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則是一個熟悉的麵孔。
“欣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是你的主子!”
欣悅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兩分,她聽著繆芳馥吸氣的聲音,麵無表情的說道,“我當然知道我的主子是誰...”
她視線投向緩緩打開的殿門,一抹高大穩重的身影逆光走來。
覃柏聿在看到那個不該出現在這的男人後,渾身的力氣散去,隻剩下衰竭的頹然。
他輸了。
-
覃修謹在那日,覺察出問題之後,就不顧齊靖英的阻攔,想要回都城。
齊靖英見勸誡不住,就拉著他商量。
元金這裡剛剛打贏收複,自是要留人照看。
齊靖英便提議她跟風畔留下,讓重步崖跟著覃修謹回城,並派一百精兵隨同。
但覃修謹回朝之事,不可被外人知曉,她便隻叫重步崖說,是押送糧草的隊伍。
覃修謹一路上強忍著痛楚,策馬趕往都城。
而他們是在回都城的必經之路,閔城縣上碰到的白池。
覃修謹問他,“為何不守在王妃的身邊?”
白池如實說道,“是主子讓我到此處截信的。”
“什麼信?”
“就這些...”
白池將截來的信件交給覃修謹。
覃修謹一目十行,不過兩眼,他便一把攥緊手裡的信書。
這是覃柏聿寫去前線的書信,他囚禁了明熙,想要威脅自己。
明熙定是怕他在陣前看到此信,亂了陣腳,所以才派白池在此處截信。
覃修謹急聲命人備馬,繼續趕路。
可等他們到了都城的臨城,就發覺此處的士兵眾多,他們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重步崖派人打探後得知,他們是找失蹤的安王妃。
覃修謹想著,明熙就在覃柏聿府中,若是他們在此搜人,就說明明熙逃了出來。
他自此也稍稍放下心來。
可眼下卻出了個難題,他們無法進城。
都城已是嚴防死守,進出都城皆要有通行文書。
覃修謹手下雖有精兵,但比起城中的兵力,還是相差較大。
他本想著傳信給夔承平,來個內外接應,可他們根本無法進入都城。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柳諸、柳聞找到了他們。
兩人告訴覃修謹,王妃並無大礙,如今正在宮中,畫芝和欣悅守著他,還請王爺放心。
他們此次前來也是得了王妃的囑咐,接王爺進宮。
覃修謹聽聞是趙明熙的主意,跟著放下心來。
柳諸說,三日後,有送喪的出城,他們可等回城的時候,混進城去。
等到了宮外,亦有畫芝和欣悅接應,帶他們入宮。
一切的一切都在趙明熙的計劃之中。
萬無一失。
第196章 為卿,亦為己
覃柏聿、繆芳馥等一乾人等,被覃修謹以謀權造反的罪名押進了牢中。
‘啷當’的鎖鏈聲響起。
繆芳馥木訥的仰頭,看了過去。
夔芷卉在邢嬤嬤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進來。
她抬眼環顧四周,似乎對牢房的布局很是好奇。
繆芳馥扯著嘴角,嗤笑一聲。
沒有金枝玉釵裝飾的長發,狼狽的披散在肩。
蒼白的臉龐沒了濃妝的渲染,略顯蒼老頹然。
她撐著沒有受傷的那條手臂,緩緩的坐起身來。
“為了來笑話我,倒是勞煩皇後娘娘親自跑一趟了?”
夔芷卉半闔著眼簾,目光漠然的看著往日與她爭鋒的女人。
“我不過是想問你‘為什麼’?”
她聲線沒有絲毫的起伏,隻是平靜的望著繆芳馥,“本宮自詡對你不錯,在你進宮之後,也從未虧待過你...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的孩子?”
不知是從那一刻起,繆芳馥看向她的眼神,隻剩下滿滿的妒忌與恨意。
“為什麼?”
繆芳馥自嘲的笑了一聲。
她像是自言自語的反問著,“進宮以前,我可是都城有名的才女...可進宮之後呢?我不過是個‘妾’!”
“就因為進宮的晚,我就要被你夔芷卉壓一頭!你生的兒子是血統尊貴的嫡子!是新覃正統的繼承人!”
繆芳馥捶%e8%83%b8頓足的說道,“而我呢!我的孩子又差在哪呢!憑什麼我隻能是個妃子!為什麼我不能去爭!”
她歇著猩紅的眼瞳,怒視著夔芷卉,“憑陛下對我的寵信,若不是你...那後位遲早都是我的!我的兒子也會是新覃最尊貴的繼承人!”
夔芷卉望了她半晌,長籲一氣,緩緩吐出濁氣。
“覃宏朗怕是與你說過不少這類的話吧...”
“是又如何,陛下又不曾說錯什麼!他這般愛我,又怎會誆騙於我!”
“愛你?”
夔芷卉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一般,掩嘴大笑了起來。
她看著繆芳馥氣憤的臉龐,眼底隻剩施舍的憐憫,“我原是恨你...可現在卻有些可憐你的愚昧...覃宏朗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他愛的隻有自己。”
明熙告訴了她一切,在來牢獄之前,她去見了覃宏朗。
看著曾經風光無限,高於萬人之上的君王,猶如瘋狗一般嘶吼著‘皇位是我的!’
她隻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對執迷不悟的人,便是說的再多,亦是無用。
她隻是好笑自己曾經對他付諸的真心。
“你胡說,若是他...”
