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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己莫為...”

他沉寂如水的眼中倒映著覃柏聿陰沉的臉龐,“二殿下的所作所為...我可都一一記著呢。”

覃柏聿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沉聲道,“夔承平趁陛下病重謀反,派兵列於殿前戒備!”

他抬眼睨著身前,驚慌失措的皇子嬪妃,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意,“我正想著如何處置你們才好...太尉倒是給我遞來了枕頭...”

指尖挽了個劍花,隨著白光劃過,一位皇子的慘叫聲,在大殿淒裂的響起。

血濺到身上,身側的美婦才反應過來。

“兒啊!兒...”

她急忙抱住倒地的皇子,緊捂著他手臂割裂的傷口。

眾人皆是嚇得不清,紛紛挪著步子遠離覃柏聿。

祝柔亦是被嚇得花容失色,宮人攙扶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發抖。

夔芷卉見狀,落在趙明熙手腕上的手掌,越發收緊。

她警惕的盯著覃柏聿一舉一動,生怕他將矛頭對準趙明熙。

瘋子!

“去告訴夔承平...”

覃柏聿長劍直指負傷到底的皇子,他眼中早已猩紅一片,“隻要他敢靠近大殿一步,殿中便會死一人!”

他大可借夔承平舉兵進宮的由頭,將這些人命掛在他的身上。

這些...

可都是他不可多得的功績啊...

第194章 母子情深

“覃柏聿!你當真是瘋了嗎!”

夔芷卉推搡著阻攔自己的士兵,不顧邢嬤嬤的勸誡,指著覃柏聿嗬斥道,“殘害手足兄弟,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若當真有報應一說...我又怎會出生於世間?”

覃柏聿望著夔芷卉盛怒的模樣,側首看了繆芳馥一眼,見她跋扈的揚了揚下巴,便向前走近幾步。

“母後怕是還不清楚吧...大哥的死因...”

“你...你說什麼...”

夔芷卉指尖微動,神情茫然的愣在原地。

她反應了半晌,突然抬頭望著覃柏聿,“什麼意思...”

看見他眼中的得意後,又看向他身後的繆芳馥,“繆芳馥...繆芳馥!他是什麼意思!”

往日儀態萬千的夔芷卉,此刻撕裂著嗓子,喊叫的質問著,“我問你是什麼意思!善兒...我的善兒...”

“覃修善確實是被我害死的...不過也要怪你無能,護不住自己的兒子...”

繆芳馥撥了撥長甲,語氣平淡得仿佛打發了個下人一般。

她勾了勾唇角,淺笑著說道,“你這樣的女人...也配當什麼一國之母嗎?真是笑話!”

夔芷卉原以為覃修善的死更多會與祝柔相關,畢竟範東親口承認是她給覃修謹下藥,想要讓他死於自己的腹中。

卻不想...

“ 你這個毒婦!”

夔芷卉歇斯底裡的怒吼著。

她滿眼猩紅,渾身因怒火而顫唞不已。

趙明熙攬著她的臂膀,將她護在懷中。

看著因得知真相而淒然脆弱的夔芷卉,他心裡亦是難受不已。

二十年的時間,夔芷卉已然從覃修善去世的悲傷中,漸漸走了出來。

可繆芳馥的話,無疑是一把利劍,狠狠的刺進夔芷卉的心口,將一切化為烏有。

他看向繆芳馥的眼底,皆是滔天的恨意。

夔芷卉不是沒有懷疑過繆芳馥母子。

但當繆芳馥如此平心靜氣的,說出‘害死“這兩個字的時候,她一下就瘋了。

為了查清覃修善的死,差點被打下後位,為了保住覃修謹,更是不惜讓他成為一個傻子。

夔芷卉震怒的視線,投向繆芳馥母子,嘶吼著‘要殺了他們’。

繆芳馥卻是不以為然的看著她,放肆的笑了起來。

“殺了我們?你還當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後嗎!”

她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你們還能不能活過今天...可都不知道呢!”

覃柏聿拍掌兩下,沉聲道,“弓箭手準備!”

數十名士兵拿著弓箭,快步進殿。

覃柏聿指尖微動,弓箭手便拉滿長弓,將箭頭對準了中央的眾人。

眾人皆是倉皇失措,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聲高喝。

“殿下!殿下...”

“怎麼了?”

士兵在覃柏聿麵前跪身,恭敬的說道,“是三殿下和四殿下來了,想求見殿下!”

“宸兒...”

祝柔望了眼宮外,原本煎熬的內心,便越發焦急。

她想要阻止,可覃柏聿已經點頭,“讓覃展宸進來,少樺...”

他回眸睨了眼膽戰心驚的靳書慧,冷聲道,“讓他在宮外候著,不許進殿!”

很快,覃展宸被士兵帶了上來。

他進殿之後,立馬尋找祝柔的身影,在發現她並無大礙後,稍稍鬆了口氣。

看著母親急切的模樣,他微微頷首,示意她稍安勿躁。

覃柏聿背手收起長劍,漫步走近覃展宸,悠悠的問道,“三弟來此...所為何事啊?”

覃展宸凝望著眼前如此陌生的二哥,淡淡的說道,“換我娘出宮。”

“宸兒!”

祝柔不顧弓箭手的威脅,推搡著士兵大喊,“宸兒...娘不用你!你趕緊走...娘求你了!”

她跪在地上,無助的哭喊著。

“你不過是想要一個可以威脅的人質...”

