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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清很滿意。

楚風清眉眼軟了不少,那白色狐毛顯得他更為絕色,他對姬於燼道了聲謝。

姬於燼見著他軟下的眉眼,微微愣了一下,笑道:“給美人的東西,何需道謝。”

楚風清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馬車已經在府外候著了,外頭下著雪,老莫幫楚風清撐了把油紙傘,紅衣走在白雪中,像是雪中盛開的一束紅梅。

姬於燼更是穿上了朝服——鬥牛服,表示著皇恩浩蕩,他著一身紅色莊嚴的朝服,頭上戴了個梁冠,身姿挺拔,沒又一絲太監的佝僂,楚風清想著,若非他是太監,應當也是閨中女子所傾慕的對象。

但他到底為何會成了太監?

兩人行至馬車前,姬於燼朝他伸出了手,楚風清想得出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姬於燼笑道:“怎麼看我看得出了神?彆著急啊,晚上你想怎麼看怎麼看,你想看什麼我都給你看,但這白天大庭廣眾下,娘子還是得克製一點。”

第4章

楚風清:“……”

旁邊伺候的丫鬟捂著唇笑了,楚風清看了姬於燼一眼,這人太孟浪了,好在他妹妹沒有真的嫁過來,要不然就她那個薄麵子還不知道要哭多少次。

見他遲遲不說話,姬於燼也不惱,伸手拉著他的手,一把把他拉了上去。

上馬車後,姬於燼卻並沒有鬆開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指壓了壓他的手掌,楚風清的手指修長,手腕清瘦,比女子的手還要好看些。

姬於燼的指腹上有一層厚厚的繭,刺得他有些疼,而且這種接觸讓他很不適應,他試著想要把手抽回,但是他的力氣在姬於燼那似乎完全不夠看的。

姬於燼碰了碰他練字時留下的繭,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喜歡練字?”

楚風清知道這又是在試探他了,他點頭說道:“嗯,楚家不管男女幼時都得識字讀書,我自幼與二哥在江南,無事之時,便以練字消磨時間。”

姬於燼揚了揚眉,垂眸看見楚風清通紅的手腕時,微愣了一下,就這麼碰一下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他皺了皺眉道:“你是豆腐做的嗎?”

這句話說得小聲,楚風清沒有聽清,他問道:“什麼?”

姬於燼搖了搖頭,“沒什麼。”

馬車空間挺大的,不過內部也很簡陋,和姬於燼的臥房一般,除了必不可缺的東西之外,就沒有彆的了,就連馬車的簾子都不是防風的,外頭風大些簾子很容易就被吹了起來。

楚風清怕冷,整張臉都快埋進披風裡了,儘管如此還是覺得寒風像針一樣,一點一點透過披風衣裳刺進骨子裡。反觀姬於燼,他似乎一點都不怕冷,這寒冬臘月他一襲官服就夠,屋內也不燃碳,馬車中也沒有可禦寒的物件,剛才二人手疊在一起的時候,那人的手也是火熱的。

楚風清難得有些羨慕,人與人之間還是不同的。

馬車要啟程時,老莫突然將馬車的簾子掀開,遞了一個湯婆子過來,“夫人,是老奴疏忽了,主子喜寒,故往年府中都未曾準備過冬的物件,今日多虧主子提醒才想起這事。”

楚風清愣了下才道了聲謝,接過湯婆子。

然後看向姬於燼,明明兩人都在一塊,他是什麼時候吩咐的老莫。

姬於燼手撐著下巴,望著楚風清懶洋洋道:“你和他都道謝了,怎麼不和我道聲謝?”

