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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占白鴿 胡言亂魚 4372 字 6個月前

的亞那城也被籠罩在這暖陽中,若非沿岸還殘留著來不及清掃的血跡,以及城牆上黑洞洞的,千瘡百孔的箭眼,這本該是個悠閒的深秋。

兩岸士兵嚴陣以待,低沉軍號響起的同時,拉曼堡壘向上發射出一枚炮彈,轟隆炸響在天際。

作為此次交易的使者,灰鴉孤身一人等在碼頭,看見了堡壘發出的信號後,他收回船錨,抖開風帆,繡著四翼雄獅的巨大船帆瞬間鼓蕩起來,載著帆船向東飄去。

與他同行的,是手腳被捆縛的娜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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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蹩腳歌詞改編自:sleepyhead,感興趣可以聽一聽哦

第74章 堡壘 11

尤利斯陪著凱爾,在堡壘的塔樓中密切關注著雙方的交接。

凱爾身後還跟著那一班侍從,%e5%90%9f遊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琉特琴,那梨子狀的樂器發出清澈的輕%e5%90%9f。

“來吧我的公爵,和我說說你的奧東之旅,我想親耳聽你給我講述。”凱爾盯著海麵上越來越近的兩艘船,忽然看向尤利斯。

尤利斯把視線從娜莎和灰鴉身上扯回來,正在思考著凱爾到底想聽什麼,他的肩膀就被一隻手攬住,整個人靠向索帝裡亞的%e8%83%b8膛。

“我們在多瑪河邊做.愛。”索帝裡亞壓低聲音,用隻有凱爾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從沒試過那滋味,簡直舒爽極了。”

凱爾與塔托斯對視一眼,年輕國王翡翠色的瞳仁裡閃爍著興奮的光:“在野外!不愧是色欲之魔,你顯然比塔托斯有情趣得多。”

被提名的惡魔不屑地哼了一聲,五指冒出一團團火焰。

“來和我說說,你們還在哪裡做過什麼?”

凱爾顯然被索帝裡亞討好了,竟然主動拉著索帝裡亞的手,全然不顧惡魔身上越燒越旺的火,沉浸地交談起來。

尤利斯想要放空大腦,但索帝裡亞溫柔低沉的聲音卻時不時鑽進耳中。

他的騎士先生繪聲繪色地向凱爾描述著兩人“用過”的姿勢,如此細致、真實,雖然他明知這事從未發生過,但全身卻也止不住地開始發燙。

“他太可口了,我要不夠他。”索帝裡亞親%e5%90%bb著他的眼角,灰藍色的眼睛裡滿溢著柔情。

尤利斯在那溫柔裡越陷越深。

但在他即將溺閉的刹那,他猛地推開索帝裡亞。

凱爾爆出笑聲:“我的烏圖爾害羞了。”

%e5%90%9f遊詩人應景地唱和道:“彆害羞我的愛人,大膽承認你對我的欲.望,因為欲.望是人之根本……”

“欲.望乃人之根本。”凱爾重複道,“餓了要吃,痛了要哭,恨的人想要他死,愛的人就要與他一直在一起。烏圖爾,伽曼帝國是包容的國度,你不必為自己對情人的渴望而感到害羞。隻要你愛他……愛是靈與肉的結合!”

尤利斯不得不承認,凱爾的確擁有某種與生俱來的蠱惑力。

他分明是個堅定不移的奧神追隨者,但在此情此景下,竟然也難免產生了一絲疑惑——如果奧神平等地愛著每一位信徒,為什麼祂不祝福同性之戀?

男人和男人的愛,女人和女人的愛,男人和女人的愛,明明同樣是愛,為什麼隻有異性的愛情,才是正常的?

