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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妹 落日薔薇 4199 字 5個月前

還是聲望地位,都是數一數二,但在葉司韶麵前,卻乖順得像普通修士一般,這不由讓南棠想起螢雪當日所說之言,六宗三海都被梵天界所操縱,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六大宗門關係錯綜複雜,彼此間互相牽製,不乏爭鬥廝殺,就像悲雪宗和天遺宗,但今日當著葉司韶之麵,他二人非但沒有表現出一點不和,反之甚至兄弟相稱,一派感情深厚的模樣,可見梵天界的威懾力之大。

梵天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葉仙尊,顧某還有一事想請仙尊定奪。”幾人商議得差不多,顧衡忽道,“此前宗內曾商議過,從廊回山分出一部分區域,另立新脈,悲雪宗由三脈分為四脈,已得白潮老祖應允,但現下白潮老祖他……這另立新脈之事,也不知當行不當行?”

此語剛落,天遺宗的宗主殷沛便道:“白潮受星域魔物寄生多年,心智早已大亂,他的決定如何作數?隻怕又是彆有居心。顧兄,你這三脈一直發展良好,與我天遺宗也相安無事,何必多此一舉呢?”

“殷兄有所不知,分脈實屬無奈。廊回山脈地域廣闊,門派眾多,脈尊呂正陽疲於應對,加之近期出了不少紕漏,這才有了分脈的打算。”

“自呂正陽接手廊回以來,廊回山脈的勢頭漸展,呂正陽的能力有目共睹,掌管這偌大山脈,便出現些許紕漏也情有可原,但要分脈而立,對呂正陽有失公允,恐怕會引發廊回修士的不滿,到時得不償失。”殷沛不疾不徐地溫聲道。

他說得語重心長,若非南棠早知天遺、悲雪兩宗有舊隙,廊回山又是兩宗的疆界,她恐怕也要覺得殷沛出自一片真心。

不過顧衡也並非泛泛之輩,他今日在此突然提及分脈之事,恐怕事出有因。白潮是悲雪宗的靠山,可如今白潮因星羅界之事成了罪人,悲雪宗和顧衡失去倚仗,此時再提分脈之事,恐怕會遭到悲雪修士的反對,他得在此之前,再找到一個倚仗。

毫無疑問,葉司韶是不二人選。

南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更要找一位三脈共尊的有德之士,出任新脈脈尊,分擔呂正陽身上重壓,減少紕漏,你說呢,殷兄?”顧衡反問一句,卻沒等殷沛回答,便又道,“近日三脈修士已將新脈脈尊的人選報予顧某,都是三脈修士共同舉茬的能者,其中不乏廊回的道友們所挑出的人選。”

“這是你們悲雪宗的內務,你們自己商量就是,何必來煩我們老祖?”梁易楓不客氣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天遺和悲雪兩宗對分脈之事意見不合,顧衡想找新的靠山。

“易楓。”葉司韶抬手按了按,又道,“你說說,都有哪些人?”

“廊回的修士柴罡、嶽峰;菩音的修士廖正書、趙啟;眠龍的修士隋流……”顧衡語到此處微微一頓,望向南棠,“以及虞道友。”

果然……

聽到自己的名字,南棠毫無意外。

顧衡此語一出,葉司韶座下其餘五宗宗主均麵露複雜之色,殷沛的眉頭更是深深蹙起。

“虞道友是六位新尊候選人中支持者最多的,其中包括眾多廊回修士聯名舉薦。”顧衡又道。

寂生峰上一陣沉寂,片刻後葉司韶才望向南棠:“南棠,你可有意爭取悲雪新脈脈尊之位?”