楚風清抿了抿唇,輕聲道:“謝謝。”

姬於燼唇角微勾,“這才對嘛。”

他說著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出去乾麼了,也不知他幾時回得屋子,這會眼底一片青黑,很是疲憊的樣子。

姬於燼本來還想逗逗他,可是又有些懶,馬車不小,兩人離得忒遠了,楚風清一上車就坐到了離自己最遠的地方,他眯了眯眼,突然朝楚風清招了招手。

楚風清垂了垂眸子,疑惑地朝他看去。

“坐過來些。”姬於燼開口道。

楚風清:“……”

雖然很不願,但是人在屋簷下還是得識時務。

他起身坐近了些,但是姬於燼還是不滿意,還要讓他再近點,楚風清皺了皺眉,姬於燼像是懶得等他了,一把把他扯了過去,兩人幾乎是臉對著臉的距離。

他不適地往後仰了仰,姬於燼又打了哈欠,癱倒在楚風清身上,頭更是枕在了他的腿上。

楚風清想往後移,卻被姬於燼拉住,他道:“乖,彆動,讓我睡會。”

他身上的熱度透過不厚的嫁衣清晰地傳了過來,楚風清閉了閉眼,隱忍地偏過頭去,過了好一會,枕在他腿上的男子呼吸慢慢變得平穩均勻。

楚風清這才睜開眼朝他望去,姬於燼眼眸狹長,唇不染自紅,睜眼看人時或多或少帶了幾分蔑視與狂傲,閉眼時凜冽少了幾分,連帶著輪廓似乎都柔和了不少,看著人都順眼了些。

馬車在大街上走著,不知是因為今日下雪路上行人不多,還是因為馬車上又姬於燼的標識,大家都躲得遠遠的,一路上有些安靜過了頭。

楚風清剛想要撩開窗簾往外看一眼,就瞧見一絲冷光一閃而過,幾乎就幾秒的功夫,外頭響起了冷器碰撞的聲音。

這是……有人刺殺?

再低頭,姬於燼那雙狹長的眼已經睜開,眼中泛了幾根血絲。

外頭的人移到簾子處,對著裡頭說道:“督主,有一二十人。”

“嗯。”姬於燼應了一聲,還有閒情抬眸看了眼楚風清,“怕嗎?”

楚風清剛想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頭。

姬於燼「呲」笑了一聲,楚風清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下一刻一支冷箭穿過簾子朝他們射來,姬於燼沒什麼動作,眸子還在楚風清臉上,直到箭「篤」一聲紮在他們身後的馬車上,姬於燼才道了句:“小騙子。”

楚風清抿了抿唇,眸光微閃小聲說道:“有你在,我不怕。”

希望這話能喚起姬於燼的良心,彆推他出去擋箭就好。

姬於燼動作一頓,低聲笑了幾句,手撫上他的臉頰,將他臉上被濺到的木屑掃落,兩人像是尋常夫妻一般,隻從畫麵來看端得是一幅良辰美景。

直到外頭刀劍碰撞聲越發地激烈,姬於燼才道:“有我在你更應該害怕。”

楚風清:“……”倒是有自知之明。

跳下馬車後,饒是楚風清瞳孔也縮了下,雪地被無數腳印踩踏成汙泥,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血將白色染紅,一點一點,刺眼無比。

還有幾個不知道從哪冒出幾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正與刺客酣戰。

姬於燼神態自若地望著對麵一群人,這些事對他而言就跟一日三餐一般,家常便事了,“說出幕後之人,饒你們一命,怎樣?”

刺客一言不發,瞬息間就攻了上來,姬於燼不知從哪抽出一把軟劍,軟劍泛著冷光,“找死。”

楚風清很自覺地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待著,他不想要招惹麻煩,可偏偏麻煩不放過他,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姬於燼打著打著離他越來越近,他甚至能濺到腥臭的血點。

姬於燼麵對一群人的圍攻顯得遊刃有餘,有時還能錯開幾個眼神關注到他,也有攻向楚風清的人,不過都被錦衣衛給解決了,顯然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姬於燼。