“兩條船碰頭了!”侍從中忽然有人低呼一聲,眾人的視線這才從漲紅了臉、一言不發的公爵大人身上挪開,看向平靜的海麵。

尼斯人一如事先約定,由兩名士兵駕駛著小型帆船來到海峽中央,而伽曼帝國這邊,凱爾卻隻派出了灰鴉一人,押送著手腳被縛的娜莎。

兩條船短暫地對峙了片刻,就見尼斯的兩名士兵把一個長方形木匣遞給灰鴉,灰鴉打開木匣,一道耀眼紅光瞬間從匣子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就算隔著半條海峽,依然能感受到一股暴虐氣息,有些膽子小的,當即雙腿發軟,跪在地上。

“這就是龍晶的力量!”在場人止不住驚歎。

灰鴉蓋上木匣,回過身來向著堡壘的方向揮手示意。凱爾滿意地翹起嘴角,一束焰火從塔樓窗口射出。

“好戲開始了。”年輕的國王笑著說道,“彆眨眼。”

已經預感到將要發生什麼的尤利斯,死死盯向海峽上隨風漂浮的帆船。

但是娜莎和灰鴉已經獨處了整整一晚,或許咒語已經解開,灰鴉或許早就……

然而,灰鴉手中突兀出現的黑色短劍,割碎了他的最後一絲幻想。

難怪,難怪凱爾會一反常態同意尼斯國王的“談判”。

——凱爾自始至終就沒想放過尼斯王國的任何一個人,但假意答應這場“交易”,他至少能夠拿到龍晶。

至於開啟尼斯王國的寶庫,灰鴉,尼斯的王子,就是再合適不過的鑰匙。

灰鴉輕鬆兩刀就把尼斯士兵解決。他甩了甩劍刃上的血跡,轉過頭看向被五花大綁的巫女。

“拿回龍晶。殺死尼斯人。”這是凱爾國王交給他的兩條任務。但當灰鴉看見娜莎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時,握著劍的手卻忽然難以控製地顫唞起來。