“若是他真的愛你,緣何不直接廢了我的後位!”
“他是怕你的母家造反,所以才...”
“若是夔家真能造反,在善兒離世之時,就早已逼宮!善兒離世後,我一直膝下無子...覃宏朗為何不趁機立你為後,立覃柏聿為太子?!覃宏朗若真想立你為後,又何須忌憚覃柏聿?”
“因為、因為...”
“因為他在利用你...利用三家牽扯,穩固自己的勢力...覃宏朗利用你害死我的孩子...”
夔芷卉嘲弄的嗤笑道,“又假借扶持之意,剝削夔家的勢力於繆家,讓兩家敵對...反倒將他自己擇了個乾淨...”
繆芳馥呆坐在地上,已然聽不見夔芷卉的話語。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利用?
繆芳馥迷茫無助的搖頭,她低聲呢喃著‘不可能’。
但憶起往昔,她卻驚覺自己不曾見過覃宏朗幾分真心。
他向來是徒托空言,可她卻是寤寐求之。
繆芳馥所炫耀的,到頭來,卻是嘲諷她的最大笑話。
她沒有大吵大鬨,隻是笑著。
自嘲的笑聲不斷的放大,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繆芳馥抬起盛滿淚水的雙眼,側首望向窗外。
不想讓夔芷卉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她們鬥了半輩子,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癲狂的笑聲中,摻雜著寂然消沉的荒誕。
夔芷卉靜靜的看了她半晌,後緩緩的抬頭,順著她的視線,望向窗外明%e5%aa%9a的天色。
牢籠或是一時,亦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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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醫離開後,趙明熙坐到覃修謹的床頭,又細細的看著他手上的傷。
那道猙獰的刀疤將手掌一分為二,猶如斷掌一般。
趙明熙擰眉看著,止不住的心疼。
覃修謹右掌攬過他的腰身,將他環進懷中。
靠著趙明熙的肩膀,他低聲安慰道,“行軍打仗能撿回條命就不錯了,我已是吉人天相了。”
“我明白...”
但若是可以,他更想這苦讓他來受...
趙明熙抿唇不語,隻是靠著覃修謹結實的%e8%83%b8膛,輕輕的歎息。
覃修謹瞧出他的自責,用冒出胡渣的下巴,輕蹭著他細嫩的臉頰,“若不是澤昀,我怕是真回不來了...”
他與趙明熙說起戰場的事,又從懷中掏出裝著碎玉的錦袋。
“澤昀可是我的福星啊...”
趙明熙看著錦袋中的玉玨碎片,腦海響起漠塵的話來。
碎玉在光下,泛著淡淡的微光。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玉,一碎絕情,二碎償命。
為卿,亦為己。
精英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手中的碎玉之上。
趙明熙側身撲在覃修謹的懷中,埋在他的頸窩處,發泄似的大哭了起來。
覃修謹並未勸說,隻抱著他輕撫後背,無聲的陪伴著。
逼宮事後,朝堂自是又將繼位一事搬了上來。
原本還有大臣想給覃修謹冠以無詔入朝的罪名,隻說他不配繼位。
但剛說出口,就被其他大臣痛罵。
若不是覃修謹隱瞞勝仗的事實,悄然入宮,覃柏聿這個亂臣賊子,怕是已經坐上皇位了。
那位大臣被罵得訕訕,隻能閉嘴不語。
此刻的朝堂,無人在意還在‘昏迷’的覃宏朗,大臣們都急著跪求覃修謹繼位。
覃修謹看著懇切的大臣們,隻說父皇健在,他無權繼位,如何也要等父皇傳召才是。
就這樣,繼位之事便擱置了下來。
覃修謹再次做回閒散王爺,每日在王府之中,與兩年未見的王妃、世子,享天倫之樂,隻留下文武百官,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上火。
百官幾次請示夔芷卉,想讓她勸說王爺,她卻說後宮不得乾涉朝政,也跟著做起了甩手掌櫃。
直到十日之後,久未露麵的覃宏朗,將讓位詔書送上了朝堂,百官才如釋重負的喜笑顏開。
細長的指尖,整理著威嚴尊貴的龍袍。
趙明熙凝望著眼前冷峻威儀的男人。
他實現他們的約定,將曾經的少年送到高台之上。
‘享榮華富貴,受萬人景仰。’
兩人執手相伴,跨出殿門受眾人目光的洗禮。
“澤昀...”
覃修謹握著趙明熙的手,側首虔誠的看著自己的皇後。
趙明熙聽著殿外高昂的樂聲,視線描繪著他的輪廓。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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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結
番外會有,該交代的,我肯定都會交代,這個放心
至於什麼時候更新,看緣分吧
我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就這樣!拜了個拜~
第198章 操心操心自己
完結的倉促,不代表我不負責!
我說了該寫的我會寫,我隻是不想每天逼著自己更新而已!
畢竟這書也沒有評論,也沒什麼人看,評分還低!
我是純靠毅力在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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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修謹登基之後就將國號改為了‘澤天’,寓意‘天降恩澤,佑我新覃’。
而這‘恩澤’自是那位古往今來第一位男皇後,趙澤昀。
早有傳言趙明熙乃是新覃的福星,百姓更是早早的把他當菩薩供著了。
便是見上一眼,都得感恩戴德得叩拜半晌。
這一傳言也在登基大典上,被國師璩弘義所證實。
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