不過二十幾人,原以為很快就能解決,可誰知刺客源源不斷,這會卻已遠遠超過了那個數字,街上的百姓早就躲屋子裡去了。

姬於燼臉上濺了幾顆血點,原本就妖孽的臉這會顯得邪氣無比,他像是不會累一樣,反倒越打越起勁,楚風清甚至能從他眼中找到一絲樂趣,嗜血的樂趣。

楚風清微微蹙眉,這一刻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在與虎謀皮,人命對姬於燼來說或許什麼都不是。

就在這時,姬於燼的後方突然冒出了一個人,而姬於燼整個背後都暴露了出來,楚風清站在一邊看得很清楚,他握了握拳,瞬間無數的想法湧入腦海,但最清晰的就是:姬於燼不能死。

他死了,他就更沒希望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思緒繁多,他閉了閉眼,最後隻是喊了聲:“姬於燼。”

可是刀劍無眼,攻式又那般凜冽,他喊了姬於燼也沒能那麼快擺脫戰局,眼瞧著來不及了,他想也沒想衝了上去。

幾乎是在他衝出來的那一刻姬於燼反身,軟劍圈上那人的脖子,狠狠一拉,那人便再無聲息。

楚風清被腥臭的血腥味刺得難受,唇色更白了些,姬於燼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頭重新陷入廝殺。

停在那的馬兒被刀劍聲驚了,開始變得躁動不安,楚風清發現了這點,他剛想說離遠點,就瞧見身後轉出了一對母女,小姑娘不過三四歲的年紀,指著這處天真爛漫道:“娘親,前麵好多叔叔在玩呀。”

她娘親抬頭一看,臉色瞬變,拉著小姑娘就要往回走,而這時受驚的馬車開始疾馳,所跑的方向就是那對母女的所在的地方。

電光火石間,楚風清將母女一把推開,然而下一刻馬車就奔了過來,他自己卻是來不及跑了,突然腰上纏了根馬鞭,將他拉至一旁,躲了過去。

馬車疾馳而過,幾人皆是心神懼驚。

旁邊的小姑娘嚇得大哭,楚風清微微勾了唇,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從袖中掏出一顆糖給她,“乖,不哭了。”

這顆糖還是因為今兒個沒用早膳,他從燃儘的龍鳳燭處拿的,應當是昨天成親用的貢品。

小姑娘淚眼迷離地看著他,好歹是止住了哭聲,小心翼翼從他掌心將糖取走,他這才抬眸對小姑娘母親道:“快帶孩子離開這。”

“好好好,謝謝您。”

另一邊,戰局也已經結束,姬於燼朝他走來,一雙靴子上沾滿了血和雪。

楚風清起身,對他道:“謝謝。”

剛才的馬鞭就是出於他之手,要是沒有那根馬鞭,這會他可能已經被馬踏過。

姬於燼看了他一眼,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為什麼要救她們?”

楚風清不明所以,他的聲線像這雪一般,清清冷冷,“人命關天。”

“人命關天……”

姬於燼沉默了下,看著滿地的屍體,笑得格外諷刺:“那為何救我?”

楚風清輕聲道:“救她們是因為人命關天,救你是因為那人是你。”

雪緩緩飄落,落在兩人發上,姬於燼抬頭,一朵雪花落在他唇上,他抿開,水潤濕了他的唇。

楚風清又添了一句,“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辦。”

姬於燼死了的話,身為他的夫人他一定沒什麼好下場,他仇人太多,仇人可顧不上他是不是被迫的,隻知道他是姬於燼的夫人,更彆說還有他父親……

姬於燼倒是愣了下,他的理解是如果他死了,那楚風清就會茶飯不思,活不下去。

“嘖,麻煩。”姬於燼這麼說著,又在示愛,這次更是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他頓了頓,又說道:“就你那小身板,能救得了誰,以後再看見那刀劍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知道了嗎?”

楚風清:“……”他也不想的,而且也不知道姬於燼是不是有好為人師的毛病,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