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交個朋友而已。”
老祖宗見他神色真誠,心知絕非一時腦熱鬨彆扭,這才鬆了口氣。
朋友就好,如今割袍斷義一拍即散。
就怕她的寶貝孫子鐘情那廝,那可真是精心培育的小白菜讓豬給拱了。
*
本是陽光明%e5%aa%9a的好天氣,鬼知道怎麼會飄來兩朵烏雲,緊跟著就下起了暴雨。
謝嵐雨的心情跟這鬼天氣一樣糟糕:“簡春那個蠢貨,不識抬舉。”
身邊的親信立馬湊近安慰道:“公子彆急,簡春不行還有簡夏呢!”
謝嵐雨翻白眼道:“長兄活著,簡夏算個屁?”
他身為謝家大公子,多次邀請簡春小聚,結果那不識抬舉的東西屢屢婉拒。
為的是什麼?不就因為他那三弟弟跟謝嵐裳關係好嗎?
簡春那沒出息的又是個寵弟狂魔,簡家這一輩的嫡係子孫心眼子全偏到謝嵐裳那邊了。
“簡家全是蠢貨!押寶都不會押,指望一個病秧子成事?笑死人了!”謝嵐雨嘴裡這麼說著,卻笑不出來。
一旁的好友說道:“潤澤兄彆生氣了,你也說謝清荷體弱多病隻能享百年壽元,沒準這場春寒著個涼發個熱的,就過去了。”
“就是就是。”又一個好友說道,“你的母親可是柳家小姐,他一個死了娘的小屁孩,能起什麼風浪。”
“再者說了,長幼有序,這謝家宗主之位早晚是你的,也必須是你的。拋開長幼不談,他謝清荷弱不禁風的如何擔得起赫赫世家?潤澤兄太緊張了,你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好友這麼一分析,頭頭是道,簡直挑不出毛病來,謝嵐雨心情好了不少。
隻是他心裡始終有個疙瘩,硌的他終年不得安生。
他是長子沒錯。
可他是私生子。
謝嵐雨一口灌下早就冷掉的濃茶。
隱約瞧見雨幕中有馬接近,一行人大概十個左右,估計也是來避雨的。
謝大公子心生厭煩。
茶棚地方本就有限,這十多個人進來得多擠啊?他果斷叫來店小二,甩出一袋靈石包場。
店小二雖然為難,但給錢的就是爺,立即出去婉拒來客。
豈料那些客人一把推開小二哥,大刀闊斧的闖進來了。
謝嵐雨心情本就不好,這會哪裡肯好好說話,當即拍桌起身道:“這裡已被少爺我包場了,你們是瞎子還是聾……”
話沒說完,一道“赤焰咒”燦若煙花正中謝嵐雨心口。
整座茶棚瞬間焚成灰燼,眾人暴露在雨中,頃刻間澆成落湯雞。
眾人猝不及防,隻見那人身材婀娜,濕噠噠的鬥笠下是一張模糊不清的……女子的容顏:“謝大公子,又見麵了。”
“長姐!”一個小個子少年衝出來呼喊,被女子用力推開,反手一道“焚心咒”拍在謝嵐雨身上,當場口吐鮮血。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拔劍出招,一時之間刀光劍氣,亂作一團。
“長姐,咱們好像找錯人了!”
雨越下越大,混合著霧氣,視野一片模糊。
“嵐雨,你沒事吧?快跑!”
“潤澤快來這邊,快上馬!”
女子勾起獰笑:“錯什麼錯,就是他謝嵐雨!”
長劍怒指雲空,裹風雷之力朝前方刺殺。
駿馬受驚高高揚起前蹄,謝嵐雨措手不及摔了下去,腰差點沒斷了。他急忙爬起來,險險躲過那一劍,驚魂未定,滿身汙泥和雨水,狼狽的不成樣子。
“你們是誰,膽敢,草!”謝嵐雨慌不擇路一腳踏進淤泥,女子已踏風而來,毫不客氣的一腳踹他臉上。
謝嵐雨摔了個結實,右臉火辣辣的疼,偏偏女子不移開腳,以侮辱他為樂:“謝家大公子就這本事嗎,嗬嗬嗬嗬……”
“大膽!”謝嵐雨怒極揮劍,女子閃身躲開,繼而一腳踹出,被對方躲開了。
倆人連過數十招,女子稍有些吃力,後方少年得見忙上來勸架:“不要打了長姐!”
