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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的榮幸。”

宋小河用食指抵著唇,噓了一口,湊近她小聲說:“這話可不能亂說,彆讓一些心術不正的人聽去了,況且我是不是龍神還不一定呢。”

桑悅趕忙點頭。

姐弟倆雖說表麵上看起來有著天差地彆的性子,但到底是親生姐弟,骨子裡有些東西還是很相像。

桑悅做事快,立即用靈力凝結出一隻紫色的蝴蝶,隨後指尖凝著光,在宋小河的眉心拉了一下,拉出一條淡淡的白色絲線,纏在紫蝶上。

然後她鼓著腮幫子一吹,紫蝶就飛起來,桑悅道:“跟著它就能找到你想找的人。”

宋小河點了點頭,邁動腳步追上去。

靈蝶在街道上穿梭,宋小河三人緊跟在後麵,追了三條街,靈蝶飛入一條窄巷中。

巷子的儘頭,則是一個小宅子,宋小河跑過去的時候,正有一人從門中出來,與她打了個照麵。

宋小河一看,心說這不就巧了嗎?

她笑著打招呼,“智明散人,這是要去哪呀?”

吳智明明麵上與宋小河是沒什麼過節的。

但是他明白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眼下宋小河突然找上門,能有什麼好事。

更何況她還是仙盟弟子,與沈溪山走得那麼近。

吳智明嚇得慌了神,轉身就要跑。宋小河反應卻非常快,抬起腿用力踏在門上,直接將吳智明夾在門中,發出尖銳的哀嚎:“啊——鬆腳,快鬆腳!”

宋小河也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肚子氣,這會兒見了吳智明,就好像是找到了出氣口。

她擼起袖子將門拉開,道:“不是散人可還記得上回在鬼國時,你對我們說的那些刻薄之語?”

“此事過去甚久,你還要追究嗎?”吳智明剛說完,被宋小河當%e8%83%b8一腳,給踹得倒翻過去,摔在地上。

宋小河道:“先前的賬可以不算,不過你要老實交代,你在壽麟城究竟埋了什麼東西。”

吳智明瞪著眼睛,捂著%e8%83%b8膛喘氣,嚇得渾身發軟。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宋小河的名聲已經響亮到了震耳的地步。

她在鬼國取得陰陽鬼幡,又在長安用極寒之力殺了鐘家的家主和寒天宗宗主一事,吳智明豈能不知?

如今的宋小河可不是隻會與人爭吵的軟柿子了,她腰間的木劍並不鋒利,卻一樣能殺人。

吳智明連連求饒,“宋獵師,你就饒了我吧,我埋的東西不過是我平日裡收來的寶貝,況且都是很多年前埋的了,如今早就忘記在何處,您何必惦記著我那些不值錢的東西呢……”

宋小河看著他,冷笑一聲,“騙我?”

她對著吳智明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吳智明若真是埋了自己的,根本不會成為一個被人拿捏的把柄,他在說謊。

說謊,就代表心裡有鬼。

宋小河的目的,並非是為了他藏的東西。

桑悅給吳智明下了束縛,他什麼靈力都使不出來,隻能被宋小河揍。

“彆打了,彆打了!”沒多久,吳智明就撐不住了,抱頭大哭,隻得求饒,“我說!”

宋小河停手,微微有些喘,但狠狠出了心頭之氣,莫名暢快。

她不耐煩地催促道:“快說。”

吳智明擦著滿臉的鼻血,哭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埋東西的地方如今在何處,因為這壽麟城地勢古怪,且那地方隻有在滿月之時,才會出現。”

宋小河一聽,就知道自己找對了人。

吳智明果然知道壽麟城的秘密。

第102章 七封信(一)

吳智明不禁打, 挨了一頓之後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給招了。

正如先前宋小河與沈溪山猜測的那樣,壽麟城是依山而生,城邊上有連綿的高山。

但幾十年前——具體多少年吳智明也不知道, 隻打聽出來一個大概, 說是三十多年前, 壽麟城裡來了個年輕的公子, 衣著華貴, 想在城中雇傭一批人去山中。

要做什麼倒也沒說, 但他出手闊綽, 城中男子爭相搶著去。

那年輕公子隻要了七個人,進山三日之後便都回來了,手裡拿著那公子給的豐厚報酬。

眾人趕忙上前去詢問他們進山作何, 那七個男子就說埋東西, 具體埋的什麼幾人卻不知。

隻說那東西裹著布,摸起來堅硬有棱角, 從那公子出手大方來看,說不定是什麼寶貝。

眾人又問那公子去了哪裡, 他們就說留在了山裡, 沒跟著出來。

那以後, 年輕公子就再也沒出現過壽麟城。

而他究竟是何人,又去了何處, 在山裡埋的什麼東西, 誰也不知。

隻是有人說那公子在山裡埋了寶貝, 難免有人起了歪心思,見那公子接連幾日都沒出現, 料想人已經走了,便趁著夜黑風高, 要進山去搜尋。

就是在那一夜,邊上的山忽然消失了。

悄無聲息,若不是那幾個想進山摸寶貝的人發現,此事怕是要到隔天清晨才讓人發覺。

有人說是那年輕公子是山神,不滿壽麟城百姓對山的索取無度,所以帶走了山。

有人說那人是發現了山裡的寶貝,然後用了邪門法術搬走了山,想據為己有。

有人卻說山移河枯,是大禍將至之兆。

眾說紛紜,壽麟城的百姓因此怪事也搬走了不少人。

壽麟城中有些老人信奉山上有靈,見此山出了狀況,便堅持不懈地出城尋山。

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果真讓他們發現,這山並非消失,而是被藏起來,打表麵上看不見而已。

