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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濟世道人說。

比如,他曾問過濟世道人,自己如今修丹道,是醫修,那麼有沒有可能兼職魂修,習幻術?

師父連想都沒想,直接說不可能。

一心不可二用,或許一些天賦極強的修士可能修習兩種功法,但絕對會有偏科。

修丹道,那麼在醫藥方麵必有建樹;而幻術方麵必然荒廢,簡單的幻術可以掌握,但高層次的幻術就很難修成,至於幻界,更是絕對沒戲。

反過來也一樣,若專心魂修,修幻術的話,那就無法煉丹製藥,做不成真正的醫修。

謝嵐裳聽著師父的教誨,有些話憋在心裡無法詳說。

其實,他兩樣都修成了。

左右權衡之下,他選擇了身體為大,煉丹製藥,努力治病。

這就意味著謝家的幻術必定荒廢,可事實證明,沒有。

幻術仿佛與生俱來的本領,無需多用心,自然而然就會了。

難怪謝觀林半拉眼珠子看不上他,他還真是個怪胎啊!

謝嵐裳自嘲一笑。

也虧得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醫修,根據濟世道人的診斷和分析,他之所以體弱多病,是因為先天不足,打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是治不好的,俗稱天道懲戒,可能是上輩子造孽太多,真想搞清楚的話,就等百年之後嘎嘣死了,去陰曹地府跟鬼差問問吧。

濟世道人幽默風趣,慣會開玩笑。謝嵐裳在心裡暗笑,去陰曹地府乾什麼,要去就去神界,直接逮來天道問。

也就是說,他動不動就感冒發燒就吐血暈厥的毛病無法根治,至少在飛升之前治不好。但是這並非是他修為止步不前的原因!

濟世道人診斷出了毛病,說他是靈脈受損,這才導致不易修行,修為平平,弱的一逼。

隻要醫好靈脈,他可以像正常人那樣順順利利的修行了。隨著境界的提升,壽數也會跟著增加,不會百年之內就翹辮子的。

這給予了謝嵐裳莫大的希望,連續半個月,他窩在房裡打坐練功,受濟世道人毫無保留的言傳身教,果然有所成就。

半個月後,謝嵐裳帶著夜鬱,隨同簡秋一起離開。

濟世道人千叮嚀萬囑咐,給他備齊了護身保命的藥,這才依依不舍的送關門弟子出山。

顧念謝嵐裳的身體,簡秋沒有選擇禦劍,而是騎馬前往洛陽,前前後後走了七天。

簡秋本想快去快回,領了熊孩子就撤,但謝嵐裳身為晚輩,到了洛陽地界兒豈能不登門拜訪,於是跟著簡秋進了簡家府邸,隻是簡宗主外出不在家,隻有一個叔父外加一個作天作地的熊孩子。

謝簡兩家是世交,況且謝嵐裳從小就到這兒玩,簡家的長輩們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當天設宴款待,閒話家常,彼此都很輕鬆。

“聽說賢侄也陪同秋兒一起去仙人島,我真是鬆了口氣,指望一個大熊孩子帶一個小熊孩子,我真不放心。”簡家長老一邊說一邊飲酒,“可惜真不巧,賢侄你辟穀,不然真得嘗嘗這道拿手好菜。”

修士間的規矩,辟穀有多艱難,嘗試過的都知道,這玩意是有周期的,不可半途而廢,否則之前的忍饑挨餓就全白費了。

因此,隻要聽說對方辟穀,便不可強行勸吃吃喝喝,那是相當不禮貌且找打的行為。

本意是第二天清早再走,但因仙人島路途遙遠,為求早去早回,當天晚上便出發了。

臨行前,夜鬱終於見到了簡秋的堂弟,十歲的簡鑫。

生的虎頭虎腦,跟猴子轉世似的上躥下跳,看見謝嵐裳的刹那當場一呆,脫口而出道:“大美人!”

