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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剖白 七子華 4385 字 6個月前

手指,望著江暘,等候發落。

“我是同意你抽煙,”江暘去把窗戶打開通風,無奈地說,“照你這個抽法,還要不要肺了?”

林煦抿了抿唇,倉皇地垂眸,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不是對不起我,是對不起你的身體。”江暘倚著窗戶而站,難得沒有過去抱著他黏糊,“酒喝了多少?”

林煦攪著手指,飛快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空瓶罐兒,“就那些。”

江暘看了看已經全部空瓶的易拉罐,“就這些?沒有趁著我去商場買東西,偷偷再買?”

“……”林煦輕輕眨眼,濃密的眼睫擋住了一閃而過的猶豫,“沒有。”

江暘注視著他的發旋兒,平靜地說:“煦煦,你不喜歡我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對嗎?”

林煦嗯了一聲,抬起頭,不明白江暘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像你不喜歡我瞞著你,”江暘說,“我也不喜歡你對我撒謊。”

林煦的臉色發白,拙劣謊言就這麼被無情地戳破,而且江暘的態度有些冷淡,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他心裡發慌,又開始無意識地摳指甲。

江暘眼眸一暗,上前握住林煦的時候用力一拽,“彆摳。”

他的語氣不善,是在一起後第一次用這樣態度和林煦說話。

林煦很敏[gǎn],當即感受到了江暘的冷憤,仰望著眼前男人,心慌的同時又有些害怕,“你……生氣了是不是。”

“是,”江暘就這麼握著林煦的時候,拇指剛好貼著他的脈搏,能感受到他逐漸變快心跳,“為什麼要騙我?”

林煦眼睛發紅,解釋道:“我怕你生氣。”

“你怕我生氣是因為你也很清楚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允許你做這些,全當讓你發泄,可沒讓你往不要命的方向去弄。”江暘說,“抽煙、酗酒、自虐,林煦,你還有什麼是不會做的?是不是也要像五年前那樣自殺?血淋淋地躺在我麵前才好受?”

這段時間江暘給的溫柔鄉太舒適了,以至於讓林煦忘了他是一匹狼,耐心耗儘,露出凶狠的獠牙。

江暘對他的態度轉變得太突然,林煦惶恐又難過,眼裡湧上些水汽,用力地搖頭,“我不會自殺,舍不得你。”

“……”江暘的心尖兒微顫,忍住了想抱著他的衝動,冷聲問,“到底喝了多少?”

林煦吸了一下鼻子,小聲坦白:“你走後,我……又讓樓下小賣部送上來兩件。”

“在我回來之前喝完了?”

林煦嗯了一聲,江暘頗具壓迫感的視線讓他不敢與之對視。

江暘又問:“怎麼扔的?”

“沒扔……”林煦回答,“藏在儲物室的櫃子裡的。”

“……”

江暘無奈,平時碰都不碰手機,想著偷喝酒給小賣部打電話的時候倒沒有心理陰影了。

“你酒量這麼好,是不是就這麼喝酒練出來的?”

林煦僵硬地點頭,不安地看著江暘:“你彆生氣……你討厭的話,我不喝了,我也不抽煙了,你彆生氣……”

他非常怕江暘生氣之後不要他了,他們說了這麼久的話,江暘還沒有像以往那樣抱他。

“我很生氣,林煦。”江暘皺著眉,一臉嚴肅,“我不喜歡你騙我。”

林煦頓時慌得找不著北,一直忍著的眼淚就這麼流下,站起來去抱江暘,顫聲說:“不要生氣,江暘……不要生氣,我改,我馬上改。”

江暘到底是不忍心見林煦這麼慌,摟上他的腰,把身體的重量都倒向他,悶悶地說:“改了我也生氣。”

林煦見他願意抱自己了,心裡稍微穩定下來,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問道:“那……怎麼樣你才不生氣。”

江暘想了想,“陪我出去玩。”

“好。”林煦為了江暘消氣,什麼都答應,眼裡和心裡隻有他,“我陪你,你去哪兒我都陪你。”

“真的?”江暘的語氣揉下來,幫他擦去眼角的淚花,親他溼潤的眼瞼,“怎麼成了哭包。”

哭包仰頭迎合江暘的%e5%90%bb,“嗯,真的,不生氣好不好?”

