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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被算計時,懸頌的表情應該會很有趣,我若是在他身邊,定要數落他幾句。”

雲夙檸小心翼翼地詢問:“能確定迦境天尊的安危嗎?”

“不能。”顧京墨回答,接著對他擺手,“你去看看他的身體,看看他都經曆了什麼,回來再告訴我詳細。”

“是。”

顧京墨指了指石桌上的卷軸:“你們三個人念給我聽。”

“一起念嗎?”禹其琛拿起卷軸問道。

“一起,我聽得到。”

三人趕緊一人拿起一份卷軸,同時頌念卷軸上的內容。

顧京墨同時聽著三個人的頌念,手指一直有節奏地敲擊自己的太陽%e7%a9%b4。

待三人頌念得差不多了,雲夙檸也再次趕了回來,道:“晚輩有些看不懂,但是可以確定,天尊曾經鬥法,身上有一些鬥法的痕跡。他的身體裡有晚輩無法解開的禁製,這禁製很怪……”

雲夙檸還沒說完,便聽到了顧京墨的聲音:“那就是習煥亭主動奪舍的懸頌了,懸頌也確實早就預料,所以在自己的身體裡布下了禁製,困住了習煥亭的魂魄。”

“習煥亭還沒死?”雲夙檸難以置信地問。

“現在死了,魂魄還被囚在懸頌的身體裡,必定被懸頌滅殺了。若是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習煥亭的魂卻未滅,那他真就沒有資格罵彆人蠢貨了。”

顧京墨回答完,提醒道:“你沒找到重點,我讓你看的不是死因,而是他的鬥法痕跡,會讓對方傷得很重嗎?”

“這……怎麼分析?”雲夙檸不由得震驚。

“我剛才粗略地看了,他們的鬥法應該持續了沒有多久便奪舍了,鬥法痕跡很少。”顧京墨說著站起身來,拿出了一個錦盒,裡麵躺著一對被修繕完畢的雙釵,她拿起來戴在了自己的發鬢上,“所以,懸頌那個身體就算有傷,也頂多是墓%e7%a9%b4自毀造成的。這種程度的傷他卻沒回來,說明他遇到了其他的問題。”

禹其琛看到她的架勢,不由得驚慌地問道:“您要親自去?”

“我去看看,畢竟早早就聽聞他的徒子徒孫很笨,我不放心,怕他們把懸頌給殺了。”

顧京墨說完,吹了一聲口哨,一隻巨大的鸞鳥起飛,俯衝過來。

顧京墨躍到了鸞鳥的背上,朝著墓%e7%a9%b4所在的方向而去。

院落中的四名晚輩看著顧京墨離開,木彥怔了許久,才問:“她剛才為何要聽我們念這些。”

明以慢整理好哪些卷軸的同時回答:“應該是在找老祖不能回來的原因。”

木彥好奇:“找出來了嗎?”

明以慢搖了搖頭:“她沒說,應該是這些卷軸裡都沒有記載。”

木彥吞咽了一口唾沫,小聲感歎:“三個人同時念書,她還全聽進去了?”

回答他的是雲夙檸:“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當魔尊。”

*

顧京墨到達墓%e7%a9%b4位置時,南知因正帶人大範圍排查墓%e7%a9%b4,似乎想從隱秘的角落找到身受重傷的懸頌。

她坐在藍鳳的背上看了看,並未下去,而是掐指捏算,接著指著一個方向:“藍鳳,去那邊。”

一人一鳥到了一處懸崖峭壁,顧京墨在懸崖邊落下,站在山端看著周圍。

風穿越山澗會變得格外凜冽,吹拂著她的衣衫瘋狂擺動,雙釵上的墜子也在跟著翻飛。

她遲疑了片刻,取下了淨霧石項鏈,放進了自己的儲物法器裡,雙手掐訣,開始探查。

就算有著道侶印,僅僅是探查魂魄的位置也有些艱難。

似乎捕捉到了一絲破綻,她當即朝著一個方向縱身而去。

她的體術足以支撐她在山間靈活的前行,腳尖輕點凸出的石塊便可借力,接著躍上下一個落腳點。

如此尋了幾處後,她走進了一個山洞中。

她感知到了人的氣息,那人似乎是在躲避她。

她朝著那邊走過去,接著看到那人瞬間衝出來,對著她發出了攻擊。

僅僅是瞬間顧京墨便已經山躲開,看著突兀出現的人。

應該是緣煙閣的化神期長老,穿著緣煙閣的長老服飾,隻不過此刻的頭發有些散亂,沒了他們平日裡的儀態清正。

他的眼神也是渾濁的,似乎失去了焦距,難以自控地朝著她發出攻擊。

她沒有還擊,而是在觀察。

“不熟悉這具身體嗎?”顧京墨看著他攻擊的狀態,“應該之前是土係靈根,用不慣這個身體裡的金木兩係靈根吧?”

那人自然不會回答,而是瘋狂地繼續朝著她攻擊。

顧京墨看著他輕笑了一聲,終於抬手拔下了自己的雙釵:“懸頌,你無法自控了嗎?是什麼控製了你?蠱?”

