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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妹 落日薔薇 4264 字 5個月前

阻止它通過星羅界侵入玉昆。”夜燭答道。

“這東西,到底怎麼來的?”

夜燭檢查完她的身體,確認無誤之後也緩緩倚到天祿身上,將她拉下,回道:“南棠,星域之間有無數未知的異獸,或漂浮在虛空中,或蟄伏於遙遠星辰之上,未知且危險,可能是我們未曾見過無法想像的形態,也是無法對抗的存在。你要明白,就算修煉得再久,境界再高,始終天外有天,你麵對的隻可能是越來越廣袤的天地,永遠不會無敵。天生萬物,萬物相生相克,皆有天敵,這是世間常態,你不必過於驚訝。”

他說著調整了一下姿勢,將手臂枕到南棠後頸,語氣溫和。

“這隻黑魘,就是我們所未知的異獸,會向這無垠星宙放出無數足以迷惑人心的召喚,尋找自己的信徒。而在很多年以前,第一個走到這裡的白潮收到了它的召喚,相信了它給的騙局,被它寄生,從此打開了無量天,將它召到此地,再經萬年更迭,這隻黑魘終於侵入星羅界。”

南棠努力消化著夜燭的話,眉頭都快擰成死結。夜燭失笑,側過身去,將手搭在她腰間,道:“白潮被你師父所擒,梵天界掌握的東西比你我要多,遲些時間他應該會向你解釋清楚來龍去脈,你先彆想了,顧好你自己再說。”

“黑魘是想通過星羅界進入玉昆吧,可就算星羅界關閉,離開玉昆,但到下個三百年,下個一千年,還不是要麵對?”南棠可以不想黑魘的來曆,但她沒辦法不想往後的出路,“我去找師父商量。”

她一邊說一邊起身,夜燭歎口氣,將人圈回。

“他們已經集中在外麵商議對策,那些修士個個境界都比你高,活得都比你久,你一個一百多歲的小修士出去了能有什麼用?”

“你這一千多歲的老東西,還不是要靠我這一百來歲的小修士才能收伏白潮?”南棠不愛聽這話,怒懟夜燭。

“……”夜燭看她兩眼,投降,“你說得對,要不是有你,在下這條小命已經不保,我不該小瞧你,隻是你先前耗儘全力以至力竭而倒,這才剛剛醒來,在下委實不願你再勞心勞力。虞仙友可否瞧在在下一片關懷之意,原諒則個,再多休息休息?”

這話伏低作小說得很是流暢,夜燭和她吵吵鬨鬨過許多回,如今哄人的伎倆見漲,南棠繃不住噗呲笑出聲,心頭陰霾倒被他衝散了許多,隻是又想起另一事來。

“你先前喂我吃的,是何物?”

她身體的改變似乎就因此而起。

“好東西。”夜燭卻故作神秘撇開頭,“你閉關時間不夠,雖得星力,但肉身修煉並沒跟上,所以在大量施展春種生氣以及對付白潮之後才會暈闕。我給你的東西,能夠彌補你肉身的缺憾,你可要好好消化。”

“到底是什麼?”他越說,南棠就越好奇。

她輕撫自己的唇,問個不休,他就是不答,她便越發覺得這東西非同尋常。

“你要是不說,我就還給你。”南棠認真道。

“彆。”夜燭真是怕了她了,“是我的髓元。”

“……”南棠愕然。

髓元是強修以元神修為日夜凝煉澆灌所結之物,蘊蓄著強悍仙力,可為丹藥,也可為法寶,是強修遇急險之時的救命之物,南棠雖然還沒凝煉髓元,卻是聽過其名。

一枚滅劫期修士的髓元,可抵世間無數仙丹。

“來得匆忙,不曾給你備禮,這枚髓元,就算你我初見之禮。”夜燭見她這模樣,便知她心裡所驚,不免正色道。

他們互相陪伴了很多年,他卻從沒送過她禮物,不像江止,曾經送過她許多東西,雖然那些東西最終都被她丟棄,但也曾被她妥善收藏過。他也想正正經經地送她一件禮物,可以讓她留一輩子,永遠不能丟棄,可惜想了百次千次的見麵,卻來得如此猝不及防,他根本沒有準備的時間。

不過也好,髓元為他骨血修為所化,入了她的口,便真是一輩子了。

“夜燭,這太貴重!”南棠也收起笑意,“你怎麼能說給就給,也不問問我?”

