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反正就是在,阿姨說的,還能有假。”譚風%e5%90%9f歎了口氣,“你先送小姨回家,我們見麵再說。”
情況似乎有些復雜,童憲走向春夏的時候,不得不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老陸在家呢,咱們也回去吧。”
春夏卻沒動:“他怎麼了?”
“啥事沒有,好好的。”童憲沒看她的眼睛,拉過靠在牆邊的行李箱。
“那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春夏問。
“興許是手機出毛病了吧,”童憲有點後悔沒隨身揣著點酒,此刻好喝上兩口,激發他胡扯八道的技能。“他你還不了解嗎,肯定很快就主動找你了。”
他不知道春夏會不會相信,但看她的反應,顯然是不信的。
“我在這裡等。”
她的裙子上還有一塊殘留的咖啡色印記,和一個差點走丟的小朋友有關,也和另一個已經走丟的小朋友有關。
她坐在那裡,仍然是沉靜的。
童憲哄女孩子的功力雖然比不得陸壹的天賦跟譚風%e5%90%9f的老練,好歹也是把過不少妹子的,唯獨在自己小姨麵前一點辦法都沒有。
勸了半晌,無論怎麼保證春夏都無動於衷,他無計可施,隻好跟譚風%e5%90%9f求助。
“老陸那兒到底什麼情況,能不能讓他跟小姨說幾句話,我實在勸不動。”
譚風%e5%90%9f的口%e5%90%bb也不見得多輕鬆:“這會兒我也見不到人,你再想想其他辦法,好好哄哄。”
最近幫助童憲解決困境的,的確是來自陸家的一通電話,卻不是陸壹打的,也不是打給春夏。
沒多久,辦案警察走了過來,看著春夏道:“你是報案人是吧,失蹤的人已經找到,家屬撤案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他人在哪裡?”春夏問。
“回家了。”見春夏扔執著地望著他,警察笑了一下,“你不相信啊?信不信這案子到這兒都結了,人電話直接打到我們局裡,局長親自過問的。你要是想見他,直接跟家屬聯係吧。”
陸宅。
陸爸爸結束股東會議,回到家已經六點。一進門,便被陸媽媽氣呼呼的抱枕招呼到頭上。
“陸正誠,你到底什麼意思嘛?”
抱枕正正砸到陸爸爸臉上,又掉下地,傭人膽戰心驚地撿起來,退到一旁大氣不敢出。
陸爸爸越過兩個煞神一般站在門口的保鏢,麵色不虞地走進來。
他一聲不吭,陸媽媽更來氣了,又是一個抱枕丟過來,卻失了準頭,擦著他的胳膊飛過去。
陸爸爸的神色已經難看到一定程度,一聲忍無可忍的斥責還未出口,陸媽媽先聲奪人哭了起來:“你竟然和你女兒聯合起來欺負我們,兒子是我生的,你憑什麼關著他,憑什麼不讓我見?”
“夠了!”陸爸爸皺眉喝道,“當著下人的麵胡鬧,成何體統!”
陸媽媽跺腳:“體個屁的統!你晚上和我睡覺的時候怎麼不說體統?”
“……”陸爸爸眉頭抽了抽,不想和她多說,徑直上樓。
陸媽媽連忙小跑過來,快步踏上樓梯,一邊拿紙巾擦眼淚,一邊抽著鼻子說:“你們父女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我要帶寶貝離家出走,以後再也不見你了。”
“一把年紀淨會胡鬧,也不怕人笑話。”陸爸爸低斥道,“他這個性子,都是跟你學的,你看看你把他慣成什麼樣子了?做事三分鍾熱度,年級也不小了,一事無成,還任性妄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什麼。”
“我慣著我兒子怎麼了?我辛辛苦苦生下來,又不是給你們欺負的。”陸媽媽忿忿地說,“寶貝明明長得很好,就你們看他不順眼。”
陸壹的房間門口守著兩個同樣體格魁梧的保鏢,見了陸爸爸恭敬地頷首,隨即拿出鑰匙開門。
然後便被陸媽媽淚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瞪了一眼。
狗腿子!都不給她開門的。
陸壹坐在床腳的地毯上,屈起一條腿,手肘搭在膝蓋上,腦袋低垂。
聽到開門的動靜,放下手臂,起身,才緩緩抬起眼睛。
房間裡倒是整潔如初。他被關在這裡的整個下午,沒摔過東西,沒鬧過,安安靜靜。
陸爸爸沒有過問陸壹這些天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也沒有意願去了解他這一切行為背後的原因。
賣掉咖啡店開工作室也好,到了行程時間玩消失也罷,在他眼裡都不過是一個不成熟的孩子不負責任的表現。
叛逆作祟。
“你姐給你重新定了後天的機票,這兩天你待在家裡好好反省一下。”
宣布完這個決定,他便轉身打算離開。
“爸。”陸壹在他身後叫了一聲,“我有話要說。”
三個人在房間的小客廳坐下來,陸壹站在老爸對麵,陸媽媽則在一側,一直用不滿的眼神瞪著陸爸爸。
“我不出國。”陸壹說。
“爸,我從小沒有得到過你的理解和肯定,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怎麼做,才能讓你覺得我有出息,配得上做你的兒子。但我現在有一定要做的事情,你如果不支持,也請不要乾涉,我成年了,我自己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還有,我需要給我的女朋友打一個電話,我被帶走的時候沒有和她告別,她會害怕。”
許多長者以過來人的閱歷和經驗,篤定你現在所堅持的、所在意的,不過是一瓣色澤艷麗的花,引得流水片刻追逐,但早晚會在時間的長河中被淹沒。
而你的某些選擇,隻是將有限精力無謂消耗的錯誤分支。
這種上帝視角的傲慢在陸爸爸身上尤為顯著。
陸壹的話甚至沒有引起他一絲的波動,他起身時道:“你除了姓陸,什麼都不是,想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等你有那個能力再說。”
陸壹鬱悶地抓了抓頭發。
“陸正誠,你什麼意思?”陸媽媽坐在沙發上,眼睛還是紅的,卻難得沒有大呼小叫。
陸爸爸回頭,頗有些無奈地道:“你跟我出來。”
陸媽媽不動,倒是兩行眼淚嘩啦流了下來。
“你說我兒子除了姓陸,什麼都不是?那我算什麼呀?”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我嫁給你,為了給你生兒子險些把命搭進去,寶貝還沒長到一歲,就差點被你女兒掐死,我千防萬防好不容易把他養活到這麼大,你說他什麼都是?”
