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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華四部曲-麵對 禦我 4496 字 6個月前

為金泣耳討回公道後,他才說起這次前來的真正目的,「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白顏皺了下眉頭,近期除了使者團失聯以外,國內似乎沒什麼大事,但看靛色的表情,這事似乎不比金泣耳在戰炎國的事情來得輕。

「瀕死的葉族或許有條活路可走。」

靛色這才將公華說出來要交換葉族的條件提出來,雖然他急著要說的事情是這一件,但得分清緩急輕重,葉族怎麼也不能越過金泣耳的事情去。

白顏皺著眉頭聽完,首先提出質疑:「你確定那人可信?」

靛色說:「一開始綠嶽對他的態度便不同,而且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葉族已經瀕死,即使沒有他的到來,我們也不用多久就會失去他們。」

如果是其他種族而非葉族,或許靛色還會思考公華帶著這三千人反抗的可能性,但如今這三千名是葉族,靛色實在太了解這個種族,他們說好聽是善良,說難聽點是順從到不知反抗。

更何況,三千名奄奄一息的葉族也是在不是個對手。

「這交易對我們幾乎是有利無弊,但……」白顏遲疑了一下,還是坦然說:「你要知道,我答應這場交易是一種詐欺。」

靛色不解的反問:「詐欺?」

「你說,他要等葉族全站在船上的當下才交出耕種作法和種子,但現在已經有葉族進入彌留狀態了,他們的狀態極惡,別說船程,有許多葉族恐怕都撐不到我把船隻和航海補給準備好的那一天。」

聞言,靛色的臉色變了,他離開的時候,葉族狀況確實已經極差,沒想到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或許還是有葉族可以撐到站上船隻,但以他們的身體狀況看來,若是出海……」

一定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靛色臉色一變。

「為了換到種子和耕種作法,我會答應他交換。」白顏淡淡的說:「不管有多少葉族能活到踏上船上,或許他們出海後還可活幾日,都不是我方的問題,他必須實現自己的承諾。」

靛色沉默不語。

白顏暗嘆口氣,這靛色為了一個水藍,始終對葉族極好,現在聽到三千多個葉族都無法存活,他們還在明知葉族根本活不下去的狀況下進行這筆交易,靛色的心底肯定十分難受。

但他必須做,種子和耕種作法,這誘惑太大了!

「交換吧,我明天就帶他來見你。」

聽見靛色的回應,白顏有些意外,但不等他問,對方便主動開口解釋。

「無論如何他們都會選擇交換,葉族便是這樣的種族,讓他們傷人很難,但是用種子和耕種作法去換取幾乎不可能存活的人,對他們來說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

靛色覺得他們一開始就做錯了,若是當初早在葉族遷徙那時,他們就提供葉族渡海的必需品,恐怕早就拿到這耕種作法和種子,還比買賣葉族奴隸的花費便宜得多。

但話說回來,要在人族的眼皮底下進行交易,恐怕也不會順利。

靛色各種思緒翻來覆去,最後隻能暗嘆一聲。

「我隻有一個請求,看在我的麵子上,請白顏您盡快下令讓葉族渡海,哪怕隻是一分一秒也好。」

連「您」都出來了,白顏慶幸好友難得的要求實在不是大事,現在的葉族多半已經奄奄一息,擁有葉的族人不會為了留下瀕死的葉族違抗這個至高白顏的命令。

「我明日就立刻下令族人必須將葉族送到渡海港口去,但你不能先告知那人,否則讓他知道我已經答應,不好談判。」

靛色張了張嘴,想跟白顏說隻要他願意立刻開始準備渡海的事宜,葉族根本就不會討價還價,但再想想也就罷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麼了解葉族,或許還會認為他是偏袒葉,還不如說,反正明白人便會知道其實雙方都非常樂意交換。

白顏正想多和靛色問幾句金泣耳的事情,卻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這讓他不悅的抿起嘴,甚至不願意回應。

沒想到外頭的侍衛卻敲得更急了,「至高者,有急事稟報!」

靛色看了看白顏的神色,才喊:「進來。」

兩列侍衛魚貫而入,這是白顏的隨從侍衛,從不離開至高者,隨後才走進一名神色看起來慌張的侍衛。

白顏麵無表情,連正眼都不願意給那名侍衛,靛色卻深知好友的性格,其實對方也對這侍衛的失態有點驚訝與好奇,他特意帶著不悅的語氣開口問:「究竟發生何事?讓你膽敢打擾至高者與我。」

「參見至高者,見過靛色,請恕罪,屬下有要事稟告。」侍衛也發現自己的無禮,慌亂的行禮完,在靛色的示意之下開始稟告:「城外飛來許多的鳥!」

靛色皺了一下眉頭,這聽起來簡直是瘋言瘋語,鳥群需要那麼慌張的來稟告白顏?但他卻又知道能夠走到白顏麵前的侍衛個個萬裡挑一,不可能是群瘋子。

侍衛也發現周圍的眼神不善,連忙補充說:「那群鳥的數量足有千隻,體型巨大,而且其中一隻特別不凡,絕對不是普通的鳥類,它、它似乎想領著那鳥群進城!」

聞言,靛色回頭望了一下白顏,從那永遠冷靜自持的神色中硬是看出一絲訝異,於是他自告奮勇的說:「至高者,請派我前去查探。」

白顏的一絲訝異換成怒意。

「……請容許我帶上一隊您的侍衛。」

其實靛色更想隻身前往,不知為何,他覺得這鳥群或許又和那個神秘的公華脫不了關係,不然如何說明他們才剛進到城裡,鳥群便出現了呢?

