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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占白鴿 胡言亂魚 4328 字 6個月前

帝裡亞,為什麼?神使收到了我的信,為什麼始終沒有援助?神使告訴我,犧牲是必要的,但是亞那的平民何辜?奧東被圍攻的時候,父親也曾放出過求救的渡鴉,我們在絕望中等待,就像亞那人在絕望中走向死亡。”

懷疑的種子一旦落地,就會迅速生根發芽。

“‘犧牲’……在神的心中,什麼樣的信徒是不可犧牲的?”

“我並不懂人類口中的‘神’,但在那個已經被你們稱之為舊世界的地方,作為掌管者的神族,絕不會犧牲他的任何信徒。”

索帝裡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神族的力量,原本來自於自然之母的恩賜,但隨著自然之母……但後來神族逐漸掌握了從信念中汲取力量的方法。”

尤利斯不解地皺眉:“‘神’和‘神族’,有什麼不同?”

索帝裡亞耐心地為尤利斯整理著右側頭頂不老實翹起的頭發:“神是人類賦予給某種力量的稱呼,你們把這種難以理解的力量具象化了。事實上,你們並不能夠確定‘神’存在。”

尤利斯反駁道:“你同樣無法肯定神不存在。為什麼有魔法,有惡魔,卻沒有神?”

索帝裡亞無奈地聳聳肩:“Ulysses,你還是這麼喜歡和我鬥嘴。可每次無論是誰爭輸了,你都要和我生悶氣。我都不知道該讓著你,還是把你說服。”

說完,騎士先生夾著胳膊,小臂抬到半空中,兩隻手腕滑稽地上下撲扇,學著老母雞拍打翅膀的動作:“會吱吱叫的企鵝,記得嗎?”

明知索帝裡亞是故意岔開話題,尤利斯卻被那動作逗得嘴角一翹,當意識到自己不該在目睹亞那城的慘劇後還笑得這麼開心,他抿著嘴,把《舊神約》塞到索帝裡亞懷裡。

索帝裡亞自討沒趣,隨手翻開《舊神約》,攤開到他曾經撕掉的那頁,那裡曾經描繪著人類想象中的“阿波菲斯”。

“神族生而為了保護,所以他們不可能去犧牲信徒。要知道,神族失去信徒,便是失去力量,失去自身存在的價值。”

索帝裡亞低聲道,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而力量,能夠吸引更多人的信仰。力量——信仰——力量,這是一個不能斷掉的鏈條。”

尤利斯忽然問道:“你追隨阿波菲斯,也是為了力量?”

索帝裡亞卻一挑眉頭:“你追隨奧神,又是為了什麼?”

尤利斯略微一頓,似乎在今天之前,他從來不曾思考過信奉奧神的原因。

“單純的信仰。”他認真思考半晌,答道。

索帝裡亞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我的信仰,是單純的愛。”

尤利斯皺眉,索帝裡亞又在取笑他。每當提到信仰,騎士先生總是這副似笑非笑的氣人模樣,似乎無論他說什麼,都是幼稚的。

願意信,想要信,卻不圖什麼,這難道不可能嗎?

“你愛你的……神。”尤利斯說。

“我愛他。”

“我也愛我的神。”尤利斯繼續道。

索帝裡亞點點頭,未置可否。

“我希望我的神能夠一直受人敬仰,我希望祂能夠幫助更多的人脫離迷惘。”尤利斯接著解釋。

但這次索帝裡亞卻沒有跟著他說下去。

“我愛他,我不願意和彆人分享他,他屬於我,我也屬於他。”

騎士的聲音猶如大提琴低%e5%90%9f,溫柔地在夜色裡流淌,驅散冷月的寒氣,將尤利斯籠在帶著暖意的笑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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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舍五入表個白。如果不太明白的看下章節置頂評論吧嗚嗚,索帝裡亞愛說謎語嗚嗚

