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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進入正軌,粟安湊到沈擎宇耳邊悄聲說,“你在這裡看著,我去跟編導團隊打個招呼。”

沈擎宇點點頭。

粟安每次錄節目的時候都會帶很多紀錦代言的品牌PR禮包和零食,送給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做人情。彆人收了禮,對紀錦多少要照顧一點。

粟安離開後,紀錦和張雨鴞聊到了幫唱的歌曲。紀錦說:“你這首歌的副歌部分稍微差了點感覺,而且比賽唱慢歌會比較吃虧。我幫你改編一下,這樣現場效果更好。”

張雨鴞愣了愣:“明晚就要上台表演了,我們還要練歌,現在臨時改編來得及嗎?”

“來得及,我已經有想法了,馬上改,今天晚上就開始練。”

張雨鴞似乎還有點懵,幾秒後逐漸反應過來,牽起嘴角笑道:“太棒了錦兒!有你在,我這次絕對穩了!”

雖然一個禮拜前紀錦就接到了張雨鴞的邀約,但實際上昨晚他才知道張雨鴞到底要唱哪首歌。他晚上把整首歌翻來覆去聽了好幾遍,連夜想好了改編方案。

紀錦說乾就乾,當場拿出電腦跟張雨鴞討論起具體的改編方案來。

轉眼就半夜十二點多了。紀錦和張雨鴞還在琴房練歌,攝製組也還在跟拍。沈擎宇自己在走廊上無人的地方訓練,練完大腿練小腿,練完小腿練小臂,每練完一個階段就進屋看一眼,沒有需要他的地方又出來自己鍛煉。

過了一會兒,粟安和幾名小助理走了出來,眾人看到沈擎宇正在做拉伸。

“安姐,宇哥也太牛了吧。”小助理驚歎不已,“我站大半天已經全身酸痛了,宇哥練了一晚上就沒休息過。”

沈擎宇聞言看了小助理一眼,認真地說:“酸的話可能是你肌肉強度不夠,你每天做一些針對性的訓練可以改善的。”

小助理聽到工作之餘還要做額外的運動,嚇得臉都白了:“不了不了,我酸著酸著就習慣了。”

粟安被這段對話逗笑了,跟沈擎宇說:“裡麵應該還要錄很久,我叫了幾箱咖啡,你去幫我們一起搬回來分給工作人員吧。”

三月的天還很冷,沈擎宇剛剛運動完,渾身冒熱氣,連外套都不披就跟著粟安出去了。

路上粟安偷偷看了沈擎宇好幾眼。單薄的衣服勾勒出沈擎宇完美的肌肉線條,實在很賞心悅目。

沈擎宇問粟安:“安姐,節目大概要錄到幾點?”

粟安攤手:“這可不好說。現在是阿錦自己要練歌,現場樂隊也要按照他改編的新版本練。他不休息,節目組也不能休息,得跟著拍素材。什麼時候阿錦自己覺得練夠了今天工作就結束了。”

沈擎宇好奇:“我聽阿錦已經唱得很好了,為什麼要練這麼多遍?”在他聽來,紀錦每一遍唱得都是一樣的投入,一樣的好聽,並沒有什麼區彆。

粟安笑道:“這首歌阿錦以前沒唱過,不熟悉,明天要唱現場,他必須練很多很多遍讓自己非常熟悉才行。我跟你說,歌手唱現場跟在棚裡錄音是完全不一樣的,可能碰到很多問題。比如提詞器壞了,歌手不記得詞怎麼辦?或者耳返出故障了,歌手在台上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隻能靠肌肉記憶去唱。有沒有好好練習,一上台就現原型了。”

沈擎宇明白了。就像他在擂台上比賽,緊張快節奏的攻勢下根本不可能用理性去思考什麼時候該出拳,全靠肌肉記憶塑造的本能反應。榮耀是在台上取得的,可真正的成就卻是由平日裡一點一滴的汗水鑄就的。

“當然也不是每個歌手都像阿錦這樣。”粟安感慨,“在音樂這件事情上阿錦非常非常較真,對自己對彆人的要求都很高。這一點像我小姨——就是阿錦他媽媽。”

沈擎宇側頭:“阿錦的媽媽也是做音樂的?”

