋子太久沒進去了, 還是一成不變。
兩隻小東西耳朵靈, 聽到動靜兒就醒了。
“噓。”柏沉鬆小聲在狗頭上摸了兩下。
估計聞到味道了,狗狗蹭了兩下, 沒叫。
梁峰臥室門關的很緊。
之前兩個人打電話的時候說過, 狗現在掉毛掉的厲害,一開臥室門就喜歡往裡麵鑽,梁峰床上每天都是狗毛和貓毛。
每天下班回來躺床上能粘一身的毛。
柏沉鬆開門的時候很小心。▓思▓兔▓在▓線▓閱▓讀▓
他在琢磨要不要叫醒梁峰, 他怕這人萬一醒了,把他當小偷,在黑暗中給他一腳就完蛋了。
他偷偷摸摸的從門縫裡溜了進去。
臥室裡開了空調,一股熟悉的木質調香水味味兒。
梁峰側身躺在床, 就睡了半邊。
柏沉鬆一進去,看到人的時候就憋不住了,默默把手收回去, 沒打算叫醒他。
他繞了一圈, 緩慢的蹲在床邊。
梁峰左手手臂上裹了好幾圈的白紗布, 從小臂裹到了大臂,估計傷口挺多的。
玻璃渣子崩起來不長眼睛。
梁峰睡覺的時候挺老實的,沒什麼動靜兒。
柏沉鬆湊近了他的臉,聞到了暖烘烘的薄荷味兒,被單上帶著香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他真想躺在邊上睡。
“沉鬆……”
梁峰在做夢,聲音低,聽不清,柏沉鬆耳朵扒在他嘴邊才聽清自己名字。
心裡跟著顫,揪的難受,梁峰想他是實話,一點兒假也沒摻。
柏沉鬆眼睛裡蒙了一層水霧,腦袋捂在床邊緣的被單上,就那麼在床邊趴著,趴了不知道多久,手抬起來的時候都麻。
再過會兒天就該亮了。
按理說叫醒人就好,但柏沉鬆有點兒不敢。
叫醒了抱一下,親一下,還得走,搞得自己難受,梁峰也難受。
到時候大清早開會的時候挎著張臉,難看死。
柏沉鬆仔細看了手臂,瞧著沒什麼事兒了,歎了口氣,起身又緩慢的朝門外走。
胳膊這事兒梁峰不想說就不說了,他乾脆當不知道算了。
傷沒事兒就行。
他悄咪咪的出了大門,低頭給冰子發了個消息,囑咐了一句。
讓他幫忙催著點兒,讓梁峰去醫院換藥。
冰子還在店裡,很快就回了消息。
冰子:收到!
柏沉鬆笑了笑,門口有打了輛車,坐高鐵回去了。
折騰一晚上不能算虧,起碼見到人了。
雖然梁峰不知道。
熬了一夜,柏沉鬆在路上睡了三個多小時,回學校的時候也緩了過來,有精神了。
去食堂買了份湯麵,坐在大風扇底下邊吹風邊吃熱麵。
嘟——
南子給他打了電話。
柏沉鬆笑:“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我這今兒放假,剛好去看你。”南子喊。
“今天?”柏沉鬆猛地把頭抬了起來。
南子問:“今天有事兒?”
“沒事兒,你來,我接你去。”柏沉鬆開心,太久沒見那小子了。
“行!我五點多到,到了給你打電話!”南子嗓門還是大。
柏沉鬆低頭把麵吸溜光,回宿舍換衣服洗澡,躺床上的時候找了家附近挺有名的燒烤店,那店裡生意太好了,位置還得預定,幸虧時間早,柏沉鬆訂了一個。
嘟——
“開會怎麼樣?”柏沉鬆笑著問。
對麵梁峰心情聽著也不錯,“挺好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