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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利用他才行。

泊瑟芬怎麼覺得有點冷場,難道是油火不夠亮,她順口催促,“動作可以快點,拔好箭剛好能留下來吃頓飯。”

赫爾墨斯立刻拒絕她恐怖的好意,“不用給我們留飯,吃過了。”

冥府的東西不能隨便吃,連給神食用的神飲神食都含有冥府劇毒,誰吃都要冒著永遠留在這裡腐爛的危險。

厄洛斯反而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愛情不止會產生占有爭奪的欲望,還有為對方放棄一切的犧牲精神……

他握緊手裡的箭,像是找到一個更好玩的玩具那樣,滿臉喜愛的笑意,那還真是對不起種子神這份自我犧牲的甜美愛意。

他將箭尖抵住哈迪斯的心口,緩聲說:“彆攻擊我的箭,如果你不想拔箭失敗的話,哈迪斯。”

在處理愛情上,哈迪斯隻是個孱弱的嬰兒,他才是那個掌控者,連謊言他都能說得很漂亮無人能揭穿。

哈迪斯感受箭尖穿過他的血肉,一股冰冷的力量進入他的心口與四肢百骸,對他的愛意肆意推搡打壓,冷卻他鼓漲發熱的血管。

這就是愛情離開的感覺?他本能覺得痛苦,不願意這些情感溫度離開自己。

厄洛斯冷眼旁觀,不再出聲,一切都來不及,哈迪斯無法將他的神力驅除掉,隻能任由他揉捏操控。

泊瑟芬首先感到溫度的變化,冷意從哈迪斯的手指尖開始蔓延,一直爬上她的身體。然後是他手上的力度鬆弛,從她手掌裡滑下。

哈迪斯不知道何時閉上眼,安靜地沉睡過去。

厄洛斯飛離開,來到赫爾墨斯身邊,他露出天真的笑容,“好了,等到哈迪斯醒來後,所有來自愛神之箭的力量都會消失的。”

赫爾墨斯也連忙點頭,“對對對,醒了就痊愈了。”語氣急促得像是要說服誰。

泊瑟芬哆嗦地摸著手臂,沒有哈迪斯牌製暖器,她說話牙齒都要跟顫,“哈迪斯什麼時候才醒?”

厄洛斯無辜歪頭說:“啊,誰知道呢。”

泊瑟芬瞪大眼睛看他,拔箭還能拔成植物神。

厄洛斯又哈哈笑著說:“等到他將箭上的愛情消滅完了,就會活潑地醒來。”

活潑不活潑不知道,這始作俑者倒是毫無愧疚,特彆活潑。

赫爾墨斯擔心小愛神又要說出什麼驚天大雷,立刻提溜著他的後頸,對她說:

“那我們先走了,這裡的神力對我跟厄洛斯侵蝕得很嚴重,我們無法久留。哈迪斯的問題算是解決了,你也彆太擔心。

總算說了句人話,泊瑟芬回頭看向米諾斯,發現他讚同地點頭,才有些疲憊地指了指大門,“不送,一路順風。”

赫爾墨斯速度很快,下一刻就飛到門口,在出去前他突然回頭對泊瑟芬說:“如果你以後沒地方去,可以來找我……”

這句話成功地讓他得到冥神們不善的眼刀子。

赫爾墨斯發現太早暴露自己的目的,連忙找補,“找我換東西,我有很多人類需要的好東西。”

泊瑟芬終於正眼瞅著他,就在赫爾墨斯以為她心動了,就看到站在哈迪斯身邊的種子神,毫無熱情地拍了幾下手。

“刻耳柏洛斯,送客。”

赫爾墨斯立刻感受到身後吹來危險的熱氣,回過頭,就跟三個巨大的狗頭麵對麵。

泊瑟芬著重指著厄洛斯,“記得要多送送他。”