江暘躲開沒讓他親,嫌棄地說:“煙味太重。”

這句話比什麼都管用,之後林煦再也沒碰過煙,因為他知道了江暘不喜歡他有煙味,抽煙之後江暘就不會親他了。

第68章 【出行】

林煦本以為江暘說出去玩隻是在家附近,結果他收拾行李要去南都市,機票都買好了,當天晚上九點的飛機。

林煦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江暘收拾行李,煙勁兒又上來了,心慌的撚著手指,不安地問:“要去多久?”

“大概一周。”江暘興致勃勃的,看上去很開心。

這是趙西文教他的,和抑鬱症的人呆在一起不能陪著喪,要用愉悅的心情影響他。

雖然病人在短時間內走不出來,但情緒是會傳染的,總比兩人一起喪著好些。

“我上次去南都市急著回來,沒好好玩兒一下。”江暘找出林煦的泳褲疊好,“我有好多計劃,可以玩很多地方。”

林煦心裡生出一種畏懼,惴惴不安,低著頭一言不發,手指把衣角擰得皺巴巴的。

江暘察覺到了林煦的情緒,放下衣服走過去,輕摸著林煦的臉,“不想去?說好陪我的,不想我消氣了嗎?”

“我……沒有。”林煦心裡一緊,聽到江暘生氣顧不得自己的害怕,緊緊攥著青年的手,“你彆生氣,我陪你去。隻是……我……我怕自己做不好……”

江暘親了親他的額頭,鼓勵道:“陪我去玩兒而已,有什麼做不好的?”

林煦上前一步,圈著江暘的脖子索%e5%90%bb,“親……親我嘴巴,我刷牙了,沒有煙味。”

江暘無奈地笑了笑,含住林煦的嘴,滿足他的心願給了一場火熱的唇舌交纏,把人%e5%90%bb得靠在牆上的氣喘籲籲,眼睛含著水,嘴唇殷紅,喘氣時露出了粉嫩的舌尖,很是誘人。

江暘沒忍住,又掐林煦他的下巴,讓他把舌頭伸出來,卷著舌尖親,%e5%90%bb得熱辣深情。

林煦剛刷過牙,嘴裡還是薄荷的牙膏味兒,被江暘嘗出了甜味,軟軟糯糯的,像蓬鬆的蒸糕。

“嗯……呼……”林煦抱著江暘的腦袋%e5%90%bb得忘情。

他太喜歡江暘%e5%90%bb他了,每一次擁抱和唇舌相交都是被需要的感覺。

大概%e5%90%bb了幾分鐘,林煦的舌頭都發麻了,江暘才放過他,呼吸不穩地說,“你是不是想拖延時間,不讓我收拾行李了?”

林煦埋在江暘懷裡,“才沒有。”

江暘拍了拍他的%e8%87%80,“好啦,鬆手,我還得裝東西。”

林煦依依不舍地鬆開,蹲在床邊看著江暘,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江暘問。

“我想帶上樂樂的玩具,”林煦征求意見,“可以嗎?”