覃展宸始終看著覃柏聿,一字一句的鎮定道,“我乃是皇子,更是祝家的血脈!放過我娘...我留下...”

“若我把你也留下...”

“我已經與外祖說了,若一刻內,我娘沒有出這殿門,他們便會舉兵進宮...格殺勿論!”

覃展宸凝視著覃柏聿陰沉的麵色,淡然的笑著,“到時...便是我們都死了,你也照樣當不成皇帝!”

覃柏聿眉頭微動,淡然一笑的說道,“既如此...那就放人吧!”

“聿兒!”

他安慰的拍了拍繆芳馥緊抓自己的手,揮了揮手,示意士兵放人。

祝柔被士兵押著向外走去,她掙紮得想要留下,可覃展宸回眸的眼神,又漸漸的放棄了掙紮。

努力勾勒起笑意的眼底,帶著濃濃的苦澀與不舍。

母親的養育之恩,他隻能用命來還。

破空聲突兀的響起。

祝柔瞪大雙眼,看著那支衝向覃展宸的箭羽。

她拚儘全力推開身側的士兵,快步衝向覃展宸,一把推開了他。

利箭劃過祝柔的臉龐,徑直的射了出去。

“娘!”

覃展宸紅著眼,抱起倒地的祝柔。

她引以為傲的麵容劃出了一道碗大的血痕。

如花一般的樣貌,變得猙獰醜陋。

祝柔撫著覃展宸滑滿淚痕的臉龐,她牽扯著臉頰的傷口,勉強的笑了起來,“我兒無事...就好...”

“當真是母子情深呐...”

拉弓的聲音再次傳來,覃柏聿將箭頭直直的對準覃展宸的背後。

他邪笑一聲,嘲諷的說道,“那我便成全你們...這就送你們上路!”

趙明熙望著覃柏聿,剛想動作,就聽一聲高喊,‘彆動!’

覃柏聿側首看去,隻見靳書慧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把匕首,抵在繆芳馥的脖子上。

繆芳馥傾斜著脖子,努力避開那把匕首。

“靳書慧!你要造反不成!”

“是啊...”

靳書慧一掃先前唯唯諾諾的模樣,她緊抓繆芳馥不放,自嘲的說道,“我早該造反的...否則...否則也不會任由你們母子來欺淩我的孩子!”

說罷,尖利的匕首劃破細嫩的皮肉,很快滲出血來。

繆芳馥頓時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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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一切的一切

若不是趙明熙告訴靳書慧真相,她隻怕還被蒙在鼓裡。

三日前,趙明熙趁機找到她,想將她帶出宮去。

而靳書慧也如他所料,警惕的看著他,不願跟隨。

趙明熙隻能將覃少樺交於他的信物,拿給靳書慧,並與她說起那樁事來。

靳書慧拿著紅繩,聽著趙明熙的說辭,隻當他是為了遊說自己,而編謊誆騙。

可趙明熙卻將覃少樺高燒之時,他們母子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出。

靳書慧攥著紅繩,幾度喘不過氣來。

她聽命於繆芳馥,任由她使喚自己,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留一線生機。

但她不曾想到,將少樺立於危險之下的人,就是他們母子。

她的孩子為了他們,將此事隱瞞了十餘年。

這十餘年間,她竟在不斷的討好那對母子...

靳書慧不敢相信覃少樺是如何麵對他們的,麵對差點害死自己的殺人凶手!

滿腔的怒火將靳書慧掩埋吞沒。

靳書慧看著趙明熙,搖頭笑著,沒有答應趙明熙離開,而是決定留下來。

她不能離開。

靳書慧將紅繩遞還給趙明熙,跪著懇求道,“我知道是覃柏聿下藥迫害了陛下...我還有當年繆芳馥害死大殿下的證據...”

當年是繆芳馥找人出宮尋來染了天花的衣裳,交給棲鸞殿的宮人。

事後,她又將命人將那衣裳燒毀。

靳書慧便是那人。

可她並沒有將衣裳燒毀,而是把衣裳包裹起來,掩埋在冷宮的一處角落。

這是靳書慧的退路,也是指證繆芳馥的罪證。

“你們害死了大皇子...還想逼死我的孩子!”

靳書慧怒視著覃柏聿嘶聲吼道,“你們不得好死!”

她側首看著早已滿臉慘白的繆芳馥,“我都這般任你們作賤了...你們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的孩子!”

繆芳馥斜著身旁靳書慧,怔愣著身子,看向覃柏聿。

覃柏聿高舉著弓箭,瞄準靳書慧,卻無法動作,他怕傷著繆芳馥。

繆芳馥見狀,急喘兩下,“殺了我...快殺了我!”

她聲音逐漸變大,覃柏聿聽了個仔細。

“娘...”

“你沒聽到嗎!我要你殺了我!”

繆芳馥側目瞥見靳書慧愣神的表情,趁機握住她的手推開,想要搶奪匕首。

靳書慧及時反應,抓著繆芳馥的衣領,想將匕首刺向她。

繆芳馥側身躲避,但還是被刺中的手臂。

覃柏聿正要持劍上前,卻被一道黑影擋住了去路。

他想用劍阻攔,卻被對方握住手腕,一個卸力,奪去了長劍。

下一瞬,他手中的長劍,便被抵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覃柏聿正想喊人,可還沒他說話,就見數十道黑影出現在大殿之中。

數十個士兵與之搏鬥,都成了他們的劍下亡魂。

弓箭手更是早早就被暗箭所殺。

而這一切,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繆芳馥掙紮被人拉開,那個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