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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

方大夫出去,幫著那五十多歲的婦人扶著那身形瘦削,臉色也蒼白至極的老漢進來。

老漢也是塘壩村人,姓陳,明明有兩個兒子且都已經成年,可這老漢日子過的卻不好。如今病成這樣,兩個兒子竟然沒有一個人在身邊,想想也確實讓人唏噓。

不過這會兒治病要緊,方大夫將陳茵叫了過來,讓她也搭把手,將人扶到了衛生站裡那一張小病床上。

陳世根躺在病床上,方大夫則上手在他腹部按了按,“這邊痛嗎?”

陳世根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沉默,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孤獨的氣質。

按照兩家的關係,陳茵還得叫陳世根一聲叔叔。可是整個塘壩村的陳家人,似乎都跟陳世根家裡來往不多。具體原因為何陳茵並不知道,不過這會兒遇著了,她倒是不好視而不見,連一聲叔都不叫的。

“叔。”

“嗯。”這聲音低低的仿佛是從鼻腔中發出來的,讓他整個人給陳茵的感覺更加沉默孤僻了一些。倒是陪在他身邊的婦人,麵上擔憂之色十分明顯。

方大夫又在他胃部按了按,“這兒痛?”

陳世根點點頭,多餘的他一句話也不說。

方大夫又給陳世根把了把脈搏,隻見他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最後問道:“你是不是幾天前吃了猛吃了一頓之後,又吃了寒涼的東西?”

陳世根目光露出幾分茫然,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點頭,“那天在山上,又累又渴,我見著黑棗成熟,就吃了黑棗填飽肚子,又喝了山澗的水。”

這大概是陳茵聽到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方大夫沉%e5%90%9f了片刻之後,還是開了一張方子。

陳茵瞥了眼方大夫的方子,就是一個治療積食傷胃的方子,上麵的藥材方大夫也斟酌過,都是便宜又有實效的。

開好方子,方大夫又交代了幾句,那婦人和陳世根對方大夫道完謝,就離開了。

陳茵就繼續幫著方大夫炮製藥材,傍晚回去吃晚飯的時候,陳茵就將陳世根去衛生站的事情說了一下,問道:“媽,我看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不想活了一樣,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緣由啊?”

劉菊芬一聽陳世根的名字,就撇撇嘴,一副嫌棄的樣子,說道:“他啊,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他自己活該。他的事兒咱不好奇,吃飯吧。”

陳茵原本也就是對那個疑似患有孤獨症的老漢有些好奇,在原身的記憶中那老漢有兩個兒子,而且她今天也看到他的老伴對他也是極為關心的,又是什麼原因讓這個有妻有子的老漢如此孤獨呢?

吃完晚飯,陳茵將自己炒製好的榧子拿出來,每人分了一百枚,陳冬葵看著麵前的東西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是做什麼?”

張青青還以為是陳茵弄出來的什麼小零食,心裡頓時又覺得,小姑子也哈市極其懂事兒的,她是為著這個家考慮的,去山上一趟,找藥材的同時也不忘了給家裡添點兒零食。

她第一個伸了手嘗了一個,味道還真不錯,張青青眼睛亮了起來,又剝了一個嘗著。

陳冬葵對自己這個妻子已經十分了解了,看她這個樣子,就忍不住問道:“好吃?”

“嗯嗯,特彆好吃,要不是茵茵弄回來,我都不知道山上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以後家裡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去山裡弄點回來,當零嘴剛好。”

陳冬葵總覺得,妹妹特意將這個拿出來,還每個人分了一樣多的分量,應該不會是分發零食那麼簡單。

他也剝了一個嘗了一下,發現味道確實跟他婆娘說的一樣,十分美味。

連著嘗了三四個之後,陳冬葵才問道:“茵茵,這東西是不是還有什麼彆的作用?”

陳茵點點頭,“它可以暖脾養胃,還可以驅蟲。像是蛔蟲、鉤蟲、絛蟲等等,醫者稱它為驅蟲之果。咱們平日裡生水喝了不少,剛好可以用這個來驅驅蟲,保證身體健康。虎子人還小,吃個十來顆就好了。”

“驅……驅蟲?”

陳茵點頭。

“你是說,我肚子裡有蟲子,還是活的?得用藥物才能驅出來?”張青青臉色都發白了。

陳茵自己也抓了兩顆榧子吃了起來,“放心吧,這邊吃完了,以後注意點衛生,不喝生水,再時不時吃點這個東西,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陳茵為家人驅蟲的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當天晚上就聽到了係統的提示音,雖然也還是不多,但是這幾天斷斷續續的都會有功德值收入,基本上在未來的一個多月裡,她是不需要為自己的小命擔憂了。

秋收過後,生產隊裡麵基本上就不太忙了,家家戶戶都開始收他們自家自留地上的糧食,陳家自然也不例外。自留地的糧食加上分到的糧食,整個蓮鄉生產大隊人人臉上都露著一臉的笑容。

隻是他們隔壁生產隊的幾個村子就沒有這麼好了,按照規定,上交的糧食一定要將農民的口糧和種子留下,可是因為某些生產隊增報產量,導致留下給農民的口糧都被上交了一多半。

而劉菊芬的娘家人,剛好就在那東湖生產隊。

中秋節前一天晚上,劉菊芬對陳茵說道:“茵茵,明天中秋,咱們去你姥姥家一趟,就不去衛生站了啊。”

“方大夫知道我得去姥姥家過節,所以特意給了我一天假,媽,給姥姥家準備了什麼禮物沒有啊。”

“你個愛操心的,這些媽都準備好了,對了你舅母跟媽一樣,生產的時候月子也沒有做好,導致她這些年身子骨一直都不大好,你瞧瞧你給媽抓的那藥,你舅母能用嗎?”