“對,大提琴演奏家,所以阿錦從小耳濡目染喜歡音樂。”

沈擎宇不知想到了什麼,語氣裡流露出了些微羨慕之情:“阿錦和他媽媽關係一定很好。”

聽到這句話,粟安的表情很是一言難儘。她在說與不說之間猶豫時,他們已經走到外麵,看到外賣員送來的幾箱咖啡了。

由於紀錦的性格讓他實在稱不上“高情商”,所以粟安在人情世故這方麵格外上心。下午她就已經給整個攝製團隊都送過禮物了,晚上因為紀錦的原因讓眾人加班加點,她就又自掏腰包給每個人買了咖啡。

幾人搬起幾箱咖啡,轉身回攝影棚去了。

……

琴房裡。

張雨鴞打了十幾個哈欠,兩眼酸脹,已經有點不想練了。他跟紀錦商量:“錦兒,你剛來參加節目就陪我熬夜,太辛苦了。我看今天練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明天白天我們再多彩排幾遍。”

紀錦睨了他一眼,眼神裡儘是不滿:“時間太緊了,今天定好歌曲明天就要演出,不抓緊時間練根本練不熟!”

攝像機還在錄著,張雨鴞平白吃了個癟,隻能訕訕地退到一旁。他離開鏡頭叫來助理,悄聲吩咐助理去跟導演組打招呼,彆把剛才那段對話剪進去,以免顯得他還不如個臨時嘉賓努力似的,順便又讓助理幫他送一杯黑咖啡過來。

很快,張雨鴞回到鏡頭前,強打精神跟紀錦一起練習。

暝色四合,夜風漸起,繁華喧鬨的城市逐漸歸於寧靜。唯有幾片燈火通明的建築裡,人們還在通宵達旦地工作著。

第16章

將近淩晨四點,紀錦終於練完歌準備休息了。

沈擎宇生活一向極其規律,陪熬到這個點已經上下眼皮打架,隨時都能站著睡著。

兩人回到酒店,紀錦先進屋,沈擎宇跟在後麵,哈欠打得淚眼婆娑,壓根沒看見前麵的人已經停住腳步,筆筆直撞上去了。

紀錦的體重比沈擎宇輕了十來斤,下盤遠沒有沈擎宇來得紮實,被沈擎宇撞得踉蹌著向前撲。沈擎宇眼疾手快,在他落地前撈住他的胳膊往回拽。於是乎,紀錦沒有撞上硬邦邦的地板,卻撞進沈擎宇硬邦邦的%e8%83%b8膛裡——說實話,這兩者的質感相差不大,甚至地板上有地毯,可能還軟乎點兒。

紀錦齜牙咧嘴地“嘶”了一聲,一抬眼,發現他的與沈擎宇的鼻尖隻有兩根手指的距離。

紀錦:“……”

沈擎宇:“……”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愣了片刻,沈擎宇率先回過神,立刻放手往後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擎宇目光無處著落,耳朵跟著了火似的迅速升溫。他長這麼大除了跟對手在拳台地麵上角力之外就沒跟誰貼這麼近過,以至於剛才某一瞬間,他本能地有種衝動,想利用柔道技巧抱著紀錦一起往地上撲。

紀錦也懵了,不知所措地轉身繼續往屋裡走。走了幾步想起自己剛才停下是為了在玄關邊拿水喝,於是又掉頭往回。他擰過身,困到大腦停止運作的沈擎宇還在腳步機械地前進,直到兩人將將又要撞上的時候,沈擎宇跟忽然回魂似的刹住車,一張俊臉上寫滿茫然。

紀錦:“……”

“你想什麼呢?怎麼魂不守舍的?”