是的,章節名搞事情。

堡壘那part有些壓抑,所以這part是甜甜。我保證,甜甜。

第80章 心意 2

“Ulysses,或許你現在不能理解,信仰並非無所不能。”

索帝裡亞看著尤利斯灼灼閃耀的黑眼珠,忽然道,“由自然之母孕育的神族,本身並非無所不能,他們隻在某一領域擁有過人的魔法。

“比如阿波菲斯,他掌握著毀滅的力量。所以大多數祭祀他的信徒,會期望阿波菲斯去摧毀某一樣東西,或許是敵人,也或許是疾病。

“但從沒有任何神族,能夠滿足信徒所有的願望。就像你無法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又同時擁有忠貞不渝的愛情。能夠複活死人,又同時能夠使窮人富庶,使惡人向善,這本身是不合常理的。”

他並沒有點名“奧神教”,但他相信尤利斯能夠明白。

尤利斯猛然抬起頭。

“你的意思……是信徒們對奧神寄予了太多期望,其實推崇善良的奧神並不能幫他們殺死敵人。”

他想起在奧東,雖然每戶城民家中都供奉著奧神的雕像,但刻畫的形象卻各有不同。

在祈求財富的商人家中,奧神是穿戴華麗的貴族模樣,手持鑲滿寶石的手杖;在期盼豐收的農戶家中,奧神是衣著樸素的壯年男子,肩扛鋤頭,笑容和藹;而白鴿城堡最大的壁畫,奧神則麵容慈祥,穿著白色的聖袍,親%e5%90%bb著新生嬰兒嫩紅的臉頰。

這正是因為父親追求和平。

信徒們祈求的太多,而奧神並不能將他們貪婪的願望一一滿足。

尤利斯終於為奧神對奧東與尼斯的“袖手旁觀”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索帝裡亞卻似乎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這樣理解……倒也沒錯。”

他的尤利斯,在彆的方麵小腦瓜轉得十分靈光,可一旦與奧神有關,仿佛就變成了一隻鵪鶉,固執地不肯思考下去。

但索帝裡亞不敢逼迫尤利斯。

他曾經相信尤利斯已經足夠成熟,能夠麵對真相,但他卻在奧東密室發現了愛人冷冰冰的屍體。

直到現在回想,索帝裡亞依舊心悸。每個夜晚,他都會不時驚醒,顫唞著將手掌覆在尤利斯%e8%83%b8膛,直到反複確定那顆脆弱的心臟還在跳動,他才敢將尤利斯摟進懷中。

而隻有在睡夢中,他的小王子才會身體柔軟地、毫不設防地鑽進他的懷抱。

這或許是他占有尤利斯身體的緣故,被“命運”鎖鏈互相拴住的靈魂,一旦結合,便不會再分開。

在密室中,他不顧尤利斯反抗,強硬地在這具身體上留下自己的標記,雖然日後尤利斯發現真相時,可能會就此離開他,但索帝裡亞對此卻並不後悔。

至少他通過那次身體的契合,救回了他的愛人,也為尤利斯消除了最痛苦的記憶。

索帝裡亞或許不知道怎樣去愛一隻受傷的白鴿才是正確的,但他知道該如何讓白鴿活下去。

“舊世界中似乎有許多有趣的傳聞生物。”尤利斯為奧神找到借口後,心情明顯愉快很多,他看著索帝裡亞戴著眼罩的左眼,以及在冷月下愈發透藍的眸子,心中一動,“精靈,是什麼樣的?”

