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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跟這妖族的領隊談判起來了,頓時感覺有人撐腰,腰杆子硬了不少,朝沈溪山身邊靠了兩步。

白絨想了想,勾著紅唇笑得一臉純真,“我有更好的主意。”

她道:“我搶了劍,再用法術控製你,一樣也能進紅蓮境啊。”

“卑鄙,你們也不怕此番行徑傳出去,敗壞妖盟的名聲!”宋小河怒罵。

“哈哈哈。”豹妖一陣大笑,“妖族可不像你們這些凡人,道貌岸然,虛偽成性,手段隻是達成目的的方法而已,況且這裡都是妖族,誰會將此事傳出去?”

“動手!”白絨一聲令下,幾人猛地往前一撲,伸出利爪朝宋小河抓來。

他們說動手就動手,身形很快,宋小河沒有任何的停頓,往地上翻了個滾,從一個狹小的空隙中滾出了包圍圈。

虎妖的利爪在牆壁上留下很深的印子,若是落在宋小河身上,必定會皮開肉綻,露出森森白骨。

隻這一爪子就能要了她半條命。

他們的目的隻有宋小河,沈溪山站在原地不動,無人攻擊。

這種因貪婪而引發的爭鬥,他見的太多了,早已波瀾不驚。

表麵上看,宋小河不可能戰勝這些妖族,她唯一的活路就是交出那把劍。

實際上她偷偷下山,隻憑借著一腔偏執,意靈力微弱到與凡人無異的身軀,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從仙盟一路來到了酆都鬼蜮,站在這詭譎陰森的土地上,並非為尋死而來。

沈溪山不得不承認,他從一開始完全不在意,到此刻心裡冒出來的一縷縷的好奇。

他實在是想知道,宋小河的底氣是什麼,藏了什麼後招。

“慢著,再聽我最後一言!”宋小河不想拖累沈策,一骨碌跑到對麵去,將木劍橫在身前,對白絨大喊,“你可以當做是我的遺言!”

白絨倒也沒有那麼凶殘,畢竟也是妖盟的成員,她並不是奔著要宋小河的命去的。

“你說。”

“明日是我的生辰。”宋小河道:“十七歲的。”

白絨沒聽懂,笑著問道:“你想讓我們祝你生辰快樂?”

“不,我在十七歲之前有一個死劫。”宋小河眉眼盈盈,無比認真地說:“我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但我猜離子時也差不了多久,我會死在這裡。”

“你交出劍,我們可以不殺你。”白絨說。

“不是你們,你們殺不了我。”宋小河道:“若你再來爭搶,我便引九天神雷炸了這處地方,將夢魔引來此處,屆時你們要麵臨更棘手的事。”

“我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你們放我離開。”

宋小河的語氣很認真,正經嚴肅,但白絨卻像是聽到了笑話似的,笑得花枝亂顫,說道:“那你就動手啊,正巧我還未見過九天神雷呢。”

白絨先前在船上並未見過,但其他妖怪卻是見過的,他們有些猶豫。

宋小河見狀,已知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便將木劍彆回腰間,單手掐出個法訣。

“天地雷法,聽我號令!”

她的指尖亮起微弱的光芒,一陣無名風將她的發絲撩起,衣袖翻滾間露出纖瘦潔白的手腕。隨後她大喝一聲,氣勢十足:

“九天神雷,召來!”

她的聲音清脆,帶著些許稚嫩,於是那氣勢就大打折扣,在寂靜的山洞中回蕩,有些滑稽。

山洞之中仍舊無比安靜,所有人都盯著宋小河,警惕著,戒備著。

漫長的沉默後,什麼都沒有。

眾人立即哄然大笑,大聲地嘲笑宋小河。

白絨笑得扶著腰,眼淚都要出來了,“好生厲害的——”

轟隆——!

這句話隻說了一半,雷霆萬鈞自頭頂而落,所有人隻覺得眼前猛然亮如白晝,光芒刺眼。

下一瞬,劈碎天地的雷聲在麵前響起!

血紅的月亮下,死寂的荒野,熱鬨的鬼蜮城,這道巨雷打破了所有寧靜,讓整個酆都鬼蜮為之顫動!

沉睡的魔神被驚醒,滿城的妖魔下破了膽地逃竄,雷光帶來了明晝,天地間大亮,像是朝陽升起。

不過隻有這麼一瞬,夜色重新覆蓋,血月如舊,城中的妖魔躲了一陣發現沒發生什麼,又紛紛探出腦袋查看。

魔神卷著尾巴,興奮地用舌頭%e8%88%94著獠牙,出了宮殿。

宋小河都沒反應過來,隻覺得眼睛被光亮刺痛,隨後雷聲響起,她的雙耳瞬間劇痛,聾了一般消失了所有聲音。

她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掀飛,天旋地轉。

狂風呼嘯,從雲霄落下來的雷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正中這個山洞。

雷法劈碎了整個山洞,將所有樹木硬生生劈成齏粉,粉碎的山洞將宋小河卷入其中,她被高高拋起,衝出去老遠滾落在地,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宋小河渾身疼痛,耳朵嗡鳴作響,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蘇暮臨這狗腿子,是想連她一起炸死嗎??!