南棠轉身道:“師父,承蒙悲雪三脈道友厚愛,弟子願意一試。”

不管他人出於何種目的要將她捧上高位,悲雪新脈脈尊這個位置,本就是她要爭之位,她不會因為顧衡的心思而退卻。

“好,那就去試。”葉司韶一語落定。

第149章 立尊

南棠跟著顧衡去了雲麟台。

悲雪宗的分脈勢在必行,顧衡表現得很迫切,大抵是要趁著葉司韶和其餘五宗宗主都在的時候,將這件事塵埃落定,讓人無可置喙。

對於這件事,南棠起先隻想以悲雪棲峰令擇峰而入自立門戶,當個小小的掌門,過些自給自足的日子,但夜燭的話催發了她的野心。比起一派之主,顯然脈尊更有分量,而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可以走到哪裡。

“虞小友不必有太多顧慮,三脈的修士中,如今以你的擁護聲最高,由你出任新脈脈尊,想必是大多數道友希望見到的結果。”一路上南棠都沉默不語,顧衡當她緊張,便開口安慰,一改先前高高在上的氣勢,溫和了許多,“至於出任脈尊後的事宜,建脈初期,菩音與悲雪宗必會給你提供人力物力,你的壓力不會太大。”

南棠笑著道謝,兩人一前一後抵至雲麟台。

雲麟台是以四隻石麒麟為柱的巨大玉台,二人到時,雲麟台上已經站滿了三脈修士。葉司韶和另外五宗宗主並沒駕臨,這是悲雪宗的內務,哪怕南棠如今是葉司韶親口承認的唯一弟子,他也不會自降身份親自前來。

修士們已簇擁到雲麟台邊緣,朝著天空拱手,齊聲道:“顧宗主。”

南棠跟著顧衡落到雲麟台,立刻就被四周上前的修士包圍,這些修士大多都是眠龍、菩音兩脈的山君,其中不乏在星羅界內被她所救的修士,都是熟麵孔,但南棠卻叫不上所有人的名字,隻能含笑抱拳,與他們一一見禮,就這般被簇擁著走到雲麟台中間。

修士們早已按照三脈分立,眠龍山脈站在最前麵的就是脈尊萬筠與江止並隋流幾人,江止今日穿得正式,一身掌派山君的華服,頭發束於玉冠之內,麵上帶著淡淡的客套笑意,一絲冷意都沒有,也無從前的沉默寡言,更沒有少年時的清俊出塵,站在人群之間與人寒暄,像個端正的、有禮的掌門亦或山君,英俊仍舊是英俊的,但已經沒有昔日光環。

南棠有些唏噓,也許師兄的這重光環從來都隻是她因著少年歡喜所賦予的,在歲月裡褪去顏色,她越來越清楚地明白,曾經那個無所不能、超塵脫俗的江止不過是她的想像,光環之下他也隻是芸芸眾生中一個普通的修士,和這雲麟台上的其他人並沒不同。

隋流站在萬筠右側,他與江止不同,身上的銳氣並沒被時光消磨,依舊保持著當年五蓮山上初見時的鋒銳,在看到南棠時露出一抹笑來,既有舊相識的熟稔,也有老對手的挑釁,很是有趣。

“師妹。”江止看到她,眼中露出一絲真情實意的笑。

南棠抱拳上前,與他們一一打招呼行禮,目光又在場上掃了一大圈,沒在人群中看到螢雪,月梟仙君亦未到場。

“今日召集各位的緣由,想必諸位都已知曉。本尊和葉仙尊並其餘五位宗主已經商定,悲雪宗會將轄內廊回山以北包括落楓穀與洗淚河在內的地域由廊回山脈劃分而出,立為新脈,今日便要擇定新脈脈尊。”顧衡按按手,待諸君安靜之後才慢條斯理說起正事。

雖然早就明白這次集會的目的,但聽到顧衡此語,眾修還是難免七嘴八舌議論起來,站在眠龍對麵的廊回山,以呂正陽為首的幾個修士神情頓時複雜。

分脈之事已勢不可擋。

“新脈脈尊會從三脈修士中挑出,既然要出任脈尊,自該請三脈各位道友共同斟酌。我這裡有近日三脈共同舉薦的新脈脈尊人選,每脈兩位。”顧衡語畢朝著沈謎使個眼神。

沈謎便代而唱名,逐一叫出新尊備選者的名號,每叫出一個人,那人便站到顧衡身前,眠龍山排在最後,叫到隋流之時,隋流卻沒出列,隻是身朝著眠龍山眾修抱拳致歉:“多謝各位道友厚愛,然而隋某習慣閒雲野鶴的日子,恐難勝任脈尊之位,便罷了吧。”語畢他又朝南棠道,“虞山君,真可惜,這次還是無法與你同台較量。”ω思ω兔ω網ω