陸爸爸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陸壹有些遲鈍地轉向老媽。他一直以為,她掛在嘴邊的掐死隻是隨口一說。
第40章 四塊
周五連載日,《奇紀》照常更新。
周六,番外準時掉落。
細心的粉絲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以往社長大人親自操刀的番外,都是以Q版的形式,可愛的三頭身小人,金毛小陸壹最喜歡跟在漂亮的小春夏後麵,“姐姐”“姐姐”叫個不停。
這次的番外卻變成了正常的九頭身人體,而那和原版絲毫不差的畫風,分明就是夏木大大本人。
畫的是那天陸壹帶她去兜風。
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遺漏。
騎著機車意氣風發地登場;
抱著貓鬼鬼祟祟地四下張望,偷親她嘴角;
將她的手拽到他腰上;
給她暖手;
色瞇瞇地看著她:“我也可以鑽進你懷裡嗎?”
最後是兩人並肩坐在田埂上,咪咪爬上陸壹的肩膀。黑色帥氣的機車停在身後路旁,一望無際的麥田之後,是壯闊恢弘的夕陽。
日暮連歸騎,長川照晚霞。
評論裡一片瘋魔:
【啊啊啊啊夏木大大親手畫的番外!甜死我算了!】
【這是真的日常啊!社長本人就這麼可愛這麼帥的嗎?】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這屏保我一輩子不會換了![圖片]】
……
也有人在問:
【社長去哪裡了呢,好幾天沒發微博了。】
“社長去哪兒了?好幾天沒來了。”打掃衛生的小妹也這樣問。
“家裡有點事要處理,忙完就回來了。”譚風%e5%90%9f瞧了眼桌子上已經涼掉的飯菜,“去熱一下。”
陸壹失去消息的第五天,春夏和前四天一樣,帶著咪咪到辦公室,如常地畫畫,並接手原本屬於陸壹的工作:處理各種各樣的郵件;與各種各樣的客戶交涉;以及其他除了畫畫之外的所有瑣碎事宜。
說起來似乎很簡單,看他每天坐在這裡也似乎很輕鬆,但原來不值一提的瑣事加起來足夠讓人焦頭爛額,一個拖泥帶水的客戶,就能占用一整天的時間。
隻有一個社長和一個成員的O.S漫畫社,少了一個人也仍然運轉得下去,一切好像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隻是春夏畫起畫來忘記時間,再也沒有人從她的電腦旁邊探出一顆頭,提醒她該吃飯了。
童憲跟譚風%e5%90%9f時常過來,但除了給她帶點吃的,修一修很久不死一次機的電腦,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們發現自己都低估了春夏。她一個人也能將這個小小的工作室維持下去,就連跟客戶扯皮這種難以想象她會做的事情,她也真的都做了。
她隻是很少說話。
原來之前和陸壹在一起時的狀態,已經是她話多的樣子了。
唯一一個毫無變化的是咪咪。
它似乎沒有發覺身邊有一個人不見了,每天該吃吃該喝喝該鬧鬧,皮起來能把工作室搞得一地狼藉,有什麼不滿意了就對著春夏嗷嗷嗷地指責。
童憲跟譚風%e5%90%9f對這個“侄女”特別稀罕,可是咪咪對他們不屑一顧,不給摸不給抱不陪玩。
童憲給它喂牛肉的時候,總是趁機擼一把它的尾巴梢。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是不是把你爹都忘了?”
咪咪喜歡趴在打印機上麵睡覺。那個位置正對著婚紗照。
晚上回家的時候,春夏將她從打印機上抱下來,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
咪咪剛睡醒的時候很乖,被她抱著並不鬧,滴溜圓的眼睛跟她一起瞅著牆上的照片。
六月一日,陸壹消失的第十五天。
春夏買了一個草莓奶油蛋糕,回到家,插上一支蠟燭,關了燈,點燃。
黑暗中她坐在地毯上,看著那隻孤獨的燭火輕輕晃動。
咪咪跳上桌子,鼻子湊上蛋糕聞了聞,又伸出舌頭來%e8%88%94。
春夏沒有阻止,她隻是對著咪咪身後的空氣說了一聲:“生日快樂。”
陸家的情況一團糟。
陸媽媽傷心之下要鬧離婚——這麼多年她吵吵鬧鬧,無論怎麼吵架怎麼發脾氣,嚷著要把陸爸爸趕出家門,也從來沒提過這兩個字。
她任性,嬌蠻,但心裡的分寸其實很清楚。
她知道陸爸爸的底線在哪裡,天天在惹怒他的邊緣瘋狂試探,但不越雷池半步。
這一次著實是嚴重,不僅要離婚,還什麼財產都不要,隻要帶兒子走。
陸爸爸不點頭,被趕出了臥室,這段時間都睡在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