夜鬱皺眉。

熊孩子甩開他爹的手蹬蹬蹬跑上前,一雙狐狸眼大膽的看著謝嵐裳:“你就是簡紅葉的荷妃?”

“簡三金!”聞言過來的簡秋殺氣騰騰,“彆沒大沒小的!”

簡鑫衝他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他爹不好意思的憨笑兩聲,再次說道:“有勞謝賢侄。”

謝嵐裳端著笑臉回禮,讓熊孩子上馬車。

熊孩子之所以叫熊孩子,便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讓上馬車偏不,而是去跟簡秋搶著騎馬。

簡秋強忍著暴揍他的衝動喊道:“你個小屁孩還騎馬呢,去去去,當心摔死你!”

“簡紅葉,你敢咒我死,我回家就告訴你爹!”

“嘿你個小兔崽子,我還治不了你了!”

馬車外,這倆人展開口水大戰。

過了一會兒,車門被打開,敗陣的簡秋灰頭土臉的進來哭嚎:“清荷!!”

夜鬱長指挑開車簾,看見外麵雄赳赳氣昂昂騎大馬的簡鑫,有感而發:“我總算知道你為何在家待不住了。”

簡秋耳朵耷拉著:“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這要是彆人,簡三公子早上去一頓暴揍了!偏偏是親戚,還是個會添油加醋打小報告的熊孩子,簡直無計可施。

又過了一陣子,熊孩子玩膩了,在外麵狂叫“簡紅葉”,夜鬱透過車簾看見簡秋認命似的湊過去,把熊孩子抱下馬,熊孩子一臉春風得意,跳上馬車,鑽進車廂。

“累死我了。”簡鑫隨手拿起桃子啃,看了夜鬱一眼,頤指氣使道,“你出去。”

夜鬱眼底冰涼,似是冷笑一聲,又好像沒有:“馬車我家買的,你出去。”

“你!”簡鑫的狐狸眼一翻,“你是他什麼人啊?”

“弟弟。”看書的謝嵐裳突然開口。

簡鑫愣了愣,笑了:“漂亮哥哥,你怎麼冷冰冰的啊?”

謝嵐裳:“對討厭的人自然熱情不起來。”

此話一出,熊孩子當場愣住。

居然沒有哇的一聲哭出來?

謝嵐裳挺意外的。

過了許久,熊孩子終於憋不住了,大聲喊道:“是我先討厭你的!”

謝嵐裳被成功逗笑,悠然的舉起書本接著看:“隨便。”

熊孩子:“哼!”

謝嵐裳一目十行,剛好看見了“落葉”兩個字。

他心口一震,不由自主的朝車外叫道:“簡秋。”

“咋啦?”簡秋驅馬跟了過來。

“有個地方叫墜葉穀。”謝嵐裳深深望著他,“你這輩子也不許踏入,記住了嗎?”

“啊?”簡秋一臉茫然,謝嵐裳肅穆的表情嚇到了他,本能點頭應道,“好,我知道了。”

神機閣為他取表字紅葉,誰也沒有察覺任何不妥,隻以為是和名相呼應罷了。

簡春,簡夏,簡冬。

表字風暖、表字雨涼、表字瑞雪。

眾人以為簡秋表字紅葉也是如此。

哪想到……

鮮血染紅了落葉,可不就是紅葉麼!

第17章

熊孩子氣不順,一路上鼓著腮幫子,不是捶腿就是氣哼哼,鬨騰不停。

途經小鎮子,熊孩子開始表演“熊”的本質,要這要那,不給買就鬨。簡秋剛開始還訓他,訓著訓著也累了,為圖耳根子清淨就買買買。最後,熊孩子捧著大包小包回到客棧,心情好了不少。

吃晚飯的時候,謝嵐裳問店小二要了魚。

簡鑫等了一天,終於等到找茬的機會了,大聲嚷嚷道:“我不吃魚!”

謝嵐裳:“沒人問你。”

簡鑫暴躁:“不許點魚,腥味我聞了惡心!”