但城中的凡人也沒什麼能耐,明知山在邊上,卻仍舊無法破解這怪異的法術。

如此過了幾年,壽麟城的人幾乎都將這怪事給以往,卻沒料到忽而有一日滿月,消失的大山出現了。

自那之後,每月的十五,消失的山便會出現。

不僅如此,人們發現山上的樹木花果都格外旺盛,野獸也生得龐大,土地變得比從前更為肥沃。

這當然算是件好事,然而更為詭異的事卻還在後頭。

崇嘉十五年,城中一個叫王祿的孩子,與人鬥毆時被木錐紮了脖子,當場就死了。

王祿早年喪父,隻有一個靠女紅為生的母親,狀告到城中的衙門裡,也不過是被人賠了些銀兩匆匆了事。

王祿的母親隻得用賠的銀兩打了一口棺材,租借了輛牛拉車,獨自出城給王祿下葬。

卻不料正撞上那日滿月,她趕著牛車出城後便瞧見了消失的大山,不知怎麼的就趕著牛車進了山裡。

她自知自己沒能力將挖坑將王祿的棺材埋住,於是就將棺材直接留在山上,就當做是葬在了山裡。

但是誰也沒想到,隔月的十五,王祿竟從山裡走了出來。

當日在街上,不少人親眼看見王祿被打死,其後王母又背著王祿的屍體去衙門狀告,在路邊跪了許久,又請了仵作驗屍,確認王祿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卻堂而皇之地回了家,差點將王母嚇死。

此事將壽麟城的人都嚇得不輕,失手打死王祿的人也害怕至極,趕忙派人去了山裡將王祿的棺材請出來,好好地葬在墳地了,還請了大師做法超度。

但王祿就是死而複生了,跟生前沒什麼兩樣,更不會化作什麼凶猛邪祟在城中害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死過一回的王祿變得相當老實,昔日在街上偷雞摸狗的劣習也全部收斂,安安分分地找了份長工賺錢。

百姓們說這是山神垂憐,給了王祿改過自新的機會。

壽麟城,是得山神庇佑之地。

“再後來,壽麟城的人隻要死了,就會在滿月之時將棺材送到山裡,隔日清晨死了的人就會回來。”

吳智明捂著不斷流血的鼻子蜷縮在角落裡,衣服上滿是腳印,發髻也散作一團,時刻盯著宋小河,害怕她再動手。

然而宋小河此時卻神色恍惚,背著光而站,麵容顯得晦暗,不知在想什麼。

蘇暮臨見狀,趕忙說:“那些人便是回來了,也是妖怪吧,已經不是人了。”

吳智明道:“這誰也說不準,他們像生前一樣在世間存活,依舊能與家人親朋共處,與常人沒什麼兩樣。”

“活得像個人,便是人了嗎?”蘇暮臨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桑悅,小聲道:“阿姐,你說兩句。”

桑悅嘖了一聲,“我說什麼?凡人的事我沒興趣過問,該死死,該活活,竊取天命,自有報應。”

蘇暮臨又去看宋小河,見她一直不說話,便湊過去站在她邊上,小心翼翼地說:“小河大人,這些都是表象,人死是不能複生的。”

宋小河不知道聽多少遍這些話了,她猛然回神,黑溜溜的眼睛輕動,低低道:“我知道。”

蘇暮臨還是有些擔心。

宋小河才剛從師父去世的噩耗中走出來,聽到這種將死人複生的事,豈能不心動?

可這明眼人都能瞧出來不對勁,將死者複生乃是逆天道而為,屆時所承受的業果非常人所能承受,宋小河若是起了複活梁檀的心思,冒險此行,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蘇暮臨想,此事必須告訴沈溪山,讓他想辦法防備。

正想著,宋小河就開口問吳智明,“城中人既然能夠讓死人再活過來,為何瞧著城中人並不算多。”

壽麟城並不算是人口眾多的大城,若是從十多年前就開始有了死而複生一事,那麼城中的人口應當會一直增加才是。

“沒有那麼容易。”吳智明道:“那山每月的十五才會出現,人死之後屍身停放個幾日就開始腐爛,抬進山裡是什麼樣,從山裡走出來便是什麼樣。更何況,城中最容易死的,大多都是孩子。”

他未將話說明白,但宋小河聽得出其中之意。

若是抬進去一個屍身腐爛的人,那麼從山中走出來的人就算是或者,恐怕也沒個人形,與妖邪無異。

況且從王祿的身上看來,死而複生之後,身體便一直停留在死去的模樣,不會再長大。

城中早亡的孩子就算是從山中走出來,也無法再像尋常人一樣長大,成親,生子。

這不是壽麟城,這是壽麟屍城。

由此可見,雙魚神玉可能真的藏在山中。

宋小河問道:“你進過那座山,是不是?”

吳智明捂著腦袋,一時間沒有回答。

宋小河抬腳就踹他,幾個鞋印又印在身上,他這才開口,“是!是!我之前進去過,隻要等十五滿月,那山自己就出現了,誰都可以進去!”

“你將東西埋在哪裡了?”宋小河又問。

吳智明頓了頓,眼下見她又要動手,隻得連連求饒:“哎喲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我實話跟您說了,那座山是活的!今兒在北麵,明兒就去了南麵,山中的地勢一直在變換,我先前埋東西的地方,如今也不知道變換到了何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