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顯得異常的清楚。

趙明熙抿唇勾笑,由得他夫君做一回主。

“澤昀,可方便讓爹進來?”

趙明熙讓覃修謹乖乖坐好,然後應聲道,“進來吧。”

他從床上起身,看向走進房間的趙淩天,“外頭怎麼樣了?”

“都處理好,以後他們就搬到城東那頭的房子住去。”

趙淩天瞥了端坐在床的覃修謹一眼,繼續道,“這一千兩,我幫著給了一半。”

與其,讓他們再鬨下去,不如直接把事分清,免得之後落下口舌。

這五百兩算是他拿出來給賭場那幫人的封口費了。

他們能先回去交差,他也能討個清閒。

剩下的銀錢,就不是他們家人的事了,他已經做得仁至義儘了。

至於澤昀的傷...

趙淩天撩起衣擺,向覃修謹跪下`身來,鄭重道,“還請安王給王妃做主。”

覃修謹與趙明熙對視一眼,得了他的示意,便起身扶起趙淩天,低啞的說道,“父親不必如此,我自會料理此事。”

既然趙淩天已經看出來,覃修謹也不打算裝下去了。

趙玉韜的事,他本就打算親自料理,此事自然沒那麼簡單能饒過去。

趙淩天見安王真如自己猜想的一樣,心裡領悟澤昀先前為何如此肯定的想要爭權。

可他的心,還未完全放下。

若是安王無礙,那皇後答應這門親事,便有了彆的說頭。

趙淩天不過半晌就猜到了夔家的用意,他瞟向一旁的趙明熙,見他與覃修謹如膠似漆的相處,心裡不免有些憂慮。

趙明熙注意到父親憂愁的麵容,“父親,怎麼了嗎?”

趙淩天乾笑一聲,他收斂神色說道,“沒事,隻是看天色已晚,想著你們要不留下用飯吧。”

趙明熙看了覃修謹一眼,便微笑著點頭應了下來。

第37章 一席之地,足矣

晚飯的時候。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覃修謹依舊裝成之前的傻愣的模樣,與趙家人和和美美的用了頓晚飯。

晚膳結束,趙淩天來到書房,繼續下午未完的事務。

書房門敲了三聲,趙明熙的聲音在外響起。

“進。”

得了回應後,趙明熙走進書房,後關上房門,來到趙淩天的身前。

“父親,還不休息?”

“快了。”

趙明熙施施然的坐了下來,他笑問,“父親可有話要問?”

趙淩天見他如此,也不打算隱瞞,他直言道,“澤昀,你如實告訴爹,可是真心喜歡安王?”

“是,我喜歡他。”

趙明熙看他欲言又止,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父親放心,我對他,就如他對我一般,我們都是真心的。”

“可真心在皇權之下,又能值什麼呢?”

趙淩天聞言,不僅沒有寬心,反倒越發的放心不了,“不是爹不信,隻是那個位置非常人能坐。”

他愁容不展的繼續道,“若是安王為了那個位置,這般臥薪嘗膽,甚至不惜如此來掩蓋,那你也能明白夔家的決心,自是不達目的,不得罷休。”

他很是擔心澤昀以後的處境。

一個被指配為婚的男人,便是安王能容得下澤昀,可他身後的夔家呢?

也許,他現在對他們而言,是個助力,但以後呢?

誰都無法定下結論。

趙明熙聞言怔愣在原地。

父親說的無錯。

夫君對他有愛,可夔家沒有。

趙明熙突然想起,此前齊昭容對他的警告。

他雖為王妃,可到底是個男子,是個實實在在的笑話。

不用等到覃修謹繼位的那天,就是在此之前,他怕是早已被夔家掃地出門。

“兔死狗烹的道理,澤昀也該明白。”

“是...”

他最是清楚,不過這個道理的了。

趙淩天走到趙明熙的身側,“一生難遇一鐘情之人,可若是注定以悲結尾,倒不如...”

他大掌落在趙明熙的頭頂,心疼的安撫,“倒不如早些放手,早做打算。”

趙明熙從書房出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揮退一眾下人,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庭院之中。

望著天邊皎潔的月色,趙明熙趁著涼爽的夜風,坐到角亭的石凳上。

沉悶的心情在夜風的吹動下,並沒有得到緩和。

趙明熙一直都知道夔家的態度,早在上一世,他便經曆過一次。

在覃修謹被‘治好’後,夔家便以安王身子無恙,當擔起延續子嗣責任為由,讓他迎娶過側妃。

趙明熙記得,在側妃進入王府的那一晚,覃修謹酒氣熏天的來到望泗園。

覃修謹歪斜著身子,走到趙明熙的身前,質問他,是何感想?

他忘了當時的自己是何反應,但覃修謹第一次不顧他的反抗,把他緊摟在懷中。

趙明熙在掙紮之際,聽到了他的哭聲,八尺男兒哭得竟像孩子般的委屈。

他不明白覃修謹在哭什麼,可現在想來,是在委屈他的不在乎吧。

不在乎他迎娶彆人進門,不在乎王妃的位置被威脅,更不在乎他會不會與那人花田月下。

趙明熙的冷漠,無疑是在告訴覃修謹,他對自己漠視不屑的態度。

他從來不愛自己,更不會被他所牽動。

覃修謹前世受的苦,便是他今生要還的報。

他有什麼資格去選擇呢?

知道覃修謹愛他不就好了嗎?

隻要他的心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足矣...