“那我現在問你,你願不願意收下?”夜燭坐起,俯到她耳畔低語,“這的確不是普通禮物,你我難得一見,便以此權作聘禮,定你往後餘生,你收嗎?”

“……”南棠震在他麵前,半晌回不上話。

“下次再遇,你我結修,可好?”

溫柔的話語,似輕風低拂耳畔,南棠失神。

第144章 劈星

南棠深吸了數口氣,才從夜燭這番話帶來的衝擊中緩過神來。

男人的喁喁私縈繞不散,他唇邊嚼著淺淺的笑,唇角翹出好看的弧度,眼眸裡星光閃爍,充滿期待地看著她,對比他一千多歲的壽元,他這時表現得卻像個涉世未深的少年。

“南棠尊上……”見她沒說話,他又輕輕喚她,尾音故意拖得很長,像極了許多年前他附身過的那隻小奶虎,又凶又軟。

她想,這世上有人能拒絕他嗎?反正她是不能——長得美也就罷了,偏偏還死死拿捏住她的喜好。

明明在外頭也是疾言厲色讓人大氣不敢多喘的強修,誰能想到私底下竟是這般麵目,撒嬌也信手拈來,而南棠對此毫無抵抗力。

她勉強保持住理智,伸出十根手指頭,一通亂掐計算天數,數了三遍仍沒算清楚兩人在星羅界到底度過了幾天。

“我們總共才見了幾天,你就要結修?”她把十根手指頭攤到他麵前,“手指頭都數不滿!”

纏在她腰間的天祿獸尾巴甩了甩,夜燭按下她的手,笑道:“你這麼說,我會難過的。我們朝夕相處了已有三十多年,而且明明是你……是你先招惹我的。嗯?在神識虛空裡,你先出的手,屢次三番不知饜足。”

南棠聽他提起這事,臉已漸燙。神識虛空裡的那點事,要怪就怪她貪歡好奇。

“你情我願的事,哪分先後?”她甩開他的手,霍地起身,“不和你扯了,我要去找我師父。”

夜燭任她起身,低沉的笑聲從後麵傳來。

他還沒見過她落荒而逃的模樣,回想每次在神識虛空,她總用魂神交融勾得他失去理智,偶爾,也要讓他占一回上風才成。

南棠從他那笑聲裡聽出些奸計得逞的意味,又倏地轉身,定定看了依舊倚在天祿獸身上的男人兩眼,忽然快步掠到他身前,半跪在地,傾身探手撐在夜燭頸側,另一手輕捏他的下頜,一語不發咬上他的唇。

夜燭神色明顯一滯,目光中飛快閃過幾分迷離,落在身側的手微微攥起。貝齒輕磨,他唇瓣上浮起一絲細微疼意,整個人仿佛被勾魂懾魄般一動不動,任她為所欲為,由著那縷刺疼化作絲線,鑽入臟腑遊走百骸。

南棠嘗夠他的唇,稍離,鼻尖輕輕蹭過他的鼻尖,氣息微亂,聲音同樣低沉,有些報複的意味道:“讓你笑!”

就算不在神識虛空,也一樣是她主動,如何?!