這段時間她成功用各種新做出的糕點,俘獲了三頭犬小可愛的心,導致她的話對狗神特彆好用。

這不,三頭犬咧開大嘴,汪汪汪逮著厄洛斯咬了不知道多少條街。

最後如果不是到了厄瑞波斯邊界,差一點點就能將厄洛斯的翅膀給咬下來。

泊瑟芬表示真是殘忍,下次見麵還得這麼乾,紮愛神小人可是她閒暇的消遣。

哈迪斯單手撐著自己的臉,蒼白地凝固在石座上,連呼吸都消失的寂靜。

如果不是熟悉他睡覺的模樣,她會以為他隻是一具石頭雕琢而成的屍體,還是好看的那種。

泊瑟芬沉默在他身邊站了許久,確定他沒有醒來,才慢慢伸手摸了摸他垂著的手,很冷,刺膚入骨的寒冷。

沒有愛神之箭的哈迪斯,原來是塊低溫的冰。

不過愛神拔箭竟然是再插一支箭到哈迪斯的%e8%83%b8口。

如果不是見識過神的血肉再生能力,她都懷疑哈迪斯的心已經成為篩子,到處漏血。

也不知道他要睡多久,泊瑟芬邊想邊閒不下來地去搬個厚被子,給坐著睡覺的哈迪斯蓋得嚴嚴實實。

她哈了哈自己凍麻的手,又跑去給自己翻找衣物,用寬大厚實的毛織物外袍披上頭,裹住自己的全身。

壁畫上的侍從們察覺到泊瑟芬冷,立刻招呼夥伴去搬運橄欖油與柴火,多點起篝火給她取暖。

有了新的火源與穿得厚實,泊瑟芬也就有餘力乾彆的事,她坐在哈迪斯身邊幫忙抄寫死亡名單,完成後,她又匆匆吃好晚飯。

晚飯後的時間,她拿著自己好不容易織好的袍布,湊到明亮的火光邊,認真地看著織布老師畫給她的繡衣步驟,還有自己設計的葉藤鑲邊紋。

看完後的泊瑟芬低頭努力用笨拙的手法繡花,想在哈迪斯醒來前將邊緣繡好。

不過她懷疑醒來後的哈迪斯不會要這份禮物。

被針紮了一下,她連忙含住手指,等到血腥味在口腔內散開後,她繼續若無其事繡花。

“如果你不要我就帶走,這布我織得很仔細,連老師都讚我上手快。”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下,“要不要提前告彆。”

說不害怕是假的,失去對她的愛意的哈迪斯,隻是這個野蠻世界出生的冷酷神明,不會醒來就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吊在門外吹風吧。

真是期待他醒來恢複正常,又有點慫他醒來的模樣。

泊瑟芬扯了扯外袍,是不是火盆太多,有點熱了。

她沒有發覺坐著的哈迪斯睫毛顫了下,凝固的狀態在開始慢慢化凍,裹挾著沸騰的熱意,一點點從他的皮膚滲透出來。

第82章 化蛇

火盆的光似乎也感受到某種危險, 而畏縮地黯淡下去。

正將一片葉子繡到關鍵處的泊瑟芬眯著眼,背對著哈迪斯往前傾,生怕因為光線的問題而將葉紋給繡壞了。

可能是距離火盆太近, 她的皮膚開始變熱, 又漸漸如被火%e8%88%94過般滾燙起來。

泊瑟芬難受地皺起眉頭,連忙將外袍脫下。

兩條手臂從厚實的毛織物中解脫出來後,卻沒有一絲清涼。

反而更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盛夏炙陽的溫度。

不是火的原因,是四周的空氣升溫了。

哈迪斯?

泊瑟芬剛要回頭,一隻手猛地按住她的肩膀,燙得她抖了抖。

身後那個散發著熟悉氣息的神明,也本能地降低自己手掌的溫度, 將熱氣傾泄入無聲無息,不知道何時彌漫到整個會議廳裡的黑霧中。

火星把黑霧燙得灼紅,一股可怖的排斥力將會議廳裡還在的神明都給驅趕出去。

濃烈的色彩被也被這股力量刮蹭而過,在奔逃的侍從與酒童們頓時化為凝固的顏料死物,花褪去了紅與黃, 多了被死氣侵蝕的黴斑點。`思`兔`網`

一切都來的太快, 太無聲。

泊瑟芬攥緊衣服意識到什麼失控了, 她快速回頭,看到清醒過來的哈迪斯與她貼著。

他的臉出現某種奇異的, 接近眩暈的陶醉表情,是直白赤-%e8%a3%b8的渴慕。

“泊瑟芬。”

