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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嶽臨淵 姬末 4214 字 6個月前

初的時候,我並沒有那麼喜歡圓圓。我不像楚七能把圓圓當自己的孩子,也不像你是他的生母對他有天然的母愛,我無法,從一開始就對圓圓心無芥蒂。所以最初的時候,我曾經擔心過,他會像楚嶽磊,也一直戒備並留意宗室中是否有其他值得培養的孩子。但萬幸,你和楚七把他教得很好,我是因為你們,才能慢慢接受圓圓。”

楚慎獨很喜歡他這個舅父,但事實上,在最初那幾年,他並不親近這個孩子,甚至多少是有些抗拒的。是楚嶽峙總和他說楚慎獨長得像他們兩人的孩子,誇這個孩子天資聰穎又聽話,楚慎獨又的確是越長越像楚嶽峙,讓他從楚慎獨身上看到曾經年幼時楚嶽峙的影子,加上楚慎獨性格好還喜愛親近他對他撒嬌,他才能一點點放下芥蒂去接受楚慎獨。

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對於一個毀了他大半生的仇人之子,即便那其中有一半是他司家的血脈,他也無法做到心平氣和的接納,最多也隻是不遷怒罷了。

“竹溪,圓圓是你的孩子,可若是,他輕易就鑽了牛角尖,甚至因我們三人的關係而對我或是楚七生出怨念,那麼在我看來,他隻怕也不適合登上帝位。我一向推崇仁政,一個人若心性不純無法理解他人,又如何能以仁愛治天下?三歲見老,這樣的俗話並非沒有道理。”司淵渟直言道。

“到底何時才是讓你卸下皇後身份的最佳時機,現在我尚無法給出保證或是承諾。理想、責任與孩子雖也重要,但你的幸福就不重要了麼?”楚嶽峙為了說服司竹溪,將與司淵渟的夫唱夫隨發揮到極致,輪流接力都不給司竹溪插嘴的機會,“拾喜,你這輩子已經苦了很多年,不是在為了司九犧牲,就是為了百姓犧牲,楚表哥希望你往後能自私點對自己好點。況且,縱使餘隱能理解甘願不求回報的付出,可你當真忍心對他也如同對自己這般狠心麼?”

司竹溪一直聽著他們的話,待楚嶽峙也說完後,她低頭安靜地想了許久,才掩嘴輕笑一聲,道:“讓兩位表哥如此操心,倒真是拾喜的不是了。雖說兩位表哥話已說到這份上,拾喜本不應再如此猶疑不決,隻不過拾喜原本決心,在看到拾喜想要看到的天下以前,絕不會踏出那一步,現在驟然要拾喜改變想法,實在有點難,還請兩位表哥再給拾喜一點時間,讓拾喜好好想想。至於圓圓,兩位表哥說得有道理,坦白關係一事,就依兩位表哥的意思去辦吧。”

見司竹溪態度軟化,楚嶽峙眼底浮現喜色,這幾年來他總是覺得對司竹溪心中有愧,他與司淵渟是過得好了,日日相伴恩愛有加,可司竹溪卻一直被耽擱。加之還有其他人,皇甫良鈺已與阮邢成親有了孩子,就連他身邊的王忠都讓周楫給拐了去,再看司竹溪還一直這麼苦著自己,也苦著餘隱那個癡情種,他甚至都有些後悔,當初為了篡位就那麼接了賜婚的聖旨,讓司竹溪嫁給自己,虛耗多年歲月。

屬於女子最美好的年華,司竹溪都在他們這些人事上被耗儘了,這是他永遠都無法彌補給司竹溪的。

若非知道在提高女子地位之事上,司竹溪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而且司竹溪身為母親也定然放不下尚年幼的楚慎獨,他甚至都想過乾脆就讓他培養的暗衛易容成司竹溪的模樣代為守在宮中,好讓司竹溪能早點脫身與餘隱一同離開。