“他們是自然的寵兒。”索帝裡亞的笑意也變得溫柔,“他們誕生於自然母親的懷抱,與所有魔法生物都是友好的夥伴。他們天生擁有魔法,但並不用魔法作惡。他們擅長歌唱和舞蹈,有精靈在的地方,處處都是歡聲笑語。”

“但人類出現後……”

說到這裡,索帝裡亞的聲音變得低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人類出現後,與精靈爆發了激烈的戰爭,不,可以說是屠殺。隻會演奏樂器的手,不懂得如何揮舞刀劍,多虧了阿波菲斯在人類麵前顯形。人類被毀滅的力量所震懾,才撤去大軍,與精靈維持著表麵的和平。

人族和精靈的大戰,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但索帝裡亞記得卻十分清楚,所以尤利斯愈發堅信,他的騎士先生是古老精靈族的一員。

“但是,大陸上的自然之力已經被永久改變了,殺伐之氣太重,已經不再適合精靈居住,他們隻能退居於世界邊緣,躲藏在魔法的陰影中。就算如此,仍有許多精靈發生了異變,惡魔就是因此而產生……”

“在奧神的故事中,惡魔是墮落的天神。”尤利斯說道。

“所以這些都是睡前故事。”

索帝裡亞扛著尤利斯,把他直接抱到了床上,緊接著自己也爬進了已經涼透的被子裡,緊緊箍住了他的小王子,“聽完故事該睡覺了,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跟著凱爾出遊,路上可就沒時間休息了。”

奪下亞那城後,凱爾命羅曼將軍留在城中收拾殘局,繼續尋找開啟尼斯寶庫的其他方法,而國王則率領大軍從海路返程,親自將占領尼斯首都的消息帶回伽曼帝國。

宮廷舉行了為期半個月的宴飲,被留在獅堡當作質子的貴族們愈發賣力地巴結國王,本應該被當作珍珠捧在手心的米婭公主卻被晾在一邊,甚至連公主失蹤一事,都是第二天才被仆人發現。

公主留下一封信,說要去尋找自己的愛情,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線索。而塔托斯的確沒有感應到任何魔力波動,確認排除公主被綁架的可能性後,凱爾的臉色才有所好轉。

——“她也長大了,理應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但雖然他口中這樣說著,卻命令總管多利準備出行的馬車和衣物,宣稱要開始一場“嚴冬的出行”。

貴族們儘管熱愛旅遊,卻鮮少在冬天出行,嚴寒不僅會拖慢行進的速度,更容易讓人染上疾病,但伽曼國王一旦做出決定,無論多麼無理,也沒人敢去反駁。

簡而言之,公主“逃跑”了,作為哥哥,凱爾以“出行”的名義,決定默默跟在公主身後保護她。

尤利斯“嗯”了一聲,凱爾這次出遊隻點名讓很少的人陪侍,或許這是他拉近兩人關係的絕佳機會。

索帝裡亞冰涼柔軟的發絲蹭著尤利斯的下巴,腰上的手指還在壞心眼地搔著他的軟肉,癢得他止不住笑了起來:“你知道我怕癢,拿,拿開……”

索帝裡亞卻得寸進尺,單臂撐在了尤利斯耳旁,另一隻手在他半敞的衣衫上輕輕滑過,像雛鳥柔軟的絨毛不經意拂過最敏[gǎn]的皮膚,惹得尤利斯止不住戰栗。

又麻又癢的異樣刺激下,尤利斯咬緊了嘴唇,卻還是從鼻腔哼出一聲低%e5%90%9f。

索帝裡亞的眸色乍然間沉如深海。

在反應過來自己發出了什麼聲音後,尤利斯立刻推開了索帝裡亞,把被子卷做一團,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Ulysses……”索帝裡亞在他身後無奈地叫。

尤利斯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把枕巾蓋在頭上:“你說過的,該睡覺了!”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自己立刻變成一隻鴕鳥,把腦袋藏在沙子裡,誰也看不見他發燙的臉。

“……好吧。”索帝裡亞輕笑。

過了很久,尤利斯的呼吸逐漸平複,難言的躁動終於不安地熄滅,他這才轉過身來,燭火下,索帝裡亞的睡顏格外英俊。

尤利斯輕輕咽下口水,將自己與索帝裡亞的距離拉近了半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