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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離魂小記 木三觀 4182 字 6個月前

他也挺忙的。」何君笑笑:「他固然是很忙的。隻是這兩天我無法聯係他了,唯恐他不知道會不會……當然,也可能是他忙了,不想彆人打擾。我就是白問問。」韌子心裡也是「咯噔」一聲,非常擔心起來:「行,我知道了,我試著聯係一下他。」

何君便問:「那真是麻煩您了。我還有個不情之請——無論您是否聯係上他了,可否都告知我一句呢?就一句話就可以了,希望不會太麻煩。」「不會,不會。沒問題的。」韌子很爽快地答應。何君又問:「那我能加一下您SNS嗎?」韌子也答應了。

掛了電話之後,韌子十萬火急地撥打了顧曉山的私人號碼。耳邊傳來的「嘀嘀」聲機械而重複,很讓人害怕。韌子總覺得自己對待顧曉山的心態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對顧曉山史無前例的在意、對顧曉山情人莫名其妙的敵意……「喂?」顧曉山清脆的聲音讓「嘀嘀」的信號音結束,也讓韌子滿腦的緊張心態瓦解。

「啊……」韌子張大嘴巴,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又喝多少了?」顧曉山語氣中有些無奈。

「沒、沒喝。」韌子一陣心虛。

顧曉山問:「什麼事?」

韌子倒是語塞了:「呃……嗯,這個事情嘛,其實是這樣的……」

顧曉山無奈得很:「鬱少爺,我這邊是淩晨兩點,並且我已經連續三天加班到天亮,希望你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非常重要。」

第6章

「沒、沒……」不知怎的,韌子並不想提起何君的事情,他甚至希望顧曉山永遠不記得何君這個人,於是韌子磕磕絆絆的終於想到了要說的話,「我離家出走,兜裡沒錢了……」

顧曉山那邊默了兩秒鐘,韌子也是羞憤欲死。兩秒之後,顧曉山說:「你現在在哪兒?」韌子答:「在、在你公寓。」顧曉山像是放心了些:「那你就住那兒。主臥室的床頭櫃裡麵有大概三四萬現金,省著點花。」韌子點頭:「知道了。」顧曉山又叮囑:「我過兩天就回來了,這幾天你也少到外頭去浪。真的想吃什麼,就去我的酒店、餐廳,可以先給你賒賬。」韌子說:「賒賬嗎?要還的?」顧曉山笑了:「是啊,包括給你的現金,都是要還的。你還想吃我的、喝我的?鬱韞韌,要臉不要?」說完,顧曉山「啪」的把電話掛了。

韌子倒是不意外,顧曉山是個很典型的商人,談到錢的時候非常均真。這也跟顧家的家教有關,顧曉山從小學的時候起,就是要買圓珠筆都得寫申報。零花錢按學業成績作績效結算。他們顧氏做人做事的數目都很分明。

如果韌子是開口「借錢」「救急」,那就是欠了一分錢都要還。不然顧曉山能追債追到鬱家大宅。然而,如果是顧曉山說想起來要送點什麼給韌子,無論是便宜的一罐可樂、還是貴重的一輛跑車,都是說送就送,也從未要過什麼回禮。

韌子徑自走到了主臥室門前——儘管他經常來借宿,但基於修養,很少會跑到人家房間裡。要是平時,他也就沒心沒肺地走進去,拿錢走人,可現在的他卻有了不少顧慮。

亦不能詳述。

他自己都不知顧慮從何來。

——可他就是很想進去,說不上為什麼。同時,他又為自己的這個念頭而羞愧萬分,也不知為什麼。

他赤腳站在門外好久了,還是不敢按下門把手。

「叮鈴鈴」——是門鈴響了。

韌子驚醒過來一樣,赤著腳從複式公寓的二樓沿著鍍銅的螺旋狀樓梯跑下來,踩著實木地板,飛快地到了門邊,探頭探腦地看通話器。發現通話器的屏幕上映出巨大的哈士奇臉孔——「啊,三哈啊,」韌子認出這是自己養了三年的狗——是顧曉山送他的生日禮物。原本韌子為它想了個喜氣的名字——「哈哈哈」,然而在遛狗的時候發現了難題,韌子就一直在花園裡大叫「哈哈哈,你在哪」「哈哈哈,你彆跑啊」「哈哈哈,你彆亂拉屎」……最後就更名為「三個哈」,叫著叫著就簡稱「三哈」了。

