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去復仇的。
「哎呀,主子,到時候搞不好又有理由不能讓他死了呢?總是要留點轉圜的空間嘛!」
公華還是想爭辯自己一定要殺死對方,但利特立卻說:「像是你抓錯時機殺人,搞不好殺了他,就沒機會殺另一個女孩啦,那時候要是能夠不殺,多方便啊!」
聞言,當時的他也還懵懵懂懂,想著利特立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反正總是殺得死人,隻要不給解藥就成,所以也就照著利特立的意思做了假死藥。
若是現在的他,肯定不會被利特立矇騙過去。
公華看著自己的侍靈,原本該言聽計從的僕從,一直都不是很乖。
「你本來就不打算讓我殺了歐恩和米拉吧?隻要我一離開,你是不是打算偷偷回來送解藥?」
「哪有那回事,我可是侍靈一族,絕對聽從您的話……」在公華似笑非笑的神色下,利特立一訕,小聲說:「不過要是解藥不小心從我身上掉了,那也不算不聽令嘛!」
果然如此。
利特立忍不住解釋:「如果您隻是想殺死韋斯特,我不會阻止,他殺人償命也算天經地義的事,可是您卻想殺掉他的兒女,這可就不對啦!他們是無辜的,哪有報仇這樣報的呢!我可不能看著無辜的人死啊!」
公華斜眼一看,說:「你不是不小心掉解藥的嗎?」
利特立訕訕然的閉了嘴,但看著公華的模樣,他卻又高興了起來,此刻,公華的黑髮柔順地披在身後,一雙血眼也早恢復暗紅色,已經沒有剛才張狂恐怖的模樣。
韋斯特一直等到歐恩的呼吸順了,這才終於放心下來,多看兒子幾眼後,他站起身來,隻是眼前這人,就算已恢復黑髮,韋斯特卻發現自己仍舊認不出這就是公華,眼前的人就是個十足十的俊秀男子。
韋斯特暗嘆了口氣,時間終於抹去他的警戒心,加上認定公華是個女孩,所以始終沒有把銀切紫和公華聯想在一起,他一開始對銀切紫的種種戒心不過是對女兒終身幸福的擔憂。
「你要報仇,那就殺了我為歐恩償命,但是放過我的兒女。」
公華靜靜地看著韋斯特,差點喪子讓他看起來頓時又老了十歲,雖然背脊仍舊挺直,但對於看過他年輕模樣的公華來說,如今的韋斯特不過是個佝僂老人而已。
「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連你都放過,如何?」
聞言,韋斯特十分意外,一發現銀切紫就是公華,他就知道今天已不能善了,能夠保住歐恩的性命,已經是萬幸,從沒想過公華會放過自己。
「幫我照顧和平禮的十名葉族,我要去夏沙大陸和旦亞人交涉,弄的好的話,你們和旦亞人或許從此可以和平共處。」
「你和葉族有關?」
雖然韋斯特對葉族不熟悉,但是二十多年前,葉族遷徙的事情讓人族和旦亞人都十分關注,沒有人不知道。
隻是,葉族一直都很神秘,人族始終摸不清他們的實力,加上森林本身就不是方便出手的地方,所以當時鄰近的國家沒有乾涉,隻是在那些葉族走出森林交換航海必需品的時候,許多人忍不住出手拐走他們。
公華沉默一陣,承認:「我是花,葉族的守護實靈體。」
韋斯特臉色一變,說:「要是你救走那些葉族,旦亞人隻會更快開戰,怎麼可能和平!」
公華沒好氣的說:「你不會以為旦亞人會因為我的強大就乖乖捧上葉族吧?我再怎麼強,一人殺盡一國仍舊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況,不知是不是與夜爪的一戰耗去他太多的力量,公華覺得自己現在已經遠不如二十年前一人出戰一支軍隊那般強大,現在隻能希望過去那一戰的慘烈到如今還是能震懾旦亞人。
「我會提出交換條件,但與你們無關,你隻要知道我一旦成功,旦亞人絕對隻會比現在更不需要攻打你們。」
公華不想說明銀切紫的事情,免得節外生枝。
「你幫我照顧身為和平禮的葉們,在這段時間尋找席宗大陸有沒有葉族,如果還有,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弄到你手上,等我處理好旦亞人那邊的事情,就找你領那些葉。」
韋斯特沒多想就應了,這點不是難事,雖然葉族可能在別國,但是他要弄到手,也不是什麼難事,說到底,對人族來說,葉族奴隸不過是昂貴的玩具罷了,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比起那些葉族,公華能造成的破壞高上太多,如果他願意帶走那些葉離開,那再好不過,至少韋斯特再也不需要擔心兒女的安危。
「如果你不想開戰那就在這段時間穩住戰炎國,阻止國王開戰,當然,若你想戰,我也不在意。」
如今,公華已不在意旦亞人和人族之間的戰爭,銀切紫帶來的條件已給了兩族和平的機會,若他們仍舊選擇開戰,他又何必去阻擾,愛打就打到滅族絕種好了!
「利特立,走了。」
公華轉身就走,他做了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選擇,深怕下一秒就後悔,隻能盡快轉身離開,免得一個沒忍住,伸手就殺了韋斯特。
「如果早知道歐恩會跳進火裡救你,我會選擇讓你們走。」
公華的腳步頓了一頓,聽見這話,他立刻想起當時的景象,歐恩焦黑的臉孔,一次次渡氣讓他活下去,這景象讓公華幾乎快克製不住心中的邪火……韋斯特,你這是在找死嗎?