魂神交融她已經試過了,可肉身纏綿,她卻從未經曆過。肌膚相親,想來彆有滋味。

夜燭眸中已是水光瀲灩,雙頰暈紅,他本就生得極俊,叫她這番磋磨後,竟現出從未有過的魅惑來,比之半魂混沌之時,可觸可見,更叫人沉溺其中。

南棠本隻想小小報複一下,卻不想竟把自己折了進去,一時之間盯著他的容顏挪不開眸,心內泛起掙紮——是要在這裡遵從本能呢,還是理智點推開他?畢竟地點和情勢都不太對。

真是男色誤人!

夜燭看穿她的掙紮,卻整整衣襟,一臉正派地開口:“不去找你師父了?”

師父和男人……看起來是男人占了上風。

南棠有些惱意,他卻忽然直起身,飛快在她耳垂輕輕一咬,呢喃道:“可惜,你師父找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一怔,下意識轉頭,捂著紅透的耳朵站起來,看著門口,夜燭亦隨之起身,揮袖而過,門口處小小的禁製被解除,葉司韶的身果然出現在門口處。

“葉仙友。”夜燭泰然自若地迎上前去,先前那副水光瀲灩的模樣已儘收斂,正派得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將上修的氣勢風範拿捏得死死。

“南棠如何了?”葉司韶回過一禮,踱入屋中,溫和問道。

仙友?

南棠卻注意到兩人間的稱呼——夜燭的境界應該比葉司韶還要高一重,但他與葉司韶之間隻以平輩論交,甚至麵對葉司韶時,夜燭收起對著外人的倨傲,客氣有禮,隱隱以晚輩自居,這完全是給她麵子,但即便算如此……單憑這一個稱呼,她就和他拉開了輩份。

“剛醒,我替她檢查過了,已經無礙。”夜燭淡道。

“那就好。”葉司韶頜首,若有所思的目光掃過南棠。

南棠被他一看,仿佛回到那些年在重虛宮搗蛋犯錯被捉個正著時的日子,不由自主將頭一低,用力揉揉耳朵,道:“師父。”

“你真是膽大包天,那樣的情況也敢進入無量界?若是稍有差池,你這條小命就該交代在那裡。這麼多年過去,這脾性一點沒改。”葉司韶沉顏訓道,看著南棠垂頭拿餘光瞥夜燭的模樣,忽然又笑了,“不過……為師喜歡,行了,彆裝乖巧了。”

南棠這才抬起頭笑開:“師父,現在外麵的情況到底如何?真的沒有其它辦法能克製黑魘?”

“我正為此事而來,想請夜燭仙友共同商議。”葉司韶道。

“師父,你直接叫他‘夜燭’吧。”南棠插嘴道。一口一個仙友,這輩份她受不起。

夜燭失笑:“你是她的恩師,喚我名字即可。”

葉司韶微微挑眉,而後了然點頭:“也罷,夜燭。”

南棠總算舒坦,夜燭才又問道:“離星羅界關閉,還有幾天時間?”

“隻剩不到十日。”葉司韶道,“我已與眾修商量過,打算在無量天外修設十三重禁陣,以阻止黑魘入侵,你覺得此法可行?”

“治標不治本而已,但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能如此,隻是十三重禁陣布置起來,恐怕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十天時間來得及?”夜燭忖道。

“我已讓顧衡調撥人手,並請玉昆其餘五宗協助,如今五宗宗主已齊聚悲雪寂生峰,想來沒什麼問題,隻是禁陣的布設點還需斟酌,想聽聽你的意見。”葉司韶一邊說著,一邊請夜燭前往眾修聚集的飛霄宮共同商議。

南棠心頭微震——玉昆修仙界一共就六宗三海,如今這六宗都在悲雪聚齊了?

————

抱著這個念頭,南棠隨著葉司韶與夜燭二人掠至飛霄宮。

飛霄宮頗大,宮門前有九層引階,階上零零散散站著不少修士,看到三人前來,紛紛抱拳,朝三人恭敬行禮,隻卻喊出兩人名諱:“葉仙尊,虞仙友。”

夜燭的來曆,仍未道明,外人依舊不知他的名諱,隻能以目光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