持劍的手不穩了,劍也會變鈍,但他本該是凱爾國王最鋒利的劍。

灰鴉甩甩頭,又向娜莎走近一步。

巫女的嘴用布團緊緊地塞著,隻能發出含糊的唔唔聲。灰鴉猜她一定在求饒,可是卻無法從那張臉上找出半分慌亂。

灰鴉緩慢抬起手,黑刃搭在娜莎的脖頸,巫女如彎月般細長的眉毛終於皺在了一起,晶瑩的淚水從她眼眶湧出,在臉上劃出兩道痕跡。

“怪隻怪你愛錯了人。”肩頭的烏鴉在此時忽然嘎嘎叫著說。

灰鴉扭過頭,他想不到這隻烏鴉竟然對著一個將死的女人說出如此刻薄的話。

他不耐地揮起短刃,烏鴉“嘎”的一聲,尖叫著從他的肩頭飛落。

娜莎猛地搖著頭,她竭儘全力跪坐起來,認真地看著灰鴉。

她的眼神那麼溫柔,不像在看仇人,更是在看愛人,一個失散許久,費儘千辛萬苦找回的愛人。

但那琥珀色的眼裡又有些哀傷,似乎再多看一眼都是無法滿足的奢侈。

奇異的熟悉感,和難以言喻的痛苦瞬間浸滿灰鴉的心臟。

他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

或許不該殺她,這個女人隻是個無足輕重的舊世界信奉者,與偽神無關。

然而,僅僅是這片刻的遲疑,後背忽然一陣難以忍受的麻癢,灰鴉沒想到巫女雙手被縛竟然也能施展巫術,手中黑刃一橫,直接割斷了娜莎的喉嚨。

娜莎的身體重重倒下,鮮血快速蔓延到船板上,從木板的縫隙滴落到海麵,灰藍的海水立刻被染成暗紫色。

一團一團的血跡,在他麵前綻開。

不知道為什麼,灰鴉想起了鳶尾花。

娜莎還在緩慢掙紮著,眼睛裡的神采慢慢淡去,但她的視線始終不曾從灰鴉身上移開。

灰鴉也盯著她,他覺得自己此刻應該說些什麼,或者至少讓娜莎說些什麼。

然而靜立片刻,他什麼都沒做,在肩頭烏鴉嘎嘎催促聲中,他抱起娜莎的身體,把她與早就準備好的焦油與火把一同,扔到了尼斯的帆船上。

火焰張開巨口,貪婪地吞噬著送到嘴邊的祭品。

灰鴉坐在船上,看著那襲在火焰炙烤下迅速焦黑、卷曲的水藍色長裙。

他昨晚因為犯上,結結實實受了一百軍棍。雖然以他的身體素質,受了傷隻要不死,都會快速恢複。但被罰一百軍棍,卻至少要臥床三天,絕不可能像這樣能站能跳,還能殺人。

昨晚他在昏迷中聽見了陌生卻好聽的歌聲,似乎還有一雙溫暖柔軟的手撫摸著他的後背,為他緩解傷處的灼熱。

灰鴉以為自己這次終於有機會接近長久以來夢中的那個虛影,但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抬到了主帥大帳,國王陛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的傷已經治得差不多了,現在我要交給你一項任務。如果完成得好,你依舊是我的心腹。”

尼斯的帆船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任務完成了,哇——返航、返航,回家、回家。”烏鴉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拍著翅膀叫了起來。

船體殘骸呻[yín]著沉入海底,灰鴉再沒有留下的理由。他揮開頭頂煩人的烏鴉,就在他撐起船槳想要返航時,一陣錐心之痛忽然襲來,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的心臟,扼製著他的呼吸。

無數陌生的影像湧入大腦:描繪著極樂鄉的圓頂神殿、托特神使殷切的臉龐、布滿老鼠與蛆蟲的地牢……

最後,那些雜亂的畫麵凝成一幅美麗的圖景,灰鴉感覺自己奔跑在一望無際的花田中,甜蜜的花香將他溫柔地擁在懷裡,他的耳邊充盈著好聽的笑聲。

一個身穿%e4%b9%b3白色絲綢長裙的女孩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女孩梳著麻花辮,亞麻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閃耀著溫柔的波光。

隨著她輕聲的哼唱著,女孩款款轉過身來,一朵紫色鳶尾花闖進了灰鴉的視線。

“我的王子,快快醒來,你的愛人早已等候在城堡外……”

陌生的,卻又異常熟悉的歌聲闖進大腦。

灰鴉終於站不穩腳步,“咚”的一聲,雙膝砸在船板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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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子們的評論我每條都在盤,快盤出包漿了。個彆沒回複的實在是因為對劇情猜的太準了,回複容易劇透。

大預言家就是你們!

第75章 堡壘 12

尤利斯敏銳地發現,當海麵再次卷起一陣風浪時,對岸的亞那城似乎被一層透明光罩保護住了。

但是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毫無反應。

他們看不見。

“尼斯的老鼠們終於敢從自己的洞裡鑽出來了。”凱爾看向東岸不斷冒出的葡萄籽般大小的黑點,嘲笑道。

當灰鴉在兩岸士兵的密切關注下殺死了娜莎後,凱爾同時得到消息,一早潛伏在海灣,以防交易失敗的尼斯戰艦已經出動了。

嘹亮軍號嗚嗚長鳴,代表進攻的信號煙躥上灰藍的天空。連日來一直龜縮城中的尼斯士兵鼓足了氣勢,海麵受咚咚敲響的戰鼓激蕩,掀起陣陣波瀾。

風的腳步變得越發沉重。

“告訴羅曼將軍,進攻。記得把龍晶和灰鴉從戰場上完好無損地撈回來。”凱爾不緊不慢地下令。

嗡嗡沉悶的鐘聲在他們身後響起,這次伽曼不再準備隱藏兵力,拉曼鎮的三萬人、尤利斯率領的七千騎兵,以及跟隨凱爾親征的一萬海軍,將全部出戰,狠狠挫敗尼斯的銳氣。

亞納海峽密密麻麻布滿了戰艦。伽曼的艦隊從西岸快速駛來,數百艘小型長蛇船做先鋒,先行衝進敵陣,後麵跟著中型加萊艦,呈兩頭尖、中間寬的梭子型布陣。

東岸借著風勢笨重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