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謹的鞶帶,笑著回道,“尹博跟我說,看著那些人,他都安心不少。”

“得用就好。”

那日之後,覃修謹就派了幾個手下,守在酒樓外,以防再有外人生事。

趙明熙眉眼微彎,淺笑道,“有夫君在,自是沒人敢欺負我。”

覃修謹鬱悶的問道,“怎地不喚我‘六郎’?”

趙明熙寵溺的勾住他落在臉側的辮發,“好...六郎。”

覃修謹攬過他的腰身,親昵的磨蹭著臉頰。

有求必應。

果然喜歡得沒他不行。

趙明熙身著皓白青竹緞麵直領對襟長袍,他腳踩雲紋皂靴,飄逸的長發如瀑布般散落在肩,以一支繁華金釵鬆垮的束著。

清雅淡然之中,又不失矜貴之氣。

美目盼兮的桃花眼,如清亮的湖麵一般,閃爍著點點的波光,古雕刻畫的臉龐,因為眼前的少年,噙著溫柔的暖意。

覃修謹一身織金雲肩的墨色圓領袍,腰間係著懷玉鑲金鞶帶,勒出的勁腰與寬厚的肩膀,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身純黑的裝扮沉穩內斂,卻又霸氣外露。

鬢邊的長發束成幾縷小辮,以一支碧玉簪固定,棱角分明的五官,暴露在空氣之中。

他雙瞳烏黑有神,如同純淨的瑪瑙一般,可裡頭卻隻能盛得下眼前一人的倒影。

兩人耳鬢廝磨一陣,外頭就傳來花霖的聲音。

“主子,馬車備好了。”

趙明熙聞言與覃修謹攜手相伴,往外走去。

今日是覃柏聿十八的生辰,再過幾日他就要準備出宮了。

覃柏聿雖未封王,但覃宏朗還是很重視他的生辰,所以決定在宮中舉辦一場家宴慶祝。

兩人抵達傾顏殿的時候,裡麵的人已經三兩成群的聊起了天。

他們大多圍著繆芳馥。

她心情大好的斜眼睨著祝柔滿臉不服的模樣。

前段日子,祝柔再次得勢,繆芳馥清楚她最是懂得順意君心的。

這麼多年,她便是靠著這個,坐到現在的妃位。

繆芳馥雖有不悅,但知道不能過於激進,生怕引得覃宏朗不喜。

更何況,今日是她兒子的生辰宴,她自是要端著矜貴的樣子,做給祝柔看。

她要讓祝柔知道,她再怎麼爭都爭不來,陛下對她兒子的器重。

趙明熙和覃修謹的到來,引來了眾人的側目。

但不過一眼,他們便繼續圍在繆芳馥和覃柏聿的身旁,沒打算搭理兩人。

沒有旁人的打擾,兩人自是討得清閒。

他們自顧自的坐到位置上,等著宴席的開始。

剛落座,趙明熙就感受到三股強烈的視線,投在身上。

對於覃柏聿和覃少樺的探究,趙明熙並不覺得奇怪,但覃展宸...

餘光瞥見對方饒有興致的眼神,但他並不記得與此人,有何交際。

覃修謹挪過身子,擋住三人虎視眈眈的視線,把趙明熙攏在自己的懷裡攬著。

試圖用身體擋住窺覷夫人的眼神。

覃修謹強勢的占有欲,在趙明熙眼中,卻是十足的可愛。

他側身靠在覃修謹的懷中,旁若無人的牽著他的手把玩。

覃修謹一邊在心裡責怪夫人不矜持,一邊努力壓製上翹的嘴角,保持麵癱的死板模樣。

趙明熙縮在覃修謹的懷中,餘光瞥向繆芳馥身側的一抹身影。

若是沒有猜錯,她應該就是近日得寵的夏沁昭儀了。

趙明熙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睨了眼春風得意的繆芳馥,勾起嘴角淺笑一聲。

趙明熙側身靠近覃修謹。

他借著抬手動作的遮擋,在覃修謹的耳畔低語了兩句。

覃修謹側首在他臉頰輕蹭,輕聲回應著。

覃少樺望著兩人親密的相處,心裡不由一陣鈍痛。

他本以為時隔一兩月的時間,他會漸漸的對趙明熙失去興趣。

但事實卻是恰恰相反,本以為消失的情感,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變得越發的強烈。

覃少樺看著趙明熙蜷縮在覃修謹的懷裡,撫摸他臉頰的親昵動作,心底更是止不住的嫉妒。

他神情淡然的盤坐著,可衣袍之下的拳頭,卻又握緊了幾分。

不多時,覃宏朗跟夔芷卉結伴進入大殿。

眾人紛紛行禮問安。

在兩人落座後,覃宏朗抬手讓他們起身。

隨著陳德海的一聲高唱,晚宴正式開始。

身姿曼妙的舞女,緊跟著來到大殿的中央。

樂聲響起,大殿的氣氛逐漸熱鬨了起來。

第39章 出宮建府

舞曲終了,樂聲逐漸變得舒緩輕柔。

喝了幾杯的覃宏朗,心情大好的看向覃柏聿,“聿兒。”

“父皇。”

覃柏聿應聲跪在地上。

“你已年滿十八,當有字號...‘暮色蒼茫看勁鬆,亂雲飛渡仍從容。’”

覃宏朗想了想,凝視著他說道,“朕便賜你‘容鬆’二字。”

“出宮之後,你便在禮部任職侍郎...”

他嚴肅的囑咐道,“切莫要端著皇子的身段,好好學習才是。”

“是!兒臣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覃柏聿鄭重承諾道。

覃宏朗瞟了夔芷卉一眼。

“聿兒既已出宮建府,也該婚配了。”

夔芷卉得了示意,笑著說道,“本宮以為學士府的千金,與你倒是相配,聿兒覺得呢?”

