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審問放人的意思,隻一心想著修葺安王府,好好過年。

想到這事,仲崇凜更是一肚子的氣。

朝廷自是撥了銀兩下來修建安王府。

不過是被他貪了下來,想著給遠道而來的‘貴客’,一個下馬威,以示警告之意。

但那日聽說趙明熙要查,他自是也坐不住了。

若是換到平時,仲崇凜肯定不會覺得什麼,隻說不知便是,可此時卻是不同。

仲天賜還押在大牢裡頭,被王府的侍衛嚴加看管著,若是這會兒查出此事與仲家有所乾係,怕是隻會罪上一等。

仲崇凜無法,與楊浩曠商議一夜,便想到把事端引到修建王府的那幾個梓人身上。

隻說是他們貪了銀錢,讓工程打了折扣。

覃修謹聽聞此事後,親自審問了梓人。

他們迫於仲崇凜的威脅,隻能硬著頭皮,應下貪贓的罪名。

覃修謹大發雷霆一頓之後,便將人收押在大牢之中。

而那些被貪贓的銀錢,自是在那些梓人的家中搜尋了出來。

仲崇凜還多添了不少銀兩混在其中,就是為了王府早日修葺完繕,好審查仲天賜的案子。

甚至囑咐楊浩曠,找尋些能工巧匠送去王府,加快修葺的速度。

連第一天對安王府的刁難,都不敢再有,就怕耽誤仲天賜出獄的正事。

往日,大街上來往的鐘家人,如今都蹲在了牢裡。

仲崇凜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生怕仲天賜這牢越坐越久。

百姓更是難得找回一絲安定的平靜,就連晚飯歇晌也敢出門溜達兩圈了。

府衙的大牢都快讓人灌滿了,覃修謹也沒半點想要開堂審問的意思。

仲崇凜隻能派人借給仲天賜送東西為由,去大牢賄賂牢吏,借機打探情況。

可他們無一不被拒了回來。

那個想要行賄討好的,口風沒探到什麼,倒是結結實實的被打了一頓,至今還下不了床。

眼看著再過幾日就要過年節了,安王府那頭還是沒半分動靜。

路過王府時,隻看著外頭張燈結彩的掛著紅燈籠,一副喜迎新春的過年氣氛。

仲崇凜越想越氣,卻也無可奈何。

這幾日,仲家家丁都是繃著皮乾活,生怕惹惱了老爺。

“爹爹可想過給安王送禮?”

仲天嬌看著一籌莫展的父親,提議道,“也好緩和緩和關係。”

“送過去的禮,現在還在前頭堆著呢。”

仲崇凜黑沉著臉,“他是存心不肯放天賜回來啊。”

“也隻能怪天賜,偏的惹上了將軍之女。”

仲天嬌輕按著他的肩膀,柔聲勸道,“便是讓他在牢裡幾日也好,也能讓他長長記性。”

“是爹爹大意了,才讓你弟弟遭此大難。”

仲崇凜拍了肩上的玉手兩下,歎息的說道,“眼下年關將近,天賜怕是要年後才能放歸了。”

他們都心知肚明,覃修謹肯定會放了仲天賜。

現在把人拘在牢中,不過是為了報複警告罷了。

“年關...”

仲天嬌眼波微動,突然想到了什麼,“安王可是剛到壇渭郡不久,這年節到了,爹爹可是要隨楊浩曠送些賀禮,聊表心意才是。”

“可那...”

“那些俗物怎能稱得上是心意。”

“你是說...”

“安王可跟爹爹一般都是男人啊...”

仲天嬌依在他的肩頭,手上的玉鐲,‘叮鈴’的輕響,“這男人最喜歡什麼,爹爹還不清楚嗎?”

仲崇凜聞言,頓時茅塞頓開。

他肯定的點了點頭,可轉念一想,又猶豫道,“可那安王妃...”

雖說他是男子,卻是個極有主意的。

這般的人物,可是不好拿捏的。

“爹爹管他作甚,他便是再有份位,也不過是個男子,”

仲天嬌不以為然的說道,“便不是男子,也得守著‘三從四德’,若是不聽,那可就配不上‘安王妃’這位置了。”

丈夫若想納妾,妻子再如何委屈,也隻能好生受著。

“倘若能討安王歡心,吹吹這枕邊風...”

仲天嬌狡黠的說道,“日後也好說話些不是。”

仲崇凜讚同的頷首。

如此想著,他便叫來了管家商議此事。

仲天嬌見此,施施然的起身。

她與仲崇凜招呼了幾句,便是扭著細腰,揣著毛手籠,坐上轎輦往後院去。

仲天嬌慵懶的依靠在轎上,紅豔的指甲輕敲在椅把上。

她輕聲嘟囔著,“安王...安王妃...”

“小姐是說安王妃嗎?”

一旁的丫鬟以為她在詢問什麼,反應著說道。

“怎地?你還瞧見過他?”

“奴婢倒是不曾瞧見,但卻聽說過。”

安王妃來郡城不久,瞧見他的人,倒算不上多,但對於他的名聲,卻多少有些耳聞。

“奴婢聽說,安王妃是位青藍冰水的才子,其才智可謂昆山片玉。”

丫鬟興奮的說道,“且他還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善人,更是留香荀令的美人!”

仲天嬌柳眉微微輕挑,隻聽她繼續說道,“當年科舉,安王妃本可得那狀元,但他年僅二十,太過年幼,陛下便憑著他的樣貌,給封了探花。”

“他當真這般絕色?”

“奴婢不曾見過,可聽聞城中見過安王妃的人,都是那般誇讚的,隻說與仙人一般,絕非凡塵之人可比擬的。”

仲天嬌聞言便來了興致,她追問道,“真有這般的人物,怎地就指給那個傻子王爺了?”