南棠笑了:“人各有誌,隋道友醉心修行,仙途定然早成,隻是千萬莫忘了,你我之間,尚有一場比試未鬥。”

這場比試,從他們相遇起,就欠在那裡,隨著南棠境界一路提升,依舊未能踐行。

“我也早想與你再鬥一場,記著呢,不會忘。”隋流目光中綻出戰意,從再遇南棠起,他心裡的鬥法人選,就從江止變成了南棠,這個當年他的手下敗將。

二人短暫的交談結束,沈謎喊出最後一個名字,南棠在眾修的灼灼目光中信步踏出,站在了雲麟台正中,溫眸淺笑,風采卓絕,便隻靜靜站著,無需一言一行,就透著叫人信服安心的氣勢,也讓在場許多修士情不自禁想起身處星羅界的無儘黑暗中時,她身覆青光、劈天而出的情景……

沒有讓人敬懼回避的氣息,也沒有凜冽鋒利的殺氣,她站在這裡,無端端讓人想要靠近,再靠近一些,就像她所修之術。

生之一字,沒有任何人能夠拒絕。

由於隋流的退出,六個人隻剩下五人,交由顧衡最後定奪。

“幾位道友皆是三脈共薦,德才兼備之人,悲雪宗能得幾位強修,乃我悲雪宗之福,本尊先代替我宗並三脈上下感謝五位的助力。五位的修為有目共睹,不論哪一位都是新脈脈尊的絕佳人選。”顧衡看著眾修和顏悅色地說著客套話,而後將話鋒一轉,“然而新脈隻得一位脈尊,少不得要辜負另外幾位的心意,還望各位勿往心裡去。本尊在此宣布,悲雪三脈分為四脈,新脈脈尊由眠龍虞南棠道友出任——”

此言一出,雲麟台上嘩聲一片,倒並非全因南棠出任脈尊一事,而是因為顧衡一意孤行的態度。論理他是悲雪宗的宗主,自然有權利任免新脈脈尊的人選,可事實上脈尊一位涉及太多,卻又很難真的讓顧衡一人說得算,再加上星羅界之事後悲雪宗威信大失,群情本就未平,他的獨斷專行更難讓人接受。

就連南棠也蹙起了眉頭,她以為悲雪宗至少會給他們安排一場比試來讓這次的脈尊之選不那麼兒戲,但沒想到,顧衡竟就直接宣布,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讓她成為新脈脈尊,隻是如此一來,無異將她置於火上烤。

本來順理成章的事,卻變得好像是她借了顧衡之勢而登上高位,也被迫與顧衡綁在了一起,顯得不那麼名正言順,就連原本支持她的修士,也在這一刻生出幾分遲疑。

她更願意來一場真正的較量,而非以這樣的方式得到這個位置。

“我反對!”

果然,顧衡的話音剛落,廊回山的修士中就有人站了出來。

“新脈既然要從我廊回山脈分出去,這虧我們廊回的修士吃了也就罷了,但新脈脈尊至少需要挑個讓我們廊回道友信服之人,否則我第一個反對!”那人義憤填膺道。

“就是!”很快,就有許多廊回山的修士附和道。

呂正陽作為脈尊站在他們前麵卻未置一辭,顯然對於這個結果亦是極度不滿,撇開種種利益糾葛不談,虞南棠與他們舊仇未清,若是當上新脈脈尊,日後兩脈之間勢必如同水火,對他們十分不利,是以不論是誰,都不能是這個虞南棠。

“論貢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