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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陛下 一字眉 4399 字 5個月前

怎麼沒發現她有什麼表情?”白副總回頭偷瞄幾眼,品味了一下,嘟囔:“好像是有點哈。”

六點,沈灃又來消息,問她幾點結束。

手頭要緊的事已經忙完,不要緊的讓秘書排到明天,陸問君下班走人。

總裁辦公室的秘書和文員,工作時間都要跟著老板走。陸總幾點下班,他們才能下班。

最近這一個來月,陸問君的下班時間普遍提前,整個辦公室氣氛都很愉快。

陸問君不錯的心情,在下樓之後結束。

公司門口碰上不速之客,章致聲瞧見她,喊了一聲“問君”,快步走過來。

自打上次酒店之後,他們便沒再見過。章致聲瘦了一些,在她銳利的眼神下,仍舊有些尷尬和拘束,表情也透著些小心翼翼。

“我來這附近辦點事,沒想到剛好碰上你。”

陸問君站在車邊,沒什麼表情看著他。

從前陸問君對他便不算熱絡,因為董貞宓才給幾分麵子。如今連那幾分薄麵都失去,在陸大小姐麵前,他不過是個既無價值且無品德的鼠雀之輩,不值得多看一眼。

章致聲搓搓手:“我不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是這次我遭難,要不是你幫忙,我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就算不去坐牢,以後肯定也翻不了身了。我也知道你都是看在你小姨的麵子上才幫我。問君,你放心,我真的已經悔改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小姨,絕對不會再行差踏錯了。”

夕陽未落,陸問君的神色卻晦暗不明。

“都解決了?”

她的語氣也有些怪異,章致聲沒能體會出。

“對對對,多虧了你出手,貨款追回來了,供貨商那邊也和解了。我真的得好好謝謝你,你什麼時候有……”

“不用謝我。”

陸問君有些冷漠地打斷。

沒等章致聲再說什麼,她拉開車門上車,砰——地一聲關上。

沈灃開車跑了幾家生鮮市場,買到山楂。趕上成熟時節,果實新鮮個大,口感也更甜。

山楂剃去果核,裹上冰糖熬煮的糖漿,晾到糖液凝固。

開門聲音響起時,兩串冰糖葫蘆剛好完工。

每串五顆,色澤鮮豔,形狀漂亮,盛在長形碟子中。

沈灃走到餐廳,身後腳步聲,陸問君從玄關進門。

“從你公司回來,隻要半個小時,怎麼用了這麼久。”

因為背對門口,未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她情緒,陸問君冷冷的聲音質問他時,方才察覺。

“章致聲的事,你插手了?”

沈灃動作微頓,轉過身,她站在幾步之外。

他沒有否認:“是。”

“誰允許你插手的?”陸問君怒意在眉心四湧。

沈灃放下手中碟子,目光幽微冷靜。

“你小姨來找我。拋開我和你的關係,我應該有決定幫忙與否的權利。”

兩周之前,董貞宓來找他,將章致聲遇到的窘境告訴他,言辭懇切,求他能幫忙,讓章致聲度過這次難關。

“拋開你和我的關係,她會去找你嗎?沈灃,彆告訴我,你連這點都不清楚。”

陸問君十分忌諱有人瞞著她行事,尤其這件事,和董貞宓有關,而她已經明確表過態。

她很久沒有如此動怒。

做這件事的人是沈灃,比其他任何人都更讓她惱火。

“我說過,章致聲是死是活,我都不會再管。誰允許你背著我擅自做主去幫他?”

“他的死活對你不重要,可你小姨重要。她是你的家人。章致聲出事,她和孩子都會受到牽連。”

“她若受到牽連,我自有辦法替她解決。章致聲栽跟頭,不能再翻身,正合我意,好讓她們母女與他脫離關係,你看不明白麼。”

沈灃看得明白,所以不能不幫。

章致聲的事雖不是她設計,但他若真因此出事,陸問君的見死不救,便會成為一個可以怨恨的理由。

“人的感情會變化,變少、消失、或者走入歧路,這些事不可避免。沒有人能夠保證,感情能永不變質。”

沈灃道,“這是她的婚姻和家庭,她有自己做主的權利。”

“她若過得好,我不乾涉。她昏了頭,執迷不悟,難道我也要放任她深陷進去?”陸問君眼神頗冷。

“拖泥帶水,柔懦寡斷,繼續在這種關係裡糾纏下去,她能得到的隻有痛苦。”

“是苦是甜,或者痛也甘之如飴,應該由她自己來選擇。無論如何,你不能替她做決定。你是她的家人,在她需要的時候,給與她支持,這就夠了。”

兩個人行事風格雖然不同,原則卻很少違背。而在這個問題上,顯然有巨大的分歧。

他們站在對立的兩端,對錯難判,隻是因為牽涉董貞宓,在陸問君這裡,沒有辯駁的餘地。

她聞言冷笑:“你在教我做事?”