懸頌未答,笨拙地使用出了金係功法來。

“看來不是,我聽到那幾個小子讀的秘術了,你的狀態與蠱不一致。”她說著,卻也看不透。

不過,她不急,反而看著懸頌笑得帶了些妖氣:“懸頌,你不是九尾了,還不熟悉這身體。而我隻有元嬰期,這般看來也算公平。我們打一架吧!趁現在。”

懸頌自然不會回應。

顧京墨卻在笑:“彆怕,你狼狽的樣子彆人看不到,隻有我能看到。”

顧京墨一直都很想與懸頌打一架,看看仙界老祖和魔門魔尊究竟誰更厲害。

現在懸頌不能自控了,來攻擊她,她並不會怪他。

那就打一架吧。

就當懸頌不是失誤了,而是給了她一次鬥法的機會。

第104章 不負狂名(二十二) 撐了太久,就讓她……

顧京墨手指劃過儲物法器,從裡麵取出布陣石。

她看到懸頌有所警惕,似乎想要破壞她布陣的位置,讓她一陣氣惱:“懸頌啊懸頌,你都走火入魔了還是這般警惕。”

難纏的人,就連瘋魔了也格外難纏。

那種機敏是刻在骨子裡的。

顧京墨乾脆在躲閃他攻擊的同時,直截了當地與他說:“我要布置困仙陣,不是我敵不過你,是我要控製住你,然後讓你吸我的修為。沒錯,我一會乖乖的給你吸,你少跟我張牙舞爪的。看到沒有,第一塊布陣石我丟在這裡了,你去破壞啊!”

話音一落,懸頌真的去破壞了。

她當即笑出聲,轉過釵身,用釵尾敲懸頌的頭:“把後背露給我,還是蠢笨的。”

這一舉戲耍性很重,引得懸頌憤怒,再次朝著她瘋狂攻擊,她堪堪承了。

到底是有著修為差距,就算他尚且不熟悉那具身體依舊很難招架。

“脾氣還是差,還敢跟我發火了,好大的膽子!”顧京墨竟然因為著一股怒氣,戰力又提了一個檔次,勢必要懸頌吃到苦頭才肯罷休。

“就算你是迦境天尊又怎麼樣?!敢對我發脾氣,我把一頭白毛都拔下來!”

就算是發狂了,也不能對她發脾氣!

不然,她的脾氣會比他更大!

教訓完畢,顧京墨繼續布陣,同時還取出了多樣束縛類法器。

失去理智的懸頌依舊難纏,很多刻在記憶裡的東西,不會因為他發狂而消失,自然而然地便可以使出來,或者出手化解她的攻擊。

至少她的陣法布置得極為艱難。

非常艱難地布置完畢,陣法啟動,她看著被困陣中的懸頌不敢鬆懈,迅速丟出多樣束縛類法器。

將懸頌徹底捆住了她才鬆了一口氣,一邊朝著他走,一邊將頭發盤起來插上發釵。

洞%e7%a9%b4內的石塊沒有形狀,沒有規律,拚接在一起甚至有些醜陋。

扭曲的山隙間,顧京墨僅僅是這般挽發前行,也有著幾分妖冶的美感,像是光禿的削壁間開出了豔麗的花。

她到了懸頌身前蹲下`身,溫聲道:“來吸我的修為吧。”

懸頌的身體被捆住,手隻能小範圍活動,需要她將頭送到他的手前,他才能順利吸走顧京墨的修為。○思○兔○網○

這種吸人修為的方式著實沒有用藥溫和,尤其是懸頌此刻還沒有理智,不會故意控製分寸。

好在她的身體吸收了花間晚照的藥性,此刻能夠最大程度地保護她的筋脈。

感受到修為逐漸消失,她有一瞬間的難以支撐,艱難地揪著懸頌的衣襟才能穩住身體。

在她難以支撐倒在地麵上時,她感受到身體內的疼痛也隨之消失了。

她又試圖運功,發現了有一絲殘存,緩了一口氣才能撐起身體送過去道:“還剩一點,吸乾淨。”

懸頌倒是真的繼續吸她的修為了。

最後一絲靈力被吸走,顧京墨也頹然地倒在了地麵上,不管不顧地仰麵躺下,凹凸不平的地麵還有著砂礫與石子,磨著她的後背,她也懶得在意了。

她用最後一絲力氣去數落懸頌:“幸好你這方麵還算聽話,可以吸走修為,也不算白奪舍了。”

她躺了半晌,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糟了,我一絲靈力都沒有了,傳音符都用不了,我們兩個人怎麼離開這裡?”

她呆愣了好一會,開始劫後餘生似的笑了起來:“我也會失誤啊……”

不過,幸好懸頌還活著。

不然她真的很難再承受一次離彆。

似乎經曆得多了,心也就麻木了。

現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是滿足的,隻要懸頌還活著,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就是好的。

總比救不了,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的感覺要強。

這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讓她躺在地麵上掩麵痛哭。

從看到懸頌的屍體的那一瞬間,她已然崩潰,然而她要努力堅強,她不能亂,不能浪費一點時間,她知道懸頌等不得。

現在,僅僅是這樣的情況已經讓她覺得滿足了,讓她再也撐不下去,不再偽裝堅強,而是放肆地哭一場。

撐了太久,就讓她哭一場吧。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哭聲,原本還在掙紮的懸頌安靜了片刻,竟也不再努力逃脫了。

安靜下來後,懸頌身體一晃倒在了陣法內,就此暈了過去。

或許,這種暈厥也是懸頌恢複了些許理智後,自己努力的結果。

*

最後是藍鳳去叫的南知因。

南知因匆匆趕來,看到他們兩個人後也有一瞬的恍惚,接著小聲詢問:“他是師父嗎?”

這一聲問得太過膽怯了,怕問得充滿了期待,得知不是後她會失落,還會讓顧京墨也跟著難過。

直到她看到顧京墨點了點頭,才快速擦了眼角的淚。

大起大落不過如此。

好在,他們努力後得到了好的結果。

顧京墨萬分虛弱地吩咐道:“你去青佑寺找恒奕禿……恒奕大師,讓他帶著九枳過來緣煙閣。”

“恒奕大師?!”南知因不由得驚呼,“他性格不如其他的大師謙和慈祥,他的性格有些乖張,怕是很難請來。”

顧京墨倒是不在意:“說是我請的,他應該會來。”

“好,徒兒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