趙明熙呆愣的望著池塘上,倒映著的朦朧月光,閃爍晃動的月亮,猶如徘徊不定的心一般。

“夫人...”

溫暖的披風隨著低沉的聲音,落在趙明熙的肩上。

他抬頭看到覃修謹後,下意識的扭頭到一旁,快速的抹了兩下眼角。

覃修謹察覺後,掰過他的肩頭,看到他微紅的眼眶,“怎麼了?”

心疼憐惜的語氣,讓趙明熙的眼眶,不爭氣的又紅了幾分。

他躲著覃修謹的視線,訕笑道,“風大,吹的。”

“夫人莫要誑我,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在這誰能讓我委屈的?”

趙明熙攏著身上的披風起身,他低垂著睫毛,笑得僵硬勉強,“坐了半晌都忘了時辰,我們回去休息吧。”

覃修謹被趙明熙牽著往前走,可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此後,他又問了幾次,趙明熙都是馬虎了過去,像個沒事人一樣。

第二天一早,趙明熙便帶著覃修謹回府。

看著父親憂心忡忡的模樣,他隻是以笑回之,讓他暫且安心。

路過望春茶樓,見生意沒有影響後,趙明熙便放心的回了王府。

之後幾日,趙明熙都不曾離開王府,他像是當真聽了覃修謹的話,日日都與他作陪,怕再生事端一般。

覃修謹對於他的依賴很是受用。

趙明熙抱著覃修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裡滿是深不見底的眷戀。

大半個月過去。

覃修謹細細端詳著趙明熙的右手。

確定手上的傷已經好轉,並沒有留下疤痕,他凝重的眉頭才跟著鬆懈舒展。

就在此時,欣妍急匆匆的從外頭進來。

她瞥了眼床上的趙明熙,矮身對覃修謹說道,“王爺,人到了。”

覃修謹聞言,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在哪?”

“後巷的小屋裡頭。”

“我知道了。”

覃修謹轉向趙明熙,輕聲道,“我有事要去見個人,夫人先睡吧。”

趙明熙神色微變,“誰?”

覃修謹沒有隱瞞的說道,“趙玉韜。”

在趙玉韜燙傷趙明熙的那一天,覃修謹便派人跟蹤了他。

可這段時間,他怕要債的人追上來,都不曾出過家門。

今兒,趙正德和蔚紅終於拚拚湊湊攢齊了五百兩銀錢,還清了趙玉韜的債,而他也早就手癢難耐,忍到了極致。

趁著昏暗的天色,趙玉韜翻出牆來,想要去賭場再碰碰運氣。⊙思⊙兔⊙網⊙

隻不過剛翻過牆頭,就被覃修謹的手下,套上了布袋。

覃修謹帶著趙明熙剛踏進院子,就聽到趙玉韜哭喊的求饒聲。

趙明熙拉住覃修謹的步子,他囑咐道,“莫要過火。”

“我省的。”

話落,覃修謹便快步走了進去。

趙明熙等在外頭,不多時便聽到裡頭傳來駭人的毆打聲和淒厲的慘叫聲。

他無動於衷的聽著。

直到覃修謹出來,趙明熙才回過神來。

飛濺的血跡印在深邃的臉龐,給少年的眉眼增添幾分難馴的野性。

烏黑的眼瞳在黑暗之中,越發的黑沉恐怖。

覃修謹止住趙明熙上前的動作,“臟。”

可趙明熙還是撲進了他的懷裡,鼻翼流轉的鐵鏽味,讓他沉醉的迷戀。

“我們回家吧。”

“好。”

第38章 喜歡得沒他不行

趙玉韜體無完膚的被丟回趙家,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門牙發現。

聽說被救回來的時候,隻剩下半條命了。

所有人都以為是賭場的人動的手,就連趙玉韜都是這麼想的。

可當蔚紅上門找人理論的時候,卻被李武轟了出來。

“哪來的瘋婆子,敢來順義叫囂。”

他威脅道,“再敢來鬨,就把你賣進怡紅院,給本大爺換酒錢。”

碰著硬茬的蔚紅,頓時不敢囂張,隻能連滾帶爬的回了趙家。

還挨了趙正德一頓罵。

說她,不知檢點,竟往男人堆裡紮。

趙正德還警告蔚紅,要她安分行事,若再敢鬨事,就休了她。

他本想著蔚紅怎麼說都給他生了個兒子,就是再囂張跋扈,忍一時便過去了。

可如今,趙玉韜卻成了個廢人,他就越看蔚紅,越不順眼。

如今的房子不比以前,不過幾步路,趙正德就到了後院。

他拐進一個房間,看著床上的女孩,笑著坐到了她的身邊。

趙正德撫著女孩的肚子,滿眼笑意的說道,“若你能生個男孩,我便抬你做側室。”

“此話當真?老爺莫要哄我。”

“自然是真的。”

這麼多年,那些側室的肚子都不曾有過動靜。

可他並不認為是自己的問題,反倒認為是蔚紅搞的鬼。

趙正德看著她攏起的肚子,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他掐指計算著時間。

倘若真是個男孩,他定要休了蔚紅那個潑婦。

不僅害他沒有子嗣許久,還害得他跟兄長鬨掰分家,到這種地方受罪!

-

覃修謹聽完趙家的鬨劇,便吩咐欣妍把看守的人撤回來,沒必要跟下去了。

“送去茶樓的人,可還能用?”

“夫君挑的人,自是好的。”

趙明熙整理著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