“我不是教你做事。陸問君,你在這件事上,反應過激了。”

自始至終,沈灃的情緒都很平靜。

“你替她選的,未必是她想走的路,我不希望她因此而怨你,影響你們的感情。”

董貞宓於沈灃而言,隻是一個認識一年多、有些許交情的鄰居。但沈灃知道,她對於陸問君而言的意義。

陸問君不會、也不想承認,一定程度上,董貞宓在她的成長中扮演了母親的角色。

正是因為他知道,所以,董貞宓的求助,他不能拒絕。

儘管在答應之前他便清楚,這會惹怒陸問君。

射燈色調柔暖,陸問君臉色如冰霜。

“她自己看不清楚,選擇不了正確的路,我來幫她解脫,背個惡人的罪名又如何。”

沈灃靜默看她片刻,朝她走去,垂眼看著她:“陸問君,你不能因為你母親的悲劇,就試圖控製你小姨的人生。”

陸問君眼中底色倏然變化。

他踩中雷區,她渾身的刺都豎立起來,尖銳如劍,散發森冷寒意。

身體繃緊,像一隻感知危險而亮出所有武器與防備的刺蝟,將敵意對準麵前的人。

“沈灃,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什麼身份在這裡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這句話是一把刀,往人最疼的心口上戳。

她依然尖銳,棱角太傷人,也會傷己。

沈灃以一種難以解讀的眼神看著她,片刻,含義不明的語氣問:“陸問君,對你來說,我是什麼身份。”

她語氣堅硬又冰冷:“彆太高估你自己。”

沈灃伸出手想要觸碰她。

陸問君周身溫度如寒冰一般,側身,避開:“滾。”

沉默猶如重錘,擊碎溫暖的光暈。

沈灃不聲不響,站在原地。

這段時日裡的溫情仿佛虛幻的泡沫,太脆弱,一戳就破。

光太熾亮,讓一切裂痕和碎片無所遁形。

陸問君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卻很遙遠,背對他,似站在遙遠的銀河對岸。

空氣像被抽乾,讓呼吸都覺得費力。

又像被某種密度的沉重液體淹沒,喘熄間湧入肺腑。

安靜被無限拉長,成一條鋒利的絲線。這條線隔在兩人中間。

不知沉默了多久,沈灃轉身,平穩的腳步聲去向門口。

他拿上外套,走之前,留下一句:“飯已經好了,記得吃。”

門開啟又合上,更為沉重的靜默湧來。

陸問君背脊清瘦,卻挺得筆直,像向上生長的花%e8%8c%8e,不肯低頭分毫。

她沒有動過,右手握在椅背,因為用力,指節泛起青白。

她從小獨立過頭,不依賴任何人,彆人如何活著,是死是活也都與她不相乾,她從不在意。

唯獨董貞宓這件事,她強行乾預了。

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條路的結局。

有一個董貞儀,已經夠了。

如果她當初肯早點放過自己,現在也會有另一種人生。┅思┅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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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問君與沈灃陷入冷戰。

最先發現異常的,是路安總裁辦的小美。

自打陸問君和沈灃關係公開,公司裡的氣氛變得輕鬆不少。

大家都喜歡長得帥人又好的沈總,偶爾提起,看陸問君並不生氣,於是越來越頻繁。

邱楊被陸問君派去出差,小美暫時負責她的行程安排,下午來給她核對時,特意提到:“Future的周年慶給我們發了邀請函,陸總您到時想穿什麼樣的禮服,我提前幫您準備。”

陸問君的口%e5%90%bb讓她捉摸不透,但聽得出冷淡:“不用了。白副總代我出席。”

小美有些愣,下意識問:“您不去嗎?”

陸問君從辦公桌後抬眸。

小美霎時被那眼神凍得一縮,趕忙說:“對不起,陸總,我多嘴了。”

拿著平板倉惶撤離。

接著是公司組會。

會上提到一項技術專利,陳一放“嗐”了一聲:“Future不就有這種專利麼,找沈總要一個授權就得了。”

被陸問君一個眼風掃過來,吊兒郎當的笑僵在嘴邊,咳了一聲,心虛的眼神移向旁邊,和白副總大眼瞪小眼。

“一個普通的專利也要依靠Future,離開沈總你就不會做事了?”

陸問君坐在會議桌主位,淩厲視線掃過一圈,在眾人噤若寒蟬的寂靜中,她冰冷的語氣格外懾人。

“路安和Future隻有崇峖灣一個項目在合作,還用我提醒你們嗎?什麼事都要去找沈總幫忙,不如你們直接把項目拿給Future做。”

“沒這個意思,我就隨口一說。”陳一放作勢掌了自己一嘴,“這個專利的問題我馬上就去解決,不找沈總。靠自己,靠自己。”

下午,在一個場合跟Future一行人碰上。他剛要抬手打招呼,陸問君漠著臉徑直走過,理都不理。

陳一放總算知道,自己上午為什麼挨罵了。

兩人之間的關係,比從前還更僵硬了。

私下各種猜測都有,群裡人心惶惶。

【天呐,他們一定是吵架了,陸總現在提起沈總的樣子好冷漠】

【我們沈總這幾天身上也沒有和陸總一樣香香的味道了】

【嗚嗚嗚,他們會分手嗎?】

也有人妄想:【那我是不是又有機會了?】

沒等有人打醒她,她很有自知之明地道:【算了算了,前女友是陸總,這誰能比得過】

【他們要是真分手了,我們的撫養權歸誰啊?】

【不要哇,我真的好喜歡沈總】

【我們要不要幫幫他們?】

【怎麼幫,寫一封萬人血書跪求他們彆分手嗎?】

……

沈棉發現,她哥最近每天都回家。

這樣可不行啊,沈棉憂心忡忡,一看就是又被陸姐姐嫌棄了。

她想問不敢問,每天抓心撓肝。終於,在一個夜晚,沈灃在家裡看書時,她憋不住了。

沈灃坐在客廳,拿了本沈棉連