他獨自一人前去比較好幫著遮蓋狀況,但見過白顏的怒意,獨自去大概等同不能去。

「準。」

*****

被靛色認定是禍首的公華此刻卻完全不知這事,隻是陷入狂躁之中。

在他眼前,是一屋子的葉族,他已經很久沒看過這麼多葉——但他們都躺在床上,半數正睜著眼看他,半數卻連眼睛都沒睜開。

綠嶽看見族人的狀況比離去前更糟,他不禁感到憂傷,自己竟還能站著,真的是個奇蹟——等等,或許是因為自己待在花的身邊?

綠嶽看向公華,心中有了定論,應該是如此沒錯,打從遇到公華,當時他感覺身體狀況反而好了些,雖然後來仍舊漸漸變差,所以並沒有察覺這點,但現在看到族人的狀況竟然已經這麼差了,他才明白自己的狀況可是已好到沒話說了。

一回到靛色的地方,綠嶽就迫不及待帶著公華見族人,他知道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大家肯定都察覺花的到來,為了避免大家像他當初那般坐立不安,當然是第一時間就拉著公華過來。

綠嶽還以為族人一看見花,肯定會驚得從床上彈跳起來奔到公華身邊,結果他們隻能掙紮著要爬起來,卻沒有一名葉真正站起身來。

族人竟然已經這麼脆弱了……真的有辦法搭船渡海嗎?

綠嶽心下已經明白了,他打定主意,等花見完這附近的葉族,他就要勸花立刻離開,免得被旦亞人發現花的身份和力量,他可是已經聽花說當年到底殺了多少旦亞人,要是揭穿身份的話,那花恐怕會有危險!

想到這,綠嶽更是擔憂了,扭過頭想去勸公華乾脆現在離開吧,反正他們已經不可能得救了。

公華卻越過他的身邊,走過一張張床,一路到最裡頭的床位,他終於停下腳步,看著那張床上的葉族,那是一個十分纖細的女葉族,對方緊閉著雙眼,臉色已是一片灰白,若不是%e8%83%b8口還有那麼一丁點起伏,恐怕任何人都會以為眼前這名葉族早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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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華伸出手,顫唞地、輕輕地碰了女葉的臉頰,她突然睜開雙眼,但這並不讓公華感到高興,對方的蒼白臉色和雙頰上異樣的那抹紅,在在都顯示出這葉並不是好起來,恐怕反而是……

葉族突然睜開眼看著公華,然後漾出一抹驚世的笑容,即使是脆弱和蒼白都遮掩不了她的美麗。

「你來了。」花。

最後一字隻有口型沒有聲音,葉族始終遵守著一個字都不透露的原則,直到無法開口的那一刻。

公華輕撫著女葉的臉龐,回應:「嗯,我來了。」

這一路上,走了二十多年,他終於來了。

*****

領著整整「一隊」侍衛,靛色嘆了口氣,身後跟隨的人起碼是三隊,哪裡是一隊了,可見白顏並不相信自己身體已經大好,但這也怪不得對方,要是以前的靛色看見現在消瘦的自己,肯定嗤之以鼻,覺得這傢夥瘦弱得不像個旦亞男人。

騎著獸,靛色聽著侍衛惶恐的描述鳥群,卻絲毫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會不會是公華喚來的呢?那個人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而金泣耳卻又為了逼自己喝藥,非要他喝完才肯說。

但看金泣耳這個舉動,已經讓靛色對公花這個人有基本的信任度,如果這個人不可信甚至很危險,金泣耳的態度不會是這個模樣。

靛色卻不知道,金泣耳的舉動卻還有另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公花是個根本不可能抵抗的對象。

一支軍隊或許可以擋下他,但現今的公華已不是以往那懵懂的花,現在也不是兩國交戰,他根本不需要擋下軍隊,隻要偷偷潛入,想殺誰做不到呢?

所以,金泣耳寧願把公華放在眼皮下,好過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哪裡,又打算做些什麼,那實在太讓人惶恐不安。

靛色想著自己的身體已經大好,回去該讓金泣耳說實話時,遠處卻傳來一陣巨響。

人數眾多的侍衛們立刻裡三圈外三圈地把靛色牢牢護住,後者眉頭一皺,先是狐疑的看向遠方城牆,但城牆看起來沒有異狀,甚至上頭的守軍還紛紛往內眺望發生什麼事。

侍衛開口說:「靛色,那個地方似乎是您的家。」

靛色這才看向正確的方向,發現確實是自家的方向,卻因為還有段距離,看不見究竟是什麼情況,雖然不確定,但他的屋裡有大量病弱臥床的葉族,他們完全經不起一點折騰!

靛色急了,立刻下令:「一隊過去城牆看狀況,派人直接回稟至高者,其他留在城牆上支援,剩下的兩隊跟我走!」

侍衛可不敢辯稱他們隻是「一隊」,立刻照著吩咐去做。

眾人縱獸馳騁,好幾次都差點撞到在街上發呆的人群,眾人都聽見那些不遠處傳來的聲音,雖然後來的聲音沒那麼巨大嚇人,但也顯得不對勁,眾人恍惚不安,這才會發生來不及躲的事情,否則靛色和侍衛騎著那一大群的獸的浩大聲勢,有眼有耳的人老早就閃得遠遠的了。

靛色突然一勒獸繩,猛然地停下來,讓緊追在後的侍衛們措手不及,差點撞在一起,但他們沒有抱怨,反而仰頭看著靛色注視的方向,驚駭得不能自己。

不遠處,一條足有兩三層樓的長條狀物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