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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亭散人頗感意外,卻也沒有阻止九尾的屠殺。

站於顧京墨身邊的人忍不住問道:“魔尊,為何……”

“我是魔尊,不聽命於我的魔門修者留之何用?”顧京墨不再停留,對所有人道,“走。”

其餘修者再無人膽敢詢問。

顧京墨繼任魔尊後,的確有人不服。

她似乎很少在意,依舊我行我素,神出鬼沒。

但是這不證明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出手不證明她會一直隱忍。

不服?

殺。

丁臾終於有機會單獨傳音給顧京墨:“王八蛋,你剛才為何不避開我?現在我靈力混亂,怕是要閉關一段時日了。”

“那一掌我也隻能控製一部分,著實沒控製住範圍,對不住了。”

“我的名諱呢?”

“還你!我親自去醉鄉宗還給你!”

丁臾這才表情緩和了些許,又問:“跟在你身後的,恐怕還有餘孽。”

“他們可能並非真的想要複活六道,而是能從那些人手中得到足夠引誘他們的好處,才願意協助。這件事情,我還需要繼續調查下去,線索不能全斷了。”

丁臾又問:“你哪裡尋來的九尾狐妖?”

“我也沒問清楚呢,待我知曉了全部,再與你說。”

“嗯,千澤宗有酒嗎?”

“有,可多了!我師父留下了好多。”

“這還差不多……”

*

三場動蕩。

化神期修者的戰鬥餘波足以殺人,導致三場聚集的修者四處奔逃。

逃亡途中,他們突兀看到了魔門高階修者一同回魔門的畫麵。

為首的是一名戴著帷帽的女子,身著紅色長衫,外罩黑色法衣,黑色輕薄的帷幔被風吹得飄揚。

她身量很高,衣袖被風吹拂翻飛如黑蓮綻放。

身姿挺拔,氣質絕然。

她的身後是踩著各式飛行法器的高階修者,有人是自己的拐杖,有人是烏羽巨鷹,有的是大型葫蘆。

其下是坐在黑狼身上的丁修,黑狼的背上還帶著丁臾跟黃桃。

魔門的修者,總是姿態各異,和正派修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為首的女子是、是魔尊?!”

“除了魔尊,還能是誰膽敢走在這麼多的高階修者身前?”

“她不是受傷了嗎?”

“謠言!若是受傷怎會有如此大的浩蕩?”

在臨近三場的魔門地界,也出現了不少觀望的修者。

魔門很多修者會劍走偏鋒,在大戰過後等待能去尋些儲物法器,這樣也算是奇遇,搶到了,便算是賺到了,何樂而不為呢?

此刻,他們便聚集了一些。

待他們看到這些修者從他們頭頂掠過,各個形色慌張,趕緊跟著跪拜:“見過魔尊!”

“恭送魔尊!”

一跪萬裡,無人敢抬頭。

第62章 那時年少(二十) “都……這麼大了………

顧京墨再見到懸頌,已是五日後。

這期間,顧京墨先是帶著眾多修者回了千澤宗。

她的身側一直有丁臾、丁修以及鯢麵坨坨陪著,外加收了十幾個化神期修者的名諱,讓她有底氣在千澤宗內部再重新整頓了一番。

這般從容地留在千澤宗,還大肆詢問,加之之前所有不服從她的全部被處死的先例。

逐漸地,讓大家不再敢懷疑她是否受傷的事情。

她首先要調查的,就是誰動過她師父布置的禁製,偷走並且謄寫了一份困神陣。

內鬼要第一個摘除。

千澤宗有三十二宮,每一宮都有一位宮主。

這些宮主,大多是元嬰期到化神期修為的修者。

在顧京墨繼任千澤宗宗主之後,曾有一段時間宗門內修者不服,有四位宮主帶著門下弟子離開自立門戶,後來由顧京墨安排的人頂上。

鯢麵坨坨便是一位,罕見的七鬼之一歸順千澤宗。

燕祟也是一位。

將三十二位宮主全部召集後,顧京墨苦問無果,頗為惱怒,隻能收了所有宮主的名諱,留在千澤宗內跟丁臾一起喝酒。

“這個細作能是誰呢?!”顧京墨憤怒得直撓頭,“完全想不出啊!能留下的幾位宮主,都是忠心耿耿的,我完全不想去懷疑他們!”

丁臾懶洋洋地躺在軟塌上,衣擺都敞開了也不在意,模樣猶如午後慵懶的貓。

她醉眼迷離,小聲嘟囔:“誰會和六道有什麼聯係呢?六道那種人……居然也有人想複活他?”

“我們千澤宗和六道沒有聯係,千澤宗當年也曾被六道迫害過,殺死六道時,千澤宗也有出手鼎力相助。”

“新上來的這幾個宮主呢?”丁臾又問。

“坨坨?”提起這個名字,二人一起搖頭。

鯢麵坨坨被六道帝江殺了愛徒,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是不可能讓他去複活六道帝江的。

顧京墨又嘟囔:“燕祟?可是燕祟和六道不可能有交集。”

丁臾也知道燕祟的事情:“燕祟是彭玉老兒的私生子,被關押了百餘年不能外出,難得跑出來還被騙了,做了那麼多年的眷奴。六道都死了,他似乎都沒真正地出來見過世麵。”

“對啊……”顧京墨僅僅是想一想,都覺得頭疼得厲害。

千澤宗煩悶,她便又帶著黃桃出來尋懸頌了。

當時將幾個化神期的修者留給了懸頌,也不知道那小子修煉到九尾有何種能耐,究竟能不能對付那七名修者。

會不會受傷?