覃柏聿看了繆芳馥一眼,知道她已經跟覃宏朗通過氣了。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母後定的,兒臣自是喜歡。”

“那就這麼定了,明兒便讓欽天監,給你算個好日子。”

夔芷卉點頭道,“賢妃明日便到棲鸞殿來,一同商議聿兒的婚事吧。”

繆芳馥眉眼得意的矮身應道,“是!”

覃柏聿跟著磕頭謝恩,“謝父皇、母後!”

趙明熙視線輕掃了一圈,默默的端起手邊酒杯。

前世的今天,學士之女溫意然同樣被許給了覃柏聿。

他還為此大醉了一場。

隻不過,前世的覃柏聿,還是嫻貴妃之子。

那時的他,並沒有受到覃宏朗的忌憚,被封為郡王。

入朝圍觀不過一年的時間,覃柏聿便掌握禮部的命脈。

可這一世...

趙明熙仰麵喝儘杯中酒,濃密的眉尾微挑。

他要冷眼靜看覃柏聿如何挽回局麵。

“夫人,吃。”

趙明熙看著從側邊夾來的青菜,他收起眼中的陰鷙,看向眼神清澈純真的覃修謹。

他笑著張嘴吃下,然後低笑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道,“不準挑食,剩下的自己吃完。”

覃修謹雖麵無表情,但雙眼卻是充滿委屈。

趙明熙摸摸他的腦袋,溫柔的笑道,“撒嬌也沒用,必須吃完。”

無力反抗的覃修謹,隻能夾起盤子裡的青菜,掙紮著往嘴裡送。

進嘴的那一刻,他倏然攥緊了筷子,味如嚼蠟的咀嚼著。

“謹兒?怎麼了這是?”

覃修謹頹然痛苦的氣息,就連穩坐高位的覃宏朗都感受到。

他關切的問道,“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說著,就要讓內侍重新上菜。

趙明熙連忙攔了下來,“安王挑食,兒臣正勸著他,多近些素菜呢。”

覃宏朗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原是如此。”

夔芷卉跟著笑道,“謹兒自小便被臣妾寵壞了,倒是還要明熙多加‘管教’了。”

“沒有的事。”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趙明熙笑著搖頭,“隻是王爺在長身體,兒臣怕挑食不好,所以才...”

“明熙啊,今兒就看在朕的麵子上,饒謹兒一回吧。”

覃宏朗看著覃修謹委屈的神色,忍不住幫襯兩句,“等明兒再吃也成呐。”

趙明熙為難的猶豫了片刻,最後隻能點頭應聲,算是讓覃修謹‘逃過一劫’了。

“天色已晚,你倆就彆回去了。”

覃宏朗興致高漲的說道,“今晚便留下來吧。”

趙明熙點頭謝恩。

覃柏聿默默看著不夠三言兩語,便把覃宏朗逗得開懷大笑的趙明熙。

他雙?唇微抿,越發覺得趙明熙不像表麵一般簡單。

若是趙明熙能為他所用...

但從上次談話看來,是沒有這個可能了。

真是可惜了。

-

晚宴結束之後,趙明熙牽著覃修謹穩穩的走在路上。

就在他們穿過禦花園往後宮走的時候,一個小太監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

他對著趙明熙行禮道,“我家主子請王妃過去。”

“你家主子?”

在看到涼亭裡的覃展宸,趙明熙才知道小太監口中的‘主子’是誰了。

覃展宸看到趙明熙身邊的覃修謹,眉尾上挑,打趣道,“你們還真是恩愛非常啊。”

對於他的調侃,趙明熙雲淡風輕的說道,“畢竟我的身份在這,三殿下也不想聽到什麼流言蜚語吧。”

覃展宸有無不可的聳聳肩。

他坐到兩人麵前,揮退一眾宮人,亭中隻剩他們三人。

覃展宸斜了眼覃修謹後,順手給趙明熙斟茶,“六弟近日可好,我瞧著他的模樣,像是大好了?”

“算不得大好,但也與以前不大相同了。”

趙明熙瞥了茶杯,並沒有喝,他看著覃展宸,淡道,“王爺如何了,原嬤嬤沒有告訴三殿下嗎?”

覃展宸瞬間僵硬著臉,他尷尬的訕笑兩聲,“其中可是有什麼誤會,我可從來不認識什麼原嬤嬤啊。”

“是嗎?”

趙明熙拍掉在自己腿上作亂的大掌,泰然自若的說道,“那便是臣記錯了吧。”

“其實這次找王妃過來,就是想向王妃取取經。”

覃展宸調解著情緒,他強裝鎮定的說道,“前陣子,我出宮玩耍,不巧看到了王妃。”

他覷著趙明熙的臉色,“王妃的茶樓,生意做得是真不錯,我便想著跟你討教討教...這生意之道。”

“三殿下客氣了,那茶樓不過是我把鋪子租出去,給舅舅開的罷了。”

趙明熙不疾不徐的說道,“三殿下若是想做,我便幫著問問我舅舅好了。”

他不動聲色的把覃展宸的話,打了回來。

覃展宸既然約著他見麵,就說明他查到了什麼。

趙明熙要做的便是試探。

果然,在聽到他的話後,覃展宸稍稍愣神,他沉思片刻並沒有出言反駁。

“三殿下若無其他想要詢問的,那...”

“等等!”

覃展宸叫住趙明熙要起身的動作,他急聲道,“我叫王妃過來,還有一事商議。”

趙明熙默不作聲的看向他。

平靜卻淩冽的眼神,讓覃展宸有些發顫。

他緩了緩神,繼續道,“覃柏聿不久便要出宮,在禮部任職,還要迎娶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