這是鬱韞韜叫人打包送來的。

「老哥,你怎麼直接叫人把三哈送來了都不說一聲?」韌子一邊摸著三哈的頭,一邊開著電話免提埋怨。鬱韞韜回答:「你的三哈想著你,不吃飯了。」韌子抱著三哈看窗外:「我也沒飯吃啊?我都沒錢了。我很三哈就得一起挨餓了……你知道嗎?」鬱韞韜答:「知道。」然後掛了電話。

這真的是親生的嗎?

其實還真的是親生的。實情卻不是三哈想著韌子,三哈沒了韌子照吃照喝。是老爺子看著三哈就想起二兒子,想起二兒子就生大氣,鬱韞韜才將三哈送走。

韌子調出了顧曉山SNS號,給他發了三哈的照片:「三哈也來借住了。」其實這本不必說,可不知咋的,韌子就是想找顧曉山說點什麼。顧曉山回:「把他關好。他破壞,你賠錢。」韌子抱著三哈,將他關進狗房——是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顧曉山的公寓裡有三哈的狗房。

三哈是有「犯罪前科」的,曾把顧曉山的公寓弄成狗窩,報廢了一套北歐空運過來的定製家具。顧曉山忍無可忍之下——給三哈弄了個狗房。

三哈發現自己即將要被關進狗房,恐慌地跑走,一路狂奔。韌子大喊著「三哈」,然後跟在三哈屁股後跑。三哈跑到顧曉山的臥室門前卻停了下來,似乎很想進去。韌子一時心喜:「你想進去看是不是?」他甚為安慰,那是狗子想進去啊,不是韌子想進去啊,一切都是狗子的錯。

韌子推門進去,發現牆壁依舊是熟悉的薰衣草紫,裝修風格喜好算是很統一了。眼看著三哈要在裡頭撒歡,韌子趕緊將三哈抱起,塞進主臥的洗手間裡,關門鎖好,免得他弄壞顧曉山的房間。韌子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褥上,發現那彈性和夢中的差不多,好像這就是顧曉山最喜歡的床的軟硬度。

床頭櫃上放著一隻編織籃,籃子裡就是紙巾、指甲刀之類的小物件。這個編織籃醜得出類拔萃,和整個房間的精致風格格格不入——韌子一眼認得,這是自己小學手工課的時候做的——他在手工課生涯中唯一一次及格的作品。得到了61分的曆史高分,他還興衝衝地拿著這個到顧曉山跟前炫耀,最後還送給顧曉山了。顧曉山當年還小,說話也挺直接:「我要這麼醜的東西做什麼?」韌子的心臟是從小到大都很強,笑著說:「拿來放草紙唄。」

現在一看,居然還真的拿來放草紙了。

韌子在床頭一頓亂翻,發現真是一點秘密都沒有,更沒有什麼「成人」用品,看來顧曉山是真的從不帶情人回家啊。

「Buzz」——韌子兜裡的手機忽然振了一下,嚇得韌子心虛地跳起來——天啊,他明明是「獲批」入室的,不知咋的就極其「做賊心虛」,真不應該。看來他這輩子都不適合做什麼壞事。

第7章

「Buzz」——韌子兜裡的手機忽然振了一下,嚇得韌子心虛地跳起來——天啊,他明明是「獲批」入室的,不知咋的就極其「做賊心虛」,真不應該。看來他這輩子都不適合做什麼壞事。‖思‖兔‖在‖線‖閱‖讀‖