第23章 酆都鬼蜮(六)

修習世間萬法。

勤勉刻苦, 高師指點,靈丹仙藥,多的是路子讓一個凡人變為仙門中的佼佼者。

但最重要的還是天賦。

有些人生來就是吃這碗飯的, 即便什麼都不學, 哪怕是未拜入師門的野路子, 在接觸仙法之後卻也依然領先常人千百倍, 這是吃多少仙藥, 受多少高人傳授教導都無法比擬的。

蘇暮臨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一個膽小如鼠, 遇到雷聲大點都嚇得軟成麵條, 被欺負的時候也是個忍氣吞聲的受氣包。

但宋小河發現,他好像有點符籙方麵的天賦。

她昨夜給了蘇暮臨張火符,他差點一把火把山給燒了, 所以她知道那張雷符在蘇暮臨的手中, 絕對能發揮令人震撼的力量。

當然,她也沒有猜錯。

蘇暮臨召來的這道雷如此誇張, 甚至把她炸得七葷八素,在地上暈了好一會兒才軟著胳膊腿地坐起來。

宋小河的耳朵嗡嗡作響, 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腦子一片混亂, 視線從模糊到清晰。

她掙紮著坐起來,睜眼一看, 周圍已然一片狼藉, 地上出現個巨大的坑, 放眼望去一地的焦土,甚至驅散了風中的冷意, 蒸騰的熱氣彌漫。

周圍的地上全是橫七豎八的人,有些還在慢慢爬坐起來, 有些卻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給這雷炸死了。

她本打算將這山洞炸了然後引來夢魔與那些妖族纏鬥的,卻沒想到這一道雷就炸了個天翻地覆,夠他們受的了。

在方才被猛烈的氣浪掀飛之後,朝聲劍就從宋小河的手裡甩脫了,她慌張地朝周圍看了一下,入眼儘是狼藉。

於是宋小河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暈著腦袋爬起來在四周尋找。

朝聲是沈溪山十二歲生辰那日,從天陣中召喚出來的,據說當日彩雲漫天,百鳥齊鳴。

之後它在沈溪山的手中斬妖邪,敗仙門,成為人人讚譽的劍修天才,連帶著朝聲也水漲船高,成為一柄聲名赫赫的寶劍。

這是沈溪山的劍,現在落在了她宋小河的手中,就絕不能讓彆人給搶走。

她在地上摸索了一陣,劍還沒找到,視線之中突然出現一雙黑色長靴。

宋小河立即戒備地抬頭看去,看見站在麵前的是沈溪山,那股子炸毛般的警惕才消散。

她搖著身子站起來,指了指他的嘴邊,“你流血了。”

沈溪山顯然也被那道雷傷得不輕,抿著的嘴角儘是殷紅的血,白俊的臉上也沾了灰塵,看起來有些狼狽。

宋小河就更不用說了,臉上蹭滿了灰塵,側臉還有血痕,灰頭土臉的身上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最顯眼的還是她的雙耳,血從耳洞裡流出來,染紅了白皙的耳垂,往下滴著。

但她的眼睛依舊亮得出奇,看起來並沒受什麼重傷。

沈溪山壓著眉頭,看起來像是強壓著怒火,他張口說了什麼,宋小河聽不見。

她著急找劍,錯身要繞過沈溪山,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頓時讓宋小河覺得了疼痛,下意識“啊”了一聲,緊接著耳朵就被捏了一下。

瞬間,宋小河能聽到聲音了。

先是呼嘯的風聲灌進耳朵裡,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痛%e5%90%9f,那是躺在地上的妖族發出來的。

其後就是沈溪山隱怒的聲音,“你召雷不會掂量著分寸嗎?是打算把你自己也炸死?”

宋小河自己身上還疼著呢,被這麼一凶,頓時也生氣,“他們要搶我的東西,我能有什麼辦法?”

說來也有幾分委屈,“我也被炸飛了啊,劍還脫手不知道甩到哪裡去了,你彆擋著我,我要去找劍。”

沈溪山沒死在火海裡,差點被宋小河這一道雷給炸死,不動氣那是不可能的。

但宋小河自個也傷成這樣,況且方才的確是妖族逼她,她才會如此,沈溪山再是如何是冷血,也不至於這般是非不分。

他又攔住了想要負氣離開的宋小河:“你耳朵聾了。”

宋小河還以為他在罵自己,結果就見他一抬手,在她的耳朵上蹭了一下,而後宋小河的世界又安靜了,什麼聲音都不剩下。

她抬手一摸耳朵,指尖就一片血紅。

宋小河怔怔看了片刻,才意識到她真的被方才那道雷炸聾了,什麼都聽不見了。

“無妨。”她隨手蹭了蹭指尖上的血,也不在乎這點汙跡了,表情還算鎮定,“醫仙閣可以治好我,隻要我回了仙盟,什麼傷都能治好。”

垂下去的手藏進袖中,攥緊了拳頭。

“你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沈溪山的聲音又鑽進耳朵裡。

宋小河驚奇地瞪大眼睛,她發現自己又能聽見了,一轉頭就在自己的肩頭上看到了一張符籙。

“哇,這是什麼?”

“靈符。”沈溪山道:“先答我的話。”

宋小河撇嘴,“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你為何還問?”

“那你既然是來救人,可知如何救,去哪裡救嗎?”

“不知道。”宋小河說:“我本以為一來就能看到小師弟,卻不想這裡如此之大,看來還得找一陣。”

沈溪山閉了閉眼,平複了一下脾氣,用儘量平靜的語氣說道:“現在距子時不足兩個時辰,你十七歲的生辰馬上就到,死期將近,若是你想在子時之前找到他,最好跟著我。”

他算是想明白了,先前他隻以為這個看起來蠢笨無比,靈力微弱的宋小河一到了鬼蜮就會死的很快,然而實則她擁有巨大的殺傷力,絕對是個隱患。

若任由她在鬼蜮胡作非為,隻怕會將這裡攪得天翻地覆,而他也無法達成自己的目的。

必須得帶著她才行,限製她胡鬨才行。

“這靈符可暫時讓你的耳朵能聽見聲音。”沈溪山道:“跟著我,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