陳茵搖頭說道:“中醫講究一病一方,我不清楚舅母病因為何,要用什麼方子得把脈之後探明病機才能下定論。就算舅母跟媽你情況一樣,可你們體質並不相同,方子也是要調整的。”

“原來是這樣,媽懂了。”

第二天,陳冬葵帶著張青青提著禮物去了他老丈人家,而劉菊芬則帶著陳茵去了石莊村,至於陳玄參,他人還在廠子裡呢加班呢。

“大哥大嫂。”在剛剛進了石莊村的時候,劉菊芬就碰到了要回娘家的哥哥嫂嫂,陳茵也乖巧的喊了一聲:“舅舅,舅母。”

劉菊芬大嫂笑了笑,“我跟你哥剛出來,媽在家已經盼了很長時間了,今晚上我跟你哥就回來,你跟茵茵在家裡住一晚,明兒再回去。”

劉菊芬大嫂是小月村的,距離石莊村近的很,來回都十分方便。

隻是今年因為口糧的事情,他們整個東湖生產隊的人,都不大高興,即便是中秋這種團圓的節日,他們的臉上也沒有多少喜氣。

雙方打過招呼之後,就各自分開了。

路上劉菊芬大嫂蔣紅對劉保民說道:“孩他爹,你有沒有發現妹子的臉色跟上次比起來,好了不少?”

劉保民點點頭,“上次我聽塘壩村的人說外甥女懂事兒了,還主動學起了醫術,據說還學的有模有樣的,說不定就是她給妹子調理的。”

“這要是真的也算是好事,想想妹子為茵茵操的心,唉……”

而往劉家走去的劉菊芬母女兩個,也在談論著蔣紅劉保民二人。

“茵茵,你覺得你舅母身體怎麼樣?”

“是有點虛,不過具體確診還是要把脈的。”

到了劉家,老太太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

老太太已經有七十多歲了,可精神看著十分不錯,在看到劉菊芬的時候,她臉上堆滿了笑容,滿臉的皺紋皺在一起看起來就跟一朵菊花一樣。

“姥姥。”

“誒,好。這是茵茵吧?長得真水靈。走,跟姥姥回屋,姥姥屋裡有糖,特意給茵茵藏的。”

老太太一手握著陳茵的手腕,陳茵隻覺得老太太年紀雖然已經很大了,可還是有勁兒的很。

陳茵笑著點點頭,“嗯,姥姥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啾啾啾,喵喵喵@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009章 氣悶發

被老太太拉著,進了屋子裡之後,老太太就讓陳茵坐在床上,她則神神秘秘的打開了屋子裡的一個刷了紅漆的木頭箱子,箱子的上麵全都是衣服,眼看著老太太翻了好幾層,才從箱子的最下麵翻出了三顆水果糖。

“姥姥特意給你留的,快吃吧。”

陳茵從老太太手裡接過糖,糖紙上黏黏的,顯然是化了,這樣的糖放在她那個時代,就是需要丟掉的垃圾。但是在這兒,卻是奢侈品一樣的美味。

對上老太太充滿期待的眼神,陳茵剝開了一顆糖紙,將已經有些發軟的水果硬糖放進嘴裡,吮xī了兩口才甜甜的笑著對老太太說道:“好吃,特彆好吃。”

陳茵說完,老太太臉上就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來。

劉菊芬將帶來的節禮放在一邊,因為知道今年他們糧食少,說不定還會有短缺的危險,所以劉菊芬就儘量多帶了一些糧食過來。

中午的飯是劉菊芬和陳茵兩個人做的,吃飯的時候,劉菊芬問道,“媽,今年你們分到多少糧食?加上自留地的糧食,能挨到明年秋收嗎?”

老太太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就斂去了,過了好半晌才又說道:“今年能過,明年就不一定啦。”

劉菊芬沒有接這個話,但是聽著也覺得心裡很是不舒服。

她看了報紙,生產隊糧食交上去之後,報紙上幾乎都是一片誇張,什麼表揚某某縣某某公社,實現畝產千斤萬斤的標語。劉菊芬心裡很清楚,如果這股風氣不能降下去的話,明年的情況估計會更加不樂觀,說不定他們蓮鄉生產大隊也會被迫跟風。

吃完飯,又陪著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老太太就覺得困了。

老太太睡午覺的時候,陳茵就給她把了把脈,“姥姥身體不錯,就是年紀大了,有一些小毛病。等會兒我留個方子下來,按著方子慢慢調養著,能夠讓姥姥晚年順遂一些。”

傍晚大舅他們回來,劉菊芬就和陳茵回去了。

“妹子,我送送你,石莊村離你們塘壩村可不近,等你們到家天都要黑了,讓你們走夜路,哥不放心。”

劉保民一直將劉菊芬和陳茵送回家門口,這才返回。

回到家裡,劉菊芬和陳茵剛剛進門,就看到從屋裡出來的張青青。張青青的眼睛紅著,劉菊芬一貫知道自己這個兒媳婦是個什麼德行,見她這樣立刻說道:“站住。”

“媽?有……有什麼事嗎?”

“回娘家又碰到什麼事了?跟我說說。”劉菊芬臉色很不好看。

“沒……沒事。”

“你不說我就去問我兒子。”

這話剛落,陳冬葵也從外麵進來,手裡還端著一個盆,看到劉菊芬和陳茵就說道:“媽,妹,你們回來了,姥姥她身體還好嗎?”

劉菊芬臉色緩和了一下,點點頭,“好著呢,你媳婦這怎麼回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