她憑著手腕上的血契珠,去到了一個小鎮子。

這裡靠近人界,算得上一處世外桃源。

人界正值三月翠綠滿人間,雨打梨花,水漫小橋,流水叮咚。

懸頌停留的小院深門緊閉,顧京墨走到門前,身邊的黃桃小心翼翼地幫她撐著傘,生怕她被淋到了半分,就會加重了傷情。

院中似乎種了很多植物,藤蔓順著院門蔓延出來,洋洋灑灑地爬得到處都是。偶有幾處,還掛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未叩門,院門便開了,顯然是懸頌早就感知到了她的到來。

二人走進去,便看到懸頌坐在院中的草棚下避雨,抬頭看向她們。

“你倒是愜意。”顧京墨的目光掃過他,確認他身上沒有傷才放心。

“我也是難得清閒。”

顧京墨站到了草棚下,雙手環%e8%83%b8抬眼去看院子,似乎覺得有些眼熟,下意識地來回打量。

懸頌解釋道:“你在人界不是租用過一處房子,未能搬過去住嗎?”

顧京墨這才想了起來。

她當年隻身一人去選房子,見到了一處院落便直了眼睛,總覺得那裡就是她夢想中想要的宅院,當即交了銀錢訂了下來。

可惜回去後楠繡便出了變故,她沒能去住,那院落她也隻是進去逛了一圈而已。如今二百多年過去,使得她未能第一時間記起。

“可我定的那裡,不在這個位置。”顧京墨先是有一瞬間的呆愣,緊接著便回過神來說道。

“自然不在這裡,我去人界尋來了這處宅子,買了下來,用法術搬過來了。”

顧京墨很快懂了:“土係功法倒是實用。”

“我是在夜裡做的,還好心地將地麵填平了。待第二日周圍的人起來看到那一處空地,也不知會是何心情。”

顧京墨聽到這裡,也跟著笑了起來:“估計,會成為那一塊地域的傳奇事情,還會出現在說書人的口中。”

懸頌站起身來,整理自己的衣袖,問道:“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給你做。”

“你還會做飯?”

“嗯,會些,不過我隻會用鬲,再用籩豆盛些水果。”

顧京墨看著懸頌取出自己的工具,不由得一怔。

黃桃也湊過來小心翼翼地碰了碰。^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直到他們看到懸頌又拿出了一個鼎來。

“這是什麼?”黃桃驚訝地問。

“煮肉的。”

“要不……你歇歇?”

“你們都用什麼?”

黃桃從自己的儲物袋裡取出了烹飪可用的法器:“我們這個做的好吃,很好控製。”

“哦……”懸頌在辟穀之後便很少觸碰五穀了,倒是真的沒有烹飪的法器。

“你們去聊天吧!”黃桃乾脆開始轟人了,一個人在後院做飯。

顧京墨正好也有事情想問懸頌,於是和懸頌一起坐在門前,問道:“你的九尾是怎麼回事?”

懸頌倒也不隱瞞:“我生來就是半妖。”

“為何我從未感覺到?”

“你是否從未見過我的佩劍?”懸頌問道。

顧京墨回憶了一會兒點頭,她的確從認識懸頌以來,從未見過懸頌使用佩劍。

懸頌在她的麵前雙掌合十,又展開,從他的手掌心出現了一柄銀色半透明的佩劍,通體晶瑩如冰結成的。

他隻展示了一瞬,便收了回去:“我的妖力,全部封印在了劍中。”

“有點厲害。”顧京墨看得很是新奇,“不如趁黃桃在做飯,我們二人打一架吧,我也想試試看九尾半妖有多厲害。”

“……”懸頌不太想理她,甚至不願意再提及身份,生怕顧京墨怕他快死了,逼著他必須今天就打一架。

顧京墨難得撒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就打一架嘛!”

“……”懸頌甚至翻了一個白眼。

顧京墨瞬間變得非常不悅:“真沒意思。”

懸頌依舊沒有哄她的打算。

二人相對靜坐了一會兒,誰也不理誰。

雨依舊在下,淅淅瀝瀝的,綿軟卻連續。

草棚外的雨滴飛濺,難得幾滴滴落在二人的衣擺上,卻因法衣隔水,未被浸濕,隻是增添了一絲涼意。

顧京墨終於忍不住又問:“那七個人好對付嗎?”

“你們離開後,晚照和花間也出手了,我們三人加上黃亭散人,對付了他們七個人,雖難纏卻也能夠應對。”

顧京墨頗為詫異:“黃亭散人相助了?”

“畢竟是七個儲物法器。”

“唯利是圖啊……”

懸頌跟著點頭。

顧京墨湊過去研究懸頌的麵容,想看看男狐狸精究竟長什麼樣:“你如果同時修煉狐尾和土係靈根,這般提升修為會比尋常人慢吧?”

“尚可。”

修真界推崇單靈根,無非就是因為隻有一個靈根更好修煉,專而精。

多靈根修者,想要將多個靈根都修煉上去,所需要研學的功法,修煉的時間都要更長。

能早早築基的,一般都是單靈根修者。

懸頌這樣的半妖,等同於是雙靈根的修者,甚至比雙靈根更複雜。

修仙者就算是雙靈根,也是同一套修煉體係。

但是妖和人的修煉體係完全不同,哪裡有那麼容易同時提升?

懸頌解釋道:“我初期並不願意接納我是半妖的事實,想儘辦法封印妖力,隱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