韌子手心發涼地從兜裡掏出手機,看到的是何君發來的信息。他才想起自己答應了要回複何君的,卻忘了這麼一回事。但何君也不是發信息來催促的,隻是發了一則解酒茶的方子,說希望對韌子有幫助。

韌子覺得挺不好意思的,立即就回複:「謝謝。我剛剛給小山哥打過電話了,他說一切都很好,就是特彆忙。你放心吧。」何君回複:「真是太感謝了。這我就放心了。說起來,他知道是我問的嗎?」韌子老實巴交地答:「我沒跟他說。」何君又回複:「那就好了。我其實也挺擔心,他會嫌我太囉嗦婆媽。」

韌子一下怔住了,什麼?居然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小山哥知道了會感動何君這麼關心他呢!早知道就告訴小山哥……誒不對……

想到這裡,韌子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能盼著彆人不好呢?難道我也有蛇蠍心腸嗎?

韌子逃也似的跑離了顧曉山的房間,甚至忘了他的三哈還關在廁所裡。他一個人無比頹唐,但也不想飲酒,便打開了幾盒檸檬茶,一邊用吸管吸著冰涼的檸檬茶,一邊看電視台的電影頻道播放的冗長文藝片——鏡頭裡的貌美男子用深沉的聲音說:「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隻要你嘗試過什麼叫妒忌……」

「妒忌」……韌子一下被這話刺中心窩,看著明暗光影裡的那個憂鬱的張國榮:我也是妒忌了嗎?我也會變狠毒嗎?那我變了狠毒之後就能像張國榮那麼帥嗎?

這個「妒忌」與「狠毒」的話題,狠狠地抓住了難得文藝了一回的韌子的心。韌子緊緊盯著鏡頭,看著畫麵裡的大漠風沙、美人落寞,然後,韌子若有所悟地——睡著了。

這戲真的很無聊啊。

思考人生不適合他,他決定隨波逐流。

他覺得自己還是不會變得狠毒的,畢竟他那麼蠢笨。像何君這樣,說話好聽的,誰不喜歡啊?他自己呢?顧曉山都評論過他「一條沒長腦子的魚,嘴裡不會說人話,淨往外冒傻泡」了。

有次,三哈把頭塞進洗衣桶裡出不來,韌子拍了照片發給顧曉山,顧曉山就回了一句「你的自拍嗎」。可見,在顧曉山的眼中,韌子的形象是多麼不堪!就是一條狗子!還是像三哈的那種!

韌子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

這是他人生中難得的審視自己的時刻——然後發現自己的人生經不起審視。才智,是沒有的,財富,是老爸的。實力,是不存在的——當然,「坑爹」的實力倒是杠杠的。

他越想越絕望,給老友發了條短信:「黑仔,我很絕望!」黑仔以為他為楊苡寒的事情惆悵呢,就回:「沒事,女死女還在!今晚過來我的會所,嫩模半價,隻為你而轉身!」韌子皺起眉:「我不女票女昌。」黑仔嘖一聲:「行啦,不收你錢啦!那就不算嫖咯!」韌子對這個黑仔挺無語的。

黑仔又說:「到底怎麼啦?」韌子說:「我發現我的人生沒有希望。」黑仔想「韌子又喝大了」,但很耐心地回答:「你怎麼會這麼想啊?」那黑仔正打算喚起自己內心難得的柔情、充當老友的人生導師,給他點亮希望的燈,但立即看到韌子發來那句「因我今天才發覺,我鬱韞韌除了英俊的外表和不凡的身家之外,一無是處。」黑仔說:「不會啊,你還很能裝13啊。」

然後韌子坦言自己非常煩惱,黑仔才知道韌子真的是迷茫了,不是在炫耀。作為朋友,黑仔劈頭蓋臉罵了他一頓:「長得帥還有錢,你還想怎麼樣?煞筆!要不要給你個皇帝做?我說你都是傻傻嗨嗨、憨憨居居!」韌子被罵得昏頭轉向:「啊……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