自從樂樂沒了以後,林煦就離不開樂樂玩兒過的玩具,江暘擔心不衛生,洗得乾乾淨淨,林煦睡覺都要拿著。

江暘自然答應,把樂樂的玩具都裝進箱子裡,還把其中一個大小適中的小球做成掛飾,掛在林煦的包上。

走之前,林煦抱著樂樂骨灰盒的瓷罐說了好一陣子話,大約是在家要乖、他很快就回來之類的話。

江暘推著箱子,靜靜地站在門口等他,沒有催促,隻是看著林煦不舍又難過的樣子,有些心疼。

但他不能心軟,林煦越是陷入在這樣的情緒裡越出不來,是一個死循環。

江暘走過去,拉著林煦的手,輕聲說:“我們要遲到了。”#思#兔#網#

“真的不能帶它嗎?”林煦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人的欲望永不滿足,一開始隻是想帶樂樂的玩具,後來又想帶著樂樂的骨灰。

林煦接受不了分離,不想再讓樂樂離開自己。

江暘蹲下來輕聲細語地說:“我們是出去玩兒的,萬一把它弄灑了、弄丟了怎麼辦?”

林煦緊緊地抱著瓷罐,“不會,我會好好保護它,不會得弄丟它的。”

“煦煦,讓它在家裡等我們回來好嗎?”江暘說,“不會很久,很快你就能再見到樂樂了。”

林煦紅著眼眶,最後還是妥協了,他把瓷罐飯放在床頭,親了親冰冷的罐子,然後跟江暘出了門。

飛機是晚上九點的,他們提前兩小時出門,去托運行李、過安檢。

從出門之後,林煦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他戴著漁夫帽和口罩,帽簷拉低擋住眼睛,隔絕外界的一切視線。

他畏懼人群,緊緊地握著江暘的手,片刻不離。

以前林煦害怕彆人異樣的目光,可現在顧不得那些,他像一個染上毒/品的癮君子,江暘是藥也是毒/品,他離不開這兩樣東西,要把江暘切切實實的握在手裡才會心安。

江暘知道林煦對外界很抵觸,特意定的是頭等艙,給他一個相對安靜、舒適的環境。

上飛機後,林煦就靠著江暘懷裡睡覺,中途空姐送水都沒醒。

趙西文說過,林煦越嗜睡就越是想逃避,他沒辦法改變現實,所以隻能在虛化的夢中尋找舒適。

飛機上的空調開得很冷,吹得林煦的皮膚涼涼的,江暘要來一個毯子,細致地把林煦裹好,讓他緩和的入睡,親著他軟軟的唇。

他們到達南都市是淩晨十二點了,林煦睡得迷迷糊糊,揉著眼睛被江暘拉著下飛機。

南都市靠近海邊,空氣潮濕,夜晚涼風習習,吹在身上有股明顯的涼意。

林煦在飛機上被江暘抱得暖暖的,這會兒被風吹得一激靈,困意沒了大半,身上涼颼颼的。

“冷嗎?”江暘看向林煦。

他知道南都市晝夜有溫差,出門前特意讓林煦拿了一件外套,結果林煦還是覺得有點冷。

林煦想說還好,江暘已經把外套脫下罩在他身上,“彆感冒了。”

青年的熾熱的氣息將林煦層層裹住,他看著隻穿了一件短袖的江暘,“你不冷嗎?”

“不冷,你看我的手多暖和。”江暘推著行李箱招來一輛出租車,“一會兒就到住的地方了。”

淩晨的街道寧靜安然,林煦搖下車窗,涼風吹起額角的碎發,帶著一股淡淡海鹽味,沁冷的空氣鑽入肺腑,大腦清醒不少。

城市建造的都大同小異,在夜色下霓虹燈永遠都是一個光彩,高架橋、油柏路,高樓的燈火散落在各處,像天上墜落的星。

許是離開了熟悉的環境,林煦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真的感覺到一絲放鬆。

住了多年的房子承載了太多痛苦的回憶,就像一個不斷注水的箱子,他自閉又軟弱的待在其中被一點點淹沒,最後在窒息中毀滅。

林煦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久違的清爽。

或許江暘是對的,離開熟悉的環境出來走走,雖然改變不了現實,但至少可以短暫的忘記煩惱。

林煦一手與江暘十指緊扣,一手握著包上的小球掛墜,感受著習習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