“你若能想通,自然是好的。我與楚七就不再繼續擾你此處清淨了,時候也不早,正好可去東宮陪圓圓一同用午膳,他昨天才跟楚七撒嬌,說近來楚七太忙都不去關心他,隻有我還常常監督他功課。”司淵渟知道該讓司竹溪自己一個人靜靜,好好想清楚,便乾脆拿楚慎獨當借口,帶著楚嶽峙離開去東宮了。

傍晚時分,京城又下起了大雪。

司竹溪獨自一人在殿內坐了一下午,就連晚膳都沒有用。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起自己小時候還在司府的日子,想起自己初初被送到教坊司的日子,又想起了自己不想再看到司淵渟受辱選擇為楚嶽磊侍寢的歲月,最後才是嫁給楚嶽峙成為楚嶽峙名義上的正妃乃至皇後的這些年。

其實,司淵渟和楚嶽峙說的沒錯,她這一生活到現在,其實從未有一刻,是為自己而活。

儘管大多數的選擇都是她自己做的,她並不後悔,但她也的確,從未真正為自己想過。

況且,若說選擇是自己做的,可實際上她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

於是她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想要什麼。

餘隱,是她要的嗎?這個問題,讓她一時迷茫,因為她本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涉足情愛。

她從不自輕自賤,可她也知道,這世上,能接受她過去的男人,寥寥無幾。

而餘隱,卻就是那一個,不僅接受還選擇了守候。

殿外傳來踏雪而來的腳步聲。

司竹溪扶著桌沿站起,宮人早已被她屏退,她披上大氅走到殿門口,在片片飄落的鵝毛雪中,看到了男人堅毅的身影。

“你來了。”她淺淺開口。

餘隱抬起眼簾,停下腳步站在台階下,看在站在台階之上的司竹溪,一身清冷如在雲端。他感覺到熟悉的心痛,卻沒有表露,隻是沉默頷首。

知道他不會再向前,司竹溪邁開腳步,緩慢地走下台階來到餘隱麵前,然後抬手拍了拍落在他肩上的雪,道:“今日楚表哥和表哥來過,與我說了許多話。後來,我認真想了許久,覺得興許他們說的是對的,我該自私點,也不該辜負你。”

一向平靜如古井的瞳孔驟然緊縮,餘隱整個人刹那僵硬,無意識地攥緊了左手中的佩刀,牙關卻咬得死緊。

司竹溪看著他那雙幽黑又流露出無措與震驚的眼眸,繼續說道:“我的過去你都知道,我就不說了。接下來,我還要做皇後,也不想讓圓圓知道,你會很長時間都無法擁有名分。而且,我已經年過四十,生圓圓的時候又傷了身子,恐怕也無法給你一個孩子。這些,你若都能接受……”

“娘娘。”餘隱打斷了她的話,那一聲稱呼出口後,他像是覺得不妥又有點不知該如何說,皺著眉頭額角都迸起青筋,隔了好一陣子後,才在她的注視下說道:“餘隱沒想過,要得到回應或是索求什麼。餘隱隻是希望,司竹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想要你,你給嗎?”司竹溪問道,她其實,是羨慕司淵渟與楚嶽峙的,半輩子都過去了,她總能為自己任性一次。

餘隱沒有遲疑,堅定地回答道:“給。”

呼出一口白霧,司竹溪輕淺笑開,然後伸出自己的雙手合握住了餘隱那垂在身側無法使力的右手。

月色之下飛雪漫天,寒冷的冬夜,孤寂已久的心終究尋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溫暖。

————

第149章 絕不同意

擷芳殿的寢殿裡燒著炭,一場大雪下了兩天卻依舊沒有要停的跡象。

殿內的窗都關得緊緊的,絲毫不進風,因是皇帝的居所,故而爐子裡燒得都是最好的炭,殿內暖洋洋一片,也教人幾乎忘了尚在寒冬,而外麵還在下著不知何時才結束的大雪。

垂下半邊帳簾的床榻上,被褥淩亂,藏在裡麵的一雙人肢體交纏,就連長發都散開糾纏在一起,趴在上麵那人背上刺墨儘管已過去了將近十年,依舊栩栩如生恍若新刺,一條手臂橫在那後腰上,手掌仍牢牢掌握已滿是掐痕的側腰,充分展現躺在下麵那人極強的掌控欲與占有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都是常年在深宮裡的人,交融的膚色都很白皙,隻是被欺負了一晚的人身上總是更多些放肆的痕跡。