“說是欽天監算的卦,陛下給賜的婚。”

奴婢想了想說道,“這麼想來,欽天監算的倒是不錯...小姐你看,安王妃嫁給安王不過短短數月,安王十數年都未好的癡病,都痊愈了。”

“這般說來...”

仲天嬌挑起唇角,笑道,“那安王妃...還當真是福星降世啊...”

第112章 早已未雨綢繆

伴著雪粒的月光,傾灑過繁華的窗欞。

將潔白落在窗邊的繁重的博古架上。

雕刻繁華的鎏金,胎薄如紙的玉器,花樣繁多的瓷器,一一整齊的擺放著。

雅靜卻矜貴的飾物,隻一盆清潔秀美,亭亭玉立的水仙花,搖曳著綠葉,肆意的盛開。

單薄的衫襖,自紅木大床垂下,床旁的木炭,皆已泛白。

偌大的房間,流轉著寒冷的微風,令人止不住的打起抖擻。

往日,花霖總是掐著時間,進屋更換爐子,可今日卻遲遲沒點動靜。

隻因...

屋裡的動靜,還未停歇下來。

帳幔晃動出起伏的波瀾,隱約不清的倒影錯落其中。

直至天光微亮,帳幔才自然的垂順而下,安靜的蕩在床邊。

可不過片刻,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傳來。

隨之響起的還有一抹微啞的輕顫。

“不行...”

線條緊實的手臂遮掩著泛紅的雙眼,趙明熙羞臊側過頭去,控製不住的淚珠,從奪情的桃花眼中滲出。

他急喘著輕道,“會...會死的...”

覃修謹從他的頸側抬頭,汗水順著優美的下頜線,滴落在潔白起伏的%e8%83%b8`前。

他凝視著趙明熙的唇下的那顆黑痣,調笑的說道,“澤昀,是在求饒?”

看著他臉上的紅霞,覃修謹逐漸被激起了些許的劣根性。

他俯身輕柔細致的%e5%90%bb去趙明熙眼角的淚水,隨後逼近在他的耳畔。

覃修謹狀似撒嬌,可穩重的嗓音,卻噙著幾分性感的霸道,“澤昀若是開口求我,我便放過澤昀,如何?”

“你...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趙明熙的話,被覃修謹撞散,他以手背抵唇,慌亂的遮掩唇瓣。

覃修謹一邊得寸進尺,一邊‘逼迫’的說道,“澤昀若是不開口,那我便當你應允了。”

趙明熙有氣無力的撩開眼簾,盛著漣漪的雙眸,倔強中摻雜著一絲委屈。

他拽住身側結實的手臂,聲音顫動的低聲道,“饒了...饒了我...”

“誰饒了你?”

“六...六郎!求六郎...求六郎饒了我...”

覃修謹脖子倏然暴起青筋,他反抓住趙明熙的手腕,把人拉起,禁錮在滾燙的懷中。

趙明熙驚亂的叫喊,還沒泄出口,就被他%e5%90%bb住了雙?唇。

旖旎的氣氛,猶如點燃乾柴的烈火。

窗外的點點雪粒還在飄然飛落,可屋外的寒冷,卻透不進半分。

-

‘吱呀...’

房門緩緩打開。

“王爺...”

“噓!”

欣妍話還未完,就被鬼鬼祟祟走出房間的覃修謹打斷。

她緊著瞥了眼屋內,默默的閉上嘴。

覃修謹輕手輕腳的關上門,走到旁邊房間,準備更衣洗漱。

丫鬟們習以為常的魚貫而入。

等整理結束,欣妍遞上單子給覃修謹,“這是晚宴的菜單,還請王爺過目。”

覃修謹接過後,翻看了兩眼,“就這麼辦吧,給將軍府的禮都備好了?”

“都妥了,王妃親自點的冊。”

欣妍頷首道,“送去太尉府和趙府,以及各大官員府上的年節禮,王妃也都安排好了。”

雖說他們已經不在都城,但各方各麵的打點,自是少不了的。

趙明熙早在都城的時候,就已經交代好了一切。

他不知道他們要離開多久,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抹去覃修謹的存在。

想起趙明熙,覃修謹壓不住嘴角的上翹。

他的夫人總是先人一步的周到。

欣妍等丫鬟們退下後,又湊身小聲道,“宮裡頭的消息...賢妃重獲龍恩,且二皇子也重新得了寵信,但春闈在即,所以...”

“覃宏朗打算等春闈之後,再讓覃柏聿回朝?”

“聽信兒說,是有這麼個意思,陛下已經不止一次喚二皇子進宮,對他提點一二。”

“覃宏朗能提點覃柏聿什麼?”

覃修謹嘲笑道,“現如今,也隻能讓他跟那些文官打好交道,免得到時候,在朝堂之上無人幫襯他。”

“信中不曾明說,但二皇子近日確實跟文官走的較近。”

欣妍擔憂的說道,“若是這般走動,會不會...”

“不會。”

覃修謹處變不驚的說道,“文官最是在乎天下書生的眼光,若非佞臣貪官之流,自是不會被覃柏聿一兩句說服。”

更何況,他的夫人早已未雨綢繆,將那些‘佞臣’收入他的麾下。

便是覃柏聿磨破嘴皮,也是枉費心機。

“奴婢還聽說,陛下想抬繆鴻遠的官職,說不定會回到丞相之位。”

“覃宏朗就是再想又如何,且不說祝成雙不會放任不管,便是讓他坐回丞相,他也隻是徒有丞相之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