“你說不打就不打?我要宰了你們喂狗!”謝嵐雨怒不可遏,一連三道劍氣揮出去,氣勢如虹,勢不可擋。
“……這路數,不對!”少年渾身一激靈,雙手掐了道結界將十丈之內全罩進來。
暴雨被遮擋在外,結界內的事物一覽無餘,一清二楚。
空氣安靜了。
謝嵐雨臉也腫了,頭發上掛滿了淤泥:“你是、蘇家小公子……蘇黎明?”
蘇晚大白天活見鬼:“你他媽是誰啊???”
謝.未來謝家掌門人.嵐雨:“……”
“搞錯了搞錯了!”蘇曉臉色煞白,“你就是謝嵐雨嗎?啊不對,你是不是謝嵐雨啊!”
“我他娘是謝嵐雨!”
蘇晚:“不對不對,你不是謝嵐雨!”
謝嵐雨:“我他娘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嗎?”
三臉懵逼。
空氣再次安靜。
蘇曉:“那,那那個穿妃色衣服,頭發半梳,戴白色玉冠,博學多才、懷珠韞玉、淵渟嶽峙、琨玉秋霜,長的特彆特彆特彆美的那個,是誰?”
雖然不想承認,但謝嵐雨還是從以上關鍵詞中得知了目標人物:“謝嵐裳!?”
誰?????
那個謝家赫赫有名的病美人?
所以,所以他們是全部讓病秧子給耍了嗎?
第10章
夜鬱一覺醒來,不僅精神百倍,被落魂鞭抽的血肉模糊的手心也不疼了。
拆開紗布一看,傷口已經結疤。
守夜的小廝聽到動靜,推開門,外麵等候多時的丫鬟端著麵盆進來:“夜公子,快來淨麵吧!”
夜鬱衝著微微發癢的掌心出神。
丫鬟瞄了一眼,奇道:“雖說二公子的藥靈驗,但也不會好的這麼快。”
昨天還千瘡百孔,今天就結疤了。
夜鬱也覺得奇怪,莫非是自己體質特殊,自愈能力極強?
夜鬱一邊瞎尋思一邊起身,等看見屋裡站成一排的丫鬟之時才反應過來不對勁:“你叫我什麼?”
一排丫鬟微微欠身,異口同聲:“夜公子。”
夜鬱怔鄂:“為何?”
“夜公子有所不知,昨夜二公子已經稟明老祖宗,認了公子您為義弟,所以從今個兒起,您也是謝家府上的公子了。”
夜鬱目瞪口呆。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本能要奪門而出,忽然想起自己才起床,頂著滿頭雞窩去見主子成何體統。於是耐著性子洗漱一番,把自己整理的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這才忙不迭去了蜃樓。
海市蜃樓,是老祖宗和謝嵐裳的住處,位於整個鏡花水月正中央,雖不依山,但因為閣樓建的極高,可以看見大片個蓬萊洲之景,以及海鷗齊飛的茫茫滄海。
夜鬱到的時候,謝嵐裳也才洗漱完,丫鬟正張羅著傳膳。
夜鬱站在門口躬身道:“公子。”
“快進來。”謝嵐裳朝他招手道,“還想去叫你,你倒自己來了。”
不出片刻,矮幾上就堆滿了各色膳食。
謝嵐裳說:“也不知你是哪裡人。我命人將各地方特色小食都做了,你喜歡哪個?”