“是麼。”謝嵐裳叫來店小二,“再給我加一盤蝦。”

簡鑫眼睛一紅,凶神惡煞。

謝嵐裳鳳眸輕挑:“你敢掀桌子試試?”

簡鑫咬牙切齒,僵持了一會兒不甘的坐下。

夜鬱看著看著,忍不住在心裡一笑。

他始終覺得二公子成熟穩重,其心智遠超同齡人,至少跟吃喝玩樂的簡秋有著雲泥之彆。

直到今天,跟個%e4%b9%b3臭未乾的熊孩子計較,與其說幼稚,不如說可愛。

謝嵐裳倒不覺得自己幼稚。

他不忍心欺負夜鬱,卻很樂意欺負簡鑫。

懟熊孩子就是好玩兒。

簡秋簡直要給二公子鼓掌叫好。

不愧是你,霸氣側漏!

“簡紅葉,我不吃青椒!”熊孩子叫人從來不會叫尊稱,都是連名帶姓的叫。

簡秋早習慣了:“不吃就吐。”

“你欺負我,我回去告你爹!”-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我給你挑。”

再次勝利的熊孩子彆提多得意了。

等夾菜太“簡”伺候完了,小皇帝心滿意足的揮揮手:“夜鬱,給我醬油。”

夜鬱:“自己拿。”

簡鑫拍桌起身:“你——”

“坐下。”謝嵐裳語氣並不重,也不嚴厲。

偏偏簡鑫心尖一顫,竟有些莫名的害怕這個人,悻悻的坐下了:“你,你欺負我,我……”

“告我爹?”謝嵐裳皮笑肉不笑。

熊孩子眼珠子一轉,倒也機靈:“告我爹,讓我爹找你爹!”

“那你也得能說的出來話才行。”謝嵐裳自飲清泉,神色怡淡。

簡鑫下意識捂住嘴:“你,你要乾嘛。”

“我師從懸壺門,有多是能讓人變啞巴的毒藥,你要試試?”

簡鑫當場臉色一白:“你敢!”

“我曾當眾打得蘇家小公子灰頭土臉,他還是太微仙宗的高徒,你說我敢不敢?”謝嵐裳說著,已經去掏兜了。

終於,熊孩子哇的一聲哭出來。

“漂亮!”簡秋打從心底的,開心。

“不許哭。”謝嵐裳隻一聲就讓熊孩子熄了火,“叫人。”

熊孩子獨具慧根,心領意會的叫道:“謝二哥,堂哥,夜哥哥。”

“很好。”謝門主放下茶杯,一聲令下,“吃飯,不許挑食。”

“哦。”簡鑫滿臉淚花,哼哧哼哧的扒拉青椒。

夜鬱:“……”

怎麼看著竟有點……可憐巴巴。

從這以後,簡鑫在謝嵐裳麵前垂眸斂目,乖的一筆,讓往東不敢往西,讓坐著不敢站著。

這一路上總算清淨不少,謝嵐裳躺在馬車裡睡了一覺。

再醒來之時,發現熊孩子在外站著,見他醒來,整個人慫的一比,手捧海棠果,想進不敢進。

“有事?”謝嵐裳問。

“我,我摘的。”簡鑫把果子放車裡,自己後退兩步,“特彆甜。”

這架勢,真把他病秧子當洪水猛獸了。

“自己吃吧。”謝嵐裳說完要再睡個回籠覺。

哪想簡鑫沒錯,眼圈紅了,鼻子一抽,一副又被欺負哭了的樣子。

熊孩子有夠煩,哭包可也要不得。

謝嵐裳反省自己是不是一時“陰狠”把小朋友嚇壞了,但轉念一想,不可能。

這貨可是未來龍傲天主角秦慕的徒弟啊!

主角的徒弟,會是慫貨嗎?

思及此,鐵石心腸的謝嵐裳擺手道:“要哭一邊哭去,彆吵我。”

他又睡了個回籠覺,醒來的時候,夜鬱就在身旁。

“要吃點東西嗎?”

“不餓。”謝嵐裳腦袋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