「我被利欲熏了心,想著我們倆都立了大功,自己遲早都是戰公,歐恩就算不是戰師,至少也會封個戰刃,有我們兩個在,帕拉丁家族的榮光至少也有百年,所以我不想讓他跟你走!不敢想其實還有『讓你們走』這條路,但我選錯了……我該讓你們走!」
後方的人老淚縱橫,公華卻沒有留下半滴淚水,他總算等到對方的傷心,不是在他殺掉對方一雙兒女之後,卻是在他選擇放下仇恨之時。
聽著背後怎麼壓抑也壓不住的哭聲,不過兩下就停歇了,公華卻已無過往的憤慨,覺得韋斯特的傷心太過短暫,配不上自己失去的痛。
像韋斯特這樣的人,再傷心也得吞下去。
在人族生活了二十多年,公華已經明白,現在的自己就算再痛再傷,當著人的麵前,眼眶寧可流血也絕不流淚。
公華仰了仰頭,視眼眶的溫熱於無物。
見公華想走,利特立立刻上前拉開房門,他想著越早離開是越好,但門一開,他就變了臉色,外頭已被士兵團團包圍,這下可不好了,他立刻抓出試管想自己出手,好過讓公華動手。
身為侍靈他可以感覺出公華的情緒非常不穩,經不起一點挑撥……
後方卻傳來韋斯特的喊聲:「立刻退下,這是陛下的人,不可冒犯!」
衛兵一聽,也不敢造次,紛紛收起武器後退,縱然有人看見房間內躺了幾個衛兵,內心感到不安又疑惑,但他們都是韋斯特特地訓練的精兵,戰公的命令一下,別說不安,不活都行!
公華踏出走廊時,衛兵便如潮水般退去,速度之快,一看見便知訓練有素。
見狀,利特立鬆了一口氣,他想過千百種報仇後的情況,為的是做好萬全準備,要帶公華安然離開,但還真沒想到過眼前這狀況!看來他利特奇立爾可以不用靠著屠殺一堆士兵來宣告復出啦!
「主子,咱們現在要去救葉族了嗎?」
利特立興奮得不行了。米拉在遠方活得好好的、歐恩沒有死、甚至連韋斯特都活著,而且主子看起來終於放棄報仇啦!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隻要不殺人,不管公華想做什麼,他這個侍靈拍%e8%83%b8膛保證義無反顧的衝第一個!
「不,先去找卡希。」
利特立頓時萎了。卡希是誰?那可是把自家主子當仇人的傢夥呀!現在主子不復仇了,該不會換那傢夥復仇了吧?那可不行,他得保護好主子!
「主子,這根本沒半點線索,咱們要上哪兒去找那傢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在他身上留有記號,他就在不遠處,我可以感覺得出來很近。」
公華看向遠方,他可以感覺到許多「光點」,前方隻有一個光點,那應該是卡希,非常的近。後方則是那十名葉族,他們在葬夏關內,還有許許多多更遙遠的光點,微弱得幾乎快熄滅,那是遠在夏沙大陸的葉族們……
不太對。公華停下腳步,回頭一望,背後仍舊是空蕩蕩的走廊,他卻覺得不對勁,卡希就在附近,近到他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看見對方才對,但實際上卻什麼都沒有。
公華驚疑不定,難道自己的這種能力有問題嗎?那可就不好了,他還得靠這種能力預防旦亞人偷藏葉族。
「主子?」利特立不解的開口問。
走廊另一端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多是鈴鈴噹噹的聲音,偶爾夾雜幾道說話的人聲,音量卻不大,聽不清楚說些什麼話。
不好!公華立刻摀住利特立的嘴,拉著他找了個最近的房間進去。
利特立睜大雞蛋般的雙眼,完全不敢掙紮。
才剛拉上門就聽到一陣腳步聲,人數還不少。
公華皺著眉頭,用眼神示意利特立不要發出聲音,對方瞪大眼拚命點頭,動也不敢動,公華這才極為小心的拉開一條門縫,觀察這外麵的狀況。
猛然發現,站在隊伍中間的人竟是卡希,他的身後是金泣耳、安東、文特和霜葵,四人都戴著手銬腳鐐,那些鈴鈴噹噹的聲音就是由這些鐐銬發出來的,他們的嘴上還纏著布條,看起來是為了堵住他們的嘴。
因此,四人臉色都黑如鍋底,卡希更是一雙眼睛都能噴火了。除了鐐銬,眾人身邊都圍繞著十來個黑衣人,打扮赫然和一路追殺他們的刺客相同。
卡希怒視前方的人,安斯艾羅。
在他的威脅之下,卡希不得不用暗號讓安東和文特帶金泣耳出來,否則安斯艾羅這個死瘋子就要放火燒終鎮了,與其讓他用火燒逼出金泣耳,惹下天大麻煩,還不如直接把金泣耳帶出來。
安德魯那個性怎麼就能養出這個神經病來?
卡希簡直莫名其妙,因為好歹住過戴納丹家一陣子,雖然後來他自己不願意忘記過往一切而選擇逃跑,但至少有些好奇心,多少會關注他們家的狀況。
他是知道因為生母過世加上繼母胡鬧,導致安斯艾羅的個性有問題,不過現在才發現他媽的這問題也太大了點,就算是安德魯都不敢明目張膽和國王對著幹,偏偏這安斯艾羅明知道陛下傾向不開戰,還是不肯放棄。
竟打算直接把金泣耳押到韋斯特麵前宰掉!
「如果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葬夏關,應該是要帶去旦亞人麵前宰掉,這樣才能百分之百確保開戰。」
安斯艾羅那傢夥還帶著可惜的語氣這麼說。
卡希真心覺得安斯艾羅瘋得比自己這全家死光的人還厲害。
「你以為國王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