沈擎宇忍住一個哈欠,眯著困倦的眼睛好脾氣地笑著:“對不起,我困糊塗了。”

紀錦發現他真的有點神智迷離的樣子,不禁皺眉:“你平時不熬夜?”

沈擎宇搖頭:“不太熬。”運動員很注重作息,他以前都是十點睡六點起,自從接了這份工作以後已經改成十二點睡了,但還是熬不住這麼大的夜。這要再晚兩個小時,都到他平時起床的時間了。

紀錦沉默片刻,嘖了一聲:“算了。以後晚上不用你跟,你自己早點回去睡。”

沈擎宇搖頭:“不用,我跟著你。”

“跟我乾什麼?這種地方又沒有外人進來,用不著你保護我。我有事可以吩咐表姐和其他工作人員幫我做,你累你就早點休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是安姐他們也累啊……”沈擎宇目光柔軟,“你就更累了……我沒事的,習慣就好了。”

紀錦呼吸一窒,感覺內心某個地方被擊中,竟有一陣過電似的麻感傳遍全身。

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工作強度,他身邊的團隊們、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也會問他“累不累?”會對他說“辛苦了”,然而這些話語背後隱藏的並不是關心,而是“繼續努力吧”、“堅持住”、“你可以做得更好”這樣的激勵。他們需要他拿出更好的作品,需要賺到更多的錢。

隻有沈擎宇的這句話,並不摻雜任何目的。紀錦甚至隱約能感覺到,沈擎宇在心疼他……

空調輕輕送著熱風,那細微的聲響反將房裡襯托得愈發安靜。就在沈擎宇撐不住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他聽見紀錦輕輕說了聲謝謝。

紀錦已經走到浴室門前,準備卸妝。今天的房間隻有一間浴室,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進去洗了個手又出來了。

“我還要再整理下想法。”紀錦坐到辦公桌前,“你先去洗澡吧,洗完趕緊睡,彆打擾我。”

……

雖然四點多才睡,第二天早上七點不到紀錦又起床了。

白天他們跟現場樂隊一起彩排,上午一輪,下午又一輪,剛磨合出些微默契,時間就差不多了。

在節目組的再三催促下,紀錦和張雨鴞前往化妝間,開始為晚上的正式演出做造型。

……

晚上八點多,觀眾席已坐滿,所有的攝像機位全部架好,節目正式開始錄製了。

前麵的流程走完,將要輪到紀錦和張雨鴞上場,粟安在後台對紀錦做了個握拳的動作:“加油!”

沈擎宇沒有說話,隻用眼神給紀錦鼓勵。

紀錦跟沈擎宇對視了幾秒,%e8%83%b8有成竹地丟下一句“等我回來”,就跟張雨鴞一起出去了。

兩人登台後,底下立刻響起了滿場歡呼聲。

由於現場觀眾是有投票權的,所以節目組請人的時候經過了一番嚴格的挑選,確保大多觀眾都不會是哪位歌星的鐵粉。不過作為特邀嘉賓的紀錦一出場,呼喊紀錦名字的聲浪竟然高過了呼喊張雨鴞的,可見紀錦的路人緣之旺。

演唱至高|潮時,張雨鴞和紀錦互相對視,共同合唱。

“我去!”在後台看屏幕的粟安忽然瞪大眼睛,“張雨鴞唱錯詞了!”

舞台下方的觀眾席裡也響起了輕微的騷動。

粟安的烏鴉嘴顯靈,昨天晚上她跟沈擎宇說舞台上什麼問題都可以發生,今天提詞器居然真的出了故障。張雨鴞歌詞記串了段,要是他獨唱彆人也未必聽得出來。但偏偏他忘的這段正好是他跟紀錦合唱的段落,兩人同時開口,卻唱出了不一樣的詞,不和諧的聲音撞在一起,所有錯誤無所遁形。

張雨鴞明顯慌了一下,紀錦也有些錯愕。好在兩人都是專業歌手,在舞台上都還穩得住。紀錦繼續往下唱,張雨鴞蒙混了兩句,終於想起正確歌詞,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