他輕聲細語喚她的名字,溫柔得讓泊瑟芬毛骨悚然, 過於陌生的語調軟化得不像話, 可是卻比他冰冷的時候更加讓人害怕。

“我想親%e5%90%bb你。”他說著想, 唇卻在輕吐出這句話時, 就不經過同意順著她頭發上的花朵,一朵一朵親%e5%90%bb過去。炙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側,越來越急躁的動作甚至都變成%e8%88%94舐。

泊瑟芬被他這副模樣搞到渾身發僵,這好久不見的瘋樣,讓她終於確定了——這家夥發倩了。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發倩,是那種瘋狂程度拉滿,掏心掏肺都無法阻止的抓狂式發倩,這種狀態下的哈迪斯,就是一頭毫無理性,也沒有清醒意識的獸。

她不甘心地掐住哈迪斯正在揉捏她腰部的手,用足了狠勁。雖然沒法留下痕跡或者傷口,可是這種力量卻能試探出對方還剩下多少理智。

哈迪斯的動作一頓,連唇上的動作都克製了許多。

泊瑟芬似乎看到他清醒過來的希望,剛要伸手卻拍他的臉,卻看到他的眼瞳在火光下,如塗抹上粘稠的金色蜂蜜,帶著某種狂亂又甜蜜的色澤,讓人望之就感受到溺死的侵略性。

泊瑟芬要喊出口的任何話都凍在嘴裡,這雙眼睛太像毒蛇豎瞳,帶著攻擊前的一切特征,哈迪斯看起來比初次見麵那會還危險。

不是說拔箭後他就變正常了?

正常狀態的哈迪斯是這個鬼樣子……不對,他們不會是被陰了吧。

那個傻逼愛神的箭有問題?誰都沒有檢查他的箭跟神力,哈迪斯上次還差點將他打死,他尋機報複很有可能。

所以他不止不拔箭,還在箭裡做手腳,讓哈迪斯徹底失控?

像是要印證她不安的猜測,哈迪斯的手順著她的腿,穿過她的膝蓋下方,將她直接抱起來,放到長桌上。

所有的泥板紙張都被推落下地,發出令人心驚的破裂聲響。

哈迪斯完全沒有看到泊瑟芬臉上的驚慌,他低頭對她露出一個肆意到癲狂的笑容,“泊瑟芬,我的心口在為你激蕩,我的靈魂為了你被灼燒,我要你與我一起感受這種著迷的碰撞與溫度。”

這變態的表情,說著可以當場埋了的尬言尬語,讓泊瑟芬都要忘記害怕,隻想捂著他的臉,不忍直視地對他大吼醒醒啊喂,社死得腳趾都要打結成編織袋了。

——

算是落荒而逃到大地上的赫爾墨斯,放開了厄洛斯的衣領,整個神直接坐在地上仰天長歎:

“還好逃出來了,計謀也如願成功。雅典娜贈與的勝利與幸運真算是用上了,我剛才還在想如果被揭穿,我們會不會徹底留在冥府,被裹上泥衣服塞入塔爾塔羅斯監獄,永世不得翻身。”

厄洛斯也疲憊地耷拉著翅膀,可是他卻興奮得停不下來地繞著傳信神亂轉亂跑,“成功了,我成功了。”

赫爾墨斯露出欣慰的笑,“是啊,赫拉跟雅典娜策定這個謀略的時候,我就覺得太冒險兒。哈迪斯對遺忘河的氣息很熟悉,我們將遺忘的神力藏在鉛箭裡,很容易被冥神揭穿。”

哈迪斯對誓言還是太過看重,反而沒有想過赫拉會寧願承受毀約後的懲罰,也要違反他們的約定。

混沌箭拔不出來,愛火在徹底燃燒的時候,鉛箭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但是赫爾墨斯因為長期在冥府往返,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