夜鬱對吃的可不挑:“都喜歡。”
“之前在路過鎮,我見你對海產物情有獨鐘,午膳就做魚和蝦吧。”謝嵐裳說完這話,後麵的丫鬟立即欠身領命,去膳房吩咐。
夜鬱低垂下頭:“公子對我,真好。”
公子不吃五穀,這些全都是特意給他做的。!思!兔!網!
謝嵐裳失笑:“這才哪到哪。”
遠不及你為我拚命。
夜鬱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
他覺得自己功不配祿,明明沒有做什麼就得到二公子如此厚待,實在受之有愧。
“聽人說,公子認了我做義弟?”
“嗯。”謝嵐裳飲了口清水,“你住的地方離我太遠,等我跟祖母說一聲,也讓你搬到蜃樓來,和我一起住。”
“咳咳咳……”夜鬱被豆漿嗆了個徹底。
謝嵐裳趕緊給他拍背順氣,好笑道:“怎麼了?我隔壁屋子剛好空著,你不願意來?”
夜鬱抬起小臉:“……隔壁?”
“嗯。”
夜鬱耳根通紅,麵上卻好似鬆了口氣:“好的。”
這模樣實在有夠可愛,謝嵐裳一時手癢,又在小崽子腦袋上好生擼了一把。
清風送爽,海鷗齊鳴,浪潮一遍一遍的拍打著礁石。
夜鬱拿湯匙的手僵了僵,不知為何,腦中豁然浮現一抹畫麵,不等他看清楚就消失不見了,唯有本能的回頭望去——碧空如洗,海麵湛藍,浮光躍金。
“想去海邊?”謝嵐裳突然開口。
夜鬱愣了愣:“我……沒有。”
撿到這孩子的時候記憶全失了,不過他對大海似乎有某種羈絆,再加上他喜歡吃魚蝦蟹這類的東西,謝嵐裳覺得夜鬱是生活在沿海城市的。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順其自然就好,免得費神。
謝嵐裳正欲安慰,如意從外麵火急火燎的跑來了:“二公子,二公子不好了,可嚇人了!”
謝嵐裳氣定神閒:“什麼?”
“大公子回來了,他不知在哪兒受了一身傷,口口聲聲說是二公子您害的,正朝蜃樓這邊衝來,凶神惡煞好生恐怖,您快躲一躲吧!”
如意話音方落,謝家未來掌舵人已經衝上來了,腳踩馬靴,跺的金絲楠木地板“哐啷哐啷”響。
“謝清荷你個妖孽,當真陰險卑鄙至極!”
謝嵐裳定睛一看,好家夥,賞心悅目。
不可一世的謝家大公子頂著搞笑的烏眼青,英俊非凡的右臉腫成了饅頭,一身奢貴的華服變成了乞丐同款破衣爛衫,上麵遍布血汙和泥濘,以及叫人觀之忍俊不禁的腳印,整個人好似才從難民窟出來似的,狼狽不堪。
謝嵐裳沒忍住,笑了。
謝嵐雨眼中噴火:“你個賤人!”三步並作兩步,高高揚起一巴掌,沒等落下,就被夜鬱一把擒住。
謝嵐雨怒不可遏:“大膽奴才,膽敢攔我!”
“說誰是奴才?”謝嵐裳斂起笑意,目光沉沉,“他是我義弟,謝家正兒八經的主子。”
“哈,好笑!讓我告訴你誰是主子。”謝嵐雨甩開夜鬱,氣震山河似的往蒲團上一坐,怒視謝嵐裳,“一家之主是父親,父親之後就是我,至於你,嗬嗬,你算個什麼東西!”
謝嵐裳放下筷子:“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誕下的兒子,謝家二少爺。”
一句話,輕輕鬆鬆的直擊要害,刺的謝嵐雨渾身骨頭都疼。
他是個私生子。
是個、私、生、子。
謝觀林野心勃勃,懷著雄圖壯誌,但在感情方麵倒是深情專一。這麼多年了,對容漣漪一往情深雖死不悔,除了她,任何女人都入不得眼。
當年他娶了容漣漪後,某次外出捉妖遇險,不僅受了傷還中了催情之物,當時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