不用早朝,於是誰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楚嶽峙還在半夢半醒間,趴得久了許是有點不舒服,便動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呢喃道:“……難受……”

司淵渟其實兩刻鐘前便清醒了,卻也不太想起,便一直抱著楚嶽峙沒動,睜眼看著床榻頂想事情,突然聽到楚嶽峙說話便垂眼看他,問道:“哪裡難受?”

楚嶽峙半睜開眼,下巴抵在司淵渟%e8%83%b8膛上,皺著臉說道:“腰疼……”

這些年他是什麼都跟司淵渟試過了,近這一兩年便漸漸回歸到尋常的歡好方式,有時候司淵渟狀況不太好便用玉石多些,那些鞭子與蠟燭之類的玩意大多都已經束之高閣。

但昨日他跟司淵渟去東宮時恰好瞧見楚慎獨在院子裡蕩千秋,他也不知自己是腦抽了還是怎的,居然作大死跟司淵渟說胡話,笑言好像還沒試過這玩法聽聞感覺很不一樣,結果當晚回擷芳殿就被司淵渟辦了,久違地被抱到那個他們洞房花燭夜後另行建造的小密室裡頭,切身體驗了一把恩愛夫夫應該如何蕩秋千。

司淵渟興致上來跟他折騰了一整夜,他這有陳年舊疾的老腰到後麵有些扛不住,司淵渟便又抱他回寢殿床榻上,床榻一頭的帳簾後來被他扯壞了,他好像還在狂亂間說了很多胡話,司淵渟把他抱在懷裡扶著他的腰問他受不受得住時,他還一邊抖得厲害一邊哭著要司淵渟繼續,到最後他意識不清地被司淵渟%e5%90%bb著,因司淵渟凝視他的灼熱眼神而再次攀上歡愉巔峰。

他時常都會因司淵渟看他的眼神而心顫,因為他就想讓司淵渟眼裡盛滿他一個人,就喜愛被司淵渟那樣專注渴望地看著,他所有的歸屬感都是司淵渟給的。

“嬌氣。”司淵渟低笑一聲,他總覺得這些年楚嶽峙年紀是長了,可在他這裡卻越來越嬌氣,若這一麵被那些讓楚嶽峙麵對反對壓力時展現的鐵血手腕震住的朝臣們看到,怕是眼睛都要脫眶了。本就攬住楚嶽峙側腰的手移到後腰上,司淵渟力道溫和地替楚嶽峙揉後腰,問道:“抱你去禦池泡一泡吧。”

“司九……”楚嶽峙用左腿勾纏住司淵渟的右腿,很低地嘟囔道:“你想不想,跟我把蠱藥解了……林亦說,他可以試試,也許,能解開……”

替楚嶽峙揉按的動作緩緩停下,司淵渟用另一隻手扣住楚嶽峙的的下巴,讓他好好抬頭看自己,一雙眉頭已經皺起,帶著一絲審視道:“為什麼突然想把蠱藥解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沒跟我說。”

還是有些泛涼的指掌從司淵渟%e8%83%b8`前的陳年舊疤上撫過,楚嶽峙還是慵懶的神色,說道:“就,你也知道,我現在關節都不大好,有些舊疾發作起來挺難受的,我知道你都能感受的,我有些怕這樣會對你身體造成負擔,所以就讓林亦去找找看有沒有解蠱的方法,雖然當初說是無解,但試試也沒有壞處。”

“不需要,我挺好的,並不覺得有什麼負擔。”司淵渟一口便回絕,他已經習慣透過自己的身體去感知楚嶽峙,從情緒到身體狀況。

“渡君”的感知效果隨著年月的增加而逐漸加強聯係,這幾年,楚嶽峙身上那些大小毛病,每次發作他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